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池雪看了眼地上刑部尚书的人头,冷声道:“人我都砍了,还怕什么。”
“您当然不怕,您有尚方宝剑可以随便砍,我就是一悲催小太监,要是被逮到越狱绝对要脑袋搬家啊。”
殷池雪回头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
“你知不知道,尚方宝剑只能斩三品以下官员,而刑部尚书属于正三品,我还真不能随便砍。”
此话一出,余鹤愕然。
卧槽!这么说,殷池雪为了自己,毫不犹豫的把一个朝廷三品大官给砍了?!而且还在这种有很多目击者的情况下?!
余鹤战战兢兢探出头望了眼外面的情况,发现刑部尚书带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以及一众狱卒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各个地方,看来是昏过去了。
“这下就没人知道了。”殷池雪恬不知耻地笑道,“进来时也没人看到我的脸,这样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嫁祸给你。”
余鹤:???
“王爷,您是认真的么?”
“好了别说废话了,先走,不然一会儿来人了你我都跑不掉。”
说着,殷池雪忽然一个委身,一只手穿过余鹤的腿弯,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使劲一提,就以这种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余鹤:! ! !
不是,这殷池雪突然间发什么疯呢,还是转性了,还是刚才被人打傻了?
虽然但是,但忽然被喜欢的人以这么暧昧的姿势抱起来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啊,任是脸皮厚似城墙的余鹤都不例外。
“放我下来,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余鹤象征性地挣扎两下,惊慌失措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因为你一直在这里墨迹不肯走,怕有人来罢了。”殷池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为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壮实的,抱余鹤这么一个一百二三十斤的男人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出了牢房,余鹤就见到殷池雪养的那匹贼不听话的马,这次殷池雪没有再逗弄他,先把他扶上马,然后自己爬上去将他圈在怀中,一甩缰绳,马儿便乘着夜色向着王爷府狂奔而去——
这是余鹤第一次来到殷池雪的住处,和他这个人一样,整间王府都布置的花里胡哨的非常浮夸,一看殷池雪这老小子平时就没少捞钱,前朝的古董一摆就是一排,漂亮的丫鬟一买就是一群。
“王爷,您回来了。”几个小丫鬟见到她们主子归来马上迎了上去。
殷池雪扶着余鹤在大堂坐下,然后扭头冲着那群小丫鬟道:“吩咐厨房准备点吃食,尽量清淡一点的,还有,把薛太医叫过来,速度。”
余鹤呆呆地望着殷池雪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自己马上要进产房的错觉……
不大一会儿,薛太医便背着他的药箱匆匆赶来了。
这个薛太医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当初若廷从马上摔下来摔晕时就是这位太医过来诊断的。
如果是殷池雪找来的,那肯定也是值得信任的人吧。
“王爷这么晚召微臣来,可是哪里感到不适?”薛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
殷池雪摇摇头,接着指指一直藏在他身后的余鹤:“不是本王,是小栗子他,被刑部的人上了私刑。”
薛太医探过脑袋好奇地瞅了眼,在见到余鹤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余鹤,花白的胡子随着嘴巴一颤一颤:“他……他……他现在不是被关在刑部的大牢听候发落么?”
“实不相瞒,刑部的头儿已经被我砍了。”说着,殷池雪还得意笑笑。
薛太医听后,更是惊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纵横相交的皱纹都跟着一起微微颤抖:
“王爷您的意思是,尚书大人已经被您杀了?”
殷池雪平静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别用杀这个字,用砍,不然体现不出我的气势。”
余鹤真服了他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三品官员就连皇上都不能随便动,他说砍就砍,要是让皇帝那老贼知道又不知道得怎么胡思乱想了。
薛太医忙凑到殷池雪旁边,压低声音问道:
“那么刑部尚书的尸体可是已经处理好了?”
“放心,我前脚刚走戏时后脚就去处理尸体了。”
薛太医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双手抱拳:“王爷,这件事您务必当心说漏嘴。”
“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对了,您赶紧帮小栗子处理伤口吧,我担心再拖下去他两只手就废了。”
薛太医点点头,打开药箱找出工具,然后走到余鹤身边,轻轻托起他的手看了看,眉头紧锁:
“伤势严重,多处指骨骨折,还有皮肉伤,这样,我先帮他止血接骨。”
殷池雪默默看着,半晌,才语气不怎么好地说了句:
“这一路,你都不会喊疼的?”
余鹤瞧了瞧自己惨兮兮的双手,嘿嘿一笑:“说实话,都已经没知觉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蠢。”半晌,殷池雪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处理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六十多岁的老太医可算帮余鹤把骨折的那几根手指接好,再以碘酒消毒,包扎好伤口才起身告辞。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问道:“王爷,饭菜都凉了,是拿去再热一热还是直接端上来。”
“热一热,别热太烫,要端上来即可入口。”殷池雪道。
侍女点点头,迈着小碎步匆匆走出了大堂。
折腾了一天,这会儿余鹤困得都快睁不开眼,但殷池雪又不放他去睡觉,他只好一直这么等着,脑袋随困意一点一点,就像小鸡啄米。
不大一会儿,那侍女又回来了,说饭菜已经热好了。
紧接着后面鱼贯而入一排端着饭菜的侍女。
余鹤这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馋虫全被这饭菜的香气勾了出来。
他大概数了数,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厨房就准备了八菜二汤外加一道甜品一道水果总共算是十二道菜,这尼玛都快赶上国宴了,殷池雪这王爷当的真是滋润啊。
而且仔细那么一看,这些饭菜竟然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什么西湖醋鱼什么麻婆豆腐,特别是那道甜品,油煎汤圆。
这是妈妈还在世时每逢正月十五都会做给自己吃的甜品。
余鹤见状,马上用双手夹起筷子伸向那麻婆豆腐。
怎奈双手被包的粽子一样,夹了半天夹到手都抽筋也没夹起来一块豆腐。
该死啊,筷子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为什么不能直接舔盘呢?
就在余鹤为自己那没用的双手生闷气之时,一只汤勺伸了过来,勺子上还放了块绵软鲜嫩的小豆腐。
他诧异抬头,就见殷池雪坐在一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勺子,眼神中还略带鄙夷。
余鹤也回望着他,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吃啊,我手都酸了。”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殷池雪终于不耐烦了,一张嘴,语气也是透露出极不耐烦的意思。
余鹤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勺子,顿时气也上来了。
“我不吃。”
“为什么。”
“没有米饭。”
殷池雪瞪了他一眼,又舀了一勺米饭,淋上豆腐,送到他嘴边:
“这下可以了吧。”
“不吃。”
“怎么,要我嚼碎了嘴对嘴喂给你?”
说着,殷池雪还作势将米饭往自己嘴里送。
“不,不用了……谢谢……”余鹤立马蔫了。
殷池雪冷笑一声,又舀了一勺汤送到余鹤嘴边。
余鹤抻头咬住勺子,抬眼小心翼翼地盯着殷池雪。
这个人真是蔫儿坏,果然像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闲的没事就以耍人为乐,呸!
喂过汤,殷池雪还像那种照顾婴儿吃辅食的妈妈一样用勺子刮了刮余鹤嘴边流下的汤汁,虽然是很贴心很温柔的动作,可他眼神中的那种鄙视始终没褪下去。
吃饱喝足,余鹤这会儿是真困得不行,在侍女过来收拾残羹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坐着打起瞌睡。
谁知殷池雪那厮又贼没人性地摇醒他:“吃过饭去沐浴更衣,你身上都有股馊味了。”
余鹤一听,马上尴尬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骗人,哪有。”
殷池雪也懒得和他浪费口舌,二话不说再次打横抱起,抬着他就往浴池去。
余鹤窝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香香的味道,只觉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将他使劲在他怀中蹭了蹭。
只是蹭着蹭着他忽然又意识到……
不行!要是洗澡的话自己是假太监一事不就暴露了么!
想着,他立马激动的大力挣扎起来,就像被华农兄弟逮住的小香猪一样,使劲扭动腰肢试图逃离殷池雪的魔爪。
“别乱动。”殷池雪恼了,怒斥一声。
“我不洗!我不洗啊,我喜欢自己身上的馊味,馊味就是我的保护味!不能洗掉,洗掉会死人的!”说着,余鹤还作势用包成粽子的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别闹。”殷池雪用胳膊使劲夹住他不让他乱动。
“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猥.亵,律师函警告!”
殷池雪终于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低头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余鹤,轻声道:
“你知不知道若廷为了帮你证明清白已经在停尸间守着那两具尸体过了一夜了,我让戏时去通知他已经把你带到王爷府了,他可能一会儿就过来,那孩子本就有点一根筋,你不想让他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而一时怒起做出什么傻事吧。”
余鹤霎时安静下来,讪讪的:“不想……”
“那就乖乖听话,好好养伤。”
余鹤无言以对,但如果被殷池雪发现自己是假太监又该怎么同他解释呢,他不像若廷那么好骗,万一他一怒之下直接告到皇帝那,自己就得背负上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正想着,殷池雪已经将他抱到了浴池。
大门一打开,夹杂着香味的热气瞬时扑面而来,那种温暖惬意的氛围使得余鹤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
偌大的镀金浴池,池中热气缥缈,周遭摆满了换气用的青翠植物,旁边还有两个可爱讨喜的小丫鬟正毕恭毕敬地等着帮他沐浴更衣。
果然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殷池雪将他放下来,扶着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随手拉过云母屏风,接着小声招呼那两个小丫鬟先去忙自己的事。
余鹤一听脑袋都大了。
“不是,为什么把妹子遣走。”
“现在已是夜里丑时,丫头们忙了一天了,你还好意思让他们这么晚不睡觉来伺候你么。”
殷池雪说着,径自开始脱衣服。
余鹤:???
“不是,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啊?”余鹤吓的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站起来,警惕地望着殷池雪。
“帮你擦背啊。”殷池雪随口回答道,脱衣服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你变态么?我自己能洗,麻烦你出去好么?”余鹤笑得青筋暴起,在心里已经将殷池雪拖出来大卸八块了。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出去。”这货竟然还振振有词的,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殷池雪脱得只剩亵衣,然后摩拳擦掌的向余鹤这只弱小无助的小可怜伸出了自己的禄山之爪——
“我不——!我!妈的!啊!疼~”
在余鹤杀猪般的嚎叫中,殷池雪直接将他的破衣烂衫撕开,随手一扔——
“呦,想不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余鹤伏在地上捂脸痛哭,像个被玷.污了的黄花大闺女一样。
“你这东西哪来的。”说着,殷池雪还恬不知耻地笑。
“爹妈给的。”余鹤一听,忙伸手捂住下面。
“你不是太监么?”
“没见过带根太监啊,大惊小怪什么。”
“这个,还真没见过。”说着,殷池雪蹲下身子看着余鹤那细白的小身躯,笑问道,“你说,这事如若被皇上知道了,他会如何处置你呢。”
“咱们不是兄弟么,可不可以不告诉皇上啊……”余鹤马上毫无骨气的开始求饶。
“谁跟你是兄弟。”殷池雪不屑地笑笑。
“那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我上次替你挨了那一刀,于情于理,你也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余鹤又开始打感情牌。
说起这个余鹤就来气,说什么他等了自己很多年,等了很多年就是拖出来给他扛刀么?
殷池雪脸色变了变,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其实当时那秃子掏出刀子时,殷池雪以为他是要对余鹤下手,于是情急之下直接将他从一边拖到自己这边来,谁知,那老秃驴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那好,我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只要你能讨我开心。”
余鹤愕然:“怎,怎么讨……”
殷池雪站起身:“你不是很聪明么,自己体会。”
余鹤想起来之前高中时他有个舍友谈了个小女友,当时就因为她来大姨妈舍友说了句“多喝热水”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接着小女友好几天都不理会他。
当时为了讨她欢心,舍友说要折一万只千纸鹤跟她道歉,找了好几个宿舍的兄弟,上课折吃饭折上厕所都在折,折了大概半个月,手都磨起了茧子,这才把她哄开心了。
一旁的殷池雪见他陷入了沉思,摇摇头,拖着他的腿将他一路拖到浴池边,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