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穿越重生]——BY:遥的海王琴

作者:遥的海王琴  录入:04-13

  萧铭腼腆地垂下头,“大哥乱说,我都还没有媳妇呢。”
  萧弘心下顿时呵呵两声,年纪不比他大,屋里头都有好几个人了,还脸红,装什么纯情,搞得他这个真正童子鸡才是老手一样。
  不过这个时代,甭管有多少小妾通房,没成亲就是单身汉,萧铭不好意思也没人觉得不对。
  萧弘有些不爽,心说:装吧装吧,别着急,哥哥待会儿再给你一份大礼,肯定让你感动地哭出来。
  他举起酒杯,站起来,对着弟弟们扬了扬手说:“来,趁着今日,我们向父皇敬上一杯,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感情一如往昔的好。”
  天乾帝很高兴,他对萧铭刮目相看,然而对萧弘更满意。
  萧弘跟着天乾帝走进清正殿,说:“乐吧乐吧,瞧把您高兴的,咱们兄弟欢欢喜喜,团结友爱的样子,您是不是特欣慰?”
  “这话朕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天乾帝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
  萧弘撇撇嘴道:“我怕失宠嘛,这一年多不在跟前,等回来之后,若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得怄死。”
  对于萧弘的文采,天乾帝已经不抱希望了,他直接跳过这能逼死文学大家的狗屁不通的比喻,抓住重点奚落道:“让你别去,你非得去,后悔了吧?”
  萧弘一听顿时炸毛了,“您还真有这个打算呀?天哪,天哪,我还没走呢,就要提前进冷宫了吗?”
  天乾帝接过茶盏的手顿了顿,心下思索之后还是明智地转了话题,“这么晚了,还不出宫,这是有事要禀?”
  萧弘眨了眨眼睛,“不是父皇您让我来的吗?”
  天乾帝笑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奏折送回来,您给我留了详议两字,我估摸着就折子里那么点事,还需要什么详议,那八成就是别的事了。”
  论脑筋灵活,还是这臭小子,天乾帝微微一哂,目光抬了抬。
  萧弘跟着回头,就见黄公公捧着一个盖着明黄绸缎的盘子走进来,到了萧弘身边。
  萧弘看向帝王,后者抬抬下巴,示意他掀开看看。
  萧弘狐疑地往那托盘上瞧了好几眼,“什么呀?”
  天乾帝喝茶,没搭理他。
  黄公公笑道:“殿下,总之不是坏事,您看看便知。”
  “啊哟,是银票吗?您又要拿私房钱砸我了呀?”萧弘搓了搓手,面露欢喜。
  天乾帝哼了一声,给了一个评价,“庸俗。”
  不是呀?萧弘于是抬手一掀,顿时一把铜制虎型的物件压在一份圣旨上……
  萧弘眼睛都瞪大了,卡卡卡地转了脖子看向天乾帝,半晌没说话,眼眶没湿润,但是吸了吸鼻子说:“这玩意儿也太烫手了。”
  “出息。”天乾帝起身,走了过来,拿起那半边虎符问萧弘,“要不要?”
  “傻子才不要呢!”萧弘眼巴巴地看着,目光极尽渴望,“我的爹啊,您怎么对我这么好?”
  “不怕打进冷宫了?”天乾帝说完,觉得自己被这小子带歪了,不过说着说着便漏了嘴边笑意。
  “嘿嘿,之前怕,现在不怕了,我就是想进冷宫,也得您答应才行不是?这一看就知道我是不同的。”萧弘美滋滋地从帝王手里接过虎符,搁到眼前仔细地瞧着,“原来虎符长这样呀,这能调哪支军?”
  “江东卫军。”天乾帝取过圣旨,一并也给萧弘,嘱咐道,“这两样东西收好,想要调军缺一不可,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乱动。”
  “儿臣遵旨。”萧弘将圣旨和虎符揣怀里之后,拍了拍,下意识地说,“总觉得儿子将您的心也一并装走了一样。”
  这话顿时让帝王心底涌出一阵酸涩,他看着人高马大的萧弘,想想从小到大这孩子就没离开过京城,没走出过他的视线,此时离别,不就是将他一颗老父亲的担忧之心也带走吗?
  “你知道就好,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天乾帝这话声音说的不重,然而最后一声叹息,却流露出里头满含的不舍,让萧弘的心跟着拧了拧,带着疼。
  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解下腰上的荷包递过去,说:“父皇,我也有好东西要送给您。”


第159章 棉花是宝
  荷包里是几团洁白如云朵的絮状物。
  天乾帝捏着在手里, 触感柔软富有弹性,便问:“这就是你地里种出来的棉花?”
  萧弘本还打算隆重介绍一下, 没想到他爹已经知道了,就点头道:“是啊, 已经去了籽, 摸上去是不是特别舒服?”
  “这有何用处?”
  “用处可就多了!”萧弘袖中的折子已经捂不住了, 一把抽出来, 塞进他爹的手里,“来来来,看看这个,一读您就啥都清楚了。”
  天乾帝看了他一眼, 只见这人笑得特别有深意,催促道:“您赶紧看看, 这事儿要是成了, 您非得把我当做心肝宝贝不可!”
  从高大强壮的儿子嘴里吐出心肝宝贝这四个字,天乾帝觉得喉咙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也没计较,以他对萧弘的理解, 要不是真怀揣着宝贝, 否则不会这么肉麻激动的。
  他翻开折子,开篇就是萧弘那特有的狗爬字——棉花浅谈。
  再往里面, 越看天乾帝就越熟悉这行文风格,这大胆的猜测,依托于严谨的措辞, 富有逻辑的推断让他记起四十大寿之时,萧弘呈上来的足有五万字的水稻种植分析报告。
  虽然这次的篇目短上许多,不过再瞧这一次独特的叙述风格还是让他分外赞赏。
  但很快他跳过了前面的介绍和种植,步入用途之中后,天乾帝再也关注不了其它,而是安静仔细地阅读着。
  他将折子展开,看完了用途再回过去看种植方式,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棉花的用途洋洋洒洒花上了大篇幅,特别对御寒耐磨这一点好处,更是着重用墨。
  这似乎看起来不甚起眼,毕竟皮毛、锦缎、丝绵也能御寒,如今宫内所用的材质大体这些,然而价格十分昂贵。
  有钱人家用得起,可更多的是穷苦百姓,他们就算花尽家中所有钱财,也不一定买得起一件裌衣,更逞论给各地驻军的过冬装备。
  但是棉花不同!
  天乾帝逐字阅读着种植方法,因为萧弘已经成功种出了棉花,是以步骤非常详细。
  可就是因为详细,才发现种植虽不见的多容易,可也不难,相比起稻谷小麦的种植,并无太多要求,无非注意着光照水土以及虫害。
  几乎所有的庄稼都取决于这些因素。
  这意味着什么?低廉的价格啊!
  天乾帝的心砰砰跳起来,心下顿时一片火热。
  黄公公端着茶水到了萧弘身边,显然这份折子对帝王至关重要,估摸着得看上好一会儿。
  他自小跟随天乾帝身边,看的人跟事实在太多了。
  今日席宴,他就随身伺候在天乾帝身边,虽一句话未讲,可席上面发生了什么他是看得明明白白。
  因大皇子即将离京,两位皇子别着苗头争夺帝王的注意。
  当今皇上务实,看重能力,不喜须臾拍马之事,是以投其所好,纷纷言明向大皇子学习天下事。
  二皇子落下一逞,只是流于嘴上,三皇子棋高一着,不仅表了决心,还直接付诸了行动。
  然而似乎真心实意,可在今日宴席上提出,在黄公公看来却显得有些刻意和急切。
  三皇子太着急表现自己,反而让这份兄友弟恭缺少了一份真诚,若真想要帮助兄长,就无需在今日,众人面前挑明,邀上一功。
  相比起来,大皇子这才是真绝色。
  十年如一日的真性情,所做一切都是照着帝王的心坎而去。
  要说萧弘没有自己的私心和算计,黄公公不信,然而厉害的就是让人感觉不到。
  爽朗洒脱,看着这儿子脸上朝气蓬勃的笑容帝王就能多吃两碗饭;听着萧弘说话,嬉笑怒骂就能在向来不行于色的帝王脸上轮个遍。
  最重要的是,萧弘是真将国与民放在心上,他上折子虽并不频繁,然而天乾帝每每都是仔细查阅,对着黄公公赞不绝口,这样大皇子的能不让帝王极尽喜欢吗?
  就如贺惜朝曾言,这份独一无二的父子之情,他人是学不了的。
  萧弘就算离京一两年,也不必担心失宠。
  黄公公反而担忧,他的皇帝陛下会因为太想念儿子而心情不佳,犹如那会儿萧弘蹲在青莲寺死活不归,天乾帝还不是没法子亲自去请了吗?
  萧弘慢悠悠地喝着茶,在此期间,他没说一个字,也没做多的解释,因为贺惜朝在这份报告里写的非常清楚。
  最终,天乾帝合上了折子,目光还是落回了那鼓囊囊的棉花上,又伸手揉捏了两下,不过从棉花团里发现了几根线,然后捏起一根凑到眼前仔细看着。
  天乾帝问:“这就是棉花做出来的线?”
  萧弘回答:“对,现在还粗了些,不过老师傅们说应该能更精细,可以达到丝绸的程度,但是比丝绸耐脏耐磨,可需要时间。”
  萧弘见天乾帝放下,并没有多关注,便道:“其实精不精细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保暖!裁衣之时往里头塞入棉花,这就是一件御寒保暖的棉衣。被褥里面塞满棉花,就是一条棉被!如今百姓们多在衣服被褥里填充芦絮麻料,可毕竟没那么暖和,这棉花就不一样了,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做个验证。”
  这话天乾帝有兴趣了,“你打算怎么做?”
  萧弘于是转头对黄公公吩咐道:“公公,去将父皇的那副白玉棋子取来,另外再取同样大小的荷包三个,一个里面装满芦絮,一个里面装满丝绵,另一个容我塞棉花,还有一壶刚烧开的热水。”
  说一千道一万,再好的设想总是没有眼见为实来的令人信服。
  待黄公公将所需之物全部备齐,萧弘便将三十粒白玉棋子全丢进开水里,浸泡半炷香,再此期间,他将棉花全部塞进空荷包里,让三个同样鼓囊的荷包一个塞满芦絮,一个塞满丝绵,一个塞满棉花。
  然后捞出表面烫手的三十粒棋子,各十个用小碎布包好,塞进三个荷包里。
  “拿出去,挂风口处,每风,让宫女们对着它们扇扇子。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后,将棋子取出来,再看看哪个荷包里的更热一些,便可知什么才更保暖,父皇,您觉得可还行?”
  天乾帝看着搁在桌上的两个荷包,摇头:“没有。”
  两人等待稍显无聊,让黄公公盯着之后,天乾帝便稀罕地看着萧弘,问道:“这棉花究竟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萧弘想也不想地回答:“惜朝啊,他在一本西域博物志上看到的,正好谢少卿出使西域,便托了他找找,第二年,栽种的人和种子就都送来了。”
  又是贺惜朝,天乾帝已经对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已经不知道该如此称赞,此人学识之渊博,见识之遥远,大齐之中怕是再难找出一位,堪称一句妖孽,他便索性不谈。
  目光又落在那份折子上,他用肯定的语气说:“这棉花浅谈也多半是他写的吧?”
  “是啊。”萧弘理所当然地说,他转眼一想,未免帝王说他太依赖贺惜朝,便又补充了一句,“是咱们一起商议的。”
  后面这一句,天乾帝没当回事。
  他有时候也会担心萧弘被贺惜朝肘制,可转眼一想,萧弘也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贺惜朝是一介文人,擅长笔墨,正适合萧弘这不愿拿笔,万事先做了再说的毛糙性子。
  再者,就目前看来,贺惜朝对萧弘的影响不坏,没有挑唆着做出格的事情,他们两人其实是最符合古代圣贤对理想中君臣相处的描述。
  君对臣以礼相待,臣为君做事尽忠。
  就冲着这份太多详细而严谨的折子,除却贺惜朝怕也没人写得出,以至于就是今日萧弘做不做这个验证,天乾帝都是相信的。
  毕竟再怎么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也不如做了充足准备,用严谨而理性的思维推演,一步步给出可以预见结果来的让人信服。
  这个时代的人不太乐意花时间去选定样本,收集、整理和分析数据,因为实在耗费精力和脑力。
  这就更显得前者浮在空中,后者脚踏实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黄公公取下三个荷包,送了过来。
  “咱们一块儿来取呗。”
  萧弘这么说,父子俩便立刻快速的拆起来,之后摸着三处棋子。
  “怎么样,父皇,哪个更热一些?”
  天乾帝道:“丝绵的和棉花的倒是分辨不出来,不过芦絮的的确凉了一些。”
  “丝绵多贵啊,就是锦缎的边角料一般人也用不起,所以这棉花保暖可以吧?”
  天乾帝点点头,手中捏着棉花团,面露喜色,有些放不下手,他说:“得让人立刻多多种下去,西北苦寒,更需要棉衣。”他考虑了片刻,便对黄公公道:“宣户部尚书及农官立刻……”
  “哎,爹爹爹,等等,别着急啊!”萧弘一看天乾帝这阵势就知道要让下面推广加大种植,连忙叫停。
  天乾帝看向他,皱眉,“怎么?”
  “父皇,棉花虽好,但现在不宜立刻推广栽种,更不能让百姓舍了耕田来种。”
  “为何?”
  萧弘道:“它不是粮食,填不饱肚子,冷可以挨,饿却不行。”
  此言一出,天乾帝顿时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政令若是一旦下达,为了向帝王交差,怕是好事会沦为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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