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离舟再次哀求,怯生生道:“我、我都做到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无漾舔舐破了皮的下唇,笑道:“好啊!等你满足我后,我就放过你。”
话落,他扣住晏离舟的后颈,将他狠狠搂进自己怀中。
晏离舟被迫承受裹挟怒意与血腥的吻,眼泪与缠绵的呼吸交融,他的低吟逐渐被吞没……
“你骗人。”
*
天光微曦,晏离舟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恢复清明,他不适应的再次闭上了眼。
他只觉全身酸软无力,连脚趾都在发麻。
记忆渐渐回笼,他翻身坐起,慌乱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物完好,那人临走前帮他换上了衣服。
他颤抖着撩起衣袖,手臂上红痕遍布,他视线落在裸/露的脚踝上,他的踝骨处还留有一个明显的齿痕。不用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强烈的屈辱感袭上心间,晏离舟咬紧下唇,唇间传来一股刺痛,他的嘴唇被那人咬肿了。
哭了一夜,眼泪都干涸了,他还是想哭。
他被人轻/薄了,换种说法,他被采/花了。
那人自始至终都在浅尝辄止,晏离舟一半时间都是晕的……
晏离舟嗓子发疼,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哭泣。
门扉被人推动,晏离舟迅速收拾好情绪,他抬起头,便见一个模样熟悉的少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晏离舟眨眨眼,他心中有答案,开口仍不确定,“阿祀?”
阿祀将水盆放置在架子上,闻言冲晏离舟露出一个笑,回答道:“阿离大人。”
晏离舟:“你、你怎么……”
阿祀解释道:“鬼王大人害怕山下不安全,特意派澜鬼大人下山保护您,他怕您身边没人伺候,特地让我来伺候您。”
晏离舟听完阿祀的话后更想哭了。
他还以为无漾生他气了,他还觉得无漾幼稚,无漾即使跟他赌气,还是会担心他的安全,还特地让人来保护他,可是他……
他配不上无漾了。
晏离舟吸吸鼻子,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阿祀眸中满是笑意,晏离舟的反应取悦了他。
就该是这样,让晏离舟懂得害怕,他才会知道谁对他最好,他才会安心留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敢去。
阿祀盯着晏离舟脚踝上的牙印,喉咙不自觉吞咽,昨夜那股快意还残存在他的记忆里。
真想再尝一遍。
阿祀凑到晏离舟身前,晏离舟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忽然感觉脚上一凉,他害怕地缩回腿,就见阿祀站在他的床榻前,手里拿着一块巾帕,一脸担忧地看向他。
“阿离大人,您怎么了?”
“你要做什么?”晏离舟的声音沙哑,还带了点颤。
阿祀指着自己手上的巾帕,解释道:“我看您脚脏了,想帮您擦擦脚。”
哪里脏了?晏离舟还记得,他被那人仔仔细细洗过身体了。
晏离舟视线下移,落在脚背的红痕上,只一眼,他就迅速缩回了被子里。
阿祀紧张道:“阿离大人,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生病了,我找大夫给您看看吧?”
“不、不用了。”晏离舟拉住要走的少年,他满脸羞红,又不好跟阿祀解释这不是什么脏东西。
少年的眼神太过单纯,晏离舟避开视线,小声道:“我没事,你不用去找大夫,你先出去吧,我想再躺会。”
阿祀担心晏离舟,犹豫道:“可是……”
晏离舟满心疲惫,加重语气,不容阿祀抗拒。
“你出去吧,我真的没事。”
阿祀走后,晏离舟重新躺下,他翻了个身将自己抱住,眼泪滑落,他抽了抽鼻子。
他配不上无漾了,他真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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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晏离舟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才恢复镇定。
他从小就不记事,属于记吃不记打的类型,他想过很多种方法来安慰自己。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他不过是穿进了别人的身体里,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摸就摸了吧。可那人掌心与唇齿的温度却像烙印在他的记忆中,只要一闭眼,就能回想起来。
“我想给你留个印记,你觉得留在什么地方最合适?”
“不想回答?还是不愿回答,那就随我挑了。”
“不行!”晏离舟推搡着男人,掌心触碰到他炙热的胸膛,他完全使不出力气,两只手腕被红绳缚住,他像落入蛛网的虫子,只能任人啃食。
晏离舟将恶心的记忆打碎,翻身坐起。
他穿上袜子,将踝骨的咬痕完全遮盖。
死变态。
晏离舟暗暗骂道。
他不能在这里哭下去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如果被阿祀看出不对来,阿祀将他的事情告诉无漾,无漾问起来,他不知道怎么跟无漾解释这件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晏离舟肯定的是,他确实失忆过,或者说,他没有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
昨晚那个人或许是这身体的老相好,但听他话中意思,倒像是对原主又爱又恨。
一串银铃声响起,晏离舟余光一扫,瞥见了被子上的一抹亮银。
那是无漾送给他的银镯。
他伸手捡起,原本恢复镇定的情绪又陷入低谷。
他昨晚就不该顾虑太多,如果他唤无漾过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无漾一定会保护他的。
晏离舟抹掉眼泪,没有先前的犹豫,将银镯套在了自己腕间,他企图用这凉意来回忆无漾的温度。
晏离舟使劲拍拍脸,捧起早已凉透的冷水囫囵洗了把脸,等他终于清醒后才走出了房门。
阿祀一直蹲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了,急忙喊道:“阿离大人。”
晏离舟差点踹到少年,他急忙收回腿,讶异道:“你怎么蹲在这里?”
阿祀挠挠脸掩饰尴尬,小声嗫嚅,“我、我看您身体不舒服,害怕您出事……”
晏离舟立刻就明白了少年的善意,他被阿祀的暖意安抚,抬手就想摸摸他的脑袋,伸到一半突然停住。
面前的少年不是只到他膝盖的小豆丁了,他不知道无漾是用什么方法让阿祀一夜之间长大的,他再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阿祀,似乎有点不合适。
阿祀眨眨眼,眸中含着期待,却见晏离舟收回了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晏离舟咳了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问道:“吃饭了吗?”
阿祀摇摇头,他没解释鬼魂根本不用吃饭,晏离舟似乎也忘记了这点。
晏离舟:“那一起吃吧。”
“阿离大人。”阿祀叫住了他,晏离舟回头,原本站在廊上的少年突然不见了,他低头,一只只到他膝盖的小鬼抓住了他的衣袖。
晏离舟疑惑道:“你怎么变回去了?”
阿祀仰头看他,小心翼翼道:“我觉得阿离大人更喜欢我这个样子,您不喜欢吗?”
晏离舟被他怯生生的小模样逗乐,笑道:“你哪样都可以,我并不介意。”
阿祀拽着他衣袖,恳求道:“那、那您摸摸我吧。”
晏离舟:“嗯?”
苍白的面颊浮起驼红,阿祀小声道:“您刚才不是想摸吗?”
晏离舟眸光颤动,他竟然被一只小鬼安慰了。
晏离舟摸摸阿祀的脑袋,轻声道:“谢谢你。”
*
阿祀牵着晏离舟下楼,他带着晏离舟走到昨日靠窗的位置。
桌上早已摆满了晏离舟爱吃的食物,一身青衣的澜鬼双臂环胸坐在对面,鬼面具遮住他的脸,晏离舟看不清他的表情。
晏离舟:“澜鬼。”
澜鬼冲晏离舟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晏离舟可以坐。
澜鬼和荼弥同为鬼王手下,如果说荼弥是无漾的分/身,那澜鬼就是无漾的影子。
澜鬼只听无漾的话,他一直在暗处保护无漾,晏离舟很少见过澜鬼,对他不怎么熟悉。
听阿祀提起这件事,晏离舟的第一反应是,无漾担心他,竟然派澜鬼过来保护他,那无漾遇到危险时该怎么办?
“无漾大人得知你要参与擂台的事情,特地命我来帮你。”澜鬼说明来意,他外形高大,面具凶悍,嗓音却异常的好听。
晏离舟摸着腕间银铃,眼眶泛起酸意。
无漾对他太好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无漾。
澜鬼对晏离舟的情绪视而不见,他只做鬼王大人吩咐他做的事情,至于旁事,他从不会越界,这也是他能长久待在无漾身边的原因。
澜鬼从袖中掏出一块血玉,递到晏离舟桌前。
晏离舟微微诧异,血玉怎么会在澜鬼手中?
澜鬼解释道:“我闻到了鬼王大人的气息,过去查看时,发现它落在窗外的雪地里。”
晏离舟情不自禁又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怪不得他怎么叫小鬼们都没人来帮他,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把小鬼们扔出去了。
那个人知道自己血玉里的秘密,也知道鬼界的事情?!
[呜呜呜阿离大人,我们冻了一夜,好冷呜呜——]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小鬼的哭泣打乱了晏离舟的思绪,晏离舟心疼道:“你们怎么也不知道出去躲一躲?”
[不知道是谁给血玉下了咒术,我们出不去!]
[阿离大人您没事吧?]
小鬼们七嘴八舌乱叫着,话语里是对晏离舟满满的担心。
晏离舟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他咽下苦涩,笑道:“我没事……”
……
晨光透亮,竹帘半掀,晏离舟望着窗外飞雪,心绪慢慢沉寂了下来。
阿祀得了无漾的鬼气,能够在人间自由行走,为了方便照顾晏离舟,不让人生疑,他特地将真身显露,凡人是看得到他的。
阿祀盛了碗粥推到晏离舟面前,他没有打扰晏离舟,而是默默无声地吸收着晏离舟散发的怨气,桌下的小腿不停晃着。
他平时最讨厌凡人的怨气,自私、愚蠢、贪婪……
唯独晏离舟是不一样的,这人从里到外都如此可口,尝过后更令他着迷。
晏离舟咬了一口油条便放下,他看向一旁默默喝粥的阿祀,阿祀模样越看越乖巧,熬得浓稠的白粥沾上他的唇畔,他浑然不觉,像饮茶般小口啜饮着。
晏离舟没多想,伸手触碰阿祀的上唇,指腹轻轻摩挲,替他擦去那点白粥。
阿祀浑身一僵,他眨眨眼看向晏离舟,脸颊莫名泛红。
面对着小孩身形的阿祀,晏离舟没想太多,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视线一转,落在窗外突然出现的一群人身上。
郢仙宗将整座望江楼都包了下来,一向热闹的酒楼只坐着几个原本住在这里的客人。
今日风雪太大,街上行人寥寥,对面是间书屋,此刻门窗紧闭,空旷的廊下站着几名黑衣少年,他们围住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虽然没有拳打脚踢,但说出的话句句恶毒——
“我昨夜没在房中见到你,你跑去哪里了?”
“都怪你,就因为有你在,我们郢仙宗的名声才被你毁坏了。”
“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落人口舌!”
“长了那玩意就不要出来吓人了,你个怪物……”
怪物?
血玉里的小鬼们闻听声响,纷纷钻了出来,一颗颗小脑袋挤在窗台前,原本沉默的气氛一下被打破。
吊死小鬼:“我知道这人。”
晏离舟:“……”你又知道了?
吊死小鬼:“我之前听山外的伙伴提起过,郢仙宗的流溯长老半年前收了一名小弟子,听说那名弟子是个魔修,不过这件事是个秘密,道上极少人知道,我那伙伴也是半夜溜达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晏离舟:“……”很不巧,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昨天伽婪就提过这件事,你忘了吗?
吊死小鬼瞪大绿豆眼,神秘兮兮道:“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晏离舟:“什么?”
吊死小鬼:“阿离大人知道无尘宗的泷月君吗?”
晏离舟蹙眉,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这份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是为何?
吊死小鬼没有发现身后有双恶毒视线盯准了它,它还在自顾自说着——
“无尘宗的无尘仙尊救下了走火入魔的流溯长老,无尘仙尊临走前看中了那名弟子,说此子与泷月君有缘,他代泷月君收下了那名弟子。”
吊死小鬼见晏离舟没什么反应,知他不理解,又仔仔细细介绍了一遍泷月君。
阿祀埋头喝粥,刚才吊死小鬼脱口而出‘泷月君’这个名字时,他确实有点慌了。
他害怕晏离舟想起之前的事情。
好在,晏离舟的反应平平,他暗自松了口气。
无漾告诉晏离舟,他叫阿离,旁的没有多说。
世人不敢直呼泷月君的名讳,无漾之前并不担心有谁会故意说给晏离舟听。
他万万没想到,这只吊死鬼这么多嘴多舌。
转念一想,他又自信起来。
就算晏离舟知道了泷月君叫晏离舟,那又如何?
他确信,晏离舟不可能会想起什么来的,在晏离舟记忆里,他是魇山的阿离,是鬼王的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