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由父亲揽着上台,殷池雪站在对面静静地等着他们,两人中间就像隔着一道银河,好似必须要踏遍艰难险阻才能相遇。
但最终姚轶的父亲还是把自己儿子的手亲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父亲望着殷池雪的眼神很复杂,良久,他才轻轻说道:
“女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家小轶,哪怕你哪一天厌倦他了,不想要他了,可以和我说,我去把他接回来,但是不要伤害他,可以么,能做到么。”
余鹤愣了下,缓缓回过头。
“不会有那一天的。”殷池雪笑笑,签过余鹤的手。
接着他掏出放有钻戒的盒子,打开。
余鹤望着那两枚戒指,忽然笑了。
殷池雪果然,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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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接下来就是给客人敬酒的程序。
本来殷池雪要余鹤先去休息,但余鹤不从,一直黏着他,自己有了身孕不能喝那也得象征性地抿一下杯子。
“池雪,恭喜恭喜啊。”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殷池雪的朋友也都是个顶个的优秀,和他们一比,余鹤倒真有些相形见绌。
“这位是H.G集团的CFO,韩先生。”殷池雪对着余鹤介绍起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余鹤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韩先生你好呀。”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韩奕臣,刚才,美国读书回来,最近准备进我公司了。”那个被称作韩先生的男人将身后一个小男生推了过来。
乍一看,余鹤差点被他的脸给唬到。
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因为脸部实在是太过于精致,和殷池雪他们那种帅美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就是阴柔,好看,还特别清纯。
一个男孩子,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殷池雪看着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
那男孩子睫毛特别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且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举手投足间都是富逼气息的大方和自然:
“不是初次见面哦。”
殷池雪一听,也来了兴趣:“你之前不是在美国读书?”
“我是说,我对您可不是初次。”男孩子笑得特别耀眼,“在电视中经常见了,我还是你的小粉丝哦。”
殷池雪笑道:“有你这么优秀的小粉丝,那真是我的荣幸。”
余鹤看着两人谈笑风生,本以为就是酒场上的客套话。
但是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狗舍的大蒙曾经说过的:
“池雪情商特别低哦,那么优秀的Ω追他他竟然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殷池雪一直在笑,而且是对着那个男孩在笑。
这是……什么情况。
余鹤咽了口唾沫,看向那个叫韩奕臣的男孩子,又看了看他的大哥。
“你说你之前在美国,是美国哪里呢。”殷池雪继续问道。
“LA。”韩奕臣说话时的语气动作都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可爱。
余鹤在一边看着,手心忽然沁出了冷汗。
“我原先也申请了LA的学校,但是因为结婚所以计划搁置到明年了。”
余鹤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殷池雪。
“要是不结婚的话,说不定你和小臣还可以成为校友呢。”韩奕臣的哥哥也跟着笑道。
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余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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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9)
就是这一眼, 令余鹤头皮发麻。
他回以尴尬的笑容,没说话。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 不然加个WX, 以后前辈要是想去LA玩, 我可以给你当导游。”韩奕臣笑眯眯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殷池雪。
余鹤望着那部手机,又看向拿手机的人。
不得不承认,韩奕臣就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 学历样貌扬扬拔尖,笑起来也落落大方,是真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殷池雪回头,看了眼余鹤。
他的眼中满含笑意, 似乎是在征求余鹤的意见。
“不过是加个WX,弟媳不至于这么小气的。”韩奕臣的哥哥韩奕容一直在旁边添油加醋。
余鹤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 随便加。”
两人互留了WX,甚至还“顺手”将电话号码也添加上, 之后,殷池雪才举着酒杯说道:
“那我们就不做陪了,还得去敬下一桌。”
韩奕臣也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笑得儒雅,接着一饮而尽。
一滴红酒顺着他的下巴滑下, 流进他似天鹅一般优雅的颈窝里。
“新婚快乐。”韩奕臣一挑秀气的眉毛。
而殷池雪全程看着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余鹤越来越紧绷的脸。
“新婚快乐,弟媳。”都是韩奕容, 主动伸出手碰了碰余鹤的杯子。
这一环节的敬酒真的令人极其不爽,而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明里暗里都在勾引殷池雪的妖艳贱货。
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么?只是不拆穿他给他留点面子罢了。
还有那个韩奕容,怎么回事,好恶心啊,干嘛冲着有夫之夫那么恶心巴拉地笑?
而且虽然给杨垣宇发了喜帖,但他说自己那天要去兼职,不可以请假,所以不能来,并在WX里转了二百块钱当做是随份子的钱。
余鹤知道他一个穷学生,手里也没什么余钱,只道“心意领了,红包退回去就当我请你吃好吃的了吧”。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婚礼才结束,送走宾客后,累了一天的余鹤连澡都不想洗,扯下礼服倒头就睡。
余鹤是觉得少洗一天又不会怎样,大不了明天起早一点洗,自己现在实在是太累了,累到给他个枕头他都能就地而睡。
但殷池雪这厮似乎是有洁癖的,一直在旁边啰嗦着要他去洗澡。
余鹤最后被他烦的没了办法,才施施然拿起浴巾抱着手机进了浴室。
他怕自己万一泡澡的时候睡着了,二氧化碳中毒什么的,死了都没处说理,就想着拿手机进去看个狗血电视剧提提神。
屏幕中洪世贤“你好骚啊”的名场面,让余鹤终于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找这部剧来看啊。
余鹤腾出湿漉漉的手擦了擦,刚打算换一部看——
WX弹出消息。
余鹤随手点开,看见好几条申请添加好友的记录,他挨个查看,发现不少都是殷池雪那边的朋友,今天过来吃酒席的,可能是想套套近乎,也不知掉从哪里搞来了自己的微信。
同意申请之后,大部分都是发来一个“姚先生,今天辛苦了,早点歇息”的程式化问候短语。
只有一条。
一个微信名为“R”的人,发了一句:
“姚先生,睡了么?”
余鹤诧异地回了句“在洗澡,马上就睡,请问您是?”
很快,那边回复了:
“我是池雪家公司的商业合作伙伴,韩奕容,今天酒席上见过的。”
一看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以及他那个目的不能再明显的弟弟。
刚整理好的情绪瞬间又变得烦躁起来。
“这是我的私人WX,以后姚先生无聊了可以随时找我聊天。”
余鹤倚在浴缸边缘,头顶敷着块热毛巾。
他仰头望着这条奇怪的回复,扬了扬嘴角,回了个“好”字。
殷池雪在一楼的浴室洗完澡,两人刚好在卧室门口撞了个正着。
而那时候,殷池雪正抱着手机,甚至没注意到余鹤就站在门口,直接踩着他的脚进了房间。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回头诧异地看着余鹤:
“怎么傻站在这里。”
其实余鹤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但同为男人的他很清楚,最讨厌另一半问这样的问题,虽然没有点明,但不就是明摆着再说他和别的狐狸精聊.骚么。
考虑到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不想和殷池雪闹得这么不愉快,所以一瞬间,所有的疑问和委屈都被他生生吞回了肚里。
“踩到你了么?”见余鹤不说话,倒是殷池雪先急了,“抱歉,我的论文有点问题,刚刚在和导师通信,没有注意到你。”
和导师通信?真的是这样么?
余鹤不知道。
但他告诫自己不能这样怀疑殷池雪。
于是便马上摆出一副笑脸:
“没有啦,你忙你的。”
还要在心里腹诽一句:
这老师真没眼力劲儿,明知道别人今天结婚肯定很忙,还要在这个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已经商讨完了。”殷池雪跟着余鹤进了卧室。
余鹤稍显拘谨地坐在床边,手里还抱着自己的手机,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其实很想问问殷池雪是不是真的加了那个妖艳贱货。
但无奈,即使是结了婚,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权力过问。
“你今天站了一天,腿很累吧。”倒是殷池雪,先主动贴上来,温柔地问道。
“小腿有点酸。”余鹤诚实地回答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结婚是这么累人的事。”
殷池雪拉过他的腿,惹得余鹤惊呼一声,下意识就要缩回腿。
“别动,我帮你揉一揉。”
殷池雪抬头冲他笑笑,那种格外温柔的甚至产生诱.惑性地笑,令余鹤甚至开始分不清楚幻想与现实,以至于他都要怀疑,殷池雪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
“明天早上还要起得很早,去给父母敬茶。”殷池雪手法轻柔地帮他揉捏着酸胀的小腿,“所以今晚不要熬太晚。”
“我也帮你揉揉吧。”余鹤忽然缩回腿,“你不是也累了一天么,我给你揉一会儿,然后我们早点睡。”
说着,余鹤还暗示性地冲他眨眨眼。
“我特意去药店买了抑制剂阻断药。”说着,余鹤伸出腿摩擦着殷池雪的腰,“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老公~”
虽然余鹤在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徘徊着“你好骚啊”的表情包,就连他自己都感觉特别想吐。
殷池雪抓住他不老实的脚:“不是告诉过你这样很危险么。”
虽然是训斥的言辞,但语气却像轻哄。
“那你轻轻的,别太深,不就可以了。”余鹤冲他挤眉弄眼道。
殷池雪望着他,最终轻笑出声。
他揉揉余鹤的头发,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紧紧拥在怀中:“好了,我能忍,以后再说,我们要做一对负责任的父母啊,怎么能为了一时痛快伤害自己的宝宝呢。”
余鹤内心OS:WOC,说得好有道理,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禽.兽。
殷池雪轻轻抚摸着余鹤的后背:“那就当是我欠着的,后面一并还清。”
余鹤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才是真·禽.兽啊。”
本以为殷池雪会反驳什么,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个兴致,躺床上就闭上了眼。
余鹤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不聊天么?”他试探性地问道。
“不了,今天太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余鹤望着他,那一刻,他忽然看不懂殷池雪这个人了。
看似琴瑟和弦的相处模式,但是殷池雪始终无法说出口,是人都有欲望,但是自己已经失去过一次理智,所以就酿成了现在这种结果,被迫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被迫装出一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样子。
所以,如果再失去一次理智,将会陷入无法挽回的深渊。
因此,这次说什么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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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余鹤还不等闹钟叫,主动就醒了。
狗子稻哥正在客厅捉自己的尾巴玩,见到余鹤,迫不及待冲过去扒着他的小腿求喂食。
余鹤帮他泡了狗粮,里面加了鸡胸肉和羊奶,狗子吃的欢,尾巴摇的像涡轮机。
余鹤就蹲在一边看着它,良久,苦笑一下。
很多时候,比起人类,不被珍惜的反倒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狗子,一起养狗的情侣分手时会把狗子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于是乎,它们见证了两人的相爱。
也见证了两人彼此植入骨髓的恨意。
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心情一直很低落。
要说是因为那个韩奕臣的出现,好像也不完全是。
余鹤烦躁地揉着狗头,越揉力道越大。
狗狗似乎被揉疼了,停下来,好奇地望着主人。
余鹤看着他,忽然想起以前养的那条苏牧,有时候它闯了祸,自己也会使劲揍它,虽然当时狗狗吓得夹着尾巴躲在桌底,但不一会儿又会摇着尾巴凑上来示好。
因为它永远只记得主人对它的好。
余鹤笑笑,将稻哥抱起来揣进怀里,轻吻着他的小脑袋:
“你放心,以后无论走到哪一步,爸爸都不会丢下你了。”
这句话在新婚第一天讲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也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稻哥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它爸爸,小尾巴摇的飞快。
“怎么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