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瑶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哥,他就给你当儿子吧。”李灵霄浅笑一下。
“我从来都拿他当我亲儿子对待,但实际上他不是我亲儿子啊,他爸爸到底是谁?”
李灵霄扭头看向别处,咬着下嘴唇。
“到底是谁啊?”万瑶瑶皱眉,“我又不去找他,你如果不想让小辛知道的话,我保密,但是我要知道,我们是你的亲人。”
李灵霄笑了笑,“他爸爸是辛正义。”
离开的时候李灵霄抱紧怀里的罐子,最后问了一句,“李辛是九尾狐吗?”
万瑶瑶摇头,“不是。”
回家后连着几天整个人都不好,万瑶瑶想不明白,他们生了李辛,又不要他,那当初生他做什么?
好在老秦家的臭小子对小辛挺好,虽然对别人还是冷冰冰的,但在小辛面前还能有点笑,以老父亲的立场看,万瑶瑶感觉过得去。
万瑶瑶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到了秦深。
秦深的背影消失停在二楼卧室门口。
“哼!小辛睡觉呢,进去做什么?”万瑶瑶又有些生气,“自家的小白菜就这么被老秦家的大鸟拱了。”
于是拳打地更加虎虎生风。
好像听到了万瑶瑶的小声嘀咕,秦深回头看了一眼,万瑶瑶赶紧收回目光,垂下眼皮盯着地面半米远的地方。
秦深这才推门进去。
秦三点很识时务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上次的学习内容还没消化,它可不想再学一遍。
吴之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子裹地乱七八糟,头顶的两簇软毛随着呼吸一抖一抖,像只小手在朝秦深发出邀请。
压根不用邀请,小妖王很自觉地脱了鞋躺到吴之隐身边,把他轻轻搂进怀里,低头在他的软毛上亲了一口。
“诶?”吴之隐睁开眼睛,正对上秦深幽深的眸子。
迷糊的表情一闪即逝,吴之隐忽然想到什么,后怕地推了秦深一把,“你离我远点。”
“我不,”秦深把人搂地更紧,“还疼吗?我帮你涂过药了。”
吴之隐没什么好脾气,狠狠地瞪他,“你给我涂药不是应该的?得了便宜还......”
剩下的话被一个亲吻堵了回去。
不行,坚决不行,绝对不能再让秦深碰他,昨天被弄昏过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昏一次,丢人不说,搞不好真的能精尽而亡丢了小命。
于是手脚并用地扑腾起来,把自己后面又扑腾疼了,嘴里嘶嘶着,眼圈开始发红。
看出了吴之隐的慌乱,秦深心疼,看他不管不顾地乱动,狠心拿自己胳膊当绳子,把他勒住,“乱动个什么?把自己动疼了又哭。别动了,我不碰你,就抱抱,你要不愿意我还非要不成强X了吗?”
吴之隐被勒在秦深怀里动弹不得,这下才乖了,仰起头问,“你昨天经过我同意了?”
“你没同意?”
“你个畜生就没问我好吗?”
“那是谁在那儿哼哼,谁在那儿蹭,嗯?叫的那么好听,我是个正常男人,你觉得我忍得住?”秦深低头亲他。
“你是个P的男人,你就是个妖精。”吴之隐抬头享受这个深入喉间的吻。吻着吻着,又被勾起了痒意,很小幅度地蹭起来。
“想要吗?”秦深知错就改,征求吴之隐的意见。
“嗯......”吴之隐只顾着接吻,凑上去。
“嗯是什么意思?”秦深离开他的唇。
吴之隐不想回答他,很硬气地只闭着眼睛接吻。
看他只嗯嗯嗯地不说话,秦深使坏地侧过脸,吴之隐的唇落在他的耳根,滚烫。
“你这儿怎么办呢?”秦深的手在下面掂了掂,轻声问他。
“嗯......唔......”吴之隐扭动的幅度变大了些,像是自己在舒缓,又像是在无声地邀约。
秦深抱紧他,一阵猛亲之后,掀开被子,把头埋了下去
一根细细的线从脚底板猛地往上窜,带出一路战栗,直达头顶,“嘭”地一声开出一片灿烂的烟花......
吴之隐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嘴唇动了动,喉间嘶哑疼痛,已经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了。
秦深重新撑在他上面,勾着手指擦掉嘴角的一点白,又探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嗓子哑了吧?喝点水。”
吴之隐摇头,“起不来,不喝。”
“喂你。”秦深含了一口,低头凑到吴之隐的嘴边。
“哎——”吴之隐推开他,“你漱口没?”
秦深斜他一眼,自己喝了,又仰头多灌了几口。
吴之隐愣愣地看着他。
“你自己的还嫌弃。”秦深拍拍吴之隐的脸,覆下去喂他喝水。
吴之隐平躺着,喝一口水,喉结滑动一下,秦深大拇指轻轻按上去,指腹被一个小尖顶着,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你上午去哪儿了?”吴之隐喝舒服了,趴过去躺着。
秦深给他把被子盖好,手伸进去,帮他轻轻按摩,“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
“你哥。”
“我哥不是你吗?”吴之隐嘿嘿地笑起来,翘起脚尖勾了勾秦深。
秦深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眼底泛起一丝红,淡淡地说,“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这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要不再来一下?”手上多使了两分力,吴之隐身子一抖,又开始叽里呱啦地叫起来。
“嘁,”秦深低头亲在吴之隐的背上,“嗓子又不哑了?”
感受到背上的软唇在往下移,吴之隐背僵住不动了,老实地趴好,“我还哑着,后面也还疼着,你别动了。”
“叫哥哥。”
“哥哥。”
“叫爸爸。”
“滚。”
“不会,你先滚给我看看。”秦深笑呵呵,继续给吴之隐按腰。
吴之隐闭起眼睛,手撑着下巴,享受了一会儿,“哎——秦深,我哥的事具体说说,我想听。”
严格意义上讲,辛闻也不算吴之隐的哥,他是李辛的哥哥。
当辛闻给秦深打电话约见面的时候,秦深虽然欣然赴约,却少见地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了。
辛闻差一点就要了吴之隐的命,可他又是李辛的亲哥。
秦深想替吴之隐报仇,但又没办法下手。
只有先见一见,听听辛闻自己怎么说。
☆、第五十六章
这些天辛闻的日子不好过,一向礼貌得体、温文尔雅的他,像根霜打的茄子,整个人了无生趣、黯淡无光。
主要是心理冲击大,他怎么都没想到李辛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而他竟然差点杀了他。
当他得知欧源和李辛联手害了秦深的时候,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异界是秦深最看重的东西,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领域,妖灵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他的命。
这些辛闻都知道。
可李辛居然和欧源联手,他不是喜欢秦深吗?喜欢秦深还能做这事儿?这种人肯定不能留在秦深身边,秦深迟早会毁在李辛手上。
比起欧源,李辛更遭人恨。于是他决定先找李辛,再找欧源,伤害过秦深的人,辛闻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一次失手了,还被货车司机耍了个无间道,辛正义知道了这件事,隔天就把辛闻招回了家。
父子两面对面,辛闻一声“爸”刚叫出口,就被辛正义一耳光扇过去。
长这么大,这是辛正义第二次冲儿子动手。
第一次动手是两年前,辛正义为辛闻安排了一场政治联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在外人眼里是绝顶般配的一对儿。
却被辛闻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
客人尴尬地散去,辛正义把儿子叫到书房,面如铁板,“给我个理由。”
辛闻笔直地站着,“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家的?”
“秦家的。”
“哪个秦家?”
“异界的秦家。”辛闻说。
“秦达楷家有女儿?”辛正义皱眉。
辛闻手指缩了一下,面上镇定自若,“他家没有女儿。”
“什么意思?”辛正义厉声。
“我喜欢秦深。”
辛正义双手撑着桌面,“你再说一遍!”
“爸,我喜欢秦深,两年了。”
“能改吗?”辛正义走到他面前,威严地直视着他。
辛闻跟他对视,“为什么要改?”
“你必须结婚,生儿育女,给辛家传宗接代。”辛正义说。
“爸,如果我不愿意呢?”辛闻问道。
“必须,没有你愿不愿意,你的出身和地位摆在这儿,你的事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我不愿意,没有人能勉强我,包括您。”辛闻笑了下。
下一秒,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辛闻的左脸,辛正义甩门而去。
辛闻摸了下自己的脸,这事儿算是正式通知他爸了,脸上的痛算什么?心事说出来才是如释重负。
他是要接管国家的人,很忙,再忙也要找借口去见一见秦深。
他把那些借口粉饰地特别冠冕堂皇,特别一本正经。
比如调研深达能源基地,比如商量联合推动基础教育的举措,再比如组织跨界安全演练,或者生日聚会、企业家酒会、管理论坛......他可以找出很多借口去见秦深。
再高贵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会胆怯,辛闻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他一直在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到那时候再告诉秦深,他喜欢他。他等啊等,终于把这个机会等没了。
辛闻什么都没说,只提了几次让秦深带他去丹朗峰顶看看,他知道丹朗峰于秦深是一处特别的存在,秦深如果能带他上去,就仿佛进行了某种仪式,够自己记得一辈子的仪式。
秦深总是找理由拒绝,他也就不再强求。
就算他知道秦深和吴之隐在一起了,也没什么感觉,那两个不会长久的。
秦深需要的是他这种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不是吴之隐那种弱不禁风的男人。
他还是有机会的。
只到辛正义的又一个巴掌甩过来,告诉他李辛是他亲弟弟,辛闻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最后仅存的一点不甘心,让他约了秦深。
约在步行街上的一家咖啡馆,秦深送他跑车的地方。
辛闻先到,找了边角的一张小桌子坐下,点了两杯咖啡,自己的是玛奇朵,另一杯多糖卡布奇诺是给秦深点的,放在对面的空位上。
没过多久,秦深推门进来,咖啡馆门楣上的铜铃被他的头顶碰到,发出一串清脆响声。
辛闻回头,站了起来,挥手笑了笑。
秦深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辛闻的笑僵在脸上,虽然小妖王以前也总是面无表情,但这次的不一样,他冷白的脸上没有一丁点暖意,浅色眸子里全是冰冷和傲气。
目光从辛闻脸上掠过,秦深坐到他的对面,看了一眼咖啡,把椅子往后拉开,架着腿坐下。
辛闻跟着坐下,看向秦深,温柔沉静,像以前一样,眼睛里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别人。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
“你约我的,你先说。”秦深低头理了理西服的袖口。
辛闻端起墨蓝色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秦深,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秦深往椅背上一靠,“5年?10年?不记得了。”
“九年七个月零三天,”辛闻笑笑,“你了解我吗?”
秦深端起纯白色咖啡杯,放在手里,“现在不了解了。”
“以前了解过?”辛闻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
秦深喝了一口咖啡,皱皱眉,把杯子放回去。
细微的表情被辛闻扑捉到,“怎么?味道不好?你以前最爱喝的,我让店员加了满糖。”
“哦,最近糖吃得少,家里那个不让我多吃糖。”秦深说。
辛闻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咖啡荡出来一点,洒在桌面上,“服务员,”他招招手,“卡布奇诺换一杯无糖的。”
秦深抽了张纸巾,盖住桌面的几滴咖啡。
“谢谢。”辛闻把杯子放下。
“你动手的时候,知道他是你弟弟吗?”秦深忽然问。
辛闻低下头,手指在咖啡杯杯口划着圈,深吸一口气,“秦深,你觉得我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对自己弟弟下手?”
“我不知道。”秦深道,“我说过,我现在不了解你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对李辛下手?”
“为什么?”
辛闻咧嘴笑了,脸侧的肌肉笑地抖动起来,“你真的想知道?”
无糖卡布奇诺送了过来,秦深接过来,喝了一口。
没等秦深回答,辛闻接着说,“如果我不是李辛的哥哥,你会不会杀了我?”
秦深看向他,秀长的浓眉拧在一起,“会。”
“我跟你一样。”辛闻道。
秦深眼皮垂下,挡住瞳孔,“从今往后,没有人能伤害他,伤害他就是伤害我,我不会放过那个人......不论是谁。”
“我知道,”辛闻说,“这是你的风格。秦深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你先替我跟李辛道个歉,哥对不起他,他爸也对不起他,以后如果有机会了,我跟我爸再面对面地跟他说对不起。”
“你们现在不打算认他回去?”秦深问。
“暂时先不认,这也是老头子的意思。”辛闻说。
“好,我帮这个忙。”秦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