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鸿内心其实慌得一笔,总觉得这系列任务哪里都怪怪的。
“魔后,前方远离魔宫,请不要再上前。”
正走着,身后的侍从突然闷声提醒道。
苏鸿脸色一沉,当做没听见一般兀自前进。
侍从们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敢对魔后动粗,谁不知道魔后是魔尊的心头肉,万一伤到哪儿算谁的?
“魔后!前方远离魔宫!请不要再上前!”
只能紧紧跟着一遍又一遍,像报警器一样重复喊话。
“魔后啊!”
“戒备!有道门之人闯入!”
侍从们瞬间如临大敌!
苏鸿微微眯眼,只见前方不远处果真有一大队修士,恐怕是来此探查魔宫消息,碰巧被他们找到了。
对方也瞬间发现了他们,顿时拔剑杀来。
一时间,苏鸿身边的侍从们纷纷如不要命一般嘶吼着冲杀了过去。
两方人马瞬间缠斗住。
苏鸿则眯眼站在不远处,他如今没了修为,可不能被卷进去。
不料那头有人喘息之际抬头一看,惊愕不已——
“那,不是惊鸿真人吗!”
第223章 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53)(shukeba)
“那,不是惊鸿真人吗!”
此话一出,所有道修都震惊不已。
不周山步仙宗的惊鸿真人以一己之力护魔尊徒儿,与数十位仙君抗衡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换句话说,苏鸿的名声已经遗臭万年了。
“怪不得他当日死活要护着那个小魔头,原来这二人早就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
苏鸿冷冷朝那说话的人看去,心里不禁一笑,竟是那天的熟人——莲池道人。
玉泉仙君遭殃之后,灵泉那丫头也连带着遭了罪,但莲池却仍不受影响,还能引领一众道修继续与魔道纠缠。
此刻两人碰见,真是分外眼红!
“无耻之徒,看我不把你捉拿回去!”
莲池道人念念有词,突然英勇无比地朝着苏鸿扑去。
苏鸿眼神微眯,心中冷笑不已。
这人上次明明已经吃过自己一顿大亏了,今日竟还敢这么莽撞地挑衅自己?
除非他早已知晓自己没了修为,否则实在解释不通呀
于是苏鸿瞬间便了悟今天的状况是个什么走向了。
但他丝毫不慌,甚至故意歪歪扭扭多走了几步,正好被莲池道人一掌拍得吐血!
“魔后!”
那些侍卫惊慌大吼,却被场中的道修们阻拦,无法保护苏鸿。
莲池道人一见苏鸿吐血,顿时更加兴奋,这可是连仙君都打不过的真人啊!
若是把他擒回去,自己在修行界,不就名垂青史了吗?!
他神色顿时得意,站在苏鸿面前昂扬笑道:
“惊鸿真人,当日在不周山上,你不是异常嚣张,将我们的脸面置于地上不顾吗?今日我也要让你看看,自尊心被人碾压是什么感受!”
苏鸿冷冷抬眸,声音嘶哑地回道:“道门之中有你这种心胸狭隘的小人,可真是道门之耻。”
“道门之耻!?”
莲池突然撑腰大笑,引得战场中的其他人都抽空频频看过来。
“我再不耻,还能比你这雌伏于自己徒弟身下的惊鸿真人更不耻?你才是道门哦不全天下的耻辱!”
他毫无顾忌地放声犬吠。
苏鸿的那张俊美面容一片惨白,两只桃花眼怔怔发愣,再无当年轻瞄天下的神韵。
莲池见他已然崩溃,便伸手朝他抓来。
不料他刚刚一俯下身,一道泛着黑气的长枪赫然从背后扎入胸前!
“唔!”
莲池赫然瞪大双眼,踉跄着转过脸。
只见黑衣黑发面容妩媚至极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手中正好握着那炳长枪的枪把。
莲池又惊又怒:“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呀小道长?”
魇姬掩面一笑,手上却丝毫不放松,用力一把抽回长枪。
莲池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苏鸿:“”
人生啊,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魇姬含笑看他一眼,转头扬了扬手指。
霎时大地巨震。
一只咆哮着的似章鱼又似飞龙的魔兽瞬间从海中窜出来,凶猛地朝那边还在厮杀的人群袭去。
一张大口,瞬间将所有人都吞没,血雨弥漫了半片大地。
第224章 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54)(shukeba)
魔兽吃完一口饱的,在魇姬的示意下,摆了摆八条长须,缓缓游荡着重归海内。
苏鸿冷冷看着这一片血污,
“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魇姬转过身冲他盈盈一笑:“真人说什么呢?这些可都是和正道修士大战后,发现自己实力不够,以自爆换取您生还的勇士们呢。”
苏鸿沉默地凝视着她。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魇姬布下的一个局。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只是把苏鸿引出魔宫,然后让他背上一个勾结正道意图逃脱的罪名。
为了防止幸存者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连同类都可以下手杀掉。
“魇姬姑娘,为了那个孽徒,真是机关算尽。”
苏鸿口中还有血腥味,他强忍着伤痛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魇姬的阴谋。
魇姬神色微变,不过仍旧保持冷静地冷冷笑道:“真人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但真人为了逃出魔宫,不惜和外人勾结,令我魔道弟子们惨死,这笔账,还是要算一算的。”
看看这拙劣的演技。
苏鸿心道,呵,女人。
可他表面仍旧一副隐忍怒意的神情,咬牙道:“你要如何?”
魇姬见他哪怕憔悴至此,容貌却仍然惊为天人,心中嫉恨如熊熊烈火燃烧。
“奴家的手段,自然还需真人亲自领教了!”
魔宫万丈之下,最底层的炼狱牢房,是整座魔宫最热的地方。
因为这里除了有氤氲的魔气之外,还有熊熊燃烧的熔岩火浆,包裹着牢狱的周围,令一切想要逃离这里的犯人望而生畏。
苏鸿便在这里,被魇姬抬上了刑架。
看着他堂堂惊鸿真人,此刻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绑在架子上,两手无力地抬起,魇姬打心眼里感到满足。
“早当你高高在上收获魔尊的仰视时,奴家就想把你大卸八块了。”
魇姬手握着一柄泛着黑烟的骨节长鞭,轻轻拨动着苏鸿的衣襟,赤红的双瞳闪烁着血腥的笑意。
苏鸿的下颌线紧紧绷住
他眼神冷漠地直视前方,一声都不坑。
魇姬没得到回应,脸色渐渐阴沉,挥手便是一鞭狠狠落在苏鸿的胸膛。
“唔!”
苏鸿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颤抖地仰起头。
“你倒是叫出来呀!让奴家听一听你那另魔尊心悦的叫声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是一鞭疯狂的发泄!
“不过是仗着这份姿色故意卖弄着高傲,吊着魔尊罢了,你比魔尊大了那么多,等你修为没了容颜不再,你以为你还能留得住魔尊的心吗!”
魇姬美艳的容颜狰狞不已,一道道鞭子落在苏鸿的身躯上。
苏鸿咬紧牙关,嘴角已有鲜血渐渐溢出。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叫痛!”
魇姬疯狂地尖叫着。
这间牢房周围已经被她清空,她原本想在这里尽情地发泄,最后再找个替死鬼来假扮对苏鸿用刑的人,但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她现在想直接杀了苏鸿!
苏鸿慢慢抬起头,肩上的血纠缠在他的发梢,一头染血的银发,好似一片落了梅花的浩荡雪景
“是你杀了浅笙吧?”
第225章 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55)(shukeba)
“是你杀了浅笙吧?
你的身上,有浅笙尸体上的魔气”
苏鸿声音轻微,甚至因为剧痛带着一丝颤抖。
但他的眼神却如往日一样,充满了对这些邪魔歪道的蔑视,和憎恶!
魇姬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眸子里的血腥更浓烈,她舔了舔嘴唇,笑道:
“哎呀,奴家杀了个小姑娘的事儿居然还有人记得?”
苏鸿瞳孔骤然紧缩:“你,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
魇姬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眉眼上挑掩鼻大笑,
“所有觊觎魔尊之人,都是我魇姬的敌人,她活着呼吸一口空气,多饮一口清水都是错!她看魔尊是错,想魔尊是错,恋着魔尊还妄想与魔尊喜结连理,更是错上加错!”
看着几欲疯狂的魇姬,苏鸿眼中只有怜悯与讽刺。
这是何等的痴情才能演化成这样的疯狂与执念?
而他嘲笑魇姬的同时,又不由想起槐霜
求而不得,吾宁成魔。
他猛地闭上双眼,心潮汹涌彭拜。
虽然修为被废,但他的心境却一直未曾被打破,此刻听着魇姬疯狂的话语,他竟隐隐觉得心潮汹涌澎湃
该死,又像上次那般心魔入侵了吗?
他虽然能让系统调节身体对疼痛的感知度,却无法改变心魔乱舞时心脏的剧痛和脑海的混乱。
他咬紧牙,低吼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难道你以为,杀光他身边所有爱他的人,他便会爱你了吗!”
魇姬一怔,随即又是一鞭狠狠落下:
“来一个,杀一个,杀的他茕茕独立孑然一身,哪怕与我无缘,也好过看他与别人相守一生!”
苏鸿一口鲜血难忍地喷出,他狼狈地喘息着,咬牙道:
“汝等魔道之爱,令人断肠销魂,殊不知真正的爱是愿他无风无雨,不争不夺,宁静温柔,平安祥和你这样的爱,只会令他越来越孤独,越来越痛苦!”
他带血的嘶吼竟然震到魇姬。
魇姬愣了片刻,沉下脸冷笑:“所以,真人的意思是,你对魔尊才是真正爱到骨髓了吗?”
苏鸿垂下头,双唇颤抖。
魇姬高高举起骨鞭又疯狂抽下,几欲疯癫地大笑:
“你是想告诉我,你比我还要爱魔尊吗!哈哈哈哈你们仙家无情无欲,无悲无喜,你怎会懂得什么是爱,怎么会懂得什么是想要得到想要拥有啊!”
苏鸿的上衣被骨鞭彻底打成碎布,凋零地挂在他的身上。
他有气无力地扬起嘴角,似乎已经神志不清。
魇姬也陷入了魔怔,否则她此刻应该理智地停手,然后和替死鬼交接好,消除这里自己来过的痕迹。
但她没有,她越打越狂妄。
累世的爱恨比酒浓稠,酌酒之人深陷其中不愿苏醒。
最后一鞭高高举起,苏鸿心脏绞痛之余,终于听到外面传来微弱又急促的动静。
他嘴角微微一扬。
时候到了。
只见苏鸿再次吐出一口血,眼神缥缈似要游离这世界之外,仓惶笑道:
“那是自然,除我之外,再无人爱他护他”
第226章 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56)(shukeba)
“除我之外,再无人爱他护他”
槐霜刚刚风驰电掣地踏进这最深的一层炼狱,见到的恰是苏鸿一口鲜血后,执着又缥缈的说完这句话。
他目眦欲裂:
“师父!”
魔尊周身威压瞬间碾碎了周身一切物品,岩浆迸溅,石柱坍塌,万丈炼狱发出悲惨地哀嚎。
只有苏鸿所在的那一方,唯独不受影响。
魇姬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惊惶难掩,刚想丢掉手中的骨鞭,却被槐霜的威压逼撞上墙,顿时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魔尊!”
魇姬仓惶叫他。
槐霜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奔向了早已神志不清的苏鸿。
“师父师父!你醒醒,你醒醒啊!”
槐霜斩断绳索,将苏鸿抱在怀中,几欲失声地叫唤着。
苏鸿一头银发被染成血红,映着苍白的容颜,怔怔看向他。
“师兄”
槐霜一愣。
师父将自己错认成爹了?
只见苏鸿张了张嘴,一口血沫顿时涌出的,但他却毫不顾忌,只紧紧攥住了槐霜的手掌,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哑声道:
“师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槐霜只觉得心痛地都要裂开了,他一手轻轻撑着苏鸿的颈脖,缓缓给他输送着真气帮他疗伤,啜泣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