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颇为严肃地看着苏潼,苏潼双眸冷漠,语气淡淡,“嗯。”
遥不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祁渊,又凑上去看着屏幕里的苏潼,“不过别说,你以前认真工作起来居然是这种样子,可惜了,浪费在这种小地方了。”
苏潼没接话,冷灰色的眸子盯着遥不还,等着遥不还自己略过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祁渊突然接到金秘书的电话,
“祁总,前台说公司外面有个人想见你,他说他和您是熟人,有关于苏部长的事和您说。”
一听到关于苏潼的事,祁渊立刻回过神,一边紧盯着监控里的苏潼,一边急切道,“是谁?等等,你立刻带他去休息室,我一会就到。”
“好的祁总。”金秘书一脸蒙逼的挂了电话,赶紧下去把人接上来,电梯里,金秘书奇怪的看着身后这个一副书卷之气的男人,
犹豫了半天,才道,
“你和我们苏部长认识?”
男人温吞的笑了笑,“我和你们祁总,苏部长都认识,我叫沈江陵,是他们的私人医生。”
金秘书奇怪不已,“他们?祁总和苏部长共用一个私人医生?关系这么好吗?”
沈江陵笑意不变,“你不知道吗?你们祁总和苏部长是爱人关系,他们一直同居在一起,我自然是为他们两一起服务。”
金秘书差点被口水呛着,瞪大眼睛,“什么?”
不是,他作为祁总的秘书,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
难怪,难怪祁总在苏部长死后,会这么不对劲,这是伤心过度了啊,
他这个秘书居然一直不知道,真的是太失职了。
金秘书一脸恍惚的把沈江陵带到休息室,“沈先生,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一下祁总。”
沈江陵笑眯眯的点头,金秘书小心离开后,才一副梦醒的样子,难怪祁总出事的时候,苏部长会这么着急,原来是这样。
他恍恍惚惚的敲着祁渊的门,看到祁总后难得卡壳了一下,才道,“祁总,沈江陵沈先生来了,已经在休息室等您了。”
祁渊暂停了监控,“沈江陵,他有事找我,为什么不提前联系我?”
奇怪归奇怪,祁渊还是先停了监控,和金秘书一起出了门。
就在苏潼眼底泛着莹绿色数据,对准这些监控时,大门突然再次被打开。
是祁渊,他小心翼翼的把监控画面关上,又看了看电脑上插着的u盘,犹豫片刻,想到一会就能回来,最终还是没拔下来。
这一次祁渊走后,苏潼冷灰色泛着莹绿数据流的视线一直跟随祁渊,直到看到祁渊关上了休息室的门,估计在和沈江陵交流。
苏潼这才把视线放到祁渊的电脑上,而且这一次,为了防止未来科技公司有监控备份,苏潼直接彻底攻击了祁渊公司的所有数据。
一瞬间,公司的所有设备在一秒内遭受了数亿万次的攻击,所有数据全部丢失。
尤其是公司的监控数据,完全被破坏,而且是不可恢复状态。
包括祁渊的电脑和电脑上的u盘,也被彻底破坏掉。
苏潼做完一切后眼中数据流大量闪烁,确认没有疏漏后瞳孔才恢复正常状态。
未来科技公司立刻陷入混乱之中,金秘书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紧急敲开休息室的门,看着里面的一起回过头看着他的两人,语气涩然,
“祁总,您出来一下。”
祁渊出去后,金秘书才涩然道,“祁总……公司刚刚被黑客攻击,所有数据全都丢失了。”
祁渊楞了一秒后,心里突然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拔腿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打开电脑里的u盘,却发现里面已经成了一团乱码。
那些监控,那些画面,全没了。
祁渊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的扶住桌子,疯狂的重启着电脑,使劲点着u盘,可是里面的数据全没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等等,有备份,对,我还有备份。”
祁渊几乎是抖着手点开备份,可是电脑里只有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祁渊整个人战栗着,抖着手把u盘拔下来,再重新插上。
不行,还是不行。
“不不,是电脑的问题,一定是电脑的问题。”祁渊慌不则乱的把办公室的所有电脑打开,抖着手挨个重试了一遍,越到后面手抖的越剧烈。
可是,依旧不行,那些监控画面仿佛只是美梦一场,是他的臆想一样。
事实依旧冰冷残酷,那一缕希望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就再次破灭,祁渊瞳孔剧烈放大颤抖,浑身好像泡在冰水里。
“没事的,没事的,监控部门还有备份,我让他们拷贝了,他们有,他们有。”祁渊从巨大的恐慌中回过神,抖着唇努力安慰自己,就要去监控部门。
就在这时,金秘书突然打来电话,
“祁总,监控部门的设备完全坏了,公司所有的监控全部找不到了。祁总,您之前让他们拷贝的监控……也全没了。”
第二十五章 绝望
苏潼做完了一切之后, 丝毫不管会对祁渊的公司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只和遥不还并肩站在一起, 冷眼看着所造成的后果。
祁渊听到金秘书的话,只觉得周围的景物似乎在一瞬间颠倒旋转,似远非近的声音从耳畔传到大脑,化成了利剑,戳烂他的心脏大脑,那一瞬间,祁渊甚至没有了丝毫的思考能力。
……全没了?
关于潼潼的监控……全没了?
祁渊甚至一瞬间头重脚轻, 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跌落到地上, 他佝偻着身体,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似乎也即将泯灭。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喊着他:祁总, 祁总。
祁渊茫然的看着电话那头,又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 好像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疯狂摇头,
“我不信,我不信, 怎么可能全没了, 是你们技术不好, 一定是你们技术的原因, 只要我花高价,一定可以修复回来。没错,一定可以。”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u盘,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又小心的打开,捧在眼前, 直到眼泪流下,他才好像反应过来,眼中似乎有了一丝神采。
可是,很快大量的悲伤之色充斥着他的双眸,灰暗到见不到光的眼神泯灭而黯淡。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么好的潼潼就在监控里,他终于可以再次看见潼潼了。
他还是那样,什么都没变,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一举一动都那么鲜活,那么美好,没有任何褪色,让祁渊心里第一次有了满足,
可为什么这样的美好只是昙花一现,明明已经拿到希望了,下一秒却让他的希望破碎,像是从高处跌落,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他和潼潼的家烧了,潼潼的影像没了,他会不会忘记潼潼,会不会忘了潼潼长什么样?
如果他当时回来的时候把u盘拔走了,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都已经看到希望了,已经摸到拿到了,下一秒却残忍的夺走了它,让他重新陷入绝望的深渊。
祁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身形蜷曲痛苦着,瞳孔猩红,无声的哽咽哭泣,眼中全是看不见光的绝望。
苏潼和遥不还站在一起,两人只当陷入绝望的祁渊是背景板,遥不还倒是想起了这个突然来见祁渊的沈江陵是谁。
不就是那个运气好,找到了他没找到的戒指那位吗?
哦,苏潼还说这人非常有意思,遥不还不屑的在心里切了一声,能有什么意思。
不过,遥不还戳戳苏潼,看着苏潼转过来的视线,示意了眼休息室的沈江陵,“你这个私人医生,不会真的是拿戒指来卖钱了吧?”
苏潼眼中瞳孔无机质化,启动了扫描系统,迅速在沈江陵的上衣口袋里定位到他捡到的那枚戒指。
“看样子,是这样。”苏潼将扫描结果传送给遥不还,冷声道。
遥不还看着检测结果,又看看苏潼,沉吟了一会,“如果他真把戒指卖给了祁渊,看祁渊这架势,肯定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这怎么办?”
苏潼左眼迅速模拟出情景和解决方案,最后漠然道,“那就硬拿。”
他的东西,绝不允许被别人污染。
遥不还和苏潼对视一眼,透过苏潼冷硬的眼神,迅速意识到苏潼说的是什么意思,怔了片刻,突然大笑,看着苏潼的视线越来越欣赏,
“我就说我没有选错,小89,你真的让我惊讶,看来销毁你的情感模式是正确的,这样的你,一定可以走的很远。”
苏潼面对遥不还的赞赏,眼皮都没动一下,遥不还笑够了才和苏潼一起继续看着祁渊,只不过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消下去。
办公室内,
祁渊空茫的看着上空,捂着胸口,他好疼,心口像是被无数的尖刀狠狠戳穿,翻来覆去的乱搅,让他疼的受不了,祁渊甚至能闻到嘴里浓郁的血腥气。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回来了。
他和潼潼还在一起,还那么幸福温馨的在一起,他做饭潼潼就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吃的时候不停的捧场点头,傻乎乎的呆里呆气。
眼泪似乎流到了嘴角,祁渊能清楚的尝到苦涩之意。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想起一道温吞的声音,“祁总,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祁渊恍惚的抬头看过去,沈江陵和金秘书正在门外,金秘书还处在震惊中出不来,他不明白祁总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像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
甚至当祁总抬头的看他们的时候,金秘书甚至觉得祁总的眼中毫无生气,一片死寂。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祁祁总,我打您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敲门您也不应,沈先生说找您有事,一定要过来。”
祁渊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好像无比绝望疲惫,眼神茫然死寂,虽然祁总的视线在看着他们,但金秘书却觉得,祁的心神压根不在这里。
祁渊低低道,“我知道了。”
金秘书为难的看着沈江陵,示意现在不是时候,让沈江陵和他一起出去,但沈江陵毫无眼色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和你们祁总说说话。”
这……
祁渊看沈江陵这幅模样,想起沈江陵来的原因,他说他是有潼潼的相关消息来的,勉强打起点精神,“金秘书你下去吧,我和沈先生聊聊。”
金秘书听到老板的发话,这才小心的掩上门出去。
祁渊盯着沈江陵,“什么事?说吧。”
沈江陵笑眯眯的将里衣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递到祁渊面前,就在祁渊一瞬间惊喜的瞪大眼睛伸手时,猛的把戒指收回去。
站在窗口的遥不还见状,眼睛一眯,“果然,是来卖戒指的,看祁渊这架势,肯定是势在必得了。”
苏潼丝毫不关心,眼神冷漠,看祁渊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没关系,不属于他的,拿了只会烫手。”
祁渊视线紧紧盯着沈江陵手中的戒指,急迫激动,甚至眼眶一瞬间通红湿润,舍不得移开一点点视线,眼中已经熄灭的亮,渐渐又燃了起来。
在自己真正陷入绝望的时候,希望又一次毫无预兆的降临了。
他迫切的看着沈江陵,“你,这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沈江陵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里的戒指,看祁渊激动地样子,慢吞吞道,“这是我从一片废墟中捡来的。”
至于是哪片废墟,不用沈江陵说明白,他和祁渊都心知肚明。
“谢谢,谢谢你。”祁渊又哭又笑,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风范,可他已经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等等,我送这个来呢,可不是听你说谢谢的,这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你想就这么拿回去,不合适吧。”
沈江陵重新把戒指收起来。
祁渊看沈江陵又把戒指收起来,有点着急,巴巴的看着沈江陵怀里的戒指,不甘心的收回视线,不过还是明白了沈江陵的意思,
可是,祁渊不确定的看着沈江陵,“只有一枚吗?”
沈江陵耸了耸肩,交叠这双腿慢吞吞道,
“虽然这戒指的款式一看就是对戒,应该有两枚的,但是我确实只找到一枚,倒不如问问祁总,这好好的两枚戒指,怎么会突然分开了,还跑那么远。”
祁渊想起当时自己的举动,心里渐渐涌上了对自我的厌恶,他当初为什么要把怒气撒在苏潼订做的戒指上,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听到沈江陵只见捡到一枚后,祁渊心里陡然失落了一下,但有已经是最万幸的事了,祁渊甚至很感激沈江陵能捡到它。
最起码,他还拥有着潼潼的东西,而且,是潼潼亲手订做,意义非凡的东西。
“你说吧,多少钱,开个价吧。”
沈江陵笑眯眯,悠闲极了,“什么价位吗,就看苏先生在祁总心里是什么价值了。”
听到沈江陵说起潼潼,祁渊只觉得心疼的厉害,他强忍着喉头的哽咽,鼻头酸涩,声音沙哑,
“他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你说吧,多少钱,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这是潼潼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沈江陵靠在椅背上,没作声,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祁渊,探究的神情让祁渊不明所以,祁渊以为沈江陵是在思考价格,沈江陵却突然开口,转向了别的话题,
“祁总,节哀,苏先生走了那么久,祁总没了可以依靠的人,这么伤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祁总还是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