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岁既晏兮

作者:岁既晏兮  录入:10-04

  李厚从这位老者初到交州就跟在他身边,对此自然一清二楚。
  但是,老人本也不必根据他的神情变化而判断什么。
  他摇了摇头,以一种似叹的语气道:“交州这个地方,连灰扑扑的野鸟都少,哪来的白鸽子?……倒是霍相府上,似是养了不少……”
  李厚失手狠拉了一下缰绳,好在这时候车速已经放得很缓,并没有因此出什么问题,老迈的马儿也无力做出什么激动反抗之举,只温顺的停在路边。
  老者早有准备地抓着车厢边缘,并没因为这不算剧烈的颠簸酿成什么意外,他仍旧维持着那偏头的姿势看向李厚,本该浑浊的目光却因为一瞬不瞬的盯视透出一股如鹰隼般的逼人。
  李厚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副宽和老者的模样,这可曾经是一位敢当着皇帝面摔笏板,被拉去刑部大刑三天三夜、升堂再审时还有力气骂人的铁骨御史。
  李厚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恢复了他本来面无表情时的凶相。
  但老者的神情却并未有改变,李厚有点分辨不清他是早就知道,还是因为眼睛看不清,但是这会儿思考这些却没什么意义了。
  他低下头去,沉着声:“是我不够谨慎。”
  若是主子还在,他这种暴露身份的暗卫恐怕早就要被处置了。
  可是到了如今,他竟连去何处领罚都不知道了。
  老者带着笑摇了摇头,并未告诉年轻人,他其实只是隐约从记忆里回忆起几道白影,并没有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
  对那模糊记忆里的白影是是什么,他也并不确定……或许是宣纸、也或许是风吹跑的白麻衣……甚至于可能是他后来发现异常时,在回忆里给自己编造的线索。
  毕竟……
  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有些过去的事,记岔了不是很正常吗?
  而最要紧的是,他和那位少年丞相的交情,还也远没有到知晓对方府上养信鸽的程度。
  这么淡薄的交情……
  他真是何德何能啊。
  *
  在交州这个远离京师的荒蛮之地互相支撑陪伴度过了数十个年头,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是谁的下属、又或者最初的目的如何,老者早就把对方视作了晚辈。
  这会儿看着李厚的表情,他不由露出些宽和又包容的笑来。
  他又抬头看向路上,那点细微的笑意更深,连脸上的沟壑都明显了许多。
  他看着这满山满野都花朵、看着这被夯实得平坦的道,莞尔道:“好多了、比之当年……不是吗?”
  李厚怔了下,也顺着前路看过去。
  不需过多的解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老者这意味不明的几个字。
  眼底的空茫想被某个锚点拉扯了住。
  那张凶相的脸柔和了下来,他缓缓点了点头,应下了一个单音,“是。”
  好上太多了……
  比之他随老者赴任时所见,官道周围挤挤挨挨、满眼麻木的流民;比之当年明明正当农时,却一片荒野的疮痍;比之那时的山河凋零、入目看不见尽头的绝望……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春日田地里冒出的尖尖绿苗,让人看见就心生对未来无尽的憧憬。
  老者:“当年救下我,费了他不少功夫吧?……也难为他能想出法子……”
  “厚不敢揣测丞相想法。”
  ……
  …………
  “……那假扮土匪、劫赈灾银的法子真是他给你出的?”
  “是。”
  “……哈哈,老夫年少时也自诩狂生,却也未有此离经叛道之举……好啊、哈哈、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
  这笑声畅快似乎又带着别的什么更深沉的含义,老者笑了许久许久,以至于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他的笑声渐渐弱下去,最终隐没于林间花木中。
  半晌沉默,他维持着瞭望的姿势,缓声开口:“你若还没想好去处,不若四处走走、看看……替他见证一番,如今这山河天下……”
  李厚沉默,半阖的眼皮盖住了眼底波动的神情,只是握缰的手却一点点收紧。
  许久,他才终于给出了回答:“……好。”
  ……
  …………
  老者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不管是方才的交谈还是大笑,都太过消耗体力。
  他也并不勉强自己,觉得累了就侧身靠在车壁上,远眺这被从头收拾后的山河之景。
  美、确实是极美的。
  宛若年少时窥得谁家女郎随风掀起的帷帽一角,让人心心念念、魂牵梦萦。
  他曾痛心于这满目疮痍,想要以身为利刃,求得一片太平盛世,但人身终究是肉体凡胎,他只求了个鲜血淋漓、满身伤痕。
  那……
  到底该怎么做?该做什么?
  带着倒刺的铁鞭抽在身上,比之身上的疼痛,更令人绝望的,却是心中的迷茫。
  他想做一个好官,吩咐下去的事却被层层推诿;他想做个良臣,递上去的折子却难见天日;那至少、至少做个好人吧?却被苦主求到身前,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求他别再查下去……
  ……
  …………
  这世道,好像如何都是个错。
  已经烂到根子里的腐朽之木远不是一片叶子能救的。
  他就像那片格格不入的叶,要么凋零枝头,要么跟着一起腐烂下去……
  那到底该怎么做?该如何做?
  他整整叩求了大半生的问题,终于有人给了他答案——
  扎根到污泥的最深最深处,以血肉作为奉养,呵护出一株新生的嫩苗。
  ……
  …………
  骄阳正好,落在已经许久没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的老者身上却有些刺目了,他甚至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
  过了许久,老者极低极轻地问,“你身上……带了他的牌位吧?”
  “……等会儿进城,买些香烛纸钱……”
  他声音有些哑,“找个地方……我该祭祭他的。”
  全天下人,都欠他一场祭奠。
  ……
  …………
  “……好。”


第37章 权佞07
  楚·被莫名拽回来·返老还童·路, 还不知道大白天的就有人打算给他上坟。
  不过要楚路来说,比起不能吃不能用的香烛纸钱, 换成真金白银或许还更实在些。
  毕竟他这一路上吃柴家的喝柴家的用柴家的,连“霍言”这个身份的身份的户籍过所,都是柴诸动用了柴家的人脉,帮忙办下来的,要不然他连城都进不去。
  也因为后者,柴诸几乎肯定这人是拿假名糊弄他了。
  虽然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 柴诸这猜测都是事实。不过楚路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名实在是恶名昭著、臭名远播,走在路上说不定都能被人迎面扔烂菜叶子。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人对神神鬼鬼的接受程度,他觉得自己找大和尚问清缘由之前, 还是得捂紧自己的马甲, 免得被抓起来沉了塘。
  柴诸却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在为自己难得主动交个朋友, 对方却连个真名都吝于告诉生闷气。
  又一次在楚路面前碰了壁, 柴少当家觉得自个儿今天之内不想和对方说话了。
  可惜,他这点最后的倔强也没能坚持下来。
  “你竟然连‘迟春阁’不知道?”
  柴少当家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比起惊讶来, 得意更多。
  明明是同龄人,似乎还比他小上几岁, 但这一路上交谈下来, 不管是各地风貌见识、还是经史学识, 他都远远逊色于对方。
  虽然柴诸仍旧坚持那点微妙的骄傲,不与对方比较数筹心算, 但事实上他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确定……要真的确认了在这种方面还比对方不如, 那他真是扯条腰带系树上, 直接自挂东南枝得了。
  故而这会儿突然发现, 竟然真有这人也不知道的事儿,他的兴奋可想而知。
  不过,这姓霍的(说实话柴诸现在还觉得这个姓氏存疑)一看就家世不凡、管教严格的大家族出身,不知道这事好像也正常的。
  但这并不妨碍柴诸的热情,他拉着马靠近,在马上不方便做出勾肩搭背的姿势,但是不妨碍柴诸冲他挤眉弄眼,“放心吧、放心吧,兄弟今晚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包管让你大开眼界。”
  因为少年这一脸怪异的笑容,还有“晚”这个特别的限定词,楚路立刻就猜到这是什么地方。
  楚路:“……”
  到也不必,他对这个实在没什么兴趣。
  “唉唉唉,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告诉你,是兄弟才带你去见识的!别人谁管啊?!”
  在对方那眼神下,柴诸莫名有了一种自己才是那个没经验童子鸡的错觉。
  ——哈,怎么可能?!
  *
  楚路最后还是被踩中痛脚、恼羞成怒的柴诸拉去了迟春阁。
  就楚路个人而言,他对这种声色场所实在没什么兴趣。
  在时空局工作的另一项好处就是有足够广博的见识,他见过一剑飞仙的剑仙凛然、见过怜爱世人的神女落泪、也见过魔渊之下魅魔牵动人最原始欲望的舞蹈……这世间绝色,无论男女,见识得足够多了,也明白皮囊不过尔尔罢了。
  不过,看柴诸那走火入魔、不去不行的架势,楚路实在有点担心这毛头小子进去被迷得五迷三道、等出来的时候连底裤都不剩。
  毕竟进到京城之前,他的生活质量和金主的财产水平息息相关。如果有条件的话,他还是不太愿意委屈自己的。
  柴诸:“迟春阁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青楼楚馆。”
  似是看出了楚路的不以为意,他直到把人拉到了楼阁门口,还在奋力争辩着。
  楚路带着温和的笑点头,看模样很是真诚。
  但是已经和这人相处了有一段时日,隐约意识到对方本性的柴诸还是看出了他这笑容下的敷衍。
  他愤愤磨牙,觉得今天一定要让对方见识一下。
  …………
  ……
  迟春阁确实不是普通的青楼楚馆。
  时已入夜,这整条街上都点了灯,和一旁红帐灯笼映出的暧昧之色不同,迟春阁只是普普通通地点着灯,并无任何特别的暗示。站在门口的姑娘虽也迎着客,脸上的笑容妥帖温和,并无分毫谄媚之感,要是形容的话,她们的姿态更像楚路在上个世界里见过的侍者。
  楚路生出点兴趣了。
  特别是看见进去的客人也很守规矩的时候。
  道德标准这东西一向只适用于约束部分人,楚路可不觉得这里来往的所有宾客都有这个觉悟。
  要真能如此,现下这地方就是圣人所言的“天下为公”的理想世界了。
  这些人只是在遵守规则罢了。
  而能令所有人都遵守的规则,特别是这规则与别处不大一样的时候,必然在最初实行之时经过了强权或是暴力的保证,只是不知道,这个“迟春阁”是哪一种。
  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楚路也任由自己被柴诸拉入阁中。
  柴少当家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打算带这个霍姓的小子开开眼界。然而待到进来之后,他便挫败发现,阁里姑娘们的视线大都黏也似得黏在“霍言”身上,好像全然无视了旁边这个同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俊朗公子。
  柴诸磨着牙往前一挡,将那小子推到后面。然而姑娘们却随着往后一退,依旧偷瞄着那人,好似连背影都觉得稀奇似的。
  柴诸:“……”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看这小子的模样,恐怕连姑娘家的小手都没拉过,这会儿被这么瞧着,心底止不住怎么慌……慌张张?
  他这想法还没转完,就见被他挡在身后的少年施施然挪步走了出来。
  那张如玉般面庞半点局促都无,对每个姑娘都笑得温文尔雅,直把好几个美人笑得粉面飞霞、转过头去,但却有胆子大些的,非但没害羞,甚至想要直接去拉他的手……
  柴诸:?!
  不、不对!这跟他想得不一样!
  还不等柴诸做什么,伸过来的柔荑就被那小子不着痕迹地避过去。
  ——既表明拒绝之意,又不留尴尬,看样子像是对这个情形很有经验似的。
  避之不及被美人袖子扫过,灌了满鼻子香风的柴诸:???
  …………
  ……
  虽然过程经历了一些波折,但两人最后还是顺顺当当地上了二楼雅间,引路的姑娘动作款款,直到给二人沏完茶后,才眼波脉脉、似是念念不舍地缓步离去。
  顶级的君山银针,尖芽竖直在澄澈的茶汤中缓慢起伏,清高的香气在身周缭绕;再看着两人视野格外开阔的座位,一垂首就能正好望见台下的座位……
  这显然不可能是每位客人都能有的优待。
  柴诸端起杯盏轻嗅茶香,他很想说服自己这是引路姑娘看自己玉树临风、相貌不凡,所以才特意费了此番心思。
  奈何……
  看这姑娘一步三回头、黏也似的落在霍言视线、那叫一个欲语还休。
  柴诸就算真是睁眼说瞎话,也不至于瞎到这种程度。
  于是,柴诸只能黑着脸警告,“迟春阁乃是风雅之地,不是那等风月之所。”
  “……这里的姑娘才貌双绝,以艺会友、并不卖身。”
  他这么警告完,却见对面那小子只是笑笑,似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又好像只是低头嗅了嗅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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