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进门,几乎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几乎要窒息。
“您好,我昨天以梁教授的证件提前订过房间的。”那男人说着,将证件号码递过去。
“好的,先生,您还订购了我们酒店的接机服务,请您报一下航班号以及乘客姓名,我们这边帮您查询。”
那男人刚掏出手机想看看导师发给他的航班号,忽然间,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不好意思我还想请问一下,你们酒店的房间里是会配备避孕套对么。”
本来还像条死鱼一样昏昏沉沉的余鹤似乎是忽然被这句“避孕套”刺激到了。
他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您放心,这些都有的。”服务员微微一笑。
而那个刚进门的男人也查到了航班号,刚把手机递过去,便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那种熟透了的果子的味道,甜蜜到甚至散发出一股酒味。
对,特别熟悉的味道。
男人诧异回过头,就看见两个男人正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
倏然间,心脏猛地一滞,奇怪的热流开始顺着每一条经络蔓延开来。
男人捂住鼻子,不想去闻这种过于浓烈的信息素。
他随手掏着外衣口袋想要找出自己的抑制剂。
这几日只顾着帮教授处理工作,甚至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发.情期,以至于,在他问道这种强烈的信息素味道时,连紧急处理的抑制剂都没带。
“你放开!你这个……流氓!”身边传来带着怒意的斥责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因为处于发.情期,说出口的话却像是撒娇。
男人捂紧了鼻子,抬头看了眼前台服务员。
她还在不紧不慢地查着航班号,对比乘客的个人信息。
但现在,说实话,男人已经有点感觉,理智在一点一点流失。
“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旁边那个醉醺醺的人大着舌头推搡着死搂住他不松手的人。
男人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个散发出浓烈信息素味道的人时,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这不就是上午那个缠着自己要自己给他标记的一年级新生么,当时他被自己弄晕之后就让舍友抬回去了,本以为应该处理好了,结果还是没打抑制剂。
导师从国外做完学术研讨飞回来,自己作为他最照顾的学生理应过来帮忙接机,结果恰好就被他看见了这样一幕。
殷池雪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即使发.情期强烈的冲击感阵阵袭来,他也必须保持镇定,不然绝对会酿成大祸。
但是,两个同处于发情期却同样没吃抑制剂的人,根本不存在理智这一说。
余鹤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安羲和手中挣扎出来,一个猛子扑倒在地。
他睁着自己那对迷蒙的眼睛超前面望去,就看见一双锃光瓦亮的小皮鞋,上面倒映出自己狼狈的一张脸。
接着,他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俯视着自己,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假人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余鹤好像闻到了那种像是雪山松林一样的味道,带着寒意。
但就是这种味道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出于本能的,他伸手抓住了殷池雪的西装裤。
“小轶,你认错人了,我在这边呢。”安羲和赶紧走过来想把余鹤从地上拖起来。
但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余鹤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无法违抗的力量却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
安羲和下意识抬头查看,就见面前站了个男人。
只一眼,便使他也本能性地缩回了手。
他认得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各类杂志周刊上,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终极梦想——
松山电子的将来唯一继承人,殷池雪。
松山电子有多牛逼,这是个非常概念化的问题,大概就是,现在人用的电脑手机电视机空调等一系列电器,都是他家产的。
再说得简单点,松山电子要是一垮,半个制造业都会瘫痪。
而殷池雪就是松山财阀中,无论是外貌基因都首屈一指的顶级α,他现在正在国内一流大学读研,据说最近正在着手准备国外著名大学的博士申请。
这个行走于塔尖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安羲和下意识倒退两步,稍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殷池雪并不打算理会这两人,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免得待会儿失去理智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但余鹤就趴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扯住殷池雪的裤子,将脸枕在他的皮鞋上蹭了蹭:
“小雪雪,带我走吧~”
“你朋友?”殷池雪抬眼看着安羲和,冷冷发问。
安羲和赶紧跑过去把余鹤从地上薅起来,忙慌不迭点着头:
“对,我朋友,不好意思,他喝多了,吓到您了吧。”
殷池雪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想把这两种信息素相交融时产生的巨大欲望遏制下去。
“情侣?”殷池雪咬紧牙关,又问了这么一句。
“情侣个屁!”就在这时,一直不省人事的余鹤忽然张嘴骂了句,“这个强.奸犯,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让你,牢底坐穿!”
说着,余鹤还醉醺醺的伸手比划了下。
“真的是朋友?”这时候,向来不爱管闲事的殷池雪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没错,这很可能是迷.奸,自己还是留下来问个清楚好。
“我真的不认识他,第一次见,硬要……让我喝酒……”余鹤说着,使劲挣脱开安羲和的手,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
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就像是让陷入熔浆的人看到了清凉的雪原,那种清甜的味道如同一只勾人的手,渐渐逼近自己,狠扯着自己的理智。
“那就是迷.奸?”殷池雪抬眼看着安羲和,一只手悄悄揽住了余鹤快软成烂泥的腰身。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手下之人过于高的体温。
“不是,误会,真的是我朋友,他喝醉了,开始说胡话。”说着,安羲和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WX递过去。
“你看,我们经常有聊天。”
殷池雪微微别过脑袋,看着聊天记录,越看,却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见着殷池雪脸色变了,安羲和诧异地拿过手机一看——
好死不死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和卖药哥的聊天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说了自己从他那购买抑制剂破坏药,促使姚家小公子发情,然后自己再顺理成章将他带去酒店直接标记,这样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还愁搞不到这小公子家的投资公司么?
自己还需要继续待在那半死不活的产品开发组受气么?
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殷池雪扬了扬自己的手机:“要我报警么?”
安羲和摇头像拨浪鼓,他慢慢向后退去,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该死”,接着转身就跑。
望着他张皇逃离的背影,殷池雪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他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怀中的人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也在发.情,整个人都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一股股敲打着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殷池雪掏出自己的证件,扶着余鹤来到柜台前,将证件递过去:
“大床房。”
前台的服务员差一点就跳了起来,但他们自诩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即使现在内心已经在疯狂尖叫!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好了,C9007,先生从右手边上电梯。”
不为别的,妈的,殷池雪带着不知哪来的野花野草开房,向来自诩清白且克制的殷家独子这是露出了真面目了?还是说找到了真爱了?
殷池雪拖着死沉的醉鬼进了电梯,随着电梯上升,他体内的欲望也在不断攀升。
而且这个时候,怀里那个本就不安分的人更是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蹭乱摸。
“别动。”殷池雪按住他的手。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香。”余鹤却不理会他,继续用脸在他怀中乱蹭。
殷池雪一手扶着电梯墙,一手紧紧揽住不停下坠的余鹤,眼睛紧紧盯着数字显示板上不断跳跃的数字。
后果是什么,现在真的无暇顾及,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单靠理性思考便能控制得了的。
想着,他又低头看了眼双腮染赤的余鹤。
上午见到的时候根本没仔细看,现在就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望着他温顺的眉眼,竟也意外的觉得可爱。
一定是,信息素搞得鬼吧。
电梯门打开,殷池雪抬手将余鹤打横抱起,带着他来到刚刚开好的房间。
刷卡进门,屋内是淡雅的芳香,应该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但这股味道很快还是被那种浓烈的浆果味所覆盖。
殷池雪将余鹤甩到床上,欺身上去,尽量保持克制地解领带。
余鹤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了殷池雪那张怎么看都怪让人生气的脸,一怒之下,他干脆直起身子,用力咬住了他的嘴唇。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间,悄无声息的绷断了。
橘黄色的灯光透露着一股温暖的韵味,放有安全套的床头柜抽屉被不停地打开关上。
一个仓促但却绝对算得上美好的夜晚,就这样在两种信息素不断交叠,以及余鹤那一声“啊,疼~”中安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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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是被衣服摩擦的“簌簌”声给吵醒的。
脑袋很痛,胃里也很不舒服,浑身酸痛,腰都快要折断的痛。
余鹤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忽然觉得老腰一酸,他又直挺挺地倒下继续躺尸。
嗯?这是在哪里?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几何形吊灯开始陷入沉思。
脑袋为什么这么痛啊,是昨天被殷池雪那个过肩摔而留下后遗症了?还是说谁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趁自己睡着又狠K了自己一顿。
“喂,梁教授,对,不好意思,昨晚遇到点紧急情况。”
倏然间,身板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现在也在海上罗兰这边,我一会儿去接您。”
听清这个声音后,余鹤就像被人迎头给了一棒槌!
他忙回过头,就看见殷池雪正坐在床边,一边讲电话一边穿衣服。
怎么说呢,就像是火山突然爆发,没有一点征兆——
余鹤望着镜子中满身红痕的自己,开始仔细回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但就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但是看这架势,很明显就是那啥了吧。
想着,余鹤绝望地蹲下身子。
喝酒喝酒喝你妹的酒啊!不能喝还装逼,没点AC数么?
刚一蹲下,就扯着后面一阵酸痛。
这下他还确定了,自己还TM是下面那个。
呜呜呜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太丢人了,都想大头朝下从这儿跳下去了。
以后要怎么面对殷池雪啊。
太丢人了,自己还是个不省人事的,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当时一个劲儿往别人身上贴。
完了啊,怎么办啊,死了算啦!
想着,余鹤赤身果体就向卫生间的窗户跑去,刚一打开窗户,腿刚迈上窗台。
“咚咚咚。”外面响起极富节奏的敲门声。
余鹤穿好浴衣,从窗台上爬下来缩在浴缸里,弱弱问了句:
“干嘛。”
“我要去接我导师回学校,一会儿你也记得回去上课。”
什么?!
他是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番话的。
“还有,我留了点钱在床头柜,拿着买早餐,不想吃早餐就留着当零花。”
妈的?怎么睡过还给钱?当自己是MB么?
“昨晚的事,很抱歉,如果你有需要,尽管开口,但是,我还是希望……”殷池雪顿了顿,“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 ! !
这人是疯了么?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说出这种话,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人难道不应该将他安全护送回家么?这乘人之危把人睡了就睡了,还说什么?保守秘密?
他怎么不去死呢?
“因为昨晚我们都丧失理智,我感到很抱歉,而且,你昨晚打开了生殖腔,我也……”
余鹤:???什么是生殖腔?
“虽然说这话有点不负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吃一点事后避孕药,可以么?”
“你有毒吧!”余鹤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
殷池雪又像之前那样打扮的人模狗样站在那里,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社会精英的味道。
但说实话,他说的这番话,搁到他那个世界,都可以直接盖章“渣男”了。
殷池雪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但是说实话,经过这么一晚,余鹤真的是看到他就想吐。
把人睡了,不戴套,还让人吃避孕药,还想着撇清关系。
听听吧,这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殷池雪微微颔首。
不过看起来,道歉还算诚恳。
“怎么,你是怕我告你?哎呦呦,什么顶级什么玩意儿的殷池雪乘人之危,事后还翻脸不认人?”余鹤戏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