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是欠管教。
不仅说喜欢他,还主动送上门,难道说,阮星阑爱慕他已久,这次下山终于把持不住了?
“星阑,你真的……真的那般喜欢师尊?”慕千秋神色复杂。
“是啊,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师尊!”只要攻略了师尊,不仅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下一辈子还能当世界首富的儿子,这可是他毕生追求。
他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目的,就是想回家。回归到原来的世界。
阮星阑未穿书前,其实就是个孤儿,爹妈是早恋精神小伙,把他生下之后无力扶养,于是就丢到了福利院门口。
后来有一户好心的人家收养了他,因为夫妻俩没孩子,于是就把他当亲生的抚养,读最贵的学校,穿最好看的衣服。
哪知后来养母突然怀孕了,还平安生下了一个儿子,从这以后,夫妻两人就变了,从最初的冷落,到后来无缘无故地打骂,好像阮星阑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福利院的院长听说了这事,就把阮星阑接了回去,那年他才七岁。
又过了好几年,养父母又回来了,说是想清楚了,要接他回家。
阮星阑就高高兴兴地跟他们回家了,哪知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养父母的儿子天生心肝不好,需要寻副健康的心肝替换上,可这个手术必须是死人捐赠,而且要找匹配度极高的人才能成功。养父母寻遍了所有愿意捐赠心肝的逝者家属,可没有一副心肝符合度高。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寻来阮星阑碰碰运气。
他永远忘不了那年私人医院里,养父母说带他来做个身体检查,七八个医生把他按在病床上,怕他乱动,还提前打了镇定剂。
阮星阑全程清醒,看着身上被插满管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地被输送给另外一个人。医院的消毒水味冰冷又让人恶心,最后就听“滴”的一声,心电图骤然成了一条直线……
没错,他生前是失血过多而死。死后魂魄在医院里飘荡,看着养父母抱着他的尸体,假模假样的哭泣,然后替他签下了捐赠心肝的协议。
再后来,他的心肝就移植在了别人身上。阮星阑死时,才刚满十七岁。
这时系统出现了,把他卷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漩涡里,然后就让他签订协议。
因此,阮星阑始终觉得,自己这次必须成功,不能失败,他对自己没啥要求,就想来生有个好点的人生。
当个普普通通世界首富的儿子,而且是独生子,这就很好了。
慕千秋却在一瞬间察觉到了阮星阑的悲伤,不解地蹙起眉来,可未多言。阮星阑的手脚越来越不老实,已经到了得寸进尺的地步,还把手往他衣服里塞。
忍无可忍,慕千秋一把攥紧阮星阑的手腕,沉声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啊,攻略任务宿主啊!不入世怎么能勘破情爱啊,肯定要先好好体验一番其中的甜蜜和艰辛。
阮星阑厚着脸皮,嘿嘿傻笑:“师尊是不是害羞了?别怕,我会好好保护师尊的,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伤害师尊,包括我自己。”
这话够肉麻兮兮的罢,难道还不算爱的告白?
慕千秋听了,觉得阮星阑方才的梦游应该不是装的,他直到现在还没醒,于是一记手刀直接将人打晕。
阮星阑眼睛一翻,倒头就晕了过去。
等翌日醒来时,他仍旧在地上睡着。懵了好久,以为昨晚就是个梦。
一想到今日要领着两个师弟出去奔波劳碌,脑壳子都觉得疼。转念一想,七月到底也是条人命,真要是出了意外,其实自己也挺过意不去的。
阮星阑心想,师尊可是个隔三差五就吐血的病美人,那夜被自己给办了,即便表面风轻云淡,保不齐里子有多煎熬。
虽然不知道男人第一次事后要吃点什么东西,但红枣桂圆总没错吧。必须得搞点好吃的给师尊补补。
师尊太清瘦了,抱在怀里都硌得慌,他还是比较喜欢有点肉的。嘿嘿。
26、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可是师尊早就辟谷了啊,寻常就是什么都不吃的。
阮星阑犯了难,趁着两个小王八蛋不在,跑了三条街去给慕千秋买吃的,挑来挑去,觉得凡间的食物太粗糙了,配不上师尊的嘴。
每次才买点什么,立马觉得不好,于是就一边吃一边买,等逛完了三条街,最终还是精挑细选买了一包炙猪肉,还排了好长的队。
老板说,要趁热吃才好吃,凉了就没滋味了。阮星阑觉得有理,一路揣在怀里暖着,才一回去,立马被路见欢叫住。
路见欢气得脸色铁青:“一大清早的,你又去哪儿了?明明是你闯的祸,让我跟二师兄替你擦屁股!”
阮星阑知道自己不占理,明明寻人更重要,结果偷偷摸摸去给师尊买炙猪肉了。可他以为,自己就是文里最大的反派啊,只要自己不动七月,压根不会有人去要他的命。
再者说了,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城主派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更何况是买个炙猪肉的工夫。
于是便道:“二师弟是主动留下来陪我的,师尊也说了让你领着弟子们先回去,是你自己非要死乞白赖留下来,这怎么能怪我?还有……”
他上上下下打量路见欢一遭,又道:“那天晚上你又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关你何事?管好你自己吧!”路见欢说完,抬腿就寻林知意去了。
阮星阑没空搭理他,炙猪肉都快凉了,赶紧寻师尊去了,绕了好大一圈才寻到人。环顾左右,见附近无人,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去。
“师尊,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慕千秋顿足,看了一眼满脸热汗的弟子,蹙眉道:“知意寻了你许久,怎么都找不到你人,你一大清早的,究竟去了哪里风流快活?”
唔,难不成师尊是在查岗?
阮星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跑了三条街,实在太值得了,按着攻略手册上的粗浅教学方法,征服一个人,先要征服他的胃。于是将炙猪肉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双手捧着献给慕千秋。
“师尊,您尝一尝这个,是我特意去给师尊买来的。”怕慕千秋不肯吃凡间的食物,阮星阑赶紧又道:“我去看过后厨了,很干净很干净的,师尊哪怕尝一尝都行,也不枉费我跑了半座城。”
慕千秋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低头看了一眼油乎乎的小纸包,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辟谷多年,还真没吃过什么凡间的食物,更何况这东西看起来油腻腻的。
“师尊是不是害怕什么?难道……”
阮星阑猛然反应过来,师尊肯定是怕自己在里头下了啥不干不净的东西,于是打开纸包,当着慕千秋的面,捏了一块最肥的肉塞嘴里,一边吃一边道:“师尊,你看,香着呢,很干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把肥肉吃了,剩下的好肉全部留给师尊。实在不敢耽搁时间,于是把纸包往慕千秋手心里一放,擦着唇角道:“师尊,您一定要吃啊,一定要吃!我去找林知意了,晚上回来,我还带东西给师尊吃!”
说完,也不等慕千秋回应,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走了。
慕千秋望着阮星阑的背景略一失神,手里的炙猪肉一点点的凉透了。看着更加油腻。并不肯吃。
正欲将东西丢了,忽又想起这是大弟子忍着腰腿的疼痛,足足跑了半座城才买到的。
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缓缓捏起一片薄薄的猪肉。
“大师兄,你去了何处?我与师弟寻了你一早上,师尊知道你不知去向,似乎生气了。”林知意缓步走来,面露难色道:“大师兄,你也稍微收敛些,此处不比在剑宗,不好惹是生非的。”
阮星阑心想,难道自己就生了一张惹是生非的脸?自从穿书以来,他可是什么恶事坏事都没做啊,一直按照传统的攻略手段,一点点攻略师尊。
如果这也算是惹是生非,那他都把师尊睡了,岂不是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了?
可系统说了啊,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就让他投胎去当病痨鬼,谁会为了一个虚拟的人物,让自己不得善终?
“我刚从师尊那里过来,师尊他老人家好着呢,没生气,师尊心胸宽广,就像那无垠的草原。”头顶一片绿油油,风吹草低现牛羊。
阮星阑说话时,右手捧着才修好的罗盘,见上面的指针稳如老狗,不由纳闷道:“不会吧,天灵城真的没邪祟做乱?小妖小怪也没有?”
修真界邪祟横行,为了保命,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会学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说是遍地修士,遍地邪祟都不为过,尤其一入夜,更是百鬼夜行,家家户户房门禁闭。
他是啃过原文的,隐隐约约记得天灵城这段大有文章,但他啃剧情时,就是冲着爽去的,直接跳过剧情看香艳场面了,哪里顾得了其他东西。
遂一时半会儿不知去何处寻七月,这定阴盘就跟有病似的,一时动得像马达,一时又稳如老狗。
林知意便道:“大师兄,这定阴盘只能追踪邪祟,七月公子非邪魔歪道,定阴盘自然无用,但我们有这个……”他笑着掏出一块发光的墨蓝色石头,“这是七月公子的魂石,只要我们顺着魂石的指引,定然能寻到七月公子。”
“原来如此,不愧是二师弟!”阮星阑收了定阴盘,想到魂石这种重要之物,怎会落在林知意手里,遂问:“你偷的?”
“大师兄误会了,天剑宗弟子做事,怎能用个偷字?”林知意笑容浅淡,甚斯文有礼道:“我是趁天灵城弟子休息时,窃取的。”
“……”阮星阑觉得头顶一凉,不明白慕千秋是打哪寻来他们三个渣徒弟的,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二师弟,文化人说话都不一样。”
路见欢没空听他们插科打诨,没好气道:“快走!若是被天灵城的弟子发现魂石不见了,定然要寻你兴师问罪!”
“寻我干嘛,二师弟偷的,又不是我偷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因为我生得俊,修为高,又讨师尊的喜欢,你就处处针对我,好不好?”阮星阑专往路见欢心窝里扎刀,见他气得脸色铁青,便觉得浑身舒坦。
林知意低头看了眼魂石,忽道:“师兄,师弟,都别吵了,你们快看,这魂石又闪烁起来,是不是说明七月公子遇见危险了?”
路见欢道:“可惜魂石不能指引方向,否则我们便能顺着指引寻过去。”
“啊,不能指引方向的?我怎么记得这玩意儿可以啊— —”阮星阑记得原文里有提过一嘴的。
这魂石说白了,就是普通的宝石,只不过是注入了修士的一丝魂魄,再滴入一滴精血,又用特殊的方法,将魂魄禁锢于此,若是修士在外遇见了危险,这魂石便会闪烁不止。倘若修士身死道消,这魂石里的魂魄便也会跟着烟消云散,魂石就与普通的宝石无异了。
他是记得原文里的孽徒搞过这玩意儿的,不知打何处偷来了慕千秋的魂石,用了些禁术改造,重新取了慕千秋的精血,可此精血非彼精血,乃极阴邪之物。
改造后的魂石其实也没别的作用,就是孽徒闲来无事把这玩意儿雕刻出了别的形状,然后以此封入慕千秋的体内,等什么时候兴起,想要用一用炉鼎了,便会将魂石取出来。
受了慕千秋无数“精血”的魂石,无异于奇珍异宝,若是用这东西双修,自然事半功倍。只不过后来慕千秋一死,连魂石都碎成了齑粉。
身归混沌,魂入无间。
27、凤凰,你看见啥了没有
阮星阑现在只要一正儿八经地走剧情,便要重新啃一遍剧情,相当于重新经历一遍慕千秋所受的痛苦。有时候便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但为了做任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会为了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务,而让自己永远回不了家呢。
切入正题,想要让魂石乖乖得跟寻宝鼠一样帮忙找人,肯定是要给它一点甜头的。作为一本不可言说的炉鼎文,凡事往啪啪啪方面想便对了。
据说若是有人啃喂魂石吃下男子的元阳之气便可,但这里有个条件,必须是童子的元阳。
阮星阑甚羞赧,搓手同林路二人道:“二位师弟,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二位……”
路见欢道:“你都说是不成熟的想法,何必多言?”
阮星阑攥了攥拳,不跟土著一般见识,转头问林知意:“你是不是童子?”
“什……什么?”林知意的脸瞬间通红无比,怀疑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道:“大师兄,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童子?”
“我……”林知意的脸色爆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层霞色,套在剑宗的宗袍之下,显得极斯文清俊。
路见欢怒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作甚?祸害师尊不够,你还想来祸害二师兄?!阮星阑,你就是个畜牲!”
阮星阑其实挺认同他这句话的,孽徒本来就是个人憎鬼恶的畜牲,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算便宜他了,不知道原文结局他死没死,如果没死,回头完成任务出书了,他肯定搞个续写,把孽徒大卸八块,丢去喂王八。
可眼下,自己就是阮星阑,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大弟子。
路见欢这么一骂,骂的可不就是自己了。
因此,他心里是不太痛快的,试问一下,被人指着鼻子骂畜牲,谁会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