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生在吴国, 男子为尊。
他的父亲是个秀才,在村子里当一个教书先生, 母亲是某青楼楚馆里曾经的花魁, 当年他们的故事也流传为一段佳话,不过因为职业问题, 母亲老被曾经的恩客骚扰, 父亲不得不带着母亲远走他乡。
宿主从小就跟着父亲读书, 严父、慈母、儿子孝顺听话, 一家人的日子虽然苦了些, 但是还算幸福。
母亲崇拜父亲的才华, 父亲觉得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宿主也没让两人失望,三岁识千字,五岁熟读四书五经,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自己作诗写文章,县试府试院试,刚满十岁就拿到了秀才的名号。
之后为了参加秋闱,宿主和其他秀才一起出发,赶往附近省城的贡院,宿主才华惊人,一举中第,成为了那个省城的解元。
然后宿主又带着行李,和人一起赶去了春闱的考试地点,拿到了会元的称号。
年仅十二岁的宿主,还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或许知道,但是穷人家出身的他,要是真的隐忍不发,何时能够出头?
三元及第,宿主拿到了前两个,正跟着大队前往京城殿试的路上,就算拿不到一甲,状元榜眼探花,拿到个二甲三甲回乡当个知县,或者留在京城当个小京官也是好的。
能够进入殿试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富人家的孩子教育的更好,所以能够参加殿试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相知相识,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向宿主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人,也会被人查个底朝天,几次考试的卷纸都被找了出来。
才惊绝艳,唯有这四个字才能够形容宿主的才华。
奈何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会使用阴暗手段的。
景明以宿主的视角观看,殿试前两天,突然有同乡之人急急赶来,说他父母突发急病,拉着他就往外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出了京城就被打晕。
之后的日子,对于宿主来说就是地狱……
因为他直接被打包送出了国,转手卖给了郦国的一个权贵。
郦国女尊男卑,整个国家和宿主从小到大的教育完全相反,男主内女主外,男人会生孩子,男人要做女红,男人要三从四德。
宿主真的很好看,才华也好,因为是个书生从小家庭也不富裕,长得瘦弱矮小还没开始发育,特别符合郦国的审美。
一度被那个所谓的妻主捧在手里,可宿主一心想要逃跑,父母都在吴国,只要回到吴国等待下一次的殿试,怎么也比被囚在女人后院里强啊!
宿主又鸿鹄之志,奈何没有逃跑的能力,几次三番给那个妻主脸色看,一次两次是新鲜,次数一多了,那就不是情趣,而是不识趣。
宿主那位妻主是个武将,虽然是个女人,但是骨架粗大,常年风沙摧残,三十几岁的人弄得跟四五十岁一样,除了身体结构不一样,真的和男人差不了多少。
宿主的第一次被夺走,之后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宿主身体本来就不好,年纪又小,很快就没有办法满足那个妻主,萎了好一阵子不说,身体还落下了病根。
在后院被蹂*躏了几年,因为宿主和郦国男人不一样,无法生出孩子,又因为年纪到了,身体开始发育,突然抽条,变得和妻主差不多高,而被厌弃。
没有孩子,失去了妻主了宠爱,之前又盛宠两年,现在一遭失宠瞬间变成了人人欺凌的对象。
被人欺辱,被妻主打骂,还没有办法逃跑,郁结于心引起了重疾,咳血多日被人发现,被人嫌弃晦气,被妻主撵了出去。
终于走出了这个牢笼,宿主却因为身体破败,石药无医,在回国的半途中就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此时的宿主不过才十六岁……
这一生,前十年平平淡淡,中间两年无边风光,后面四年仿若人间地狱。
宿主有自己的志向,却蹉跎在了别国将领的后院之中,无法报效祖国,不能孝敬父母,心中的怨恨、不甘,那种绝望,明明痛苦都已经要过去了,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却死在了半路之上!
宿主恨那个欺骗他的乡亲,恨那个收买乡亲把他暗中送走的神秘之人,更恨那个色*欲熏心的女将军,连带着那些同处后院落井下石的窝囊男人们,他也恨!
好恨好恨!恨不能食其骨饮其血。
景明简直太熟悉这种情况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之前的几个宿主基本都是这样,或身怀宝藏,或惊才绝艳,或身世显赫,每一个都非常优秀,却因为武力值没跟上,而遇到了各种挫折。
景明把一切都归结到了那些宿主武力值不够强上,因为的确,他自己这么努力的提升武力,完美的完成了所有任务,足够强大的确能够解决问题,但并不是只有武力强才能解决。
要不然那些以计谋解决问题的系统们,岂不是要哭死在世界里了?
每次附身的时候都是事情刚要发生前,或提前几天,或提前几个月,或提前一年,这一次也不例外。
提前的确是提前了,但是并没有给景明太多的准备时间。
“景明!你发什么呆呢,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殿试了,其他人都去准备了,你也快点去洗个澡,换套新衣服啊。”
景明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被人拉的一个踉跄。
“别人都焚香沐浴,咱们没那个条件,至少也要洗个澡换一套新衣服,不然殿试上让人看到了那里脏了,会被说不尊敬圣上的!”
拉着景明的人自说自话,把景明推着走到了房间门前。
“水我已经让店小二准备好了,你快点洗啊~”那人一边把景明推进了房间,一边关上门,自己走掉了。
这个人是宿主的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师承景明父亲,比宿主稍微大两岁,这一次考上了秀才,但是也止步于此了,现在客串景明的书童,主要是怕他一个人遇到事情没有个商量的对象,顺便也来京城长长见识。
对宿主应该是真心的,至少在宿主被那个乡亲拽走的时候,他表现出了诧异,还阻拦了一阵,要不是宿主关心则乱,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地就被拽走。
沐浴更衣,景明听话的做了,主要是宿主之前似乎专心学习,不知道啥时候把墨水甩在自己的衣服上了。
景明不急不忙,仔仔细细把自己清洗干净,穿着里衣用布巾把头发绞干,然后才换上家里专门为殿试准备的衣服。
宿主他娘说了,这次不成功还会再做一套,一年一套直到他变成进士。
宿主博闻强识,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亲,每天在书房里专研,那个劲头,反正没上过学的宿主娘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但是她有自信,自己儿子以后肯定能当大官的!
换好衣服,景明跟随者考生的人流,一起走到了皇宫门前,站到整齐的队伍之中,等待着皇帝的召唤。
这个时候,景明等待已久,那个不知道怎么被找过来的乡亲,终于一脸急迫,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
“景明啊!”那人一边喊着景明的名字,一边抓住了景明的手臂,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外拖,吓得旁边的侍卫赶紧走了过来。
“大胆!紫禁城前谁敢造次!”
景明作为考生,已经被验证过身份了,再说他拿了两元,是这次考试的一匹黑马,大家都在猜测他会不会三元及第,打破以前的记录,当吴国年纪最小的状元郎,他的名字可是连圣上都有所耳闻的,侍卫怎么敢放任他人把景明拽走。
“官大爷,官大爷!我哪敢造次啊,景明他家出事了,他走之后他爹……突发急症。我来的时候都已经说不出话了,是他娘让我赶紧把他叫回去,至少要见到他爹最后一面,我这不是着急么。”那人按照被交代的话,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李树你说什么呢!我师父身体一直好好地,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前两天还接到师傅的信,信里面一句话都没有提过生病。”暮秋气呼呼的打开李树的手。
“都说是突发急病,前一阵子村子里突然传出风言风语,说景明他娘是……景先生听闻之后突然晕倒,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别说是写信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李树一脸的一言难尽,看向景明的眼神都是充满着异样,因为背后的人告诉了他,景明的娘是京城里面曾经名动四方的花魁。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双朱唇万人尝。
“不行!景明现在不能走,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殿试了,景明现在走了要是传出去,那不是犯了……那什么的罪么!就算走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等殿试结束,等结果下来了再走。”暮秋一脸严肃,抓着景明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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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文学素养不够,古代很难写,我就随便写写哈,不想写太长,我就想试试女尊hhhh
第155章 暗箭伤人
“人命关天还管什么殿试!景明你爹马上就要没了, 你难道就想着当官?快走吧!”李树抓住景明的另一只手, 用力的拽着他往外走。
那些侍卫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最主要的是景明的表情实在是太冷静了, 不像是听到自己爹快死了,而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事不关己, 冷静的不像话。
“景明!”暮秋着急的叫道。
李树是个庄稼汉, 力气大,就算自己拽着景明,却还是被李树拖着景明的力道, 把自己也拖了个踉跄。
“李树, 你从小就不喜读书, 平时我家和你家也没什么交集,我、我爹、我娘跟你说的话, 十年加在一起可能都不超过五十句, 我不明白,如果出了事情, 为什么是你来通知的我。”
李树的漏洞简直太多了,毕竟是谎话, 毕竟是充满了目的的行为,只要稍微冷静一些,只要稍微过一下脑子, 那就会发现整件事情都充满了诡异。
“你娘出了那种传闻, 谁还愿意……你都不知道你娘原来是做那个的么?”李树的表情很复杂, 明明年纪不大,却露出了那种浸淫多年男人都懂的表情。
为什么李树会来,还不是因为背后那人请不动其他人,邻里乡亲的,正经人家稍微有点良知,那就不会为了钱财而毁了人家多年的希望,那可是全村的骄傲,才十二岁就已经中了举人,别人说三元及第无上光荣,景明已经拿了两元,只差最后一搏,也就李树这种和宿主一家没有太多往来,又穷酸自私的人才会不远千里赶来骗人。
“就算我父亲突发急症,那么母亲也会给我写信,绝对不会让人空口白话把我叫回去,我和你又不熟,没有信物我是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时间和你走的。”景明用力挣了挣,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侍卫们,他现在至少有着外貌和年龄优势,小孩子家家长得又可爱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表情冷静的像是个小大人,但这却千古不变的会戳到成年人的萌点。
“放手!”那个侍卫上前一步,抓住了李树的手,沉声说道,“景小官人已经有功名在身,容不得尔等放肆!殿试马上开始,有什么话等殿试之后再说。”
侍卫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握住了李树的手,疼得他瞬间卸力,根本抓不住景明,眼看景明就要随着人流一起进入紫禁城,计划失败到手的银子不光要退回去,指不定他还会得罪那有钱的大爷,后果不一定会是什么。
“景明你爹都快死了你还不回家!不孝子!你根本没有资格参加科举!你娘是妓*女!这件事情全村都传遍了!你娘要把你爹活活气死了!你还有心殿试,我呸!”李树开始了最后的挣扎,把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李树你胡言乱语什么啊!我、我打死你!”暮秋气得眼睛通红,抄起身后背着的书箱就向李树脑袋砸去,李树一时没防备,还真的被他砸到了一下,嗷的一声,不顾满脸的血,就要去打暮秋。
景明回眸,眼神犀利的瞪向李树。
他、李树、暮秋,三个人站在一条直线,李树想要去打暮秋,当然是背对着他,也看不到他的眼神,不过愤怒的眼神只是做给旁人看的,如果家人被这么说还那么冷静,那就不叫冷静,而是无情无义不孝。
景明挽起袖子,大步跑了过去,在李树打到暮秋之前,从背后抬起一脚,那李树刚被暮秋砸的嗷的一声哀嚎,这被景明一脚踢到,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接倒地,捂着裆部直打滚,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与灰,那个狼狈啊。
景明那撩阴腿快准狠,那侍卫还怕他吃亏,结果刚上前两步,就看到了这个景象,真是让围观群众忍不住跟着幻肢一疼,那个侍卫也呆立在了原地。
“我家从来都没得罪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你大老远从东乌村走上千里的路过来,专门过来诅咒我爹抹黑我娘,真是其心可诛。”景明冷冷的看着李树在地上打滚,抬头环视一周,冷笑一声,虽然看起来话是对着李树说的,但其实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不管你收了谁的好处,专门赶来阻止我殿试,你记住,这件事情没完。我没资格科举?我爹是正经秀才出身,什么时候大吴的科举是看母亲出身了?”
古代重男轻女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不光是在三从四德这种方式体现,连生孩子也是,大家说的出身好不好,可不是看娘的出身,而是看爹的出身。
就算是妓*女的儿子,只要从良嫁了正经人家,过往的事情也都是一笔勾销了,宿主的母亲早就从良了,又不是一直挂牌,有什么不能科举的,简直就是屁话,完全是李树自己着急了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