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蹭醒的,贺长风的粗粝上面带着薄茧的手一直在他的脖子旁边摸来摸去。
很快还被他用牙齿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脖子,像是找一块好入口的软肉下嘴。
白秋睁开眼睛就看见他那张放大英俊的脸。
贺长风一脸危险,咬牙切齿道:“你个小没良心儿的。”
说完不解恨咬了他脖子一口,没舍得用劲儿,可还是听到小知青一声惊呼。贺长风又心软的帮着舔了舔。
白秋道:“干什么呀。”
贺长风道:“你别动。”他也僵住了,大男人的早上容易激动,更何况又碰上白秋这么诱人的小知青。用半天才舒缓下去那阵悸动,随后去了厕所。走之前看了白秋一眼,眼神里有些哀怨。
白秋一时没忍住,笑了……
摸了摸脖子上那浅浅的牙印起了床。用高领的毛衫遮住了,昨儿他们喝酒喝的晚,今儿难得都懒起了床,白秋煮了个早饭。
很快大家就都起了床,吃饭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贺长风快爆发的荷尔蒙呢。
白秋低头吃饭都没抬过头。
吃完早饭,贺长风想跟着白秋一块回来,又被贺建国给叫过去说话。
白秋临走时候,贺长风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手从白秋腰间过的……弄的白秋也不自在了。
不过第一次看见贺长风竟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委屈,跟兰桂英打了个招呼,就回猪圈那边。
打算先去卫生所看一看张华再回去。
冬天,北方人喜欢躲在家里猫冬,路上没什么人。白秋看见陈星河迎面走来,白秋怕冷所以穿得多,可陈星河身上就穿了个黑色的羊绒衫,外头套了一个棉袄,一点都不显得臃肿。
有的时候白秋也挺佩服这种人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穿的得体,在知青队里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白秋跟他打着招呼:“早啊。”
陈星河看着白秋,眼睛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深邃,道:“你跟小村长在一起了吗?”
白秋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陈星河一步一步朝着白秋走过来,道:“你跟他在一块是为了回城名额吗?不惜出卖自己。”
每年回城的有那么几个,都是要各种争抢的。时间长了也有些人想那些邪路子。
白秋的脸色一白,他有些怒了:“神经。”
说完就要走,被陈星河抓住白秋的手腕,他看着白秋:“我也可以带你回城,我们是一类人,你选我更安全。”他自从昨儿看见白秋跟贺长风那么亲昵,长久以来的伪装差点崩了。
白秋看着陈星河道:“我跟你只是普通的熟人关系,你逾越了。”
陈星河内心的烦躁更胜:“白秋,我等你的回复。”
白秋道:“不用等,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感觉。”
陈星河竟抓着白秋的手。被白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精准的砸在了他的眼眶旁。陈星河的头歪了一下,白秋没想这么做,可是他动手动脚的实在是太烦。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不远处有个知青过来,道:“你们俩怎么在这?陈通爸妈来了,要是没事儿的话一起去迎接下?”
白秋低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
这知青又问陈星河。
陈星河冷着一张脸色,直接离开了连话都没说。
“哎……怎么了?”
白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过神道:“可能是过节想家,心情不好。”
“哦。”知青说着。
43、寻仇
白秋到了卫生所, 病房里就只有张华一个人:“他呢?”
张华道:“他还得上班,早上跟大夫打听后,坐车去县里了。”顿了顿对白秋道:“真的谢谢你, 我们都十年没见面了。”是他年华最好的十年。
白秋道:“下次你别这样吓唬人了。”
“知道了。”张华之前没精打采的,可是见了心上人之后, 又恢复了蓬勃的生命力, 就要随着白秋回牛棚去。
“要不,你再多休息几天。”他这身体底子薄,白秋虽然生气他的算计,但还是怕他没有治愈就出院, 病情会反复。
张华道:“那倒不用。”他现在精神好极了, 越发觉得五根金条钱花的值,他性格谨慎,当年他藏的钱并不只有这十根, 还有些古钱, 珠宝, 金饼,和小件贵重的东西都分开放的。但那些藏的隐蔽比较难描述, 除了他别人找不到。
白秋去询问了在卫生所值班的小大夫,小大夫道:“他可以出院了。”测了好几次体温都是正常的。
白秋这才谢过了他, 带着张华一块回了牛棚。
回来之后,石老师跟朱老师都挂着疲惫之色,连忙围上来:“怎么样,好点了吗?”
别看平常玩归玩闹归闹的, 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冷不丁那俩唱戏的走了,张华生病又去了卫生所住院, 牛棚里就剩下他们俩人,心里一下子就不得劲儿了,又寻思起昔日的好来。
其实他们也没啥利益上的冲突,哪怕是拌嘴都比现在这么寂寞要好。昨儿一宿都没睡着。
今早看见了,就是朱老师都没说出难听的话来。
“全好了。”张华脸色都变得红润了一些,道:“我生病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我媳妇看我了……哎呦,那把他心疼的够呛呢,还是我媳妇疼人,哈哈哈哈。”他在旁边乐着。
炫耀之色十分明显。
朱老师如今这性子像是炮仗似得点火就着。他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儿担心了他半天,结果他倒好用的苦肉计把对象骗来了,那担心真是多余,道:“昨儿我怎么说来着,祸害遗千年。”
张华笑嘻嘻道:“随便你说。”随后就回了自己床铺那边傻乐。
石老师的眼神有些黯然:“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跟家人见面?”
张华完全不管旁人,从兜里又把那张照片拿出来使劲儿瞅,也不知道这老色鬼心里在想什么。
石老师跟朱老师年纪都有比他大一些,看着都牙酸。尤其是朱老师,索性也上炕背对着他气呼呼的躺着去了,为这种人没睡好真的是不值得。
白秋道:“你们先好好休息吧,待会儿给你们送饭。”
说完也回了家,第一件事儿就是看猪圈里的猪,之前是大刘他们两口子生生给猪给饿瘦的。现在白秋给他按时按点的喂了,马上就长起来了,猪一看见白秋它就跑过来哼哼的要吃的。
白秋把猪食给搅拌了,放在猪食锅里煮了煮。那猪扒着围栏站起来哼。
现在这猪大了起来,吃的也比过去多了,一顿一大盆一天两顿。白秋舍得喂,但照这么吃的话米糠和饲料要不了半个月就会见底。
白秋估算了,对付过冬天,等到了春天就可以割嫩草,挖野菜喂猪,能省不少粮食。这边猪圈一共有两个,大的那个养猪,小的堆放了杂物,过些日子也得给清理出来,听村长那意思,来年会多养一点。到时候作为大队里的福利,也可以跟着分猪肉。
白秋规划着,就听见贺长风道:“小白。”
白秋回头看见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了一个笑意:“哥。”他不像之前喊小村长,或者长风哥,单叫了这一个字,外人听着没什么,但听的贺长风耳朵都烧了起来,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异样的缠绵。
贺长风过来看着他,英俊的眉眼里满是高兴之色:“哎。”
白秋道:“咱们回头也把前院收拾一下,等春天种几垄菜。”他们这是村里的最边上,他们现在吃的菜都是贺家的储备粮,如今是分出来住了,这些问题就得自己解决了。
村里现在过的是大集体,不让自己有私存,但贺建国管的不太严,要是自家吃,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贺长风看着白秋:“怎么那么能干。”他们来之前,猪圈这边的破宅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如今院子里那些东西都收拾出来了,猪圈跟屋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大刘两口子瞧着白秋打理的好也眼热,还去村委会闹,想要拿回这块地方。
等白秋真的在院子里收拾出来一小片菜田,叫人看见了怕是越发嫉妒了。
白秋道:“弄一弄不费事,而且咱也住的舒坦!”想吃菜啥的也方便。
白秋说完在院子拿了个盆,洗了手才进屋。到了外屋地有些冷。结果手就被贺长风抓起来捂着。
贺长风身上像个火炉似得,白秋看了他一眼道:“中午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白秋看了一眼,剩的菜也不多了,两个萝卜,一个土豆三颗酸菜。想了想道:“牛肉炖个萝卜吧。”他们之前在肉联厂张伟那里买了不少牛肉,炖汤的话有几块肉借个味儿就成。
贺长风道:“那我干什么。”
白秋笑眼弯弯:“你吃就行了。”
贺长风心里柔软的不行,就想把自家小知青起来亲上一口,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疼的家伙。
贺长风也是个闲不住的人,道:“那我把小棚子收拾出来。”他渴望跟白秋在一块但是又害怕跟他在一块,跟自家小知青在一起总会有种凶猛又陌生的冲动,怕伤害到他。
贺长风走的时候都有些不自然了。
白秋忍不住一笑,开始做饭。割了差不多二两肉,先切了干葱爆锅,随后开始放入清甜的井水炖牛肉,把牛肉的香味给煮出来。最后再放萝卜,最后蒸米饭。
东北的大米是一茬稻,种植的时间长味道也更香甜,平常不爱吃饭的人碰见白米饭都恨不得多吃几口,现在细粮贵,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白秋闷了半锅米饭,今天可以吃汤饭。
瞧着光吃这个还有些单调,索性又炝拌了个土豆丝,当爽口的小凉菜,正好可以搭配着吃。
很快米饭的香味就沿着锅边偷偷溜出来,很快整个屋都弥漫起粮食的香味。
把饭菜都弄到锅里,白秋洗了手进屋去了,连他爸这种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闻到这个香味都有些坐不住了,道:“今儿这是做啥啊?”肚子都咕噜噜的叫。
白秋道:“牛肉萝卜汤,大米饭。”
“怪香的。”他说着。
“我做了不少,待会儿多吃点。”
白孟举从屋里能瞧着外头,贺长风正在外头忙呢。道:“我去帮他干点活儿。”前些日子他的手脚都有很严重的冻疮。流脓淌水的连鞋袜都穿不了,用了冻疮膏之后已经大好了。这老寒腿被白秋的膏药一天一副的贴,被贴的地方又热又清凉很舒服。
身体好多了,别人都在干活儿,他在屋里呆着也不好意思。
白秋了解他爸,就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学问人,再说外头天冷他的冻疮虽然好了,但冻疮这种病很难根治,极容易再犯,道:“爸,你在屋里听听收音机,要是有啥新闻啥的告诉我。我去帮他干。”
白孟举道:“那你们也太辛苦了?”
“不辛苦。”比起种地的累现在这点小活儿就跟玩似得。
白孟举心疼儿子,道:“那你带上点帽子,省的耳朵都冻得通红。”
白秋嗯了一声,出去了。
贺长风是极能干的,白秋出来的时候,小的猪圈他都已经规矩出来了。倒不用他干什么了。
贺长风道:“咱们把那个屋给收拾出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白秋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也应了。
贺长风有些高兴俩人毕竟处对象了,总跟他爸住在一起也不方便,平日里各自都有事情要忙,想要亲个嘴啥的就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也挺有意思的,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空着个屋子放着不用倒是可惜。
贺长风找了一个抹布端着个水盆,对白秋道:“我先进去收拾出个大样儿来,你再进去。”里面常年不用,灰尘都像毛毡那么厚。
“嗯。”
贺长风打算跟白秋搬过来,收拾的很仔细。简单的擦了一遍。那搪瓷盆端进去的还是清水,可是端出来的时候水已经彻底变黑了,抹布更是脏的没法看出本来的色。
白秋跟着他一块,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都放在院子的角落里。等着有时间再慢慢的收拾。
把东西都搬出去,屋子里空旷宽敞了很多。瞧着还不错。
这个炕炉子是另外一个。
好长时间不烧了,第一次得烧透了了。亏得他们家煤块够用。炉子上面坐着一个水壶。上下都利用上,不浪费火。
收拾完,白秋瞧着贺长风英俊的脸上已经黑一道白一道了,赶紧打了热水洗脸。
拢共就一个盆,白秋让他先洗。贺长风偏要俩人一块洗,白秋刚把手放进去,贺长风就把手压在他的手上。这那里是洗脸,分明是占他便宜的,白秋有些羞意立刻收回手,结果被贺长风抓住手,道:“要好好洗一洗。”随后竟在那认认真真的帮他洗了起来。
白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正人君子呢。”明明是个坏胚子。
贺长风听到他这个评价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像是被表扬了似得:“哪个男人跟媳妇当正人君子啊。”随后又凑到他耳朵边吹气道:“除非他不行。”
白秋脸又一次烧了起来:“你……谁是你媳妇。”听到心上人用这么土气的话形容他,心里不争气猛跳了好几下。
贺长风看着白秋,道:“小没良心儿的,之前明明说好当我对象的,现在就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