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快穿][穿越重生]——BY:苏城哑人

作者:苏城哑人  录入:11-01

  两行老泪顺着陆御史眼角的褶皱滑下,他恨声说完,又重重一下叩拜在了大理石阶上。
  殿内静了片刻。
  又有一道轻咳声忽然响起。
  众人视线聚过去,便见一名大臣起身看了楚云声一眼,复又深深埋下头,沉声道:“还望陛下,废除变法!”
  有了一个两个,便会有三个四个。
  没见陆凤楼答音,便陆陆续续有轻微的衣裳摩挲声响起,一道道身影站起来:“还望陛下,废除变法!”
  “古来变法,皆为乱国之相!不可不废!”
  “还请陛下下旨!”
  声音从微小聚得越来越大,震得太极殿廊柱上的金龙都胡须微颤。
  赵家主拢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慢吞吞给自己倒了杯酒。
  隔着清澈酒液,他抬眼瞧了瞧起来煽风点火的属下们,却总觉着似乎少了点什么。
  但还没容得他细想,上头陆凤楼便又开了口。
  “古来变法,都是上上下下,大动干戈。”
  陆凤楼合上折子,“可是老师这些事,也不过是折腾了小半月,动了些小地方,哪里谈得上是变法?”
  一大臣冷然道:“陛下,官制与盐铁制度俱改,明里暗里也不止这两样,如此岂能不是变法?最可笑的便是这变法全是一人之意,议事堂上下等到事出才知晓,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竟也不晓此事……”
  这大臣话音一顿,从喉咙里挤出了后半句:“若说只手遮天……也莫过于此啊!”
  最后几字说得诛心。
  陆凤楼唇角的笑意慢慢敛了,盯了那大臣片刻,又看向身旁的楚云声。
  楚云声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小皇帝夹的羊肉,等到肉吃完了,又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才看向底下又跪了半数的文武百官。
  粗一眼看出跪着的官员的身份职务,又与他们背后的势力对了对号,楚云声便清楚地在他们身上理出了一条线来。
  里头有文官,也有武将,有勋贵,也有寒门。世家和将门穿上了同一条裤子,想要先拿他祭刀。
  不管今日陆凤楼出没出现在这除夕宴上,这局都设定了。区别只在于要不要做挟持帝王的这份文章,要不要将波澜撕到脸上。
  楚云声掀袍站起身来,走下玉阶:“陛下好耐心,与他们说道这些。”
  随着他的步伐,长年悬挂在他腰间的那柄奉天剑坠玉的剑穗也缓慢地晃了起来。他走到陆御史面前,剑柄几乎要戳在陆御史的额头上。
  有大臣屏住了气息,更加小心地佝偻住了身子。
  “先帝将这大晋与陛下交予本王照顾,十年来,本王称不上殚精竭虑,但说得上勉强尽心。”楚云声眼神沉冷,面容平静,半点不避讳口中有些大逆不道的狂言,“但归根结底,这大晋姓陆。不姓我楚云声的楚,也不姓诸位大人的赵钱孙李。”
  赵家主捏着酒杯的手一顿,旁边矮胖的钱家主微眯的小眼睛裂开了道缝隙。
  “所以,不管本王做什么,讨不讨得诸位喜欢,只要陛下没说一句不是,也就轮不上诸位来在这里威逼请命。”
  楚云声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御史,冷声道:“看不惯,就上谏,谏不得,就撞柱,就离朝。早便流传这大晋上下是本王的一言堂,如今本王坐实了,诸位又该当如何?”
  “那便真让陛下一道旨意……斩了本王?”
  陆御史额上的冷汗倏地便布满了鬓角。
  陆御史和楚云声对视着,忽然觉着世家的计划兴许已然出了偏差。
  眼前这做派嚣张到堪称疯癫的摄政王,眼底却静得令人发慌。他口中说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逆不道,但眼里却没有权势的味道。
  这大晋姓陆,但今次这除夕宴是姓赵钱孙李,还是姓楚,却好似不那么分明了。
  陆御史有些惊骇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楚云声微垂的手,无法判断那是否是一双执棋人的手,便只能喉头动了动,双唇哆嗦地挤出两字:“——逆、贼!”
  正有凛风来,呼地一下撞开了不甚严实的太极殿偏窗。
  突降的大雪冷酷地卷了进来,殿内烛火忽的惶惶然起来。
  缭乱的光与影刮着楚云声冷然沉静的眉眼,使得他的神情充满了晦暗不明的错杂和诡谲。
  他平静地看着陆御史,手指按在了剑柄上:“陆大人不是逆贼。但陆大人二十年前于穷乡僻壤杀妻害子,只为娶赵家旁支的六小姐为正妻,可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陆御史苍老黄浊的双眼蓦地睁大了些。
  “这些年,你从御史台一步一步升上来,参过贪污的户部侍郎,却又比户部侍郎收的银子还要多。斗过地方残害同僚的知府,却又比知府还多背上几条人命。骂过强抢民女的贵戚,却又比贵戚玩弄女子还要残忍。”
  楚云声的语速渐渐变快,一字一句越来越重,似铁锤一般,狠狠砸在太极殿的地板上。
  陆御史挺直的脊背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他嗫嚅着嘴唇,想要打断分辩什么,但在楚云声沉凝冷淡的目光下,却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可以说这是没有证据的诬陷,但以堂堂摄政王的地位说了出来,又岂会是真的没有证据?埋藏了多少年的本以为再无人可知的腌臜被一件件掏出来,又岂是一句自辩可以摆脱的?
  陆御史面如金纸。
  到得最后,只听见了锵的一声清越的拔剑声。
  渗着寒意的冰冷剑锋沉沉地压在了再难直起的脖颈上,陆御史胡须颤抖,猛地大喊道:“陛下——臣冤枉!”
  “曹操喜好梦中杀人。本王醉酒,也爱舞剑。”
  楚云声淡淡环视殿内一圈,收剑还鞘,走回阶上。
  一泼滚烫的血正好溅在赵家主的桌上。
  他的手朝后避了避,酒杯却来不及躲,被满上了一杯殷红的鲜血。
  那只缩回去的手颤了颤,落在膝头,缓慢地敲击着。
  等敲到第九下的时候,上头便突然传来了问德惊恐的叫声:“王爷!”
  众大臣惊慌抬眼,便见刚刚踏上最高玉阶的摄政王突然以袖遮口,峻拔的身影摇摇欲坠。
  周遭宫人忙去搀扶,宽大的袍袖扯开,却是大片咳出的黑色血水。位高权重的摄政王面色青白地闭紧了眼,一探鼻息,竟是微弱如风中残火。
  大殿内顷刻乱了起来,惊慌声四起。
  于这混乱中,赵家主站起身,淡淡道:“陛下,传太医吧。”


第88章 暴君与帝师 13 毒倒楚云声,停了……
  太医来得极快。
  楚云声被匆匆扶进了偏殿,文武百官跟着涌来,徒留太极殿内一片残羹冷炙,宫灯颓然。
  陆凤楼坐在半垂的纱帘外,不怒不喜地瞧着年迈的老太医诊脉,目光落在摄政王那只往日劲拔有力的手上,无端从中看出了几丝灰败。
  偏殿内的火盆不旺,老太医额上的汗却越冒越多,斑白的鬓发顷刻便湿了,后背的官服袄子塌在脊梁上,沉重不堪。稍远点的屏风处站着几位权柄高些的重臣,视线直勾勾地钉在那脊背上,夹着各异的情绪。
  “如何?”陆凤楼问道。
  老太医停在楚云声腕脉上的手指一僵,微抖着抬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艰涩地低声道:“回陛下,王爷……这是中了毒。”
  除夕夜宴,君臣共庆,当朝摄政王却身中剧毒,这便如暗流汹涌的平静湖面陡然砸入了一颗石子,无数的陷阱与激流都在刹那暴露——老太医心惊肉跳,跪在地上,深深地埋下了头。
  “毒?”
  陆凤楼起身,垂眼看着楚云声袍袖上那片晕染开的深色痕迹:“那爱卿可知,摄政王中的是何种毒,又该如何解?”
  老太医沉默片刻,声音颤巍:“……老臣无能,并不知晓。”
  背后那些直勾勾若长钉的视线褪去了些,老太医的脊背却抖得更厉害了。
  廊外的凛风扑着雪,呼呼地砸在门窗上。
  零星雪片钻进窗棂,化作水,将冷酷的寒意丝丝缕缕地渗进来。
  陆凤楼站在床边凝视着楚云声那张惨白灰败的脸,有些木然的脑子随着若有似无的凉意醒了过来。他不太喜欢里头那张可恨的脸,便抬手将床头的纱帘放下了一半,继而转身吩咐道:“太医院的其余太医,也都叫来。”
  有宫人掀开门帘匆匆而去,带过一阵寒凉的风。
  屏风处几名大臣被冻得缩了下脖子,彼此对视一眼。
  执掌吏部的戴尚书敛了敛袖子,低声道:“陛下,摄政王中毒,太医院诸位太医若要医治,只怕也是会费许多功夫。如今朝内变法诸事繁多,之前全赖摄政王一手把控,眼下摄政王倒了,变法之事——”
  他语气顿了顿,抬眼看陆凤楼:“便停一停吧。”
  向帝王进言,却没有几分臣子的恳诚。
  反而如同盖棺定论。
  今夜染了血的那柄奉天剑固然可以杀人,但若是没了执剑之人,再锋利尊贵的一柄剑,也不过是与废铁无异。
  陆凤楼忽然懒得再演那出被气得急了还要忍辱负重的戏码。
  他侧身看向那几名目光闪烁的大臣,唇角动了动,勾起一丝无谓懒怠的笑:“戴爱卿所言朕哪里懂,朕素来可不管这些。”
  “停或不停,既不是朕的事,朕便不晓得。”
  陆凤楼摆手,身后的宫人立刻奉上一杯热茶,“只不过变法也好,闹乱子也罢,这都是老师的事。老师爱管。若老师从此一睡不醒便罢,但若一朝不小心醒了——满朝文武,又还有几个如陆御史般刚直不阿,敢献上头颅以血相谏的忠臣?”
  闭目养神的赵家主睁开眼,目光越过前面几位大臣的肩,落在了陆凤楼的脸上——那眉目俊秀昳丽,淌着盎然的笑意,看不出丝毫的贬斥讥讽。
  没人知晓这段时日楚云声将小皇帝藏去了哪里。
  但如今看来,却是带去剥开瓤,露出刺了。
  戴尚书压着几分不豫,笑道:“有陛下赞赏,陆御史九泉之下,想必是感动不已。只是不论陆御史有何罪过,律便是律,法便是法,该依规章立案审理才是。摄政王当殿拔剑杀人,无视律法,冲撞圣上,实在是大逆不道……”
  “老师手握先帝所赐的奉天剑,可先斩后奏。”陆凤楼啜了口茶,截断戴尚书的话语,“朕不是不敢定罪,而是不敢违背父皇遗命,戴爱卿能体谅吗?”
  陆凤楼捧着茶碗,慢慢笑了声。
  戴尚书抬起头:“臣是为陛下着想。”
  殿内静了片刻。
  忽然,两名宫人小心地撩开了厚实的门帘,从殿门口探身进来:“陛下,诸位太医到了。”
  茶碗当的一声被按在桌上,陆凤楼白皙的指尖扣在白瓷薄胎的碗盖上,声音不轻不重:“都进来吧。”
  门帘敞开,十几名太医提着药箱鱼贯而入,挨个儿转进屏风里号脉诊断。其余的便都候在屏风外,和其他大臣坐在一处,闷声不语,忐忑难安。
  戴尚书看着一个个太医汗流浃背,轮番摇头,心里头被堵的那口气稍微缓了缓——纵使再如何权倾朝野,一朝倒下,便也只如一个死人一般。只是若真死而复生醒了,那可真是坏事一件。
  不过这人可不容易倒下了,又如何还能让他从地狱里头爬出来?
  想将他压回去的手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戴尚书目光略一游移,落在了不远处的赵家主身上。
  赵家主若有所觉,扫了一眼外头候着的太医,朝戴尚书微微颔首。
  戴尚书双肩一松,垂下了眼。
  而就在一个个太医无助抹汗之时,外头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侍卫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匆忙拜倒:“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战报!鹿北城附近有大周军队出没,人数不知,疑似攻城!”
  此言一出,便如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开。
  和谈不过几日,大周使团刚刚离开大晋境内,便又有周军犯境,这对大晋上下来说,简直与晴天霹雳无异。
  甚至有几名老太医在侍卫通报之时,便骇得从椅子上跌坐下来,惶惶难安。
  只是比起太医们的反应,殿内的其他大臣也好,还是坐在床边的皇帝也好,却都平静得过分。
  仿佛这战报只在意料之中。
  陆凤楼扣着茶碗,胸口缓慢地起伏了两下,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和谈刚刚结束,大周惯来言而有信,又岂会无缘无故犯我边境?这其中许是有些误会。”
  “陛下。”
  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家主突然开口。
  陆凤楼脊背微紧,神色不动。
  赵家主在朝中只是闲职,但却无人敢真当他是闲人。
  他脸上挂着谦恭温和的神情,躬身行了一礼,眉目间浮出些许担忧愁绪,道:“陛下,此时可不是夸赞大周之时,周军压境,须得尽快想出一个应对的法子来才好。若真如陛下所言,或有误会,那也该当派遣使臣速速带兵前往边境,解开误会。若并无误会,那我大晋也不可这般没有骨气,纵容周军入侵,至少也要抵抗一二。”
  陆凤楼已然猜到了后续,但他并不在意,便依着今夜这番闹剧问出了口:“可如今老师中毒昏迷,朝中并无可带兵之人。”
  果然,一名英军冷漠的武将闻声便绕进屏风,单膝跪地:“陛下!臣北寒锋,愿领兵前往鹿北!”
  终于露完了所有獠牙。
  毒倒楚云声,停了变法,夺了兵权。这便是世家与将门联手摆下的除夕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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