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言不惭!”
“对付魔教之事关乎着众人的生死,仅凭你一句话就想叫大家把性命托付给你,未免太过草率了。”
“就是,连消息来源都不说清楚,我可不敢跟着你去送死。”
……
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秦飞英一开始并没有阻止,而是由着他们去说,等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叫嚣着要换盟主的时候,他终于出声了。
“张堡主,据传你们飞霜堡的飞霜枪独步天下,因为太霸道了无人能控制,所以一直收在库房之中蒙尘。”
“但我怎么听说飞霜枪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失窃了?”
飞霜堡主面色一僵,方才还说得起劲,这下顿时焉了。
“杨帮主,两年前贵帮一批价值万斤的货物被劫,江湖传闻是魔教干的,贵帮也没有反对。”
“可我才知道,实际上盗走这批货物的是内贼,而这贼人……”
“盟主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老杨服了,以后定当以盟主马首是瞻。”虎牙帮帮主慌忙打断他的话,生怕他将自己的儿子抖出来,到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护不住他的。
……
秦飞英一口气点了六七个领头人反对他的声音最大的门派的名字,说出来的全是他们门内的不传之秘。
各门各派,谁又没有一点不好见光的小秘密?
那些被他当众说出来的自是脸色铁青,没被点到的虽然暗中松了一口气,但也心里存了忌惮,再不敢像之前一样肆意反对他了。
“本人无意得罪,”秦飞英见将人镇住了,面色仍旧如常,淡淡地道,“这些消息也是我之前说的那位告之于我的,相信真实性各位心知肚明,那么我之前所说的事情,如今大家应该信了吧?”
“谁知道是不是先用真消息取信于你,再用假消息骗你入套?”
有人小声嘀咕,被他厉眼一扫,顿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他也怕自家的秘事被说出来当众出丑。
经过一轮下马威之后,秦飞英的权威再也无人质疑,众人商议了一番,很快定下了攻打魔教的日子。
事后他爱惜地抚摸着收到的信件,心中充满了柔情——
晓曼居然连他可能遇到的困境都预料到了,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这些应对。
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事事为他考虑的爱人,他此生夫复何求?
远在沽山,换了甄晓曼的信,还模仿她的笔迹和语气给男主出主意的阳焱,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坐起来。
感觉有人在diss他……
“教主~”察觉到他的动静,浑身上下香汗淋漓的甄晓曼颤声哀求,“今天可不可以结束了?属下受不住了……”
“这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你就挨不住了?”阳焱站起身直到她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座不是告诉过你吗?资质差就要多努力,又蠢又笨还懒惰,武功如何能有长进?”
这篇是翻不过去了是吧?
甄晓曼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谁又蠢又笨了?她的资质虽然说算不得绝顶,但比之一般人还是胜出不少的吧?怎么到了这个狗男人的嘴里却变得一无是处?
她很想怼他一脸,可是每当对上他的视线时,心里的勇气就全都消失无踪,只能委屈地道:“可是我练的武功偏向于轻灵……”
狗男人却叫她练习扎马步,这根本就是在整她吧!
她想得没错,阳焱还真是在整她。
她不是还有功夫给情郎写信出卖他吗?
得!还是别闲着的好。
“扎马步是习武的基础,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吗?”阳焱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你这马步扎得,就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说罢一脚踢在她的腿弯处,“大腿和小腿之间要垂直,你这叫垂直吗?屁股都要垂到地上去了,你这叫臀垂地好不好?”
他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情,甄晓曼只感觉到一股剧痛,瞬间便摔倒在地上,再听到他说的羞耻的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狗男人!老娘一定会要你的命!
☆、第74章 魔教教主9
虽然心里幻想着捶爆他的狗头无数次, 但现实却是甄晓曼揉了揉差点没摔成八瓣的屁股,只能憋屈地在他的催促中忍痛爬了起来。
之后狗男人又接连在她身上挑刺,一会腿低了, 一会手高了, 一会背塌了,每次说是帮她调整姿势,但下手之重让她怀疑他是故意想整死自己。
等到扎完两个时辰的马步,甄晓曼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拖着两条软得像麻花一样的腿, 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到地方就一头栽进被子里动都不想动一下, 剩下的一整天她都是在床上渡过的, 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打探教中的消息。
阳焱却与她正好相反, 虐了白眼狼一通, 他的心情舒畅极了。
对神情已经有几分恍惚的女主又做了一番语言攻势之后,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然后去了左护法平时办公的地方。
自从那天在一刹那间经历了百个人临死前的人生, 廉修杰这些日子里便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
别说处理教务了, 如果不是阳焱派人时刻紧盯着他, 怕是饿死或者被洗澡水淹死自己都有可能。
虽然碍于原主的愿望他密切地关注着他的性命,但要说同情心什么的那是没有的,自己作下的孽需要自己尝还,那些死在他手上或命令下的人难道不是更该同情吗?
不过廉修杰不能主事, 赤焰教内的事务便只能由他自己处理了。
好在前些日子他已经将整个教中的情况摸透, 加上神魂温养好了些后耳聪目明, 整个教内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参见教主。”
走进房内的时候星罗堂堂主尹元龙和幻海堂堂主庄闻已经等候多时,两人一见他便恭敬地行礼,虽然态度谦卑, 但微微绷直的脊背和紧紧抿着的唇,透露出了他们心中的防备。
阳焱抬脚走到屋内的唯一一把椅子前坐下,微抬着头看向躬身行礼的两人,明明比他们的视线矮,但那姿态却给人一种他才是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们入教有多久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教主,属下是九年前入的教。”
“属下入教八年。”
两人一时有些诧异,不明白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突然召见,张嘴又是闲聊的架式到底想做什么,心里的忌惮更深,不过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唔——”阳焱点点头,“十年前甄教主走火入魔突然过世,教中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动荡之中,多位老人相继随老教主去了,你们就是在那之后因为表现突出被提拔上来的。”
两人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感激之色,齐声道:“教主和左护法抬爱,属下等心中十分感激。”
“所以你们的感激便是和十年前的那些堂主护法一样,趁本座走火入魔、功力全失之时,联合起来意图造反?”阳焱平静的话却如同□□一样突然被扔了出来。
两人没想到他话风突变,都怔了怔,随后同时脸色大变。
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和恐惧,随即提起内力一起朝他攻来。
“不自量力。”阳焱冷哼了一声,翻手一掌拍飞面前的书案。
书案在空中翻滚了一周,正迎上他们的双掌。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尹元龙和庄闻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连续后退了五六步,嘴角齐齐流下了一条血线,竟然在这短短的相接当中已经受了内伤。
想到之前传闻教主的赤焰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九层,两人相对骇然,心底都升起了一股绝望,他的武功竟高深到如此地步,他们联手居然连他算不上正式的一招都走不过!
“尹兄!”庄闻大喊,“咱们跟这个魔头拼了!”
“好!大不了一死!”尹元龙应和,随即与他一起再度攻了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自知敌不过对方,之所以不愿意开口求饶,不过是因为心里清楚,以他们做下的事情绝不会得到他的饶恕。
与其摇尾乞怜落到他手中受尽折磨,还不如直接死在他手下,来得个痛快。
两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顿时发挥出了比之平常更加强悍的武力,若是换一个人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挣出一线生机。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阳焱。
双方的武力值相差得着实太远了,甫一接手他们便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哪怕咬牙拼尽了全力,也未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太弱了。”阳焱摇头叹息。
随后毫不留情地提起十层内力,一人一掌往两人拍去,他们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双双倒地,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垂眸看了两人一眼,阳焱冷冷地道:“来人!”
屋外的几个守卫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如今一听到召唤便匆匆走进来,看到屋内桌椅掀翻了一地,两位堂主竟尸陈其中,吓得全都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拖下去好生安葬了吧!”阳焱没有一句解释,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也没有人敢向他要解释,几人应了一声,默默地上前拖尸体。
还有两个机灵的跑去把弄翻的桌椅整理好了,动作间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气势骇人的教主不满,把他们也像两个堂主一样一起杀了。
阳焱却没有多作逗留,提步离开了此处。
这一天赤焰教遭遇了一场大清洗,教主解阳焱亲自到个各堂口,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点了人上前便一掌一个地将人拍死。
教中众人一开始全都不明所以,及至有人闻讯而逃,这才明白他们是受了尹元龙和庄闻两位堂主的蛊惑,竟然意图叛教。
而不知道怎么的走漏了风声,此事居然被教主知道了,在处决了两人之后,亲自前来擒拿叛徒。
虽然一干教众的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教主不派其他人前往,而是不辞辛苦地自己动手。
但在他强大的武力威慑之下,谁也没有那个勇气将这个疑问说出口,生怕仅仅因为一句话,便召来了他的怀疑。
也是在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他们的教主的武功强到了怎样一个可怕的境界,那些叛徒们慌乱逃走,却仍旧一个接一个地被他击毙于掌下。
后来他们干脆不逃了,联合起来对他发起攻击,可是几十个人一起上,依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在一招之内全都死于非命。
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被吓到了,不过惊恐过后心里油然而生的却是一种自豪和安全感,这样强大的人是他们的教主,以后赤焰教在江湖当中还有谁敢惹?
相对于其他教众的先惊后喜,右护法宁逊和狂风堂堂主牛庚的心中则只有惊惧了,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底的后怕。
幸好被发现的人不是他们,否则的话那些人如今的情况便是他们的下场。
宁逊向来自负武功,认为他和解阳焱那小儿相差不多,适当地操作一番,必能将其拿下。
现在这一看顿时被打击得不轻,这哪里是相差不大?他之于他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假如两人真的对上,他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牛庚心里则恨死了右护法,看眼前这情景,再与教主作对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可他偏偏被人拿到了把柄,若是宁老头将事情捅到了教主那里去,他还是只有一个死。
阳焱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只淡淡地吩咐狂风堂的人收尸。
牛庚突然被点到名,差点没忍住将刀□□,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他心惊胆颤地接下命令,之后战战兢兢地带着一众手下去收敛尸体,期间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总觉得那些瞪大的眼睛都在哪他说一句话:“下一个就是你!”
身为赤焰教的五大堂主之一,牛庚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指派去做收尸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但他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还生怕出错,在和手下一起任劳任怨地将那两百来具尸体全都搬上推车之后,还亲自运出了教中去掩埋。
可是正应了那一句话,怕什么偏偏就要来什么,等一行人挖好巨坑准备去将尸体推进去的时候,竟发现那些尸体连带着推车一起全都消失不见了!
众人慌和一批,赶紧四处寻找,可是找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甚至连一点车辙印都没有!
牛庚当时差点没有昏厥过去,手下人也全都是一副见鬼的神情。
虽然他们方才只顾吭哧吭哧地埋头挖坑,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但那么沉重的车子,怎么也不该消失得这么无声无息吧?
而且还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是凭人的能力可以办到的吗?难道是那些死了的人觉得冤屈,全都变鬼自己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