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之约》(王子与野兽系列外传)--洛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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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嗄?!被吻上的瞬间,肯诺比错愕地瞪大了蓝眼。乔伊……他在做什么?!难道是太久没吃东西了,所以饥不择食地把自己当成食物?但……好象也不对!如果乔伊想吃东西,用的应该是牙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舌尖窜入自己惊愕微张的嘴巴里面……
见肯诺比完全没有反应,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乔伊却把握住这绝佳的机会,伸出双手霸道地捧住肯诺比的脸,更放肆地探索肯诺比青涩、完全没有经验的唇办;分次轻咬他的上下唇,舌尖窜入、与他的唇齿交缠,一遍又一遍,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热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乔伊终于退开的时候,他垂下眼凝望肯诺比通红无比的脸庞,还有他转浓转深、比晴空更美丽的蓝瞳,如此迷人的神韵让他恨不得一口就将对方吞下去,纾解内心那股疯狂窜起的占有欲……
「肯诺比。」乔伊轻唤他的名字,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热烫的脸颊。
「?」肯诺比听见自己的名字,错愕地眨眨眼,好半晌才回过神,当他发现乔伊那双仿佛要吞噬自己的燃烧黑瞳时,内心慌乱到了极点,他掀了掀被吻得微肿的唇办,困难万分地开口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乔伊双眼燃起了一线希望。或许,肯诺比并不如外表呈现的单纯,所以在刚才的激情热吻后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想立刻和他回去,好好的翻云覆雨一番?
乔伊脑海中产生的绮梦,却在下一秒被肯诺比说出口的话给破灭了。「我一直在想……要是让你这个人饿坏了,到底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但没想到你居然连人都想咬……我们还是快点回去,让你吃饱一点比较好。」
乔伊瞪大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瞪着肯诺比。
「对了!等你吃饱了可以谈事情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肯诺比回避乔伊专注的目光,神情有些慌乱地站起,以匆忙快速的动作穿上了衣服,最后才鼓起勇气回头看向乔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乔伊?你还不打算走吗?」
乔伊挫败地垂下肩膀,重重吐出一口长气,最后伸手一抹俊颜,什么都不说地站了起来。
沉默地起身、沉默地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虽然乔伊的动作并不会特别慢,但肯诺比却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从前并不觉得看到乔伊的裸体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都是男的,但……经过了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之后,自己已经无法以平常的心情注视乔伊了。
「走吧!」乔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衣服,并且走到了肯诺比的面前,后者吓了一跳,俊脸瞬间又胀红了。
「我没饿到要拿人来充饥啦!」乔伊忍不住开口,试图以轻松的语气转移方纔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吓到了肯诺比,却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因为他只是顺应自己的感情、听从自己心里的渴望。
「哈!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肯诺比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吃人,你别介意。」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乔伊俊美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只是转身往森林的出口走去。
望着前方乔伊的背影,肯诺比的心情莫名地沉重了起来。好不容易解决了邪恶魔法师,水晶魔杖也恢复正常了,自己应该高兴才是。但,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连正视乔伊的勇气都没有,该怎么办呢?
肯诺比轻轻叹了一口气,跟在乔伊后面离开了……


回到岩石小镇的旅馆后,乔伊一改在费尔斯森林里的沉默,恢复成原本嘻嘻哈哈的模样,在餐厅里点了一大堆食物,高高兴兴地将盘子里的食物依序塞到肚子里面去。
虽然说乔伊恢复了说说笑笑的轻松姿态,但肯诺比还是感觉得到乔伊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会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他,虽然肯诺比每次抬头回望的时候,都是看到一脸笑意的乔伊,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虽然两人相处的气氛在回程后变得有些诡异,但肯诺比还是将邪恶魔法师原本是水晶魔杖的主人,因为滥用它的力量而被舍弃,因此试图夺回魔杖却失败的事情简短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件事已经圆满地解决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回鸥瑞城镇了?」乔伊双手撑着下巴,听完所有的故事后,黑瞳一亮,跟着招手点了一大壶蜜酒,对肯诺比说道:「喏!庆祝我们都好好活着、肩上的责任也卸除,即将要返回鸥瑞城镇了,今天晚上应该开开心心地喝一杯!」
「……好。」肯诺比不曾喝过酒,但是看到乔伊这么高兴,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也陪着他喝了好几杯。
几杯蜜酒下肚后,肯诺比白晰的脸颊涌现了晕红,原本澄澈的蓝瞳变得有些迷蒙,精神一被酒精松弛后,整个人也放轻松了,他不再像早先那样神经紧绷着,开始笑容满面,不管乔伊说了什么,他都开心地放声大笑。
「来!我们再喝!」
当肯诺比拿起酒壶想再为自己倒一杯的时候,乔伊却伸出手阻止道:「你第一次喝酒,还是不要喝得这么猛,不然明天有你好受的!」
「我还想喝嘛!」肯诺比皱眉,酒醉后变得像孩子一样撒娇。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乔伊也很坚持,同时站起身、对肯诺比伸出手说道:「走吧!我们该回房了。」
肯诺比笑嘻嘻地伸出手,才一起身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咚」的一声倒在乔伊的怀里,但是他不以为意,还是嘻嘻哈哈地笑着。「啊!我的头好晕,好好玩!我觉得整个房子都在转……」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乔伊露出安抚的微笑,原本只是想让他喝点酒、放松心情,却没想到肯诺比两、三杯酒下肚,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来!我扶你回房休息。」
肯诺比根本没力气走路,整个人几乎是倚在乔伊的身上,任由他将自己半推半搂地带回楼上的房间。
「砰」的一声,肯诺比被乔伊扛到床边放下,他在床上滚了一圈后,四肢大张地躺平,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
原本以为肯诺比会这样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但过了不久以后,他突然睁开眼睛,蓝瞳迷离、笑嘻嘻地看着乔伊说道:「乔伊……我喜欢你,因为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认识你!」
说完后,肯诺比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乔伊,我喜欢你……乍听到这句话,乔伊的心中闪过一丝狂喜,但是他根本还来不及响应,就看到肯诺比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不会吧!突然扔下这句撩拨人心的话,然后倒头睡去,这家伙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在整人?乔伊双手环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瞪视着躺在床上的肯诺比,着眼在心中盘算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彼此都坦诚相见了、之前也吻过了,就连最重要的那句「我喜欢你」自己也听见了,如果是一般人,乔伊会认定了对方和自己怀抱着相同的想法,两人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到下一步。
但偏偏现在所面对的是肯诺比──一个从七岁起就留在魔法城堡里学习各种魔法,连朋友也没交过一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家伙。也只有这种单纯的家伙,会在自己倾尽心中的热情和渴求的吻了他之后,却被对方误以为他饿坏了;也只有这种单纯的家伙,会在扔下一句「我喜欢你」之后呼呼大睡。
「真是!为什么偏偏对你这家伙动心呢!」乔伊烦躁地一扒黑发,坐回自己的床边,双手环膝,像是耐心守候猎物的狼那样,以一双黑瞳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沉睡的肯诺比……
「……好渴……」半夜,肯诺比从极不安稳的睡眠中转醒,体内的酒精虽然褪去了不少,但相对也让他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而更奇怪的是,他在睡梦中老觉得有人紧盯着自己,实在无法安心睡着。
「吓?!」肯诺比刚从床上坐起,就被隔壁床上的乔伊吓了一大跳──他双手环膝,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是用一双黑色的眼睛瞪视着自己。
「乔伊?你怎么了?睡不着吗?」肯诺比回过神,以干涩的声音问道。
乔伊一语不发地下床,从房间的小圆桌上取来一杯水,沉默地递给了肯诺比。
「谢谢。」肯诺比道谢,瞬间将一杯水喝个精光,稍稍舒缓了干涩疼痛的喉咙。
将杯子放回床头,肯诺比这才注意到乔伊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恢复成刚才那种双手环膝的姿态,一双眼仍然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乔伊?你干么这样看着我?」肯诺比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糟糕!现在脑子里一片昏沉沉的,完全想不起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乔伊生气的事情。
乔伊依然沉默,继续用眼光攻击他。
「呃……我刚刚喝多了,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肯诺比吞了一口口水,直觉地先道歉。「你别生气!不管是什么,我绝对不是认真的!」
原本以为乔伊会接受自己的道歉,没想到肯诺比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乔伊整张脸变得十分狰狞难看。
「你不是认真的?!」乔伊怪叫一声,根本不接受这个回答。
「什么?什么不是认真的?」肯诺比一头雾水,却被乔伊愤怒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
「唰」的一声,乔伊从床上站起,双手插腰满脸怒意,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瞪视着肯诺比,冷哼道:「你在睡着前,明明对着我说『乔伊,我喜欢你』,现在你睡醒后居然想反悔,说你不是认真的?」
「啊!」肯诺比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僵住了。是吗?自己喝醉的时候真的这样说了?糟糕!他怎么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件事?!
「肯诺比,现在你应该很清醒吧?」乔伊以一种想将他的头一口咬掉的眼神怒瞪着肯诺比。气死了,自己为他那句不知道是无意还是真心的话失眠了一整夜,现在他醒来居然想赖帐,没这么容易!「看着我的眼睛,把话说清楚,你之前说『我喜欢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肯诺比完全被他惊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之后才忐忑不安地开口说道:「我们……我们是朋友,既然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喜欢你……」
肯诺比诚实开口,正当他以为对方会满意这个答案,重新恢复成满脸笑容、开朗亲切的乔伊时,他却再次挑高一道眉,挑剔地开口:「不行!到底是哪一种喜欢你要说清楚!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更进一步的喜欢?你今天晚上一定要说清楚!」
「哪一种喜欢?!」肯诺比觉得背脊都要冒汗了。在他的观念中,朋友等于乔伊,喜欢朋友就等于喜欢乔伊,为什么又分成了「进一步的喜欢」?!他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却偏偏没勇气对站在眼前吹胡子、瞪眼睛的乔伊问清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分别。
「没错!你对我到底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更进一步的喜欢?」乔伊不厌其烦的重复,双手环胸,以一种绝不善罢干休的姿态逼问着。
「……」肯诺比的蓝瞳无辜的环视了一圈,最后认命地回到乔伊的身上,鼓足勇气发问道:「我都已经说了我很喜欢你,这样还不行吗?你说的什么『进一步的喜欢』,我实在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乔伊翻了一记白眼,确实被单纯的肯诺比给打败了。或许这家伙能背诵全大陆最深奥的咒语,却无法理解友情与恋情的差别!没关系,既然肯诺比不懂,自己就负责教懂他!
「肯诺比。」乔伊表情转缓,跟着坐到肯诺比的面前,直视着他的蓝瞳,认真地开口说道:「朋友之间的喜欢,就是我和你之前那样,我们无所不谈,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一起分享,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会帮助你,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会来救我,而且我们愿意彼此容忍对方的小缺点,好比我会容忍你的迟钝,而你会容忍我总是把桌上的食物吃光,这就是朋友之间的情谊,朋友之间的喜欢,懂了吗?」
肯诺比被动地回望着乔伊炯炯有神的黑瞳,认真地点了点头。
「很好。」乔伊满意地颔首,接着再次开口:「至于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喜欢,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
乔伊专注地凝视着肯诺比,以一种既温柔又优雅的语调,逐渐逼近肯诺比的面前,缓声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无法把你单纯当作朋友,如果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我的心情就会不好,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当你就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心里面却变得空白一片,只剩下对你的渴望,我会想要触碰你、吻你、靠近你……彻底的拥有你!」
当最后一句话结束的时候,乔伊已经俯身凑到肯诺比的面前,轻轻地在他嘴边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退开后才开口结语道:「这种感觉比友情更强烈、比友情更剧烈,光是这样看着你,我就快要无法压抑自己想要拥抱你的冲动,这……就是我现在对你的感觉,肯诺比。」
乔伊的话让肯诺比面红耳赤地僵在原地。乔伊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自己都听得懂,但……他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懂,唯一明白的是,当乔伊这样贴近自己、以这种低沉温柔的嗓音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好快,就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那样!
「我说完了,那么你呢?肯诺比,你对我,到底是哪一种感觉?」乔伊目光如炬,毫不放松地锁定肯诺比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我……我不知道。」肯诺比的两颊发烫,不仅只是脸,就连手脚、身体,都像是被投入火炉那样的燥热。
「你连那些绕口难记的咒语都记得住,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乔伊不接受这个答案,他伸出双手,扣住肯诺比的肩膀,再次逼近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你对我只有友情,那么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做什么,但是你不能用『不知道』来敷衍我。」
「我不是敷衍,我是真的不知道……」肯诺比以一种委屈的目光看着他。他喜欢乔伊,真的喜欢!所以当乔伊说出「我们是好朋友」这种话的时候,他十分开心。但现在乔伊说的这种比友情还要强烈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说出这些话的乔伊让他觉得慌乱不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肯诺比诚实的回答让乔伊垮下肩膀,像是战败的武士那样垂头丧气,那种沮丧的模样几乎都要让肯诺比感到不忍心,想开口说一些安慰他的话,但是在肯诺比什么都还来不及做的时候,就看到乔伊突然充满希望地再次拾起头,以一种仿佛注视着大陆上最美味烤肉的目光看着他……
「肯诺比。」乔伊轻喊着他的名字,充满期待的目光让肯诺比又开始紧张了。「之前我在森林吻你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啊?」肯诺比一楞,斯文的脸胀得火红,一张嘴张了又合,好半晌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觉得身体变得很热……很奇怪……」
「但是你不讨厌,对不对?」乔伊小心地询问,眼瞳像是黑曜石般,因为肯诺比的答案变得其亮无比。
「……嗯,不讨厌。」肯诺比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好,既然你分不清楚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来帮你弄清楚。」乔伊双眼一亮,重新燃起了信心。
「帮我?怎么帮?」乔伊跃跃欲试的表情让肯诺比不自觉地往后退,但是他什么也来不及做,就被乔伊一把推倒在床上了。
「你别紧张,我不会做出让你讨厌的事情……」乔伊微笑,跟着又更正说法改口道:「总之你的反应可以让我弄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对了!」
见肯诺比僵硬无比地躺在自己身下,完全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乔伊轻叹一口气,低下头,无比温柔的在肯诺比的嘴边印下一个吻,轻声保证道:「你也想知道答案对吧?相信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一定马上停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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