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穿越重生]——BY:遥的海王琴

作者:遥的海王琴  录入:04-13

  贺惜朝前世也是个商人啊,他太懂这些人的心思了。
  说到这里,他讥嘲地一笑,带着一抹期待道:“没关系,他们尽可以观望,我就给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前两年茶道,丝绸,瓷器,普通药材,工艺品共五个名录,每个名录我就只给三个名额,想要资格就尽早报名,以交足市场准入费为准。一旦名额满了,其余的不论是谁就只能在两年之后,等边贸全面展开后再加入吧。而这两年便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赚钱,你说这样一来会不会有人来抢名额呢?”
  萧弘想了想,觉得这主意简直绝了。
  “会不会抢不知道,但一定坐不住。”
  机会错过不再有,浸润在铜钱利益之中的人怎么可能愿意看着这个机会从手上溜走。
  丢了两年的互市权力,那得损失多少银子?
  钱财动人心,哪怕上头再怎么威逼利诱,怕也不能松开这口肥肉吧?
  否则商贾还怎么称为商贾?
  萧弘连连点头:“对了,市场准入费多少?太少是不是没什么意思?”
  贺惜朝道:“五十万两一年,一次交两年,第一年免关税,第二年优惠五成,你觉得怎么样?”
  一口茶差点从萧弘的嘴里喷出来,他难以置信看着贺惜朝:“咳咳……多少……”
  “嗯,你嫌少?”贺惜朝惊讶地问。
  萧弘立刻摇头:“不,我只是想说……怎么这么多?”
  萧弘觉得,跟贺惜朝比起来,在钱财方面他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惜朝,每年国库收入也就三千万两多一点,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得有近一半进账了。”萧弘提醒道。
  贺惜朝抬头看他:“所以呢?”
  萧弘期期艾艾地问:“会不会太多了些?”
  贺惜朝上下打量着他,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嫌弃。
  “跟我学了那么多年的经济,原来全还给我了?这多吗?这些人上下打点估摸着就得这么多银子。”
  “有吗?”
  “不信?”
  萧弘想了想,摇头。
  “你可以暗中调查一下顺亲王府和礼亲王府每年光得的这笔孝敬得有多少?这可是一层层往上,最终才到达他们手里,若要打通这层关系,还得靠银子堆起来。”贺惜朝眼带深意地说。
  “那也太多了吧!关税咱们之前算过也没有这么多。”
  “所以什么叫做市场准入呢?你再算算,每个名录就三家参与,市场那么大,几乎没有竞争对手,三家商议好,就算垄断了,你觉得只能赚这点银子吗?只会是供不应求,他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扩大规模,加紧生产,别断货了!”说到这里,贺惜朝嗤笑道,“不用一年,这些钱就都赚回来了,第二年不就是纯利了?关税只有原来的五成,简直毛毛雨啦!”
  萧弘觉得他的头有点晕,他感慨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的走私,简直就是……”
  “不然呢,否则为何那么多人反对边贸,反对走私?折子都还没上呢,就只是些前兆,如今我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否则你以为我会来你这儿,惹皇上的眼睛啊?这一本万利的事,吃上一条线,其余的俸禄,还有苦心经营全都可以不在乎。我动的是他们的命啊,能不跟我急吗?”
  贺惜朝施施然地吃茶,嘴角扬起讥嘲的弧度:“就你没沾染,所以日子过得苦哈哈。太子府一扩建,府兵扩充起来,我看你都要哭了。对了,皇上还在补贴你吗?”
  “能不补贴吗,否则咱们都要喝西北风去了!没看到这次的赏赐都是金银珠宝,能换钱的。”
  萧弘啥都不缺,就缺钱,打仗这一年,吃穿全是户部后勤供给,已经节省开支了。
  天乾帝都知道,所以这几年他的私房钱就在养儿子,萧弘独立开府之后啃老啃得就更厉害,说来惭愧。
  贺惜朝于是一摊手:“所以嘛,给那群贪官,给你那些弟弟们装大款,还不如交国库,给我当业绩呢,是不是?”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萧弘在京的日子有点少,可每次看见萧铭萧奕跟个散财童子一样拉关系,就很不高兴。
  嗯,还挺嫉妒,他也想要钱袋子鼓鼓。
  “不过这些人商贾会考虑吗?商税也就半成,他们估摸着就是拿这笔银子去打点关系也不想丢进国库听不着响吧?”
  “等边贸进展良好,商税半成的时代也将过去。生意做得那么大,这点前瞻性总是有的吧?”贺惜朝将茶盏一放,站起来,肯定道,“不会亏的!”
  “那我们的棉布,是不是也该开始了?”萧弘问。
  贺惜朝摇头:“不急,我们内需还很充足,西北将士那么多,走什么边贸,吃下军需这些就够鼓钱包了,先把我们的兵装备起来呗。五年后,你可是答应宣灵出兵匈奴的,你别忘了。”


第258章 烫手山芋
  其实给贺惜朝伤春悲秋的时间真的不多, 一旦忙碌起来,他真的顾不上这些。
  江州水患毕竟是在江南, 吕家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贿赂整个朝廷,然而边境走私却不一样。
  一本万利的买卖, 一条线上串着一个一个的利益体, 一直能通到最上面, 送进各大府邸。
  就是皇宫之中, 后宫之内,也牵扯着丝丝缕缕。
  这漫长边境线,各种走私线,从边关开始到京城各大世家勋贵, 几乎都有涉及。
  想想一个林岑严就能逼的贺府全族将贺惜朝除名,可见其中涉及的利益之大。
  贺惜朝新官上任还没开始燃火, 如今已经被各方势力都给盯上了。
  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动作。
  王管家将各处送的礼和名帖给归了类, 一一摆放。
  “少爷,这些是请您赏花吃酒的,这些是送您的宅院产业的,都想趁您有空拜访, 或者过府一叙。”王管家将手里一打的名帖搁在贺惜朝的面前, 然后又指着快没地儿摆放的礼道,“名人字画、宅院地契、名贵药材、钱庄银票……什么都有, 还有给夫人的首饰头面,绫罗绸缎,最贵重的都在这儿了, 稍次一些都在库房里放着呢,可库房也放不下了!”
  “这么多啊,啧啧,看来波及的范围真的很广,一个个都坐不住了。”贺惜朝听着管家的介绍,一边走一边感慨道,瞧着这些礼物,他啧啧两声:“我眼睛都花了。”
  “甭说您了,这么多贵重东西放在这里,少爷,小的都怕贼来惦记,这几日护院都不敢歇息,严加守护着库房呢!”王管家发愁道,“您看怎么处置?这些东西要不都退了吧,不然真没地儿搁了。”
  “退了?这好不容易送来的,退什么退?”贺惜朝拿起面前的锦盒里的一颗珍珠,放在眼前仔细瞅了瞅,“真大!”
  “这可是上好的东珠,一般都送进宫里去的,民间不常见呢。”王管家道。
  “宗亲王府,太子那儿送不进去,都跑这儿来了。”贺惜朝闻言随手将珠子放回原处,拍了拍手:“对了,这是收礼的第几天了?”
  “二十六天,快一个月了。少爷,您这样大张旗鼓地收礼,会不会不太好,万一遭弹劾了呢?”王管家担忧道。
  “谁说没弹劾啊,估摸着内阁都快摁不住了。”贺惜朝闲闲地说。
  王管家震惊:“那您还……”
  “皇上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怕什么?”
  “啊?可少爷,快过年了,总不能将这些东西放到年后吧?瞧这势头,看来还得租个院子。”
  贺惜朝笑了,他寻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这些东西,手指轻点着桌面道:“不用,会送的基本都送过来了,不送的也等不到。这么贵重,我要是不识趣,年后就该见真章了。”贺惜朝回头问着夏荷,“话说回来……夫人那儿怎么样,没人来打搅她?”
  夏荷禀告道:“有邀赏菊的,品茶的,还有登门拜访的呢,暂时都是些夫人这两年里走动的,不过事关少爷,夫人便以身体不适回绝了。”
  闻言贺惜朝叹了一声:“难为娘了,我无妻无子,就她一个亲人,在这次风波过去之前,暂时先不要去其她女眷来往吧。对了,李家没有来人?”
  夏荷想了想,摇头:“没有。”
  贺惜朝面容有些古怪:“没有?我那外祖手里好几条线呢,居然没表示?”
  夏荷道:“或许是知道少爷与李家不对付,没有来往,就不自取其辱了吧?毕竟那事虽没挑明,可也已经彼此心知肚明了,您在北境的这一年,李家都没有来人。”
  “这么有自知之明?”贺惜朝挑了挑眉。
  夏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王管家道:“那少爷这些礼……”
  贺惜朝摆了摆手:“趁着朝廷还没罢朝,皇上老人家没放假,不如送他一份新年大礼吧。把东西跟礼单规整规整,别遗漏了,出处都给我标明,过两天少爷我进宫去。”
  正说着,门房进来禀告:“少爷,魏国公府贺祥求见。”
  贺惜朝已经一年没有踏进魏国公府了。
  瞧着面前的三松堂似乎还是老样子,他跟着贺祥走进去,魏国公的面前已经斟上了热茶,等着他。
  贺祥给他们带上门,便出去了。
  “庆功宴匆匆一面,没瞧仔细,如今细细看,祖父身体依然健康安泰,孙儿心里真是欢喜不已,给您见礼。”贺惜朝给魏国公行了礼,笑道。
  “欢不欢喜不知道,没上心倒是真的,老夫要是不叫你,你怕是记不得这国公府还有个糟老头子吧?”魏国公面无表情地说。
  贺惜朝闻言惊讶地抬起头,凑上去,笑眯眯地看着:“孙儿听着这话怎么这么酸啊,祖父……您若是想我,直接说呗,下人那么多,随便找个人去贺府喊一声,我麻溜地就过来给您请安,不带犹豫的。”
  “哼,这还需要老夫来说?”魏国公愠怒瞪着他。
  “事忙,您又不是不知道。”贺惜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魏国公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再怎样都生不起气来,他叹了一声,疼惜道:“瘦了。”
  贺惜朝微微一愣,接着笑了:“少爷身子,劳碌命,可不就得瘦吗?回京之后已经养回来一些了。”
  “既然吃不了苦,怎么还想着再去吃吃风沙马车折腾?北境也就罢了,毕竟陪着太子,可你这鸿胪寺卿唱的又是哪出?”
  魏国公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让贺惜朝坐下。
  “这都两个多月过去了,您不觉得现在问,有点晚吗?”贺惜朝依言坐下,然后端起了面前已能入口的茶汤,轻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魏国公看着贺惜朝东:“老夫之前左思右想,你为何非得要除名,非得离开贺家,现在是清楚了。”
  贺惜朝将杯中茶喝完,自己提了茶壶继续斟上:“整个朝堂,整个京城估摸着也都清楚了。”
  “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贺惜朝问:“有差别吗?”
  “太子翅膀硬了,你作为最大的功臣,他居然让你去主持边贸,禁走私,这是把你架到火上烤!引了朝中上下所有嫉恨!孤臣就是这样,一点后路都没有,惜朝,你有没有后悔?”
  贺惜朝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抬起眼皮,对魏国公说:“这是我自己向皇上求来的,太子阻止不了。”
  “呵……”魏国公嗤笑了一声。
  “您不信?”
  “你觉得老夫是这么好糊弄的吗?”魏国公身体微微向前倾,盯着贺惜朝的眼睛道,“老夫了解你,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不了你,如此响亮的士林名声,放在翰林院里,简直就是通天大道,何必去接手这种烫手山芋?谢阁老可是你的老师,你继承他的衣钵一点也不困难。更何况,还得离京,离开太子对你有何好处?除非……他不需要你了。”
  “如果真的不需要,我反而好办了,就是舍不得,才不得不走这条路。”贺惜朝将最后一口茶灌进嘴里道。
  魏国公皱眉:“那又为了什么?”
  贺惜朝眼眸垂下,抿了抿唇道:“天下赋税以农税为重,国库赤子,只会加重百姓负担,随着土地兼并,朝廷封地,各地农民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可是大齐四海升平,财富越积越多,您说都去哪儿了?商贾腰缠万贯,可出的税少的可怜,孝敬却极为丰厚,尤其以边境走私为甚,调查过了,或多或少朝中大臣都有点涉及,私利伤国,这是不对的。”
  “我想革新,重新编写赋税制度,谢三会出使西域,就是我游说过去,这件事出自我之手,时机到了自然也该由我来办,太子殿下鼎力相助,这是我俩共同的目标。您说为了什么,那就是为了天下贫困的百姓能喘上一口气吧?”
  “祖父,不知道这个理由足不足够?”
  贺惜朝眉眼一弯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小狐狸的狡黠,让人心生戒备,然而细看目光清澈透亮,隐隐带着光,却给人以真诚的感觉。
  “志向是真的远大,老夫佩服。”
  贺惜朝抬起手拱了拱:“都是您教导有方。”
  魏国公摇了摇头:“无需抬举我,老夫可教导不出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孙子。”
  “啊哟,这评价可真高,孙儿受之有愧。”贺惜朝虽这么说着,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谦虚的态度,他对魏国公道,“祖父,其实我也没这么无私,如今的国库不富有,皇上正需要一位能够替他开源节流的能臣。放眼朝中,舍我其谁?老师虽有意栽培,可让我在翰林院等上个五年十年才有一席之位,太漫长了。我呢,就想成为一位皇上放不开,舍不得,无限宽恕我的倚仗之臣!您觉得,这个理由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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