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萦楼之语冰擒香------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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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勤说出难得出口的恭维话。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长相清丽的人儿,很对他的胃口。
虽说[夏虫不可语冰],但是这叫作语冰的人似乎并非见识浅薄之人,他会是个能谈天论地的好对象吗?
慎勤瞧着语冰的明眸骨碌碌地转着,厚薄适中,看来十分柔软的唇瓣,一会儿抿着,一会儿又像是在低喃着什么似的,怎么看怎么动人,怎么看怎么......好吃?
呵呵,难不成他想把语冰吞下肚吗?其实也未尝不可,语冰在盼萦楼做事,盼萦楼又是青楼,青楼里卖的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这位爷、这位爷......]语冰试图唤回慎勤的注意力。
[什么事?]
慎勤打定主意要买下语冰后,神态恢复原本的高傲。
[一共是一百两金子。]语冰笑脸迎人,一想到黄澄澄的金子,他当然会笑得很开心。
他平常不会收到一百两金子这么高的费用,可是眼前这人的荷包实在够满,满到令他觉得若不多要一点过来,会对不起这位爷也对不起他自己。
[什么一百两金子?]慎勤不解地瞅着语冰。
[刚刚那个的......至少也该给个红包,以慰我泄露天机之罪。]语冰陪着笑脸,指了指犹在慎勤手中纸张,暗示他卜卦的钱尚未给。
金子啊、金子啊,一想到金子马上要入袋,他就心情大好,只差没当场手舞足蹈。
[我不是付过了吗?你当时也没说要一百两这么多啊?]慎勤眉一挑,完全不理会语冰的暗示。
[那个不是带路费吗?]语冰一听慎勤不肯付钱,火气登时上升了不少。
他没多收个几倍已经很好了,这人竟敢不付?当他的盼萦楼是大街,可以来去自如都不用付钱的?
[谁跟你说过那是带路费了?]慎勤好整以暇地将写满他今年运势的纸张收好。
闻言,语冰则气得火冒三丈,用力拍桌,跃起身来想跟慎勤理论。
[你那时又不知道我就是语冰,那锭金子不是带路费是什么?]语冰气得满脸通红。
若不是这小子比他高、比他壮,再加上他又不会武功,否则他一定会当场掐上他的脖子,用力地摇到金子掉出来为止。
[谁说我不知道?我那时就知道你是语冰。]慎勤露出讽刺表情,嘲弄语冰的演技甚差。
[我管你当时知不知道,总之你给我拿出一百两金子来。]语冰手一伸,就是要钱。
[不给。]慎勤面无表情,薄唇轻启。
算个命便是一百两金子?根本是在坑人,叫他如何肯给,没揪着语冰去见官已经很不错了。
[哪有不付钱的客人!你这是要我报官吗?]语冰出言威胁。
其实他也知道真要闹到官府去,他也不见得有胜算,不过有威胁总比没威胁好。
他向来是收钱过后才办事的,没拿到钱绝对不帮人做事。
偏偏这次他被那锭金子所骗,忘了先行收费,现下事情都做了,这人哪里还会付钱呢?真是失算、失算。
[好啊,那咱们就官府见,不知道那个芝麻官会站在谁那边。]慎勤毫不在意地说,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危险气息。
[你、你真要跟我去见官?]
见慎勤爽快答应,语冰反而退缩了。
他做的生意并非很上得了台面,而且因为盼萦楼在京里急速窜红,抢走很多其它青楼的生意,连带的让一向跟其它青楼交好的官爷们心生不满,为此他对官爷,可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他哪里敢抓着他去见官,搞不好那些官爷会乘机报仇呢!
[明明是你漫天开价,我怎么不敢去?]慎勤冷笑。
[你!]
语冰气得跳上桌子,很不得当场压死慎勤。
反正见了官一样会有事,倒不如让他发泄一下怒气之后再去。
于是,语冰一个飞跃,恶狠狠地将他又脏又臭的鞋底,踢向国为太过惊愕而未能及时躲开的慎勤,正巧不偏不倚地踢到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最后,不会武功的语冰便以难看姿势落在地上。
慎勤依然坐在原处,脸上有一个脏脏的鞋印,他的表情非常呆滞,像是没料到语冰真会一脚踩上他的脸庞......
过了一会儿,慎勤总算回魂了。
[这个仇,我记住了!]慎勤咬牙切齿地道。
[这句话正是我要说的。]语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此仇不报非君子。]慎勤直视着语冰,仔细记住这个踩了他一脚的恶人,生得是何模样。
[他别抢我的话讲。]语冰怒瞪着慎勤,只差没再给他一脚。
[哼!不跟你一躲见识。]慎勤大手一挥之后,便离开盼萦楼。
[死东西!臭家伙!你还没付钱呢!]
语冰则在慎勤身后叫骂,只差没拉下几根慎勤的头发,好作法下咒一番,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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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勤和语冰便是因此而结下梁子,而且数年之内无法消除。
不过,语冰倒是没注意到,原本说不怕闹到官府的慎勤。后来并没有报官,语冰也就没机会知晓一件事--慎勤是昭阳国的二皇子。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不过它深深地影响到语冰的未来。
至于慎勤为何没有报官,其实原因十分简单,尽管他不怕被语冰拖上官府,但一个偷溜出皇宫的二皇子,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弄得不好,他多年苦心经营出来的好风评,会毁于一旦也不一定。
语冰那一脚之仇,他有的是办法报,不差一时半刻。
第三章
如果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那慎勤肯定不是君子之属,困为他没等三年,便来报仇。
四个月后,一个晴空万里的上午,慎勤领着四个长相各异,动作却十分一致的人。出现在盼萦楼门口。
任何熟悉盼萦楼的人都知道,天还亮着时,盼萦楼是不招待客人的。
下午时分,语冰他们犹可能领贵客进门,至于上午嘛......就算是天皇老子都唤不醒沉睡中的众人。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盼萦楼的[不成文规定]亦然。
每隔一段时间,语冰就会找个日子硬要众人一起上山拜佛,不管众人抱怨连连,他仍然不为所动,硬是摆出楼主的架子,教众人不得不去,连星流也不例外。
他完全不理会几个红牌的花儿起不起得了身,无论是用抱的、扛的,甚至是又拖又拉,总之上香一事必定全员出动。
慎勤上门的这天恰恰好是盼萦楼的参佛祈福的日子。
两队人马恰巧在盼萦楼的大门前相遇。
慎勤等人来势汹汹,语冰这边的人则东倒西歪,全是一群睡眠不足的人。
虽然如此,当语冰看清来人时,登时精神百倍。
语冰原本已经一脚踏入轿子,正准备出发到寺庙,在看清来人后,立即跳出轿子,愤恨地瞪着慎勤。
[你还有脸来啊?]语冰直接出言讥讽。
[我又不像某个奸商,口口声声说要报官,最后仍不敢去报,怎么会场敢来呢?]慎勤面带笑容地反讽。
慎勤五官精致的面庞上,挂着会让语冰想当街杀人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讲的人是谁,我只晓得你欠我一百两金子,不知你今日前来,是来还债的吗?]语冰反倒冷静下来,跟慎勤唇枪舌剑起来。
而盼萦楼的众人则在两人的对骂声中渐渐转醒,以饶富兴味的目光观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时常跟语冰斗嘴的绯声更是夸张,他已跟路旁小贩买好大饼一张、肉粥一碗,左手拿饼、右手捧粥吃得好不快乐,俨然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当然啦,在吵闹声中仍有人睡得香甜,坐在软轿中的星流,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可均匀了。
[银子我是有,就怕你没福分赚。]
慎勤犹在记恨,四个月前的一脚之仇教他如何能忘!
慎勤身后的四名随从跟着主子狠瞪语冰,像要帮主子在语冰身上瞪出几个透明窟窿似的。
[你的银子我还不屑赚。]语冰头一撇,摆出懒得理慎勤的模样。
语冰对慎勤已经气到连金银财宝都收买不了的程度。
才见过一面的人,能让语冰嫌恶至此,也属稀奇。
[开青楼的人不要银子,难道是想男人吗?]慎勤自认说了个笑话,可惜笑的人只有他身后四人。
[我的确是为了银子才开盼萦楼的,不管是谁的银子我都赚,就只有你的肮脏钱我不要!]语冰姿态摆得很高,觉得他终于扳回一城。
[你真的不要吗?]绯声此时端着半腕肉粥,用认真的口吻询问语冰。
[不要!]语冰再度强调,头一别,不再看慎勤和绯声。
语冰这才注意到,在周遭围观的人实在不少,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的人,更占了大多数。
依照他的直觉,这情形肯定有问题。
可惜语冰没能及时察觉......
[一百两金子在此,大家都是证人,如此不合理的价格我都付了,再硬说我不付钱可就是你的问题。]
慎勤一说完,便以他长年习武所练出的手劲,轻轻一掷,恰好将一袋金子扔在语冰脚边。
语冰赌气似的不去看金子,只怕看了一眼之后,他会再度臣服在金子的魅力下,轻易原谅这个又傲慢又无礼的家伙。
[我不收!盼萦楼不欢迎你。]
语冰往慎勤乘的轿子靠近两步,做出不欢迎慎勤的姿势。
[你真的不收?]
慎勤还来不及响应。绯声再度插嘴,此时他已将肉粥喝完,剩个空碗还在手中。
[不收就是不收,我跟他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语冰自个儿也无法解释为何会如此厌恶慎勤。
盼萦楼也是有过不付帐的客人,但是只要他们付清前帐,日后口袋里有银子时,依然欢迎光临。
带着银子来的客人,他哪会不欢迎呢?偏偏,他就是不想再看慎勤,即使会损失很多银子他也不管。
[那好,好极了!]绯声美丽的面庞上,绽现一大朵笑容。
[好什么?]语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收,我收!]绯声笑得非常开心,能在地上捡到一百两金子,他当然十分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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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声以他练武多年的好身手,赶在语冰之前拿起那袋金子,并收入怀中,以免语冰来抢。
[你这混帐东西,那袋金子不准收!]
语冰气急败坏地说,可惜他的怒吼对绯声没什么用处。
[掉在地上的东西,任何人都有权利捡,既然不是你的,金子的原主也没吭声,凭什么我不能拿?]绯声淡淡地反驳。
慎勤悠哉地观看他们两人争吵的模样,险些忍不住地笑出声。
这个叫作语冰的人还真倒霉,连他自个儿的下人都会欺负他,看来会是一辈子都受人欺负的命。
[我说不能捡就是不能捡!]语冰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只能大声嚷嚷。
[谁理你。]绯声冷哼一声。
他随即挨到星注的软轿旁站着,仗着语冰不敢对星注大吼大叫,因为语冰怕得罪星流后,星流会以不接待客人来报复,让他的荷包损失更多。
[你这个、这个......]
语冰指着绯声,又不敢骂得太大声,他知道要是得罪了星流,可不是损失个一百两金子就能解决的。
语冰指着绯声指了半天却无计可施。
他知晓单单今天得上山祈福一事已经让星流非常不快,若再加上一项惊忧[罪名],不知道星流会休息多少日子去[弥补]他受创的心灵。
[我说......]慎勤轻轻出声,带着笑意的脸,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干嘛?]语冰心情不佳,口气自然不好。
[既然你已经收下金子了,应该没理由说我赖帐吧?]
慎勤笑容可掬,可看在语冰眼里却格外欠揍。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进盼萦楼去享受一番。]慎勤说出自己小小的愿望。
[你想都别想!]语冰倏地跳起,指着慎勤大声嚷嚷。
他怎么可能让讨厌万分的人,踏进他所经营的盼萦楼?
他想进入,休想!
[开店不接客,你开店干嘛?]慎勤微笑反问。
[我不欢迎烂客人。]语冰将头一昂,不理会慎勤。
附近来看好戏的人们,越聚越多,人人脸上都堆满笑容,彷佛在等着看语冰的笑话。
语冰在这一带并非跋扈嚣张的有钱人,也不是长得一副坏人模样,人人见了都想揍;可是他那斤斤计较的可爱模样,让人看了就想欺负。
[我付钱了啊!有钱的,不都是大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慎勤不疾不徐地回答。
[没错、没错,有钱不赚就太奇怪了。]
绯声点头附议,也不知道他是想赚钱才附和慎勤,抑或是单纯地想看语冰吃瘪。
[闭嘴!]语冰朝着绯声骂了一句后,转向慎勤,[金子我又没拿到,你当然还是赖帐的家伙。]
语冰自以为聪明地说着。
闻言,慎勤仅是淡淡然一笑。
[我给了,大家都是证人。]慎勤指了指围观群众。
众人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像是与慎勤串通好似的。
[我没拿到就不算。]语冰耍赖。
说理赢不过,耍赖总成了吧?
总之,他不许这家伙进入他的势力范围。
[我已经给了,大家都是证人,你当所有人都瞎了吗?]慎勤声色俱厉地说,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众人一阵低笑,引来语冰杀人似的目光。
慎勤脸上带着微笑,继续说道:[你若不想收,就把一百两金子还给我,我马上就走,你若还不出来,我现在就要进盼萦楼。]
[还就还,谁怕你。]语毕,语冰转向绯声,手伸得长长的,摆是了是要跟绯声讨那袋金子。
[你想都别想,我捡到了就是我的。]绯声不理会语冰,纵身一翻,轻巧地落在星流的轿子上。
语冰气得直跳脚,可又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星流的轿子啊。
[好!你不给,那一百两金子我付总行了吧?一百两金子我还有。]语冰气得浑身发抖,准备往盼萦楼内走去,拿一百两金子来打发慎勤。
[不是我不收,只是每一锭金子上头都有个[勤]字。]慎勤口气十分温和地说。
[只要是金子,不都一样。]慎勤的话令他一头雾水。
他最爱的金子,无论变成什么形状,都不会减少一丝一毫他对它的热爱。
[你不想收他的金子,也得把他送来的金子原原本本地还回去才行。]绯声坐在轿上,淡淡地说着风凉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语冰狠瞪着绯声。
语冰多希望绯声现在站在他身边,最好是伸手可及的地方,好让他能将双手放在绯声的脖子上用、力、掐!
[说得对、说得好,还东西原本就该以原物退还,换了就不算还了。]
围观的人们跟着鼓噪,反正他们也不靠语冰吃饭,不怕得罪语冰。
慎勤不发一语,静静看着语冰要如何处理。
他身后的四名随从,则像四根柱子一般,一动也不动地静候主子命令,简直比狗还听话。
只见语冰狠狠地瞪视坐在轿上的绯声,将手伸得直直的,非要绯声把金子交出来不可。
绯声仍旧不理会语冰,继续看着他的好戏。
说时迟那时快,气急攻心的语冰突地往绯声处冲去,绯声坐在星流的轿子上,不会武功的语冰当然是笔直地冲向星流的轿子。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人料得到语冰竟有胆子撞向星流的轿子,尤其是今天星流的心情特别糟糕。
星流心情会不好也是情有可原,因为语冰硬要懒散成性的他出门烧香。
星流平时连起床都懒得起了,房间在二楼的他,更是鲜少下楼,更何况语冰还要他一大早起床,上山祈福。
平常语冰就不大敢惊忧星流,更何况是这种日子。
绯声就是深知这点,才会选择坐在星流轿子的上头,他认定语冰是不敢碰星流一根寒毛的。
岂知,语冰会被这贵客给惹到宁愿[冒犯]星流的轿子,也要将他怀中的金子抢到手。
由于十分突然,因此同样会武功的默言和绯声都未能阻止语冰。
砰的一声,风云变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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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在盼萦楼前响起,星流的轿子正剧烈地摇晃,在默言出手扶正之后才稳住。
反应不及的绯声则是倒在地上,见状,语冰赶紧上前抢夺那袋金子。
不消说,没一会儿,会武功的绯声再度带着金子逃向他处。
不太了解盼萦楼内情的慎勤,完全不能理解为何盼萦楼的人全都呆若木鸡。可他直觉事情会往很有趣的方向发展。
推书 20234-11-15 :衣冠禽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