“否则,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我可收不住啊。”
江云疏背后一凉,浑身汗毛倒竖。
本以为江洋深大不了就是严刑逼供,想不到他会变态到这种程度。
江洋深当年所作所为,早已给江云疏留下了心理阴影。江云疏一想到那种事就恶心得不行……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江洋深还要故技重施?
江洋深的手顺着江云疏的脸颊往下移,抚摸他的脖颈。
江云疏被他逼在墙角无处躲避,蹙眉呵斥道:“住手!”
“呵。”江洋深挑起江云疏的下颌,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只要你求我一句,我就不会动你。现在只要你求我一声,嗯?”
江云疏抬起眸子平静看着江洋深,淡淡道:“大哥饶命。”
这求饶实在不要太敷衍,江洋深被气得一拳砸在墙上,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怒道:“你不要给我太过分!”
江云疏一脸茫然,道:“你让我求你,我已经求你了。可以放开了么?”
江洋深垂眸望着江云疏,喉结一动,浑身灼热难耐,咬牙道:“我后悔了,现在求我也没用了!”
江洋深一手撑着墙,一手抬起江云疏的下颌,望着他的薄薄的唇,忍不住亲了上去。第11章 阳羡7 “轰——”
一阵罡风直接洞穿墙壁,把江洋深整个人掀飞出去。
江云疏还没从江洋深方才的疯狂举动缓过神来,就被一双手揽进了怀里。
江洋深飞出一丈余地,呕出一口鲜血,抬起头看到将江云疏搂在怀里的青衣之人,瞳孔猛然一缩,惊得说不出话来。
江云疏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秦湛,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不忘打趣人:“秦真君这么沉不住气呀?”
秦湛垂眸看了江云疏一眼,一手松开他手上的锁仙链,抬手把人紧紧按到怀里,道:“早知如此,决不让你来。”
江云疏还未回答,只听得“砰”一声,身后正堂的门被人重重推开。
江云疏转头望去,只见周远桥带着人冲了进来。
原来,周远桥一直放心不下走走停停,还未走远便听到正堂有大动静,连忙折返回来,带人冲入正殿,只见一人搂着江云疏,江洋深被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看着秦湛朗声问道:“你是何人?!”
秦湛闻声转头,淡淡地看了周远桥一眼。
周远桥虽不认识秦湛,却觉心头一惊,背后发凉。
虽然眼前之人修为不低,但眼下还有七位紫铭仙院的客人在此撑腰,紫铭仙院乃是天台宗下属的仙院,眼前这人就是再厉害也不敢得罪天台宗。周远桥心下计议至此,底气十足地质问道:“这是我周家的正堂,你擅闯我家打伤我妹婿,是何道理?!”
江洋深咳了一口血,道:“周宗主,他……”
“哼。”周远桥冷哼一声,道:“洋深你不用说,我知道了。此人一定是心术不正勾结妖魔,还敢闯入我周家出手伤人!”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开就来想走就走?!”周远桥看着秦湛,趾高气昂道,“既然进来了,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来人!”
周远桥一声令下,周家足有上百修士冲进正堂,将秦湛和江云疏包围。
江云疏期待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昔日“师兄”自取灭亡。
江洋深喊道:“周宗主!他是q……”
江洋深半个音节还未出口,只觉胸口一痛,“哇”一声吐了口血,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远桥勃然大怒,道:“妖徒还敢猖狂!都给我上!!!”
秦湛的身形岿然不动,甚至未曾动过一根手指,周家的上百名修士都被一阵凛冽的剑气掀飞出一丈多远,满身满脸皆是鲜血,为剑气所伤。
凭借和秦湛曾经交过手的经验,江云疏知道秦湛还算手下留情的,不然这些等级的修士,全都得炸成血浆。
“你……”周远桥惊得后退一步,正好瞥见正堂门外正赶来的七名紫铭仙院的仙修,心中又顿时有了底气,对秦湛道,“你们死期到了!”
原来,把江云疏交给江洋深后,紫铭仙院那七名仙修没有真敢休息,都时刻悬着心,听到正堂的动静,也都纷纷赶来,冲进了正堂。
“诸位仙长来得正好!”周远桥如同见了救星,大声喊道,“这里有妖人作乱,快来相助!”
紫铭仙院的仙修见了正堂内情景,见秦湛把江云疏搂在怀里,又有如此多人被打趴在地,心知那位出了点事,秦真君被惹恼了,连忙纷纷向秦湛跪下行礼,道:“我等保护不周,请秦真君恕罪。”
听到“秦真君”三字,周远桥的脑海中“嗡——”一声炸开,指着秦湛喊道:“不可能!他怎么会是秦真君?!”
“你怎敢对秦真君不敬!秦真君是你能指的吗?!”紫铭仙院的一名仙修立刻起身,拔剑道,“还不跪下!”
周远桥怒道:“岂有此理!”
既然劝说不听,紫铭仙院的仙修与周远桥大打出手,终于还是把周远桥按跪在了地上。
周家的其余修士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哪里敢反抗,跟着一齐跪倒在地。
一众旁人,秦湛概不理会,冷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江洋深,目光锋利如剑。
秦湛不语,也无人敢开口,四周一片死寂,压得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秦湛放开江云疏,脸色冷如冰雪,一步一步向江洋深走近。
江云疏道:“慢着!”
秦湛回头,看了江云疏一眼。
江云疏快步走上前,道:“我自己来。”
紫铭仙院的仙修十分有眼力劲,见江云疏手中没有兵器,秦真君的佩剑也不在身上,连忙把自己的佩剑呈到秦湛面前。
秦湛接了紫铭仙院的仙修呈上的佩剑,递到江云疏手中。
江云疏的左手下意识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改用右手接过剑。
长剑豁然出鞘,剑光寒如霜雪。
江洋深使劲摇摇头,抬手拽住江云疏的衣袖,喊道:“不……你不能杀我!……”
江云疏垂眸看着江洋深,淡淡道:“我想留你一命,又恐你祸害他人。”
言罢,江云疏手起剑落。
江洋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晕死了过去。
江云疏手中的剑不染血,足以见其速度之快。而江洋深的下|身,涌出一滩鲜血,某个东西落在血泊中,其状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出手却竟是这样干脆果断而且残忍。
血腥与美,奇妙地统一在一个人身上,宛如荆棘丛中盛开的一朵血红的玫瑰,周身荆棘染满鲜血,血色却更令他美得秾艳,教人的无限遐想流连在他身上,移不开目光。
方才那一剑,江云疏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已是用力过度,他将剑递回到秦湛手中,整个人都靠到了他怀里,道:“累了。”
秦湛一手搂住江云疏,将手中的剑扔回给紫铭仙院的仙修,淡淡道:“看着办。”
紫铭仙院的仙修连忙恭恭敬敬答道:“请真君放心。”
秦湛俯身将人横抱起来,柔声道:“我们回去休息。”
江云疏点点头。
秦湛抱着人转身离开后,紫铭仙院的仙修立刻换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与在秦湛面前的俯首帖耳的模样完全不同。
紫铭仙院的仙修先将周远桥和江洋深都废去修为削为凡人,又将整个周家的宝物都洗劫了一遍,散去周家所有门徒。昔日阳羡城中最辉煌鼎盛的修真世家周氏,一夜之间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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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抱着江云疏回到客栈,人不知何时已在怀中睡着。秦湛将人放在床上,用被子轻轻盖好,又放心不下地握住他冰凉的手。
考虑一番后,秦湛还是坐在床上,将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捂着他。
秦湛让江云疏靠在自己怀中,只觉人身子冰凉,几乎没有温度,眉心紧锁,看起来睡得也不安稳。
秦湛微微蹙眉,探了探他身体的状况,暗暗吃了一惊。
体内寒气十分重,寒冷是由内而外,好在时间不长,还未伤到脏腑。
秦湛握住人的手心,渡了一缕真气,将体内的寒气暂时压住。
江云疏只觉得一阵寒冷一阵炎热在体内打架,被吵醒过来,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秦湛。
秦湛的神色冰冷,十分不好看。
见怀里的人睁开眼睛,秦湛冷声问道:“碧灵草?”
江云疏眨眨眼睛,从秦湛怀里坐起来,漫不经心地答道:“吃了。”
秦湛一言不发,只紧紧盯着江云疏,脸色冷得几乎将整个房间冰冻,阴沉得差点没把怀里的人吞吃了。
江云疏觉得后背发凉,往床里缩了缩,嘴硬道:“你这么看我干嘛?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不吃下去肯定会死,吃下去会有什么毒性以后再说,总比死了……”
感觉到秦湛的眼神更冷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自己扒皮抽筋,江云疏识相地闭了嘴。
秦湛沉默良久,冷声道:“你本就体寒,碧灵草寒毒入体,可知会要了性命?”
“你是告诉过我有毒,没说是这个……”江云疏委屈巴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秦湛轻轻叹了口气。
江云疏最见不得别人这副心事重重又说不出口的模样,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秦湛的脸,好声哄道:“好了,别生气了。”
平生第一次被人抚摸脸颊,秦湛一怔,白皙的双颊染上一层薄红,把江云疏紧紧按入怀中,方才还十分强硬的语气化作十分温柔:“不许再折腾自己,听话。”
江云疏敷衍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听你个鬼,江云疏心道,你已经利用完了,本君明天一早就和你分道扬镳,以后再来找你算算落雁山下那笔账。
秦湛本执意留下照顾江云疏,江云疏一再坚持不让他留在房中,秦湛只得妥协离开。
江云疏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天还未明时,江云疏睁开了眼睛。
眼下秦湛不在,是个逃走的好时候。
江云疏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只见门外又是一道屏障,比昨晚那道厉害得多。
江云疏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容清殊身边这些人,都是一路货色,不论是眼前的秦湛,还是之前的白泽,嘴上对容清殊尊重爱护得不行,心里都巴不得把他关起来。
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限制别人的自由?
江云疏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屏障阻拦,这世上还没有他破不了的禁制,再厉害的屏障,也不过是破解的步骤复杂一些罢了。
江云疏从房间里随手取了几个小杯子,掐指算了算方位。东南方隔三步摆三只杯子,西北放隔五步再倒放两只杯子,正中叠四只杯子,画符念咒掐诀,最后把正中第一只杯子一脚踹翻。
“呯”一声,屏障应声碎裂。
江云疏挑唇一笑,直接爬出二楼围栏翻到了屋檐上,沿着屋檐小跑到边缘,看看四周无人,盯住了不远处的围墙,正要跃上围墙。
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江云疏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往屋顶上看去,对上了一双如夜如星眼睛。第12章 无望1 夜风猎猎之中,秦湛的袖袍被夜风卷起,身后星河璀璨,长身玉立于屋顶,冷冷看着江云疏。
江云疏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真巧,你也出来看星星?”
秦湛不答,脸色冷如冰雪。
江云疏悄悄瞟了一眼自己和围墙的咫尺之距,对近在眼前的自由哪能轻易放弃,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一步,道:“秦真君,我昨晚细想一番,我想我应该不叫容清殊,你认错人了,我们就此别过……”
言罢,江云疏眼疾手快地往围墙上跃去。
一阵疾风扑面,江云疏腰间一紧,被人搂住了腰身,稳稳落在地上。
头顶传来秦湛冰冷的声音:“闹够了?”
人已经利用完了,江云疏自然拔diao无情,尽量和他撇清关系。江云疏从秦湛怀里挣扎出来,道:“我没有闹,我真的不叫容清殊,我记起来我自己是谁了,我叫……王狗蛋。”
秦湛:“……”
江云疏认真道:“真的,我一定叫这个名字。”
秦湛淡淡看了江云疏一眼。
突然,江云疏觉得腕上一紧,一条金链子缚在了右腕上。
江云疏扯了扯手腕上的链子,束缚得十分紧,根本解不开,蹙眉问道:“你干什么?”
秦湛不语,牵着链子转身上楼。
江云疏没有办法,只有被秦湛拽着走的份儿,又恐打扰了旁人,轻声喊道:“秦湛,放开……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们以前一定不认识,真的……”
秦湛牵着人进了房中,在桌旁坐下,将金链的另一头缠在自己手腕上,道:“坐下。”
江云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秦湛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秦湛:“为什么?”
“我真的不是容清殊,你应该能感觉吧?”江云疏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秦湛,道,“即使我……也许长得像他,你若既然他相熟,他的举止神态你应该最是清楚,我和他应该半点都不像吧?”
秦湛望着江云疏,淡淡道:“无有不同。”
还有哪个仙门大能会像自己这副颠三倒四的模样?江云疏被噎了一下,尴尬地笑道:“你不要骗我,他既是你朋友,也应该是个大人物,和你一般威武霸气才对,怎么可能是我这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