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止阑小时候给他当过几年伴读,两人私下里都是以字相称,关系好的不行。这也是太云皎举荐少年将军叶止阑成功的原因。
燕留信任他,比起自己这个因燕国祖训就国师之职的人,自然是自己人更可信,更何况当时燕留才登基更要善用自己人。
胡人来犯,燕军大败二百里,数万子民流离失所,叶止阑临危受命铁骑赶赴镇压胡人汹汹来势,血染疆场。
也难怪燕留在他辞行时满含深意的眼神,原来是派他最信任的竹马来监视自己了。
太云皎在心里涩笑,到底还是他们发小情深,自己身为燕国子民倒更像个外人。
叶止阑让了他一下,在那萧第二次打到头上的时候就强行抢了过来。
他摸着玉箫,在太云皎瞪他的时候突然开口:“这是什么?之前那根萧......”
太云皎气得不想理他,但看他还记得萧的事情,便面带讥讽地说:“之前那根你不是拿走了吗?还不许别人送我根新的?这根至少还能吹出声来,你那破萧我吹了八年也没见出声过!”
叶止阑一愣,手里的萧被他趁他不注意躲了过去。
别人?
“是宋雪儿?还是轩辕豪?”他喃喃的问,黑巾外露出的眼睛里呆呆的样子,看得太云皎心神微震。
原、原来他还会有以前的这表情吗?有多少年了?太云皎在心里默默地数数。
叶止阑回神,察觉自己这样说的不对,于是改口:“啊——这花了很多两银子的吧,挺好的,比我那自己采玉石磨的破萧好,这人对你真上心。”
他越描越黑,怎么听这话都觉得自己更像在吃醋一样,下意识不喜这样的自己。
叶止阑找了个借口,太子留下旨意命他监视太子府,务必在太子离府期间防止宵小进入书房等要地。他纵身从都城墙跃下,像一只黑枭,隐秘在都城的府林瓦砾下。
太云皎看着他飞遁离开,什么都没说,握着玉箫的手紧了又紧。
过了会儿,才道:“这是给你买的礼物,你生辰快到了。以前是你送的我礼物,如今我送你。”
“当时去宝轩阁我差了些银钱,但又觉得这萧很适合你,太子便补上了,我还没来得及还他罢了,你又气什么?”
萧是通体呈白色的,管身长且圆滑,洞口处是幽幽的紫色,正如他少年凌云嚣张时常穿的紫锦。
太云皎难过的将萧抱在怀里,拢进袖子里。萧上的穗子是他学着宋雪儿姑娘打的,璎珞不长却密,甩起来更好看,挂在萧上肯定更佳。
他从另一只袖子里摸出穗子结剩下的一半,“我这还没打完呢。”还缺一个尾结的部分,可这生辰不也还差几天吗?这人又这样......
“你最爱显摆了,给你了你又不要......嫌女气。我给你亲手打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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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人看着光屏上的青年幽幽的眼神,还有那苍白得不健康的脸,表情怔怔却怀念的样子,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其中心思最复杂的要数刚从模拟空间里退出来的邵朴。
他望着白宛年沉浸在戏里的样子,演技自然,进步很大,原本应该为他进步而雀跃的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入戏是好事,但难的也是入戏,出戏更不容易。
他很担心白宛年会因此沉浸在戏里的太云皎,而忘了自己是白宛年。
孔导是除邵朴外最早脱离这一场戏的人,他作为总导演当然也看出了白宛年入戏这一点。
他很快便站了起来吩咐操控摄影装置的人把空间打开,将白宛年放出来。
佳人倾国的剧组只有一个总导演,那就是孔贾,他的剧组一向如此,副导演等同于没有,后来就不找了,一个人就导演了一本剧。制片人和编剧和他都是老相识了,也知他习惯。
白宛年出了空间便浑身一松,软软地朝地上倒去,邵朴眼疾手快将他抱在了怀里,还不等生活制片人过来就把他抱了起来往休息室走。
白宛年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嘴皮直哆嗦,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神色恍惚盗汗连连。
“你、你怎么想太云皎和叶止阑,他们......”
邵朴脚下生风,迈着大步将怀里的人很快转移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有新送来的疗养仓。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年年,你是白宛年,联邦白家的小儿子。父亲母亲都在,大哥白勋是越星集团的总裁也是越星影视城的投资商,二姐白序是边防军人。你有新晋影帝李瑾安做闺蜜,还有唐璎是你未来的大嫂。
去年年底你发了专辑,这次是为了转型才来拍的电影......”
邵朴把他放进疗养仓里,将气盖盖上的时候遭到了白宛年的阻止,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他的事情,一边熟练的操作机器。
白宛年的视线没有从他脸上移开,从那双深邃的星眸到颜色浅淡的薄唇,鹅颈,宽肩,还有在按钮上操作的修长十指。
omega突然笑了一下,撑着曲状的盖门,他猛地坐了起来。白宛年伸着脑袋狠狠亲了一下邵朴,然后又就这透明粘腻的液体躺回了仓里。
邵朴一惊,被那亲吻吓了一跳。小omega脸上的营养液沾了他前襟和下巴,唇上也滑滑的。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是糖一样的甜。邵朴心想什么时候营养液还带味道了,以后要买点同款屯着。
白宛年闭着眼睛安静而愉悦的躺在疗养仓修复身体疲劳和飙演技的后遗症,以缓解脱水症状。
而意识发散神情恍惚的邵朴不知道有两个人在刚进门的时候将两人的亲密看进了眼里。
唐璎和李瑾安对视一眼,均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很是有心的关上了门。
邵朴听见关门声回神,他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过,过了几秒收回视线,守在疗养仓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衣服上的营养粘`液很快就干了,他在白宛年睡着后才将疗养仓的盖子盖上,守着他直到入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熊尼尼送的营养液!谢谢~
第41章 娱乐圈龙套a
好在他并没有睡一整晚,在疗养仓的营养液换过一遍后白宛年就醒了过来。
邵朴放下手里的剧本,赶忙上前打开仓盖。
“感觉怎么样?还累吗?”密封气盖砰的一下打开,他将白宛年从疗养仓慢慢扶起来。
白宛年腿一软,又坐回了仓内。他郁闷的朝着邵朴不满的看了一眼,说:“扶我。”
邵朴心领神会上前揽着他的腰将他半抱着移出来,放到一旁的软座上坐好。
白宛年抖抖腿,示意他:“腿酸,麻,动不了。”
邵朴秒懂。他蹲了下来,将他的小腿放在放平的右膝上,然后伸出手来给他揉腿肚子。
手法缓而有力,顺着经络活血揉搓。
任劳任怨的人对小omega的命令还没有异议,腿的主人就开始挣扎了,试图将两腿从他的腿上拿下来。
邵朴手一用力,不注意就戳到了一个麻穴,腿的主人惊叫一声弯下了腰。
“别、别揉了。”白宛年捂着肚子,弯着腰趴在邵朴的肩上。
年轻的alpha看他耳朵红红的样子,还有肩膀颤抖的样子,突然坏心一起。
邵朴靠近他,在耳边压低声音呵气:“年年,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唔......痒,别揉了,感觉好肉麻。”
“扑哧——”邵朴一个没忍住就笑了,以前你撩拨我的时候怎么那么大胆?
“嗯,好。”他感觉没问题,这样害羞的年年也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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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出去吃饭回来,被刚从剪辑室出来的孔贾堵了个正着。
“白宛年来一趟我房里。”说完,这位风评不断的导演端着杯速溶咖啡就走了,留下白宛年和邵朴面面相觑。
走过院子,到了alpha和beta的宿舍楼下,邵朴拉住了白宛年。
“我陪你去。”
“导演只叫了我,你去干什么?”白宛年不解地问。
邵朴穿着一件七分袖的绿色T恤,在晚上看着凉快又清爽,他块头大体内本就燥热,晚上还好些。
邵朴自顾自牵着白宛年的手往前走,导演的房间在二楼,他边走边解释:“不放心你,孔贾这个人网上的新闻挺多的。”
一想到前几天才爆出来的黑料,邵朴脸上有些不自然。
白宛年看在眼里觉得新奇,转而一想最近官网的新闻,突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是孔导和唐姐的那条?”
邵朴看他笑得开心,诧异的点点头。那条新闻的确是有关孔贾和唐璎的。
那天孔贾当着众人面把身为omega的唐璎单独叫到房间,待了整整好几个小时才出来。
也不知道狗仔是怎么拍到的临场的谈话,还有唐璎进房间和出房间的两张照片,也难怪他也受影响想的也就多了。
“孔导是我爹的朋友,毕业指导的时候他被唐姐学校聘请了去讲过几天讲座,算得上唐姐半个导师,你想到哪里去了。”白宛年笑他,嘲笑他表露出来的窘迫。
邵朴无奈的拉着他上楼,也没解释他自己其实也不信,只是私心作祟不想让他和一个alpha相处。
白宛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接着解释:“孔导会把剧组内的演员叫到房间的事是业内都知道的,但只是跟你讲戏,或者指导演技。”想了想他补充“你别信那些媒体的话,我没那么傻。”
他狡黠中带着点俏皮滑稽的眼睛,在无尽的夜里却比走廊上的照明光源还要好看。
邵朴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但很像机甲遁飞时尾翼的火光,也像是星脉流动时零碎落下的星火,很明亮也很耀眼。
他紧紧抓着他的手,没有说话,像是要把他这个人印在心里。却又在敲门声响起时,放松了抓着的力度。
鼻尖似乎又闻见了齁甜的味道,欲望在翻涌,灼热从背脊涌入后脑,流连于鼻息的奶香粘腻着浸染了舌根,吞咽唾液成了困难。
咕嘟——
邵朴眼睛里闪过金色的暗光,视线从omega的头顶向侧脸下移,朱唇,圆润的下颌,以及小巧的耳珠。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满腹香味,视线停在白宛年的后脖颈,衣服下三寸是omega的腺体。
舔了舔嘴里溢出来的颚液,牙齿似乎痒痒的,他盯着小omega若隐若现的颈下,牙根似乎更痒了。
却在对上那双单纯的眼睛时如同制冷液浇脸。
他这是,想做什么?
那涌上心头的恶念让邵朴晃觉心冷,他还小才那么大点,不该,不该被他有这样的邪念......
如同一盆凉水倒在发热的头上,邵朴闭上眼睛晃了晃身体,眩晕感从双目进入脑内。
“邵朴?”白宛年看出了他的异样,满含担忧的眼睛朝他看过来。
邵朴心很慌,仅有的理智在提醒他冷静和镇定。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不正常的,他一边在脑内控制自我,一边试图联系世界意识。
“哥哥?”
“哥哥!你别吓我!”
他睁开眼睛,白宛年已经紧张得慌不择言,连那个最熟悉又陌生的称呼都用上了。
白宛年看着邵朴睁开眼,原本晃动的身体也镇静了下来,顿时心里一松。
他纠结又担心的询问:“你——”然后欲言又止。
邵朴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将其掀过,那个不负责的世界意识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此时还没有回应他。
“我没事,导演呢?”邵朴摇头,表示不想再提。
白宛年虽然不甘心,但是看他脸色不似难受,只将忧虑和一点点苦涩的难过放在心里。
还不等他说话,孔贾就来开门了。他身上套着件睡袍和五分的灰色裤子,脚上一双胶底人字拖。
孔贾导演的身上滴着水,看样子是刚刚在冲凉,连干燥机都没用就忙着来给他们开门了。
见到邵朴,他也不惊讶,开了门就往里走,说:“进来吧,记得关门。”
邵朴先一步进门,白宛年被他拉着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白宛年一心二用,在听着孔贾给他讲戏要怎么走的时候,还心不在焉的想着邵朴瞒着他的事。
“我以后跟你解释,别生气了。”邵朴在白宛年耳边偷偷说道。
听到这么一句,omega顿然来了精神,趁导演不注意飞快地看了眼邵朴,那意思是:你说的可别食言,我记着了。
要是忘了......我就!
他冲邵朴做了个拳头的动作,表情凶狠,只有一刹那就又乖巧的将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听指导。
邵朴坐在他左侧靠后的凳子上,他清楚地看见了年年的动作和表情,不由挑眉,哑然失笑。
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子夜凌晨。
孔导眯着眼睛看样子困得不行,他从房间桌子上,他手边的那一摞剧本里将最上面的那一本丢给邵朴。
关门时,邵朴听见这位一贯风评迥异的导演跟他说:“上次给你那本不要了,把这本背熟。”
邵朴下意识点头,却发现他和白宛年已经被赶出了门,门也关上了。
他将剧本裹成一圈放进裤子的兜里,塞的时候还比量了一下和上周那本的厚薄。
嗯......没有上周的厚,那还好,能在下周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