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了一下剧情才想起来,宁安侯府里的确有个表小姐,不过和景彧并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太夫人杨氏的外甥女,名叫汪巧盈。
汪巧盈少时家道中落,父母为了能让她嫁入高门,便将她托付给贵为宁安侯夫人的姨母杨氏。
那杨氏看着慈眉善目,其实内心阴毒,一直记恨老侯爷偏爱长子景彧,所以和继子景彧的关系并不亲厚,加上自己的儿子又不成器,她堂堂一个侯太夫人,在府里还得看景彧的脸色行事,更加担心若是将来景彧娶了妻,中馈大权移交到侯夫人手里,那她这个太夫人在侯府就更加没了地位,如同摆设一般。
所以杨氏便打算将自己的亲外甥女汪巧盈嫁给景彧,这样,她日后在府里起码还能说得上话,可她不知道,其实汪巧盈早就暗中和景浩元有了苟且,那景浩元是个风.流惯了的,家里有这么位如花似玉的表妹,他如何能忍得住,两个人一来二去早就暗通款曲。
不过汪巧盈的野心,也丝毫不比她姨妈杨氏小,景浩元虽然比景彧那个大冰山有情趣,但终究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可若是能嫁给景彧成为宁安侯夫人,那就是无比的尊贵体面和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孰优孰劣,汪巧盈还是分得清的,所以,她一直以成为宁安侯夫人为目标。
按照剧情,因为景彧帮了白锦扶一次,惹怒了某个渣攻,渣攻便用了些手段,逼景彧不得不娶了汪巧盈来报复他,结果婚后没多久汪巧盈和景浩元叔嫂通奸的丑闻便被人撞破传遍京城,景彧从此也成为了满京城的笑话,不到三十岁便郁郁而终。
总而言之,宁安侯景彧,真是好惨一男的。
虽然同为炮灰,但景彧的命运似乎比白锦扶上辈子还要惨了一百倍,白锦扶不禁都有些同情起这位难兄难弟来。
再说那汪巧盈,她本来在逛花园,无意中听到几个婆子谈论景彧今日回来,还从外面带回家一个男人的事,都说那男人虽是一副男子打扮,可五官却要比那些精心妆扮过的女子还要精致许多,怕是女扮男装来掩人耳目的,实际上是侯爷在外面认识的相好。
这让一心想成为侯夫人的汪巧盈听到后怎么坐得住,立即便带着婢女气势汹汹地杀到了白锦扶所住的偏苑来,想看看这个能勾.引到景彧动心的狐媚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白锦扶也差不多猜到了汪巧盈此次过来的意图,心里无声一阵冷笑,甩了甩衣袖,打开房门,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汪巧盈正准备让婢女去敲门,乍一看见从里面出来的白锦扶,不由得怔了下。
只见眼前之人,虽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衫,束着男人的发髻,肤色却如鹅脂般白腻,怕是上几层香粉都不见得有的效果,嘴唇也泛着自然的樱粉色,比任何口脂的颜色都要好看,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长睫轻颤如振翅的蝴蝶,眼波流转间,有种雌雄难辨的昳丽。
这张脸,真真长得叫世间绝大多数的女子都要嫉妒。
汪巧盈被白锦扶的容貌惊艳了一瞬,回过神后心里更加认定了白锦扶是女扮男装,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美.艳的?
白锦扶看到汪巧盈的反应,暗暗一嗤,其实他刚才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现在的长相时,也有些惊讶,这张脸和他原本的脸有五分相似,剩下那五分,就像是重新回娘胎精加工了一下,一分一毫都堪称完美比例,无可挑剔。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顶着这样一张妖孽众生的脸,怎么可能不被人觊觎。
白锦扶看着汪巧盈勾唇和善地笑了笑,问:“姑娘是来找在下的吗?”
汪巧盈收敛心神,眸中流露出一丝对白锦扶的敌视,“你就是和侯爷一起回来的……男人?”
白锦扶蹙起眉假装思索了下,“应该是我吧。”
汪巧盈柳眉微挑,拔高了嗓音质问:“侯爷为什么会带你回来?”
景彧赶着进宫复命,所以回来后还未曾来得及和府里其他人道明白锦扶的来历,是以汪巧盈才会不知道缘由。
白锦扶自然不打算告诉汪巧盈他和景彧的关系,故意道:“那姑娘恐怕得去问侯爷,侯爷没说,在下也不太好贸然开口。”
汪巧盈听他说完,认定了白锦扶是在跟她拿乔,一双杏眼恼怒地盯着白锦扶,死死攥着手里的丝帕,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不知道使了些什么的下作手段勾.引到了景彧,刚进侯府就竟敢和她这么嚣张,贱蹄子,以为这样就能攀上宁安侯府的高枝了?痴人说梦!
不过汪巧盈虽然心中暗恨不已,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自然不能将对白锦扶的憎恶表现得太明显。
于是对着白锦扶皮笑肉不笑地道:“既如此,那等侯爷回来,我会去问侯爷的,我来就是想看看姑……公子有没有哪里不习惯,侯府不比外面的小门小户,规矩多,礼节也繁琐,不过既然公子是侯爷带回来的客人,侯府上下一定会尽心招待,公子可千万不要拘束,有什么要求尽管同我说。”
这副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呢。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白锦扶深谙绿茶之道,茶言茶语也是信手拈来,他笑了笑,语气谦和,“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侯爷待我很好,管家也安排得很妥当,就不劳姑娘多费心了。”
汪巧盈又被反将了一军,暗道自己当真是小看了这个野路子来的狐媚子,没想到这么牙尖嘴利。
不过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景彧知道她来找白锦扶麻烦,怕是会引起景彧的反感,也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赶走这个狐狸精了,于是不屑地用眼尾扫了白锦扶一眼,一甩手里的帕子,扭头气冲冲地走出了院子。
——
汪巧盈转头就差人把景浩元从温柔乡里叫了回家,商量应对之策。
汪巧盈精明着呢,就算景彧从外面带了女人回来,她一个客居在侯府、未出阁的表小姐,自然是不好去找景彧过问的,所以只能让景浩元这个亲弟弟去打听消息。
而景浩元虽然和汪巧盈勾搭不清,但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他无数露水姻缘中的一桩,他也从来也没想过要娶这个表妹,再说了,汪巧盈要是能嫁给景彧成为侯府主母,看在相好一场的份上,他将来在侯府也能得不少好处不是,何乐不为?
所以汪巧盈让他帮忙,景浩元虽然没见过白锦扶本人,但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到宫门快下钥的时辰,景彧才回到侯府,进了书房刚换下官服没多久,听到风声的景浩元便找了过来。
景浩元平素最怕的人就是景彧这位兄长,不过今日为了表妹的终身大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请安的话没说两句,景浩元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兄长,我听说您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个人?不知那人是何来历?”
景彧坐在书桌后面喝茶,淡淡地道:“我听府里人说,我离府的这段时日,你几乎日日不着家在外面鬼混,我还没问你,你倒先询问起我的事来了。”
景浩元立即一副心里有鬼的表情从椅子上起身站到景彧面前,支支吾吾地说:“兄长,我没有……我出去那都是正常交际,没有鬼混,都是下人们胡说的!我说这些也是关心兄长。”
景彧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你关心为兄什么?”
景浩元转了转眼珠儿,走上前压低声音说:“我听人说,兄长今日带回来的人,其实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我是想说,咱们侯府是清贵人家,兄长您又是朝廷栋梁,可不能随便混进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否则传出去,会玷污了咱们宁安侯府的名声。”
景彧抬眸,黑沉的目光扫过景浩元,片刻后冷声道:“我竟不知,原来你这么在乎侯府名声,也竟不知,我行事何时都需要你来教了。”
景浩元一对上景彧那双漆黑的鹰眸,双.腿就忍不住发颤,忙摆手道:“兄长误会了,我哪儿敢啊!兄长乃是人中龙凤,京城多少贵女都想嫁进咱们侯府,我也是怕兄长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缠上……”
景彧敛眉打断他:“你听谁说的他是女扮男装?”
“下人们都在传,说您带回来的人,模样比女人还标致,身段比女人还窈窕,极有可能是女扮男装。”景浩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景彧的脸色,问,“所以兄长,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您确定吗?”
“荒唐!你身为侯府二爷,整日里不思进取,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如今竟也学着和长舌妇人一样乱嚼舌根,你的礼义廉耻究竟学到哪里去了?”景彧拂袖起身,无形的威压染上凌厉的眉眼,“你可知我在回京路上遇刺差点命丧黄泉,清查盐务的账本也下落不明,若不是太师帮忙求情,圣上龙颜震怒,怕是今日降罪的旨意就会传到府上,你却还有闲心搬弄是非!是我平时疏忽了对你的管教,今夜你就去祠堂跪着,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兄长……”景浩元还想为自己辩解,但看到景彧面上凝结的寒霜,吓得立即噤了声,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书房,去祠堂罚跪去了。
景浩元走了好一会儿,景彧眼里的寒霜也没见有融化的迹象,他带着白锦扶回到侯府不过才半日,府里就传出来这么多流言蜚语,看来侯府的规矩是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白锦扶的相貌与寻常男子相比的确偏阴柔些,但他这段时间与白锦扶一路同行,若白锦扶是女扮男装,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破绽?
真是无稽之谈。
反正时辰还早,景彧担心白锦扶在侯府住着不适应,便出了书房,打算亲自去偏苑探望一遭。
走到偏苑,白锦扶住的客房里果然还亮着灯,应是尚未歇下,景彧便命下人在外面守着,自己进了院子敲门。
两下门响后,屋子里传来白锦扶的声音,“谁啊?”
景彧沉声道:“是我。”
“侯爷?稍等!”白锦扶认出了景彧的声音,不知道他人在屋里做什么,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白锦扶才急急忙忙地过来开门。
“这么晚了,侯爷找我有事吗?”白锦扶仰头望着门外高大的男人,唇边挂着浅笑。
他好像是刚沐浴完,一头乌发披在脑后,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因为急着开门,腰间的带子也没系好,被门口的风一吹,竟然就自己松了开来。
两片衣襟没了约束顿时大敞开,露出里面一片白皙光滑的肌肤,胸膛之处是清晰可见的平坦,腹部肌肉紧致纤薄,甚至都能隐约看到肋骨的轮廓,呈现出一股羸弱风流之态,虽是男儿之身,却也很能勾起人的保护欲。
景彧的注意力冷不防被眼前这片晃眼的瓷白褫夺,一时语塞,忘了自己来找白锦扶是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白白:我是男的。
金鱼:我看见了(吸溜
攻叫景彧(yù),如果记不住可以叫金鱼~
第03章 好人有好报
“侯爷?”白锦扶装作不知景彧为何呆愣,等顺着景彧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胸.前“不小心”露出的春.光时,才忙将衣襟拢了拢,“抱歉,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怕侯爷久等,衣冠不整地就来迎接了。”
景彧低咳一声,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开,淡淡道:“无妨,大家都是男子,无需在意这些。”
白锦扶笑了笑,“侯爷先进来说话吧。”
景彧走进去,房间里还有未散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和白锦扶身上的味道一样。
白锦扶请景彧坐下,然后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茶。
景彧瞥了眼白锦扶单薄的身子,拧眉道:“入秋夜里寒凉,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小心受寒,你之前为了给我治伤,把自己的衣物都给典当了,我已经交代管家给你送新的过来,你可收到?”
白锦扶把茶杯放到景彧手边,在景彧对面坐下,眉眼安静地垂着,低声说:“送是送过来了,之前放在那边也没在意,刚才想穿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衣服……好像不太适合我。”
景彧不以为意,“若是不合身,明天再去让下人出去采办。”
白锦扶抿了下唇,“不是合不合身的问题,而是……”
景彧见白锦扶欲言又止,放下刚举起的杯子,问:“怎么回事?”
白锦扶目光无意识地往旁边的罗汉床瞟上了眼,还没说什么,景彧已经自己起身过去看了。
罗汉床上放着一叠衣服,景彧俯身随手拎起一件,认出是一件女子所穿的襦裙后,面色立即寒沉下来。
“来人!”
下人马上推门进来,“侯爷有什么吩咐?”
景彧把那件襦裙扔在地上,冷声问:“今日这些衣服是谁送过来的?”
下人想了想回道:“回侯爷,应当是廖大家的送的。”
廖大家的是太夫人杨氏的陪房,白锦扶是府上的客人,若是没有主子的令,一个粗使婆子怎么敢私自送女人的衣服过来?
景彧稍一思索,便猜到其中有猫腻,负手在身后,冷着脸问下人:“今天都有谁进过这里?”
下人如实道:“回侯爷的话,只有表小姐来过。”
这便说得通了,那廖大家的,自然是得了汪巧盈的吩咐才会送女人的襦裙过来羞辱白锦扶,方才景浩元来书房找他说那些话,他便觉得蹊跷,他那二弟一向吊儿郎当,府里的琐事从不过问,不可能听了几句下人的闲言碎语就跑到他跟前说嘴,怕背后也是受了汪巧盈的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