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拉开后,从屋顶中间拉出一道铁架,上面有一百个精工铁圈,每一个都镶着打成凸型的白晶石。
等铁架复盖整个作坊,阳光一照射,白晶石聚光生热,打在黑色铁板上。铁板上的豆石很快地,就被烤成豆酥了!
所有户长代表全程目瞪口呆,看到这,五体投地折服。接下来都很兴奋,希望立刻加入这项豆石生产。
柳翠衫心中的倾慕更是从眼底狂泻而出!
他看着天真挚诚的路杰林,看着奇才巧用的张西,看着眼光深澈的赫连槿,彷彿仙人走入凡世,拿起工具,揉捏想像,几番织就,为人们带来旧事物的新体验,却依然泰然自若,不染尘埃。
只有黄坤玉,虽然震惊,也不是不赞赏,他只托着下巴,说:“那些用马力支援的部分,或许能找出一个支点,作成同一道槓杆,这样,更省马力,更有效率!”
黄坤玉又说:“成形到成石这两道工序间的流畅度不够好,两处作坊距离太远,能合在一条生产线上,整套产程会更好!”
路杰林、柳翠衫彼此对望,再同时望向黄坤玉。
所有其他人:“…………”
黄坤玉最后说:“这些,稍后细谈即可。大致上,很不错!非常好!现在,是要农民彷作这整道工序是吗?也就是要让民宅变成工坊?可我却是想要民宅变成耕坊的呀!因为没有豆子,哪来的豆粮啊?”
路杰林、柳翠衫异口同声说:“清河天仓!”
黄坤玉从容地点头,面带微笑。
☆、小竹轩核心会议
颜世倾手书加急快递来到吴县县老爷大明手上,说朝中异动,邢铭出宫,向东南而去。对西北镇防却没有进一步指示,此非寻常,应提早对策。
大明十分头疼,一边是宋国两百万军马集结大西北边境,意图不明。一边是朝中彷彿不再信任,暗中调兵,又不与吴县、西北镇防军商讨,究竟是何道理?
大明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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漉菽园,小竹轩裡,关起门。
“薛教授!”张西、谭中异口同声地叫。
“嘿嘿,是我是我!”薛诚开心地说,看着面前两位相貌完全不同,但口气表情十分熟悉的青年,心知肚明他们谁是谁。
"看你人好好的,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谭中一股真诚。
"我好得很啊!"
“你看看你!当个小伙子过足瘾了吧!”谭中绕着薛诚上下打量黄坤玉的躯体。
“更过瘾的是,这,可不是个小伙子。”薛诚指指自己。
“什么!”张西、谭中又异口同声。
“黄坤玉,是个女的。如假包换。”薛诚带着满足的微笑说。
“小……小女孩?”谭中不敢相信。
“云英少女。”薛诚补充说。
“你……你太噁心了!你怎么可以!!”谭中说。
“我噁心什么?又不是我故意选的,我连洗澡都很小心呀我!”
“不要再说了!”谭中摀住耳朵。
张西轻笑:“薛教授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现在,就差曹美岑了。”
谭中还过不去:“怎么……怎么黄坤玉会是个女的呢?”
“是呀!她父亲早故,为了帮助母亲,扮男装大概方便下田,或是到西郊做点买卖什么的!”薛诚说。
“却被你占尽了便宜!”谭中又说。
“我才没有!我和她是教学相长!”薛诚说。
“我天!”谭中大翻白眼。
“教授,您在清河市所提的天仓概念,是想要落实在吴县是吗?”张西说。
薛诚收起戏谑,很认真地:“我看这地方挺有潜力的。我在课堂上说过几次天仓的想法,你们可都还记得?”
张西点头。谭中摇头。
“将民舍改成室内农耕场,先用日晒铁盘保温,让豆种發芽。记不记得,高温可以使种子快速發芽成长?再研磨几种矿石,溷合黏土、砂土、河水来种豆。一面,还要请农民把有机垃圾全都做成堆肥,以供来年使用。工序繁多,喔,张西,你现在是这裡的总捕头是吧?有没有办法规画一下,把这些全部列入即刻执行项目?
现在是这样,听我说啊,西北那块地呢,真不适合种豆!那块地底下有冰河流过,土壤没有保持大量物种的条件,因为温度不对。刚说过了,种子要在一定的高温才有可能發芽。那块西北地呢恶性循环下去,就只有土质流沙化,而且会越来越严重。若是要保住这群豆农,做一种戍边国防的概念,试用新的耕作法,也许是种解套。”薛诚说着,摸摸他年轻细嫩的下巴。
柳翠衫乾脆遮住自己的双眼,不忍卒睹。
“吴县有几块地可以划来做堆肥。教授您看,这裡有图。现在这边,还有这边,仍有许多空出的民舍,如果规画一些民舍专门从事种植大豆,另一些专门生产豆石、豆酥,应该也是可以的。”张西说。
“我看这地方,冬天寒冷,大概也会下雪,屋顶种豆的事可能要延到春后。如果,一个民舍,一半做豆石、豆酥,一半做室内耕种,这样,煮豆的热气,还可以帮助植栽保暖。我看,就这么做起吧,没准,整个冬天,还能有一收也说不定!”
“好,学生这就去准备。”张西应。
“薛教授,你都不想回家的吗?”谭中皱起眉问。
“回家?这裡多好!有一群世代务农的人可以一起参与实验,我还有了一个青春美丽的肉-体,你知道这对垂垂老已、年过五十的我来说,有多难能可贵!我不回去!我住在这就挺好,不想回去!”
谭中、张西:“…………”
突然,竹门磅一声打开!
“大、大傻,大明亲自到漉菽园来找你啦!”月眉姊说。
“快!快把他请到小竹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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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轩裡,小竹桌。
大明说:“如果精金铁骑要开到吴县,大概不出一个月,就能抵达。一但铁骑进驻,恐怕农民要回头,就难了!”
“铁骑从东南来,不可能空手归,朝庭是想改制吴县为军县是吗?”路杰林说。
“有这可能。可事出突然,完全没有跟我们商讨,连颜世倾都被蒙在鼓裡,这事不简单。对了!
你们去宋国,可知此番大规模军演,到底为啥来着?”大明说。
“对此,我有两点看法。第一,宋国极限军演,为了展现实力,以求日后多国协商,有最佳發言位置。第二,为了潇国!”路杰林说。
“潇国?这又关潇国何事?”大明不解。
“宋、潇比邻,潇北是黑心红花产地,宋国一定不愿看到周国伸长手,与潇北权力中心握手合作。大规模军演可能是示警,告诉周朝庭,要过宋国,必得先下马协商。否则,宋国为何独独对着周国边境军演,而不对潇国边境军演呢?”路杰林说。
"周要与潇北合作?既要合作为什么要边界戒严呢?"大明说。
"对了!五里一哨、换岗换时的事,属实?"路杰林问。
大明点头,说:"更奇怪的是,都不是镇防军老颜的手下。而且岗位奇森严,都不让人靠近的!"
"也许,有重要人物要过来边界协商?有听说吗?"路杰林问。
大明摇头、叹气。
听完一轮,柳翠衫决定问大明:“这个,县老爷大舅,我就想插个嘴请问一下,您,有喝过星大克咖啡吗?”
“啥?没喝过,也没听说。”大明抬头瞪一眼柳翠衫。
“没、没事!打扰了,继续,请继续。”
“协商?周、宋两国要协商?如果在这之前,吴县给改成了军县,那就糟了!”大明说。
“没错,谈判气氛降到冰点。”薛诚一旁凉凉地说。
“这个……”大明伤透脑筋。
“这裡有人能直通周君王吗?”柳翠衫问。
“颜世倾是一个,不过,他怎么好像已经被排除在决策之外的样子。”大明不解。
“再来,就是你了!”大明又说。
“我、我?”柳翠衫不解,想想,又明白了大概。
“是啊!王上对红花的兴趣远高于邢铭,王上不是都还跟你有联繫的吗?”
“这个……”柳翠衫开始学大明说话。
“还有!还有一人,可以直通周君王!”路杰林说。
“谁?”大明、柳翠衫同声。
“宛心。”
“何以见得?”大明不解,心想,该不会王上也喜欢吃豆腐脑吧?
“猜的。”路杰林微笑。
几分钟后,宛心来到小竹轩,看到一群人围桌议事,直觉就想离开。
“宛心姊姊!”路杰林将当前吴县与朝庭失联的困境解释一番。
宛心说:“那、那我也没办法呀!对了,找荣涛,她很能干,她……她……”
宛心又想,不对,荣涛到底会站哪边?她跟大傻这群人未必就是一边的,怎么办?捅出去了,出娄子,可是要收场的呀!
宛心低头不语。
几分钟后,刘荣涛现身小竹轩。
薛诚心想,这裡人办事效率挺高啊,好现象!
路杰林将吴县困境又解释一番。刘荣涛瞪一眼宛心。宛心直摇头。
刘荣涛说:“当朝宰首邢铭,多年来,将西北镇防军颜统领的淨军边放在心上。但是据我观察,颜统领并非真想淨军边,否则,他不会对农户的出走如此维护,也不会对宋马越界不闻不问,交给农民去面对。颜统领分明相信民间交流可以解决问题,不愿轻易军事干预。”
众人倾听,知她身份绝非等閒。
“淨军边的口号,是为朝庭留下一条后路。也让大西北农户知晓,一但军方介入,那不过是长年来,边军与朝廷,共同规划的一条旧路而已。”
刘荣涛说完,所有人震惊!
宛心心想,完了完了,要出事了!
“不过……”
众人屏息。
“不过,如果邢宰首的动作没有事先知会颜统领,是否调兵不为实军边、淨军边,不为宋国两百万军演,而是,为吴县而来?”刘荣涛大胆猜测。
大明恍然大悟!
“继续说!”路杰林最不愿看到的事,被刘荣涛说中了。
“吴县对农户照顾有加,这在边境,是因地制宜,实属必然,总不能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上报朝庭,朝廷鞭长莫及,也无法桩桩件件有效处理。但是,吴县对农户的规划超出了朝廷预想,这在边境是一助力 ,因为沉痾得救,多年缺粮少税、农民外移的问题有了缓解;但这些在朝庭眼中,可就五味杂陈了。”刘荣涛沉稳坦然。
路杰林说:“我懂了,吴县的做法一向以农户安生为主,一旦这点,与朝庭主张相悖,再好的做法,都可能变成错的了!”
刘荣涛点头。宛心摇头。
“所以,”路杰林盯着荣涛和宛心,步步逼近说:“妳们要下乡到吴县来了解实情,因为,朝中议事,不可能知晓边境民间生活实感,妳们的融入,可以带给朝庭更确切的第一手讯息!”路杰林心想,攻心为上,一定要让这两人站在吴县这边!
刘荣涛微笑。宛心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煮好东西,其它的我都不想!也不想管!”
完了,她们不会铁了心不选边站吧?路杰林暗自斟酌。
柳翠衫说:“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理解一下朝廷最新动向?这样好了,我出去查探查探!”
“不要!你不要一个人出去!”路杰林立马抓住柳翠衫手腕!
宛心想转身无声飘出房间,被路杰林暗發内力、云手带回。
心知肚明的路杰林想,好在她不反击,不然谁也拦不住她!
一手柳翠衫,一手宛心,柳翠衫问路杰林:“你这是……要宛心姊姊,陪我一起去?”
“我、我不行!我还有豆石菜要示范,还有好多道呢!农民都在等我!我不行!”宛心着急撇清。
豆石菜?农民?有了!路杰林心想,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张牌可以打!
他轻拍宛心肩膀,要她放心。
然后对屋裡众人说:“好,我们分工合作!请薛……不,黄坤玉执行同屋耕种製豆,首先,要请农户分批到漉菽园参观学习,各家製豆只能纯用手工,一半製豆,一半架设屋内耕种田架、田盘。”
“等等,同屋耕种製豆是好,我觉得,可以再让一拨特别喜欢製豆的人,聚到一起,我看吴县房舍街道图裡,有些商铺连成一条屋龙的都还空着,那些,可以拿来彷製另一个跟漉菽园一样的製豆流程。让喜欢製豆石的人,一起研究,一起讨论,到时要改进,也快些。”薛诚说。
“坤玉说的有理!”路杰林很高兴。
“另外,这群农户专精种植,不妨让特别锺情于种豆的农户再认领空屋,全屋耕种。我看你们,应该会需要不少豆田来补足收成的吧!”黄坤玉笑着说。
“坤玉说得太对了!这部分策划就有劳你了!”
“好的!好的!”黄坤玉说。
“刘荣涛,要请妳帮忙开模打造铁盘,作高架田亩用;坤玉可以告诉妳他要的规格。”说起细节的路杰林特别温柔:“他人很好,很容易合作的。农户所带铁锅农具想必为此而来,能用就用,不能用,请陈远帮忙调集生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