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折腾了多久,江羡鱼额上满是汗水,叶临川总算是发泄完了。他爱怜地把他拥在怀中,吻着他的脸颊呢喃道歉。江羡鱼累得睁不开眼睛,却还开玩笑道:“看来那女人给你用了很厉害的毒啊,居然把你这翩翩君子变成了衣冠禽兽。”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只要对象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叶临川以为是江羡鱼在笑,江羡鱼也以为是叶临川在笑。直到头顶抖落一阵花瓣雨,两人才诧异地抬头望去,却见一个黑袍人正抱腿坐在花树上,悠然晃荡着一条腿。那人脸上戴着银铁面具,即便如此,两人也能一眼认出是谁。
“轻魂……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来了。”江轻魂说着便从枝桠上跳了下来。叶临川脸上的热度才刚褪下,又立即燃烧了起来,“那你……都看见了?”
江轻魂嗯了一声,抬手将面具揭到头顶,蹲下来不怀好意地打量江羡鱼。只见他的长发被揉得凌乱不堪,双颊上泛着好看的红晕,脖颈上还点缀着几抹吻痕,撩人极了。
“瞧这小美人,都被哥哥折腾成什么样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江羡鱼不悦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轻魂低眸一笑,他和江羡鱼的感觉隐隐相通,尤其是在身临其境的情况下,那种奇异的感觉更是强烈。被心上人疼爱的感觉,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了。
叶临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江轻魂笑的那一瞬,他觉得他那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炫惑的红晕,令他看得有些痴住了。
“你们俩啊,就这样大庭广众的乱来,如果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妹妹或咱家孩子们,你们还有脸在江家混吗?”
叶临川低下脸来,只觉得羞愧难当。江羡鱼一脸无所谓,只听江轻魂又调笑道:“你俩下次再折腾的时候,就别这么随便了,记得去房间里,别忘了喊我一起。”
“滚!”江羡鱼羞恼地抓起一团花泥,朝江轻魂脸上扔了过去。
江轻魂轻易地歪脸避开,他起身将面具盖在脸上,“我去外边巡逻了,如今我又是死者之身,就别跟孩子们说我回来了。你俩亲热完了就去给孩子们疗伤吧,等忙完了我们一起开宝库。”
两人这才注意到江轻魂肩后斜挎的弓箭,弓型流畅霸气,弦上清辉流转,果真是江羡鱼以前惯用的猎天弓。难怪那一箭威力无匹,瞬间就要了宁有峰的命。
“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东西回来了。”
“当然,我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天一霸。”
随后江轻魂便离开了,两人理好衣袍准备去前堂。江羡鱼身下疼得要命,走路的姿势极不自然,叶临川见了心疼,便把他横抱了起来。
“算你有点良心,怎么样,给你放纵了一回,爽不爽?”
叶临川红着脸不说话,江羡鱼又戳着他的胸膛道:“我跟你讲,我这副鲛身掰不动你,我要还是原来那副身体,你今儿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摁着你往死里弄信不信?”
“我错了,你别说了……”
“我就要说,要轻魂那副身体还是活的,我就让他弄你,往死里折腾,叫你也下不了床!”
“别说了……求你闭嘴好不好?”
天色渐沉,雨滴又落了下来。
宁有峰的尸首还泡在莲池里,面目被乱发遮去,那双手凄厉地伸在水面上。一只夜蛾飞过,被雨滴打落在了他的手上,那根手指忽然动了动,夜蛾立即扑翅飞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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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被翻出来锁了六七遍有了,每次锁的标准还不一样,锁得毫无道理,简直就是故意找茬。祝某江早日关门大吉,那些审核的也赶紧领便当,真不叫个东西。不得已有少许字眼和谐或奇怪描述,非常对不起大家,我累了,真的累了……
第40章 咸鱼要搞事
江天宝库坐落在山坡上, 是一座两层来高的圆塔,塔外歪歪斜斜地插满了刀剑, 远远看去就像片剑冢。
一行人来到了山坡下, 仰望着乱剑丛中的宝库。江羡鱼轻叹道:“一晃眼,江天宝库已经封了八年, 如今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此刻, 他们已经找齐四样兵器,按照计划,江轻魂用破军枪, 叶临川用诛心剑,巫灵尘用降鲛旗,分别镇住三处阵眼,最后由江羡鱼用猎天弓射中阵眼之心,方能破解兵魂阵。之所以设置得如此复杂, 便是因为宝库自封印的那日起, 就没打算再开过。
“在我射中阵心之前,兵器间会产生很强的排斥力, 你这边有没有问题?”江羡鱼问巫灵尘道,毕竟他看起来比较文弱。
“我尽量。”
“这不还有我呢,我力气比阿爹大多了!”
“楚儿你别说话!”
“那我们开始吧。”
几人于是持着兵器, 分别朝阵眼处走了过去, 只留江羡鱼站在原地。他看三人在远处站定, 便高喊一声开始, 三人听令将兵刃刺入大地。满山刀剑顿时铮铮震响, 地面仿佛也跟着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三人手中的兵器剧烈震响,随时欲拔地而去。江轻魂和叶临川奋力压住兵器,异口同声道:“这边没问题!”
巫灵尘一时却压制不住,旗杆从他手中迅速抽离。楚儿见状双手搭在旗杆上,竟生生将旗杆压了下去,“阿爹你真个没用!”
“我……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我们这边也没问题啦!”
江羡鱼于是迅速拉弓放箭,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划过万刃上空,准确地命中圆塔大门处。一圈灵光自圆塔处震荡开来,满山刀剑顿时像失去了生命力般,稀里哗啦地倒伏一片。
“成功了!”
几人迅速汇合,踏着乱剑中的缝隙朝圆塔走了过去。厚重的铁门早已布满铁锈,江羡鱼和江轻魂交换眼神,同时伸手覆于门环上,掌间灵光流转散开,互相交融。这扇门只认江羡鱼的灵息,而他和江轻魂合起来,才是过去那个完整的自己。
随着一声沉闷的钝响,铁门被两人齐力推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珠光宝气,而是一个个落满尘埃的木箱,目测有五六十来箱,大小不一,其中装的正是当年从鲛宫搜罗来的宝物。
“哇,让我来瞧瞧都有些什么宝贝。”楚儿迫不及待地奔上去,把挨得近的一个小箱打开了,里面装满了流光溢彩的夜明珠。
巫灵尘忙上前拉住他道:“你这孩子,别乱动人家的东西。”
“无妨,你们也帮了不少忙,看到什么喜欢的尽管拿,算我送你们的谢礼,但书卷类的东西别动。”
“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啦!”楚儿说着便蹦跶了开去。
江羡鱼又转向叶临川道:“我记得当年在鲛宫里还发现了许多药草,都是深海的灵药,好像就在那边两个长箱里,你要不要去找找看,或许有什么能医好你手臂上的旧伤。”
叶临川答应一声便过去了,江轻魂正要跟他一起去,江羡鱼却拉住他道:“你跟我一起去楼上,帮我找一样东西。”
两人于是来到楼阁上,只见书架又长又高,其中摆满了书籍。这些书卷也是当年在鲛宫里发现的,江羡鱼一本不落的全都搬了过来。
江轻魂看到那几大排书,扶额道:“你要我找什么,我最讨厌看书了。”
“找白晞的手卷,据说有记载破解石心诅的办法。”
“这儿至少有上千卷书,书皮都长得一个样,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所以得没日没夜的找,反正你又不用睡觉。”
“你这话说得,我还是下去帮哥找药吧。”江轻魂说着便扭头要下楼,江羡鱼忙从背后抱住他道:“好轻魂,听话嘛,你不帮我谁帮我?”
江轻魂这才勉为其难地帮忙,两人按照书架次序翻阅,但把书本翻来一看,全是看不懂的鲛族文字,两人只能凭感觉来判断。
书架的间距只有两肩宽,江轻魂和江羡鱼背对背,各翻各的。江轻魂没看几本就烦了,随手把翻完的书卷甩在地上。江羡鱼一边翻书一边不悦道:“你瞎扔个什么,捡起来。”
“找到那本手卷又怎样,难道还要去帮鲛族化诅?”
江羡鱼转身瞪了江轻魂一眼,“你不知道石心病痛起来有多痛,更不知道那种被血性驱使的绝望,无论如何,这诅一定要破。”
“我知道,你的一切我都能感知,只是我觉得无所谓。要是发病了,你就和哥去床上滚一滚,每天滚个几遍就不怕了。”
江羡鱼嗤笑一声,“怎么,看我和他亲热,你也痒了是不是?”
“我这尸身没有感觉的。”
“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江羡鱼邪魅地扬起唇角,抬腿将膝盖抵在江轻魂身下,在他那处要害上顶了顶。
“其实有,但我能感受到的,都是你的感觉。”江轻魂说着用书卷撩起江羡鱼的下巴,“不是我痒,是你痒。”
那种痒很奇妙,令人愉悦又期待。江羡鱼不否认,自从中了石心诅后,他确实动不动就犯痒,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痒。
江羡鱼把腿放平回去,清了清嗓子道:“不说这个,我们继续说化诅。化诅并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挽救更多无辜的人。也许你会觉得,我又在冠冕堂皇的说大话。但自从你脱离我后,我就不愿再沾血腥,不愿一错再错,不愿独善其身。”
“而你却与我截然相反,继续杀戮,一错再错,只顾眼前。”
“我是不顾天下,不管他人死活,但你不能否认,我也曾是你的一部分。你回头看看过去的自己,是不是我如今这个样子?你以为撇开我这个污点,你就能变得一尘不染了?”
江轻魂说着渐渐凑近江羡鱼,近到连鼻尖都快碰到一块儿。江羡鱼幽然道:“我没有觉得你是污点,我只是想替你,替我自己,偿还过去犯下的罪孽。答应我,别再滥杀无辜了好不好?”
“什么叫无辜,我不杀人人便杀我,别人无辜我就不无辜了?”
“保护自己没有错,但你没必要赶尽杀绝。你若再失控,我会把你强行收回来。我已经让巫灵尘在我身上施加了魂渡,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把你收回来。”
江轻魂邪笑道:“那你收啊,你试试收不收得回去。就算你把我收到这副鲛身里,谁控制谁还说不准呢。”
“我这就收给你看!”江羡鱼说着就一把拽过江轻魂,他本想抵住他的额头渡魂,不料动作太过生硬,竟连嘴都亲到了一起。江轻魂唇上有一股清凉的香味,江羡鱼知道那是鲸香的味道。
两人同时瞪了下眼,又立即弹了开去,并抬手搓了下嘴唇,动作如出一辙,气氛变得尴尬又诡异。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楚儿在哭闹,两人便放下书卷下楼寻了过去。只见楚儿正抱着一架箜篌,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巫灵尘蹲在他身旁,柔声安慰着替他抹眼泪,他却越哭越厉害。
叶临川就在旁边看着,江轻魂上前问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不知道,把那架箜篌搬出来后,他就突然开始哭闹了。”
“你哭什么?你要是喜欢这架箜篌,拿走便是。”江羡鱼目光落在箜篌上,其做工非常精良,应是白晞生前的最爱。
楚儿一见江羡鱼过来了,便吸着鼻涕抽噎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的名字叫白楚,我是白晞的血亲!”
“什么,你是白晞的血亲?!”
三人都是一脸诧异,“你虽然也是银尾鲛,但你看起来只有人族七八岁的模样,显然没有成年。而白晞两百年前就死去了,你不可能是白晞的血亲,光是年龄就对不上。”
楚儿摸着琴弦抽抽噎噎,“那时候其他氏族杀过来了,他们要灭掉银尾白氏。白晞哥哥在战乱中把我封印了,并把我藏于棺中,我独自在那冰冷的鲛宫里沉睡了上百年。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全是族人的尸骨,他们都死了,只剩我一个还活着……”
记忆久远而模糊,楚儿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坐在白晞怀中弹奏箜篌的场景。他还记得生离死别的时刻,白晞紧紧抱着自己说:“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愿你醒来,正是春暖花开。”
“等下!”江羡鱼忽然转向巫灵尘道:“你是什么时候捡到楚儿的?”
“大概是在八年前,季节开始变暖的时候。”
“八年前的春天,不就是我们在西洲发现那座鲛宫的时候吗?”江羡鱼讶异地看向叶临川和江轻魂,两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巫灵尘思忖道:“我推测情况是这样,八年前楚儿苏醒了过来,那座鲛宫也随着他浮出海面,碰巧遇上了江家的船队。于是你们把鲛宫搬回越水,建立了江天宝库。而楚儿则去了青尾鲛宫,寻回至亲的尸首,随后被青尾氏追杀,最后遇到了我。”
“楚儿是这样吗?”
“我不太记得了,我在逃亡时好像被谁伤到了脑袋……”楚儿拍了拍额头,又转身去木箱内翻找起来,“你们也帮我找一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物品,也许我还能记起些什么。”
几人于是把剩下的木箱都打开,箱内装的大多是珠玉和银器。叶临川发现了一副画卷,便把卷轴抖了开来,“你们快看这个!”
画上的人正是白晞和楚儿,白晞长发及地,披着一身星蓝色的长袍,年幼的楚儿就坐在他怀中,他正手把手教楚儿弹奏,两人亲昵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