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池雪走过去, 看着他于温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子,神色暗了暗。
接着,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余鹤的小脸:
“小初, 饭我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余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见殷池雪正蹲在他身边,用那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赶紧坐直身子,随手扯过一旁的浴巾,警惕地看着他:
“就算这是你家,你也不能不敲门直接就进。”
殷池雪笑得颇为无奈:
“我敲了半天也没听你回应,怕你出事,就赶紧进来看看。”
说着,他站起身:“你擦干净就出来吃饭吧。”
待殷池雪走出浴室之后,余鹤才小心翼翼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急匆匆擦过身体后火急火燎地套上衣服,那架势,好像真的有人在偷窥他一样。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饭厅,就见殷池雪准备了一桌子菜。
余鹤望着他,哂笑道:
“这么快准备这么多菜,该不会是叫的外卖?”
“如果非特殊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吃外送的,宽油重口,多吃一口都得在健身房多待一个月。”殷池雪非常坦然地回答道。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余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吃第一口的时候,余鹤就在想:
是不是上帝在造人的时候真的会偏心,比如会给他特别宠爱的那一位把所有技能点满,其他人则敷衍了事?
就像殷池雪,好好做他的明星不行么?非要跟人家厨师抢饭碗。
“好吃么?”殷池雪坐在对面,笑眯眯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余鹤还是屈辱地点了点头:
“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一点。”
余鹤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合理怀疑你想害我,你明知道对于艺人来说身材管理有多重要,稍微多吃一点在镜头下都会显得胖,你是想让我被公司雪藏,然后好顺便继承我的资源对么。”
“是啊,是想让你糊。”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殷池雪竟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
这脸皮的厚度,世人都甘拜下风。
“你糊了就没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就,没那么多情敌了。”殷池雪温柔笑道。
橘黄色的灯光打下来,以至于殷池雪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就这么突兀的,在听到这句话后,他那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小心脏再一次无法避免的升腾了。
余鹤咽了口唾沫,望着殷池雪那过于真诚的脸,完全移不开视线。
“你吃这个,我听说你爱吃酸甜的,就从网上学了这道西湖醋鱼。”
说着,殷池雪将盘子推到余鹤面前。
余鹤几乎快要失去思考能力,只是机械的把鱼往嘴巴里塞。
“小心鱼刺。”殷池雪紧张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余鹤就不负众望地被鱼刺卡到了。
————————
“你就在这个房间睡吧,我看你和这间房有缘。”殷池雪指着上次余鹤情急之下躲进去的那间房。
余鹤脸色贼难看,气得他想骂人,但又不敢,只能陪着尬笑。
见余鹤并没有给予自己什么有趣的回应,也觉得有点无趣,只能暂时闭麦。
“你的皮肤好一点了么,睡前我再帮你擦一擦药吧。”余鹤问道。
殷池雪极力克制住笑:“好。”
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样,殷池雪光着上身坐在床上,余鹤玩着袖子拿着药膏和棉签。
“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望着他身上的红疹,担忧问道。
“不用,现在去医院太显眼了,按时吃药抹药就可以了。”殷池雪直接拒绝。
余鹤帮他涂着后背,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活得很累。”
殷池雪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正常人生病了或者有什么需要洗把脸穿衣服就能去,但是你们却要考虑很多,就连生病就医都要考虑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
余鹤说着,凑近一点:“以及喜欢的人,也只能像偷情一样全程地下活动。”
殷池雪回头,望着他:“你难道不是这样么。”
“我没你那么有名气,无所谓的啦。”余鹤说着,贼笑两声,“只要我想,想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
殷池雪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蹙了下。
不过也好,这小子这句话正给自己提供了思路。
“好了,涂的差不多你就先去睡吧。”殷池雪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停下来了。
余鹤看了眼药膏的使用说明,忽然来了句:
“可是这上面写的是每隔三小时使用一次效果最佳。”
“嗯?好像是吧。”殷池雪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余鹤的表情。
“那我定个闹钟,三小时后过来敲门帮你擦药。”余鹤道。
“我睡觉很死,特别是凌晨三点进入深度睡眠,我可能听不到敲门声。”殷池雪故作沉思,半晌,轻轻说了句,“不然,你直接在这里睡吧。”
警示的响铃忽然大作,瞬间给余鹤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我我们……不太好吧这样。”他吓得甚至都开始结巴。
“害什么羞,我们一起上节目,还不是要一起睡,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好了。”殷池雪慢悠悠穿着睡衣。
余鹤这么一想,感觉他说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想着,余鹤直接倒在床上,扯过被子:
“那麻烦你关灯吧,我先睡了。”
看着他将自己妖娆裹进被子中的模样,殷池雪特别想笑,但还要故作深沉:
“你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就不怕我半夜做点什么。”
余鹤内心OS:该做的早都做过了好么,我倒是不怕,就怕你没这么厚脸皮。
“那你来吧,我躺平任艹。”说着,余鹤还大喇喇伸展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那里。
殷池雪望着他,伸手按住他的一只手,凑过去: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
余鹤闭着眼睛,被他鼻间喷出的气息搔的痒痒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真的想明白了么?”
殷池雪忽然这样问道。
“我有什么想不想得明白的。”余鹤睁开眼睛,正对上殷池雪那对深邃的眼眸。
余鹤心里一咯噔,忙别过视线。
看他这样子,殷池雪料到他是怂了,便大发慈悲地放开他,一摊手:“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说吧,在此之前,我不会强迫你。”
咦,这句话,略微耳熟,好像之前也听他说过。
殷池雪关了灯,在余鹤身边躺下,然后把被子往余鹤那边扯了扯:
“晚安。”
虽然关了灯,闭上了眼,但余鹤一点睡意都没有。
黑暗中,他听到殷池雪的呼吸声,很轻,但节奏感极强。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人完美到就像个假人,就连呼吸声仿佛都经过计算好,像个机器人。
余鹤突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不得不说,一个活了四百多年的人,还可以随意穿梭时空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正常人类。
又想到他当时说的那句“我还不是一直在等”。
他在等什么呢。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特殊人群的存在么?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来袭,余鹤最终沉沉睡去。
只是到了凌晨一点钟,待余鹤睡熟之后,殷池雪才悄悄睁开眼。
他将余鹤订过闹钟的手机悄悄拿出去放到了一楼的储存室里,还用盒子封住,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不为别的,自己真的不想好那么快呢。
于是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鹤不出意外的炸毛了。
“我手机不见了!殷池雪,你家进贼了!”
余鹤着急忙慌穿好衣服,冲到二楼阳台,望着底下院子里的花坛,一副“我可是看过五百多集柯南”的模样认真分析着犯罪嫌疑人的逃跑路线。
最终还得出了罪犯绝对是爬进二楼进来偷走了手机的结论。
殷池雪假装从二楼卫生间拿出手机,冲他扬了扬:
“不用分析了,你把手机忘在卫生间了。”
余鹤傻了眼,看着自己低电量关机的手机,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啊。
自己昨晚好像没有拿手机进卫生间,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但那边,殷池雪已经换好衣服了:
“一会儿我的助理就过来了,你赶紧洗漱,带好必需用品,我们大概半小时后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被人追尾了,然后处理车子去了(真倒霉,第二次被追尾= =)
所以就,,有些短小,抱歉呀。感谢在2020-03-17 23:35:37~2020-03-18 23:2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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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重临神坛(14)
余鹤正在收拾自己的牙膏洗面奶, 就听到门铃响了两声。
他赶紧加快速度一股脑把生活必需品塞进背包,然后火急火燎下了楼。
刚一下楼, 就看见殷池雪的两大只行李箱摆在门口。
“你要带这么多东西么?”余鹤惊诧问道。
“是啊, 都是些必须的。”殷池雪随口答道。
“那您还真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余鹤哂笑两声, 提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背包下了楼。
殷池雪的助理大哥等在门口,一见到余鹤,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殷池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路过:
“大惊小怪什么。”
“不是,老板, 他怎么……是昨晚睡在您这儿么?”大哥捂着心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殷池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必要像见了鬼一样么?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能有性.生活了?”
余鹤正在喝水,听到他这句话, 一口水喷出来——
“道理我都懂,但您这样不怕出事么?这边平时多少狗仔加班加点蹲点, 要是被拍到什么,任是一万张嘴也解释不请了。”
助理大哥急了, 嘴巴连珠炮一般。
“解释不清那就不必浪费口舌去解释了。”殷池雪淡淡说道,然后随手将行李箱抬进车子后备箱。
不是,余鹤就奇怪了,听大哥这意思,好像惊讶的是把人带回家过夜而不是, 把“男人”带回家过夜。
难道大哥早就知道他是个gay?
“好了,上车,还有半小时, 我们得快一点了。”殷池雪说罢,拉开车门上了车。
余鹤提着他的登山包,在大哥异样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然后也跟着殷池雪乖乖上了车。
赶到节目组公司的时候,有几位艺人早早就到了,余鹤悄悄下了车,从后面迂过去,尽量不让这些人看出来自己是和殷池雪同乘一辆车所来。
那位昨天被公然拒绝的徐思曼小姐此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大概就是当众被驳了面子,有些不爽。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昨天没见过的,开始余鹤还以为他是工作人员,但看他换好了嘉宾服装,又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才想起来,这好像也是位后期顶流。
这是……临时安插了人进来
果然资本下场,所向披靡。
但那位顶流同志看起来也是有些懵逼,一旁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正在帮他恶补节目流程,他听的也是云里雾里。
“所以我的搭档是林钦语对么?”那位顶流忽然问了一句。
余鹤抬眼,诧异望过去。
谁?林钦语?他也参加这档节目了?
“不一定,到时候我们会重新调换,鉴于很多嘉宾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过去后我们会以抽签方式决定组合。”工作人员解释道。
哦~
余鹤明白了。
这位顶流同志还真不是资本下场强行安插进来的,他也是被拉过来临时顶锅的,真正的资本是东方的皇太子林钦语同志。
这位皇太子到现在也没出现,就连殷池雪这种大腕都换好了衣服在保姆车旁边等候出发了。
距离开车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那位尊贵的皇太子终于出现了。
殷池雪看着他缓缓走来的身影,眉头微微皱了下。
“所以这期节目是临时加了一对嘉宾进来对么?”余鹤怔怔问道。
“谁管他,恶心。”殷池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带有明显情绪的言论,然后抬腿上了车。
这反应倒是让余鹤觉得有趣,他也赶紧跟着上了车,紧靠着殷池雪坐下,凑到他耳边八卦地问道:
“怎么了,你很讨厌他?”
殷池雪眉眼微垂,自顾看手机,没答话。
“哎呀,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谁有钱谁就有资源,很正常,你在这里面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还没习惯么?”
余鹤倒是说得云淡风轻。
殷池雪冷笑一声,回头看着他:
“不要什么人都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余鹤哂笑两声,心道:
当初给我发律师函的是您,抢我版权的也是您,说起来,我最应该小心的恐怕是您诶。
一行人分坐三两保姆车,确认人到齐之后,司机便发动了车子。
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位于省西部特别偏僻的一处山村,听说那里是座荒村,没有人住,而且在前几年还传出闹鬼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