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
这种事情言夙是第一次操作,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听梁飞的,找来一些小腿粗细的树干摆放好,然后再将稻谷袋子放在树木上。
梁飞自然不能干看着,然而他搬一截树干,言夙就搬完了所有的。
他刚将一袋稻谷挪到树干上,就看旁边唰唰的布袋堆高——根本看不到言夙人影那种。
只是在山洞里的“运输”,言夙身高腿长的,几个跨步就要回过神来重新拿几袋。
梁飞:“……”,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反倒是碍事!
言夙很快就将所有稻谷都换了位置,梁飞几乎下意识就又想要赞一句“不愧是速度最快的男人”,然而又想到那直涌入肺腑的冷风,还是将这个想法堵了回去——他决定以后坚决不能再这么夸言夙,再真心实意也不行,会引起他不好的回忆。
梁飞注意到言夙看过来的眼神,先是点点头,示意这样放着能有效隔绝潮湿,但紧接着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放在山中还是不保险。说不定就要喂到那群老鼠的嘴里。”梁飞说着,这山中吃谷物的大小家伙们可是不少。
言夙:“……”。
——所以除了各家的粮仓,放在山洞里如何布置都是不会令人放心的。
梁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无奈的叹一口气——他就是现在有法子搞到一只狸奴来守着山洞,他肯定也会很快想到其他需要担忧考虑的方面。
总之,这些粮食放在这里,他心里就不能踏实。
“回去吧,我得去一趟村长家。”梁飞流连的目光从布袋上□□,未免自己又在这里想东想西,说完这话他就抢先出了山洞。
言夙紧随其后,他倒是没有梁飞这么忧心忡忡的,又将洞口掩盖一下,就准备拉着梁飞回去。
结果梁飞像是挨了电一样,那条胳膊唰的一下抽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就抱着旁边的一棵树。
——双手双脚都用上了,抱的简直不能更紧。
反应过来的梁飞:“……”。
满头问号的言夙:“……”。
梁飞咳嗽一声,试图化解这尴尬的局面:“哈,哈哈,就一时、一时……”
——一时个鬼,老子这就是被当了风筝的后遗症!
然而面对言夙,他总不能真的这么骂骂咧咧。
这个地方是真的挺远,言夙也是为了他考虑。这一路来,不也一点没有让他受到伤害嘛,别说撞在树干上,连个树枝都没划在他身上。
比他那俩每次放风筝,最后都是在树桠上缠了线的儿子可“有手艺”多了。
我去!再有“手艺”,他也不想再体会一次放飞的滋味了啊!
梁飞在快要说服的自己的那一刻,怒气冲脑的恨不得连自己都打,眼神都不落在言夙的脸上了。
——鬼知道再看这小子,自己又要为他说多少好话。
梁飞索性也不想什么借口,解释什么,直接说道:“那什么,回去的时候,别抓我的胳膊。”
越往后,语气却越是绵软:“胳膊、胳膊难受。”
梁飞:“……”,擦,老子的硬汉形象啊!tui!
言夙点点头:“好。抱歉我不知道你胳膊不舒服,刚弄疼你了吗?”
梁飞嘴角忍不住一抽,连忙摆手示意没什么,可以回去了。
但言夙却没有动作,毕竟这不然抓胳膊,得抓着哪里?要不,扛起来?
梁飞眼见着言夙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后腰上——虽然尴尬,但是被搂着腰总比拽着胳膊再天上飞好吧?
——梁飞可也是个“见多识广”的汉子了,可在镇上听闻过男子与男子也能在一起的。但他有妻有子,言夙也非是那般人。他觉得行的端坐得正,虽然这种“接触”有点辣眼睛,但“事急从权”!
梁飞僵着腰等着言夙搂过来,哪知道言夙伸过来的手揽住腰还不够,一用力他毫无反抗的被抱离了地面。
——跟他回家抱自家小儿子时没什么区别。他终于也受到了“老父亲大力”的“爱的制裁”。
梁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往日里他是怎么一手抱住自家小儿子,并且无视他的挣扎的。
言夙抱上梁飞的同时,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昨天虽说挣钱买锅的话是个借口,但言夙也还惦记着那些猎物。回去的早,真能买个锅回来,岂不是解决了一桩事情?
梁飞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个明确的音,就忍不住变成“嗷~~”的一嗓子。
被扛在言夙肩上的梁飞在力的冲击下,猛地向下一趴,一瞬间天旋地转,腰腹顶在言夙的肩头,脑袋冲下,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梁飞:“……”,草,我不是在说一种植物,我是真的要骂人了啊!
——为什么言夙的做法,总是跟他想到的,相差千万里?
梁飞一把抓着言夙后腰的衣裳,这才避免因为过快的速度,让自己被晃出眼冒金星。
连喊言夙的声音都透着几分虚弱无力,这么搞下去他真的要死了啊!
梁飞抓着言夙的衣服固定身形,忍不住在他的腰上拍了拍。
快点放我下来啊!!梁飞一张口,就被言夙的肩头哽了一下,胃里忽然有点翻涌。
言夙:“……”。
一手扛人,一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上,飞哥为什么要拍他?
唔,跟人类骑马时,拍马屁股一个意思吗?
可是他又不是马?
不过,言夙还是决定加快速度——之前梁飞不是这么拍他胳膊的嘛,应该就是同一个意思的。不然到了山洞的时候,梁飞就该跟他说了。
尚不知道因为一时羞赧没有开口,而错失一次“活命”机会的梁飞,在更加快的速度下,彻底脸色酱紫。
——一是顶着胃难受的,一是脑袋朝下憋的,一是速度过快晕的。层层叠叠的浓郁紫色之中透露着涨红,是什么颜料都无法调和出的“自然风光”。
而言殊,经过这两次的“加速”,忽然对梁飞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因为不论是当生物灵能团的那些年,还是接受这具人类身体的这段日子,言夙都有“人类其实很脆弱、但又向往刺激”的意思。
所以他完全没想到梁飞有这样的承受力,竟然一再要求他加速。
真的是比一般人类的身体素质厉害太多了!这就是所谓的“猎户”吗?
梁飞:“……”,我可谢谢你了!我不是“又菜又爱玩”!我特么的只想安安静静的“菜”着,安安全全地苟着!
猎户:不不不,我们这个团体并没有这样的追求!个人行为请不要上升全体!
~
上天可能还是比较眷顾梁飞的,在山的外围时,言夙忽然停了下来。
他发现了一只棕黄色皮毛,正窜来跳去找着嫩草树叶吃的小东西。
他想到梁飞是以上山打猎为由进山的,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岂不是堕了威名?
终于被放下来,两眼发直的梁飞:“……”,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想活命,威名不威名的,呵。
“飞哥,前面有个猎物。”言殊在梁飞肩头推了推,让他给自己一点反应,他还不认识那是个什么东西呢。
——言夙还记得梁飞的胳膊难受,没有碰他胳膊。
这会儿见梁飞一点没给回应,就想是不是梁飞觉得自己胳膊难受,没有把握猎到?
“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把他抓回来。”言夙飞快的消失在视野里。
梁飞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他第一时间就想往山下逃窜——他怕是没有命再被扛一次啊!
——真特么的心疼又佩服昨晚的那大兄弟。竟然还能吊着一口气被扛回去!真是老天眷顾、命不该绝。
梁飞跑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言夙去干什么了。
不由顿住脚,虽然但是,他这么撇开言夙自己回去,是不是就太不道义了?
这都离着山脚没有多远了,言夙又猎到猎物,总不至于还会扛着他走吧?
就想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言夙拎着那全身有人腿长的猎物过来了。
“飞哥,这是什么?我之前还没见过呢。我看着有点像鹿。”但差别也挺大的。
言夙抖了抖手里正“咿唔喲~”叫着,不停挣扎的獐子。
梁飞:“……”,一瞬间从这獐子的处境之中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然而猎户的心是冷硬的!只有一瞬间想要悲泣的情绪,之后就盘算起这獐子能卖多少钱。
开始给言夙讲解这方面的知识。
言夙一边点头表示自己的记下了,一边跟梁飞说这獐子就给他了。
“我不要。”梁飞说。虽然他今天确实没打猎物,但他到底还有些家底,不至于一天不打猎家里就揭不开锅。
——他平白的要人家的猎物,像什么样子?就算言夙猎这么一只獐子简直不能更容易,但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不是他贪婪的借口。
言夙也不跟他争辩,从他箭筒里抽过一支箭就扎在了獐子的屁股上。
獐子:“……”。
作者有话要说:獐子:所以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就正常吃个饭!我的屁屁难道不圆嘟嘟,弹QQ的可爱吗?
——
梁飞: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要脸,憋着不说对我没有好处,只会让我再次遭罪!言夙这小子一辈子不会有对象!我这大老爷们都扛不住他折腾,何况人家美娇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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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梁飞安全的回了家,他以为自己的苦难就过去了,还松了一口气——言夙完全没有在意到这件事,也就证明他不会拿这件事情当他的“糗事”出去说。他的声誉保住了。
然而等到去镇上,言夙一伸手,梁飞近乎反射性的又是一条。
梁飞:“……”。
“我借个骡子去。你先、先去?”梁飞往常都是自己带着猎物去,偶尔会搭个牛车。
但今日显然是不行了——稍微行差踏错,他觉得他会和这些猎物一起,被言夙扛在肩头。
言夙疑惑的望了梁飞一眼,总觉得飞哥怪怪的,难道还在因为他一箭扎破了獐子的屁股,坏了皮毛的完整性而觉得惋惜?
他摸了摸鼻头,毕竟他也不知道打猎还有这么些讲究嘛。
“那我先走了。”言夙一把拎起装好的猎物,飞快的往村外跑去。这条路他也是走的熟悉了。
梁飞望着言夙眨眼之间在他视线里就已经模糊的身影,猎物什么的,用骡子驮着……
算了,骡子驮一个他就够吃力了!梁飞抽着唇角,去借了一头骡子。
等他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前,就见言夙等在一旁的树荫下,看到他后才往进城的队伍里排队。
言夙投了他与梁飞的进城费,又按规矩投了两文的货物钱。
结果那守城兵却一伸脚,揽住言夙去路——言夙这模样,他还是很有印象的。梁飞更是因为猎户的身份,是熟面孔了。
这会儿虽然拦着,但也没有直接甩脸子,不过到底是因为给梁飞面子还是因为言夙好看,就不好说了。
“你这些猎物,可不能按人携带的份额交进城费。”
言夙一愣,盯着边上两个箩筐——确实有些分量,但按那箱子的大小,这些东西不算箩筐,是可以装下的。
——这些猎物就是有分量,数量倒是不那么多的。
“我是按这个标准给的。”言夙不解道。这都给了两文钱了,可要心疼死他了好嘛!
守城兵下巴往边上点了点:“你这明显是用骡子驮过来的,就得按骡子驮的份额交进城费。”
别以为到了城门前把东西放下来换人拎着,就能瞒过他的眼睛。
这些人住的村里可离着镇子不近,要是人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别说能不能这么早就到城门前,就是人都不可能这么轻松。
——发丝不乱、衣摆不脏,毫无汗意。这是不是当他瞎呢?
只有自己是被骡子驮过来的梁飞:“……”,他也就因为不意思让言夙再一个人扛着东西,就搭把手扛了一下獐子。
真没想到就这么让守城兵误会了。
但是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梁飞准备添上两文钱。
却被言夙抢先一步,他一把抓起两个大箩筐:“谁跟你说不是我拎过来的?这么点东西,哪里用得着骡子?”
“骡子是我飞哥为了省时间骑过来的。”虽然言夙觉得自己还是等了挺久的时间。
——飞哥应该让他背着一起来的。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要控诉一下这个守城兵的不公!
——其实本来这个收费的方式就并不标准,偶尔守城兵还会随着心情在可控范围内变动呢。
以前遇上的大多都如梁飞一般,只要不是特别多的银钱,为了息事宁人,那一文两文的也就给了。
没想到言夙这么较真。
拎着那两箩筐的东西,为了表现真不算什么还举重若轻的抛了抛——箩筐里一干坐着“云霄飞车”的猎物们:……MMP,呕。
抛接了几下,言夙就发现从箩筐的缝隙里稀稀拉拉滴出一些液体,还有一些稍微粘稠一点,黄黄绿绿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