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兄终成受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余梦丹华

作者:余梦丹华  录入:05-22

  少年仍然站在原地等他接近,脸上挂着明媚的笑,笑声如泉水沁人心脾,束发高马尾,一双鹿眼澄澈,是沈孟庄心里的模样。
  就在触手可及之际,沈孟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欢喜,正欲抓住他再也不让他离开时,少年突然笑着对他说:
  “师兄,你骗我。”
  骤然惊醒,如一声闷雷滑过心头,耳边的声音挥之不去。那是他的噩梦,醒来一切成真。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沈孟庄双眼茫然无神。眼前突然出现熟悉的脸庞,却怎么都不是梦中的少年模样。
  那熟悉却陌生的脸庞看着自己,沉声问道:“你就这么想死?”
  身若浮萍般在浪潮中漂荡,沈孟庄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来挣扎,只虚弱地吐出一个字,“滚”。
  陆清远丝毫不在意,双手撑在沈孟庄身侧,俯身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瘦削的脸,似毒蛇吐出蛇信,扫过雀鸟每一寸。
  “我不滚,我就要在师兄身边哪也不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逃不掉了。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和我纠缠到底吧。”
  膝盖跪在沈孟庄两侧,陆清远直起身子,伸手撕扯被血染红的衣袍,眼中红光雀跃,勾起一抹诡艳的笑。
  赤蛇紧紧裹缠着雀鸟,毒牙一寸一寸刺进血肉中,将沾染热烈爱欲的毒液贯入雀鸟体内,不停地收紧叫嚣着:
  “师兄,我们来相爱吧。”


第122章 心间之名
  阴冷大牢内, 鲜血滴答滴答, 密不透风的禁室冷风在耳边索命。石魔被镣铐绑着, 奄奄一息地低着头, 鲜血在他额头沿着脸颊滴下来, 掉进脚下的血泊中。
  忽而黑雾骤起, 陆清远从雾中现身, 昂首阔步走向石魔, 眼神狠厉只消一眼便能取人性命。待他意欲走近时, 突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 无数只血蝙蝠层层排列隔着他和石魔之间。张开翅膀, 不停地点头, 嘴里叽叽咕咕, 似乎是在学凡人磕头求饶的模样。
  陆清远负手而立,瞥向脚下血蝙蝠,冷笑道:“你要保他?”
  血蝙蝠仍是不断地点头扇动翅膀,叽叽咕咕似沸腾的热水咕噜咕噜冒个不停。
  “好。”陆清远衣袖一挥, 只见石魔身上的枷锁应声而断, “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话甫落, 傲然睥睨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黑雾中。血蝙蝠扑腾翅膀, 落在脑袋上,学着啄木鸟一般啄几下他的头顶,怨道:
  “叽咕叽叽叽咕!”(呆子你吃豹子胆了!)
  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石魔吃力地抬起脑袋,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感激涕零道:“嘿嘿,傻鸟,你真好。”
  距那日逃跑已经过了半月,沈孟庄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然而那日鲜血淋漓的画面却历历在目,凌乱的床榻、狼藉的地面、猩红的案桌,还有死之将至的窒息,都恍若昨日。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醒来,好像是惊醒的,一场噩梦,消失的少年。醒来又身陷荒唐,从一个噩梦掉进另一个噩梦。直至他浑身青紫污浊,染上另一个人的气息和痕迹。
  日复一日,如此而已。
  自那一遭,他却也明白了,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过是比平日多流点血而已。如此想来,对死亡的恐惧也不再惊天动地。既然连死都不怕了,那他还怕什么呢?他还怕什么……
  即便到了如今,他还在害怕什么?他还在犹豫什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杂乱的思绪如天际被风吹乱的云,漫无目的地飘荡,落在丛林间,落在雀鸟身上。化作一身光洁亮丽的白羽,看起来美不胜收,实际上却独自在黑夜中枯萎。
  蛇信扫过雀鸟身上每一处,尤其是受伤的胸口,动作轻柔仿佛深情脉脉一般,舔舐轻吻,时而在雀鸟耳边关切地嘘寒问暖,犹如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然而缠绕雀鸟的蛇身却在不断地收紧,绞得雀鸟难以呼吸,那赤蛇似要将雀鸟揉进骨子一般,连雀鸟的伤口也只能拥有赤蛇的痕迹。
  一如今夜,二人细汗涔涔。烛火在床幔上摇曳,鼻尖充斥着杜若花香。陆清远趴在沈孟庄胸膛上,看着眼前愈合的伤疤,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略显嫌弃道:“好难看呐,师兄身上怎么可以有不好看的痕迹。”
  说罢,俯身吻了吻,随后手一扬从黑雾中掏出一根银针,在沈孟庄眼前晃了晃,轻笑道:“我来帮师兄变得好看吧!”
  银针在烛火中闪着光,沈孟庄盯着眼前的银针,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涌上脑袋,神经紧绷,不安道:“你要干什么!”
  晃了晃手里的银针,陆清远噘着嘴,好似无辜的模样,理所当然地回应他,“我来帮师兄啊。”
  “滚开!”沈孟庄察觉到愈发浓重的危险信号,“我不需要。”
  如雀鸟在赤蛇禁锢的怀抱中不受控地战栗,从湿热邪恶的蛇信中,雀鸟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逐渐接近的危险。
  推开陆清远,沈孟庄意欲翻身下床,却被身后人搂着腰抱回来。回到方才的位置,被陆清远压在身下,双手被他压在头顶,扯过一旁的发带将手腕绑在床头。
  丝毫不容抗拒,没有任何反手抵抗的余地。沈孟庄被绑在无法动弹,陆清远跪在他两侧,俯身趴在他胸前,看着他胸口的伤疤,似在赏玩某个奇珍异宝一般。
  银针刺破肌肤,血珠瞬间涌出来滴在床单上。陆清远低下头舔了舔渗血的伤口,勾起兴奋诡艳的笑,似久未进食的猛兽抓到可口的猎物一般,红瞳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难以抑制地笑道:“师兄,在你这里刻上我的名字好不好?”
  “放开!给我下去!”沈孟庄不停地扭动挣扎,如砧板上待宰的鱼。
  陆清远仍跪在他两侧,双手撑在他身侧,烛火中宽厚的身影笼罩着身下人。陆清远将自己胸口上的痕迹赤.裸.裸地展现给沈孟庄看,十分得意地说道:“我这里也有哇,师兄,我太想你了,就把你刻在这里。你也刻一个我的好不好,要永远想我好不好?”
  “下去!”沈孟庄气得整张脸涨红,若不是此刻他双手被绑住,他真想将陆清远按在床上狠狠地打一顿,单纯为出气打他一顿。身子是用来这么作践的吗?
  银针刺进血肉,一往无前地滑动,一道血痕堂而皇之地从血脉里涌上胸口。沈孟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陆清远见状赶紧凑过来在他唇上嘬一下,给他一颗糖耐心安抚似的,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看着血痕逐渐清晰,陆清远打翻一罐蜜似的,仿佛在红瞳中跳跃的烈焰里添了一把柴火,此刻疯狂地燃烧。
  “师兄,你爱我吗?”陆清远看着胸口处已经成形的“陆”字,那份已经满溢的爱慕从心底的阴沟里、从浑身的血脉里,似雨后春笋般,不可阻挡地蜂拥而出,在他浑身每一个毛孔生根发芽。若要问他,陆清远是由什么构成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世人,大张旗鼓地宣扬,毫不掩饰地呐喊,是对沈孟庄的爱哦。
  见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额前的冷汗直出,别过脸不看也不回应。陆清远手里微微用力,银针更深了几分,鲜血不停涌出来,染红了身下一大片床单。
  “师兄,说你爱我。”陆清远凑过来,额头紧贴着沈孟庄的额头,欣赏身下人因疼痛而扭曲的每一分神情,因他而疼,因他而刻骨铭心。有什么是比心爱之人永远记住自己更令人兴奋和血脉偾张的事呢?一想到这,陆清远的心脏简直要高兴地炸开一般。
  紧闭着眼不看压过来的人,沈孟庄紧咬牙关,心里又恼又气,隐约还有几分羞耻。复杂情绪在心里酝酿发酵,道不尽的渊源绵长。
  如那坛浸泡在泉水中的桃花,挣扎得愈久沉淀得愈深,最后仍是抵不过一抹光阴消磨,化作蹉跎泡沫。
  胸口的银针愈刺愈深,沈孟庄闭着眼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陆清远故意放缓动作,故意踩着他最疼的地方,一步一步踏上去,犹如顽皮的小孩踩上一滩泥土,还非要掂两下看看是不是更结实。
  赤蛇的蛇信舔舐雀鸟的每一寸肌肤,嘶嘶声在耳边蛊惑引诱,想要雀鸟张开嘴接纳赤蛇的禁果。以爱和疼痛孕育的禁忌之果,沾染了赤蛇的毒液,雀鸟无法挣扎,被那份赤蛇引以为傲的爱意包裹笼罩,最后只能迎合它的喜好,徒劳地张着嘴,吟出冰冷的音符。
  “我……爱你……”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师兄,再说一遍。”
  赤蛇的毒牙在雀鸟细嫩的脖颈出磨蹭,獠牙尖锐,刺破柔软肌肤,毒牙一寸一寸缓缓刺进。雀鸟血脉中涌动的滚烫血液围拥尖利毒牙,仅仅是这种温热,就足够让赤蛇□□。仅仅是这份疼痛,就足够让雀鸟撕心裂肺。
  “我爱……你……”
  “没有感情哦,再说一遍好不好?”
  陆清远紧贴着沈孟庄的侧脸,埋在他脖间,鼻尖轻嗅沈孟庄身上浓郁的杜若花香,夹杂着汗水,如雨后的泥土混着青草,在空中弥散。只是轻轻的息喘声、萦绕鼻尖的馥郁花香,都足够让陆清远沉醉不知归路。心里是欢喜的,欢喜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大抵是太喜欢了吧,他心想。喜欢得要命,要命的喜欢。
  “我爱你”这三个字,大约是有某种惊天地的魔力,尤其从爱人嘴里说出来,是甜到牙疼的蜜糖,是疼到锥心的□□。然而不管是蜜糖还是□□,只要是以爱之名,都是愿意吞进腹中的。若真要计较起来,翻来覆去,左不过仍是那四个字,心甘情愿罢。
  只不过,要经历多少时光,才能真的参透这四个字的蕴意呢?心甘情愿,甘的是什么,愿的是什么?谁的心,对谁的情?十年前未曾真切地理清,十年后也不见得能一夜之间恍然大悟。究竟要在何时,要经历多少个十年,才能在天地倒转,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人来人往间,在蓦然回首时,惊诧地顿悟,哦,原来是心甘情愿吧,不是别的其他任何感情。
  看着胸膛上的惊世之作完工,陆清远笑眼盈盈地俯身亲吻沈孟庄,仿佛在奖励一个听话的小孩,骄傲且自豪地轻声道:“师兄,刻好了,我的名字以后就在你心上啦,和我是一对的。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要永远爱我哦!”
  身下的床单已经被彻底染红,耳边的声音若隐若现,沈孟庄并未完全听清便昏睡过去。
  又是一夜噩梦,醒来殿内只剩他一人。陆清远早早离开,近日他时常忙碌,也不知在忙什么,估摸着又是计划杀光哪里的人吧。也不用计划,信手一指就是了,以他的性子,根本就不在意多杀了一座城,只要是自己所到之处,谁先谁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沈孟庄自暴自弃地想着,抓着床沿撑起身子下床。脑袋晕晕沉沉,胸口的伤口倒是不疼了,想来应当是陆清远给他敷了药,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的,应当也是昨夜他睡过去后,陆清远给他换的。
  脚腕上的铁链足够长,他可以在殿内自由走动。长度仿佛是量好了似的,他一走到门口,铁链就绷直了绞紧脚腕,有一股力量将他往后拽。
  如今真成笼中雀了。沈孟庄低头苦笑一声。
  此时暗境内,黑雾浓云隐蔽日光,苦乐地剧烈颤动,地面裂开数道巨缝。烛阴门之所在,山崩地裂,一股飓风席卷整个结界。突然一声惊爆,如洪水猛兽下山一般,一道遮天阴影从地面升起,不断上升似乎要戳破天空。
  永夜天宫直上云霄,整个魔界浩浩荡荡压在暗境的土地上,如它的主人一般盛气凌人,睥睨暗境众生。甫一落地,便是数十座城池的人命血祭,为魔界压城开出一条血路。
  魔界之主,拼一己之力,将魔界与暗境联通,魔界落在暗境上空,磅礴压城,似乎在昭示魔族高人一等的威严。此后暗境的所有资源皆为魔族享用,暗境之人,永世为魔族之奴。
  一夕之间,暗境惨死无数,弱者丧命,强者沦为魔族奴隶,脸上刻着“奴”字烙印被抓进魔界没日没夜地劳作,永远低人一等,永世不得翻身。
  而此刻始作俑者,魔界之主陆清远正站在屋檐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屋檐下亡命拼搏的众人,戏谑道:“给你们一个机会,若能近得了十里之内,本座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说罢,陆清远扬手轻轻一挥袖,黑雾如剑雨扫射众人。孟青阳、冷山岚联手开阵,钟颜解救被魔军围困的其他人。
  魔气千丈,一击便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孟青阳张开的结界难以抵抗,裂开数道细缝。与冷山岚交换一个眼神,孟青阳回身隐匿于众人身后,冷山岚迅速顶上。
  结界强光刺眼,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陆清远半眯着眼看着脚下垂死挣扎的人,眉梢轻挑,死到临头还在玩什么把戏。
  突然强光如烟花惊爆,一道凌厉剑气从身后袭来,陆清远侧身一闪,落在另一边屋檐上。然而还未站稳,骤然一道紫气逼来,诛魔剑狠杀肃穆。陆清远猛地一挥袖,黑雾阻挡剑势之利,陆清远随即飞身后退意欲落在另一处屋角。还未待他落地,紧接着又是一道剑光逆冲而上,杀招直锁命门。
  身影回旋,陆清远衣摆翻飞,躲过剑势攻击,飞身落至屋后竹林上。竹枝轻轻摇晃,黑雾缠绕林间,血蝙蝠在竹林疾行。
  看着三锋并行,陆清远扬起一边嘴角,眼神如无穷黑夜,无法捉摸,哂笑道:“有点意思。”
  话甫落,只见陆清远轻轻一抬手,黑雾在头顶汇聚,形成一股漩涡,红光如闪电在黑雾中穿梭。片刻之后,黑雾中露出一把剑柄,缓缓向外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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