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说什么话。”摄政王说道:“小臣只是因为陛下年幼,代为掌管朝廷大事,待陛下可以单挑大任后,小臣自然退下。”
宣似眼朕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当好一个真正的皇帝啦。”
摄政王心里都忍不住笑了,是什么给了这小皇帝这样的优越感,就他这样的名声,即使没有他也登不了位。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不见半分嘲讽,“陛下,这种事不是你说可以救可以。”
“小臣会给你设一道考验。”
“你要通过考验,小臣才能放心离开。”
宣似幽幽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黑沉沉地光。
“好,好啊。”他说道。
一个时辰后,宴会结束,宣似早已喝醉由着奴才把自己抬回宫。
今天的夜格外寂静,格外漆黑,树叶都染上了夜色。
“将军,都安排好了。”
皇城外,一个隐蔽的角落,身穿铠甲的士兵跪下禀告道。
士兵面前也是穿着铠甲的男人,脸色平静,手指擦拭着一把刀。
“嗯。”武不就点头。
“将军,你确定这样做吗?”那个小兵没有退下,声音颤抖,“武家比较……”
“武家说过忠君吗?”武不就反问,复又说道:“武家只忠于他的国家。”
这时,武不就走出夜色,任由月光洒在身上,照得受战火焚烧的铠甲隐隐发光。
武不就抬起下巴,目光看着月光照临的皇城。
他张开嘴巴,嘴角裂开,
“杀!”
沉默的黑夜被举起的火把点燃,城门大开,整齐的步伐冲进城门,尚沉浸在宴会喜悦快乐的宫女奴才吓得四走流窜,失声尖叫。
皇宫禁军急忙赶赴出事地点,捍卫自己的职责。
可当看到领头的是武不就将军后,大多纷纷放下了武器,小半的禁军死在乱刀之下。
刀剑无眼,血肉模糊。
月色如纱如雾。
“啊!”
“啊啊——”
一路的尖叫终于传到了皇帝寝殿。
龙床上本该醉得呼呼大睡的皇帝,倏然睁开眼。
他穿上衣物,穿上鞋,扎好头发,坐在龙椅上等待。
这些本不该掌握的事情,在出逃的那一天,宣似早早学会。
“将军,就在这里。”士兵指着寝宫大门。
武不就脸上身上都沾着血,唯有一双眼睛,被血浸染的格外亮。
他一脚踹开房门。
这时,屋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武不就阔步进入,本以为要看到一只从黑暗里窜出来,一直瑟瑟发抖的“老鼠”,结果首先看到了一条“龙”。
确实是一条龙。
身着龙袍,头戴冕冠的皇帝,挺直脊背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笑,仿佛早就知道他要来一眼。
而当小皇帝说话的时候,确实如此。
他说:“武将军,你行动快了些。”
“不快。”武不就露出阴森森的白牙,“老子早看不过眼了。”
“哦?”宣似的手指瞧着龙椅靠手,“朕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小皇帝,你可不止伤天害理。”
武不就一步一步走到宣似面前。
“二十万的大军可不能让你白白糟蹋。”
此时武不就已经来到宣似面前,他滴着鲜血的刀指着宣似的脑袋,“认命吧,我给你一个全尸。”
宣似笑了,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所以你就以自己的情况出兵了?”
武不就皱眉,关你什么事。
“你脸凑过来,朕告诉你一句话。”宣似说道。
武不就想着人快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刀稍微收着,弯下腰,脸凑了过去。
宣似阴沉着脸,当时给了他一巴掌。
第46章 “混账玩意儿。”宣似骂道。……
“混账玩意儿。”宣似骂道。
他的身体单薄, 但逐渐融入朝誉体魄后,身体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宣似表面上只是轻轻扇了一巴掌,没用多大的力气, 其实相当于两个壮汉大人的力气。
武不就健壮的身体打偏到一侧,脸上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下盘不稳, 像一座山摔在地上。
武不就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舌头滚动一番,吐出一口血。他脸色黑沉,眼睛里涌动怒火,“狗皇帝, 你——”
宣似一只脚踢来,将半起身的他重新按在地上。
“操!”武不就骂道。
他心里不甘, 复又挣扎, 宣似暴力镇压。武不就继续挣扎, 宣似也就抬抬脚的功夫, 末了漫不经心地问道:
“服气?”
武不就青筋暴起, 复又挣扎。
如此反复,武不就次次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直到后面累倒在地,失去力气后, 武不就才放弃挣扎。
绝对的武力, 就是绝对的话语权。
宣似连解释都不用, 武不就已经明白, 此前发生的事,并不简单。
“陛下。”武不就已经改了称呼,嚣张的眉眼都垂了下来,他说道:“究竟怎么回事。”
武不就是个武官, 他用兵如神,轻易可以部署攻打皇城,但皇权里的弯弯绕绕,真是让他伤脑筋。
宣似“哼”了一声,松开驾在武不就身上的腿,“好歹是个将军,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武不就脸色一变,“还请赐教?”
“武不就,朕理解你出兵的原因,可朕没料到你这般愚蠢,”宣似冷笑道:“竟敢自己出兵。”
“你是想弑完君,送给摄政王一个皇位还送他个兵权?”
宣似拍手鼓掌,“三代忠臣的名声不要了,兵不要了,九族的命也不要了,武将军当真慷慨。”
“慷慨啊!”
武不就神色大变,听出皇帝的话后,惊出一身冷汗。
虽然摄政王确实具有迷惑性。
可这次出兵,着实冲动。
愚蠢至极。
武不就两膝下跪,叩头,“陛下恕罪!请陛下责罚。”
宣似冷笑不语。
武不就沉默了一会儿,想到情绪大变,力量强大的陛下,想到那二十万大军,疑惑道:
“陛下,恕臣愚蠢,为卑臣指点迷津。”
宣似说道:“二十万大军没死。”
武不就一惊。
宣似揉捏着额头,“其他事日后在说,当务之急是——你反叛已成事实,摄政王必然已经集齐军队,只等着你拿掉朕的人头冲进来救驾……”
武不就皱起眉头,“陛下,臣此次行为,实属突然发作,并未与摄政王商酌。所以……”
宣似眼睛一亮,“所以,摄政王同朕一样,始料未及?”
“……”武不就点头,“是。摄政王应该同陛下以为的一样,认为臣会过几天出兵。”
谁知道他实在受不了小皇帝的昏庸无能。
热酒下肚,就想着弑君。
这算是性情中人阴差阳错的一个优点?
宣似激动地站起来,“好,太好了!”
“随朕出去。”
武不就随他走出宫殿,外面的士兵远远的见到将军和皇帝站在一起。
将军身形高大,气势骇人,平时犹如修罗一般的人,此刻跟在瘦弱的小皇帝的身后,拱着背,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众将士:“?????”
不是说杀了狗皇帝吗?
这怎么回事?
这么忠犬的人真的是将军吗?
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武将军看着他们,呵斥道:“愣着作甚。”
“麻溜点给陛下行礼。”
士兵面面相觑,迟迟没有动作,他们眼神交流,最后将一个倒霉蛋推了出来。
倒霉蛋缩着高大的身形,在他们示意的目光下,干巴巴地说道:
“将军,你……吃错药了?”
武将军眉头一皱,冲到小兵面前,手刀子一拍,腿一伸,“哐哧”一声,小兵规矩的给陛下行了个大礼,脸上露出痛苦到失声的表情。
“都他娘的跪下!”武不就吼道。
武不就在军中积威甚久,将士们虽然不明白情况,身体已经随着他的话跪了跪了下来。
“跪标准。”
鹌鹑一样的将士们迷茫的调整姿势,然后固定不动。
一时间,只有皎白的月色,和滋啦滋啦燃烧的火光。
宣似的目光挨个挨个从这些士兵们身上扫过,“平身。”
士兵们迷茫的起身。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幸运的是,武不就终于有了解释的想法,他说道:“做将士的,要知道忠君爱国,懂吗?”
出兵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士兵们疯狂吐槽,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报——”一个士兵赶了过来。
他一路跑来,只顾着喘气,没察觉到现场诡异的气氛,等回过神的时候,他猛吞一口口水,看向小皇帝背后的武不就将军。
武不就黑脸,“兔崽子,眼瞎了?看老子干嘛,陛下在这里!!!”
士兵:“……”
同样与诡异奇妙的氛围融为一体。
索性他是个传信的,武不就和宣似没想难为他。
士兵报告道:“禀告陛下,丞相,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等官员往皇城赶来,要来……拜见武将军。”
空气一时间有些窒息。
宣似的目光略微抬起来。
武不就当即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陛下,卑臣就是个混账玩意儿。”
“呵。”宣似露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对武不就说道:“你的账改日再算,至于这些官员,来就来吧。”
宣似嘴角轻勾,“朕等着。”
半个时辰后,一众黑压压的官员赶了过来,当看到站在武不就面前的皇帝时,都愣了一下。
小皇帝怎么还没死?
武不就还比杀了他?
他们还没想到个所以然,有士兵呵斥道:“跪下!”
有的官员被这么一吓,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有的人还端端站着,于是就有士兵上来,用棍棒敲断他们的腿。
个个面色难看。
宣似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啪啪啪”鼓掌,“瞧瞧,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还没死呢,就等着另立新君。”
他的声音不大,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感觉,哪像是几个时辰前喝得一塌糊涂的昏君?再看武不就一副恭敬的模样……
难道这一切都是小皇帝的安排?他们的后背止不住生出寒意。
恐惧的气息不断弥漫。
“砰——”
已经有大臣跪下磕头,磕得满头鲜血,眼泪鼻涕一脸,“陛下,陛下饶命啊。”
“砰——”
陆陆续续的有人磕起头来,求着宣似饶他们一面。
宣似静静地看着,等他们磕累了,磕头的声音小了,他问道:“磕完了?”
磕头的声音愈发响亮了。
“停吧。”宣似说道。
大臣们眼里闪烁希望的光。
谁知道宣似对武不就说道:“赶紧杀了。”
大臣们目光赤红,咒毒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们身后的侍卫已经举起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一阵风吹来,空气里传来血腥味。
宣似说道:“武不就,你觉得这些人该死吗?”
此时的武不就有些迷茫。
宣似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张纸。
纸上是武不催的笔迹。
武不就拆开信,看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信中把宣军的中毒一事写的明明白白。
宣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大臣,该死。”
他转而说道:“朕只杀该杀的人。”
武不就身体一震,重声道:“是,陛下!”
宣似说道:“现在召集所有大臣,让他们一人拿一个人头,跟朕一起去摄政王府。”
他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有士兵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之前谁说陛下的是昏君的?呵呵,都是群目光短浅的人,被陛下的伪装欺骗。
就陛下这强硬果决的手段,天生都是做皇帝的料。
而另一边,摄政王府。
竹林阴翳,月亮高悬,周围安静的不像话。
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而内室……
“啊……”
“不成,不成,你……”
昏黄的烛光下,飘着柔软的轻纱,月光皎洁,找亮窗子的角落,隐隐能看出精致的绣花鞋和男子的黑靴。
床下,是一对同等雪白的身体。
像蛇一样纠缠。
云雨初歇,文不成撕掉轻纱堪堪遮住花小棠裸露的身体,他准备起身,想要穿上衣服,听一下半个时辰前来传信的奴才。
可没起来,文不成就被白雪似的胳膊缠住脖颈,沾着花香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边。
“不成哥哥,你,你疼疼棠棠吧。”
“陪陪我,棠棠不能没有你。”
文不成耳朵烧红,“棠棠,听话,我有事情做,我……”
他还没说完,花小棠已经扑在胸膛哭了起来,哭湿了他一脊背。
“不成哥哥,你又要抛弃棠棠了吗?棠棠保证,棠棠会乖乖听你的话,不成哥哥……”
“不要再说不认识棠棠了!”
文不成心口一痛,知道是今天晚宴伤害了花小棠,即使晚上已经把人带回身边,可花小棠还是怕,怕自己被抛弃,甚至还主动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