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然同情也莫可奈何,要怪只能怪上天。林宗仰快步下山,当作没有听见这令人心碎的哀哭声音。
● ● ●
纵然林宗仰已经说了事实让归鱼洋释怀,但是一想到药铺的大夫无的放矢的话,还是让归鱼洋全身不舒服。
不知道冯笙寒是花了多少银两让大夫造谣生事,就算不是事实,若是在三人成虎的威力之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
他得上山去叫冯笙寒别再耍弄诡计,他当初有心与他结交,他冷淡以对,现在一想起冯笙寒这三个自,他就觉得恶心不已,根本就不想跟他结交。
这个无此的白面书生,有了男情人还不安分守己,竟又招惹到他身上来,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还是本性就这么水性杨花。
明明应该是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就算不顾男人自尊陪待男人,也不必宣扬得众人皆知。
就算要宣扬,也不该把他的名字跟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以免流言乱传,误了自己的好名声。
归鱼洋几日的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冯笙寒外表气质清新,但内心却是卑鄙无耻的奸险小人。
公事处理完后,趁着太阳还未下山,他决定在上山去找冯笙寒,要他今后谨言慎行,别再耍弄那些无聊的诡计。
要他死了这条心,别再对外放话,说什么他有拿长白人参给他吃,以免外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归鱼洋敲了屋门许久,屋里都没人出来开门,他大声喊了起来。
「冯笙寒,你在是不在?」
屋里一片安安静静,归鱼洋绕到屋外看,也没看到他在劈柴、提水,他又回到屋前,用力的敲门。
「冯笙寒,少装神弄鬼,你到底在不在?」
他用力拍门,门应声而开,归鱼洋自行走入屋内,屋里没人,里面静悄悄的,就像没人住在这。
只不过屋里还像他当初来时一般,书籍散落一地,有待收拾,看来应该还未搬走才是。
「怎么稿的,他人不在吗?」
归鱼洋正要转身出去,忽然听见内室传来一阵低微的声响,分不清是什么声音,因此他立即回身往屋内走去,一走入内室,就见到挂着纱帐的床上躺着冯笙寒。
「冯笙寒,你也太过大胆,我在屋外连喊了你多少声,你不过是区区的白衣书生,也该对朝廷命官有些尊敬吧。」
归鱼洋气愤得骂出口,冯笙寒却直挺挺的躺着,连句话都不吭。
他气极了,走近床边,骂得更加难听。
「你还在装死吗?冯笙寒,你给我起来……」
他连着冯笙寒的手跟纱帐一起扯起,却在碰着冯笙寒的手时大吃一惊,那手异常高温。
他将纱帐推开,进入纱帐内,用手去抚按着冯笙寒的额前,那触手可及热烫过人,才知晓他竟发着高烧,只不过他一人独居,因此没人照顾,也没人知晓。
「竟发这样的高烧,得快去找大夫。」
纵然对他还气愤在心,也厌恶他这个人,但是归鱼洋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他将纱帐扯开就要往外走,想赶紧下山叫大夫过来。
才一出门口,秋日时间,夕阳西下非常迅速,天边只剩微亮,根本就不足以让他有时间下山找寻大夫。
更何况大夫年老眼花,要他在黑夜里看诊,岂不是要了他的命,而自己才上山过几次,根本对山上地势也不甚明了,不可能摸黑下山。
「这……这不就被困在山上了。」连他自己都莫可奈何,没想到刚才日头还挺高的,才片刻之间,就快黑夜。
归鱼洋转向屋里,冯笙寒高温过头,完全没有反应的直挺挺躺在床上,若在不帮他退烧,恐怕他今夜就要死了。
「我究竟是在干什么?竟然自找麻烦……」
纵然对自己抱怨也不能对情况有所帮助,归鱼洋仍是认命的找着可以用的东西,屋里简约,连要找条布巾都寻找不到。
没发现布巾,倒是发现屋里的碗筷成双成对,那碗筷的颜色还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代表冯笙寒的情人的确有与冯笙寒一起生活,只不过现在出门在外,留他一人在此。
归鱼洋不禁连连摇头,这个男人未免也太不负责任,真不知道冯笙寒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地方,情愿当这个男人的情人,也不愿意娶妻生子。
「他身体这么不好,竟放着他一个人在此生活,若是一个不小心病死了,岂不是从此天人永隔。」
一想到冯笙寒这么可怜,一人孤孤单单的生活,等待着久去不归的情人回来,情人久去不返,料想他心里并不好过,归鱼洋不禁对他的怒气稍微释怀。
他找不到布巾,只好撕下自己衣服下襬,寻找一桶放在旁边的山泉冷水,将碎布放进水里沾湿扭干,进入纱帐里,为冯笙寒擦拭着额头的高热。
忙了一盏茶的时间,本来就像死了一样的冯笙寒,微微的动着身子,低生颤抖的直唤:「好冷……」
归鱼洋之他发着高烧,才会觉得寒冷,他柔声安慰道:「不冷,我脱下外衣盖在你身上,很快就会不冷了。」
冯笙寒听着他温柔言语,嘴唇开合几下,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等没一会儿,又昏昏然的昏睡过去。
他怕冷,被子不够用,归鱼洋解下外衣盖在他身上,以免他受寒,不过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只穿著一件薄衣了。
再见冯笙寒一直发着高烧,连衣衫都湿了,外不得他会觉得冷。
归鱼洋解着他的衣结,纵然为男人解衣有千般的不愿,只是现在危急时刻、情非得已,只能要自己别往冯笙寒的身体看。
他解下衣襟的结扣,冯笙寒的身体高热不已,归鱼洋明明要自己别往冯笙寒的身子看,但是冯笙寒肌肤白皙、柔滑雪腻,纵然他是男人,但是说实在的,他的身子非常漂亮。
归鱼洋就算侧过眼睛,在帮他擦拭身子时,也不免瞄到。
「好美的身子……」
他又不是木头,见着了也不能装没见着,想不到冯笙寒不但脸蛋涨得漂亮,就连身子也雪白无瑕,令人见着也不由得赞叹。
只可惜他生作男子,若是他是个女子,不知有多少男人会为之疯狂痴心。
不过一想起冯笙寒稍稍提过他自己的身世,想必他娘不受爹亲所爱,他在家里的地位恐怕也十分低落可怜。
现在又落难到山腰筑地而居,连留连远的情人都未曾回来,归鱼洋原本是满怀怒气而来,现在却对他有了些微的同情,他的人生一定处处不顺,也怪不得他个性这么古怪。
擦拭完了上身,药解开冯笙寒的裤解时,归鱼洋迟疑了好一会儿。
帮他解衣擦身已经是自己最大的限度,要脱下他的裤子,擦拭他的下半身,光想起来就令人作呕。
就算他身子有多漂亮,他也不想见到一个陌生成年男子的下半身。
更何况自己本来是兴师问罪而来,就算基于人道为他擦汗拭身,但这样也做得够多了吧。
归于洋本来不想帮他擦,却又见冯笙寒裤子湿透,想必在床上一直发着热汗,再不帮他擦拭,恐怕风一吹来,烧会发得更利害。
莫可奈何下,归鱼洋百般不愿的解下他的裤结,将他的裤子拉了下来,这才拿着布巾轻轻擦拭。
见到他重点部位时,连忙转过头去,只是他的腿也雪白修长,不像一般男人,倒像个漂亮女子之腿。
急急擦先,就将被巾盖上,然后又揉过冷水,将巾子往冯笙寒发着高烧的额头上盖着,归鱼洋这才忙完,松了一口气。
【第五章】
过了半晌,冯笙寒一转头,布巾就个掉落在枕上。
归鱼洋拿起布巾,想要再次盖在冯笙寒的额头,想不到冯笙寒竟张开眼睛直视着他,自己才刚帮他全身脱衣擦拭,以他执拗古怪的脾气,清醒过来岂不是以为他被自己占了便宜,归鱼洋连忙解释,以免冯笙寒误会。
「你刚才全身发汗,所以我帮你擦了身子,并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等一会儿我就帮你穿上衣服。」
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只不过这是事实,他只希望他不要醒过来,借故大吵大闹。
不过冯笙寒不但没叫没吵,反而还大了眼睛直盯着他的脸。
冯笙寒看得太认真,看得归鱼洋都觉得他这样盯是自己实在怪异执极,好象自己整张脸被他都看遍了,让他全身不自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被一个有龙阳之癖的男人给盯着直看,那股怪异感还真让归鱼洋有点不适应。
「你……你回来了。」
冯笙寒痴痴的望着他。
「什么?」
归鱼洋一开始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他将耳朵靠近冯笙寒的嘴边,他这次听得更清楚了。
「你回来了……」
「咦,谁回来了?」
他这次是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完全听不懂他再说什么,他因为俯下身子要听清冯笙寒在说什么,所以靠冯笙寒靠得很近。
冯笙寒却忽然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往他的脸上靠,他如此亲昵的行为让归鱼洋下了一跳。
「你做什么?」
归鱼洋吓得把他推开,往后跳开一步。
冯笙寒跌回床上,发出轻轻呻吟。
归鱼洋立刻就察觉自己的惊吓之余未控制手上的力道,推他推得太用力,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害他?
「你还好吗?我不小心推你推得太用力了。」
他说得颇有歉意,纵然冯笙寒的行为有点失当,但毕竟他是病人,自己怎能用力推他,若不小心伤了他岂不是糟糕。
「我……我好想你,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你再也不要我了、不理会我了,你不会这样对待我的,是不是……」
冯笙寒抽气,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说,清泪一边溢出眼眶,顺着脸流下太阳穴,沾湿他细亮的发丝。
归鱼洋只见过他无礼蛮横的一面,哪里见过他红着双眼、楚楚可怜的哀哀痛哭。
冯笙寒不出声哭泣,只是泪水不断滑下,不禁让人心疼万分。
归鱼洋一怔,再仔细一想,就知道他在病中,神智不清,把自己当成他的男情人,因此才说着呓语。
「没事的,睡吧!睡一觉你就会好的。」
他提起袖子,替冯笙寒擦拭泪水,本来对他有天大的怒气,但望着他如心碎般的泪珠,归鱼洋也提不起劲骂人。
「我想你,我好想你,别再离开我了,别再让我做那么可怕的梦了。」
冯笙寒再次抬起软绵绵的双手抱住他的臂膀,全身赤裸裸的滚烫娇躯偎入怀里,让归鱼洋倒吸一口冷气。
他对男人向来没有兴趣,但是冯笙寒身上一阵馨香传来,那味道惑人至极,归鱼洋感觉到一阵无来由的猛烈情欲有如滔天巨浪一样的将他席卷,而他却无力抵抗。
归鱼洋吓得六神无主,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情欲?
但是那水蛇似的臂膀牢牢将他抱住,两人胸口贴着胸口,冯笙寒深情痴望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水灵的眸里不断滚落凄楚可怜的泪珠,这一切让他大受震撼,竟然动弹不得。
「抱我,抱紧我,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饱满火艳的红唇忽然来到眼前,归鱼洋惊得喘气,冯笙寒自动的贴上来,柔媚的主动吻着他。
冯笙寒吻得是那么深情、悲切,导向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吻上面,也像想用这个吻来告诉归鱼洋,自己有多么想他、爱他。
「等……等一下,你、你认错人了……」
归鱼洋撇过头,想要躲开他的吻,因为他的吻又浓又香,让他快要把持不住。
这半年来妻子怀孕,他对她的身体状况,诱因回城时路途奔波,怕她太过劳累,因此他一直节欲,也并未有这样的需求,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欲望很淡的那种人。
哪知现在一个赤裸的男子在他怀里,误认他是他的情人献上唇来,他竟然立即起了反应,怎不吓得他心慌意乱。
「抱我,再像以前一样抱紧我,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不要我了。」
他被冯笙寒押在底下,高热的身体软棉炙热的紧贴着他,他也只穿著一件薄衣,两人几乎是赤裸相贴,他适才所见的雪白肌肤熨着他密色的肌肤,竟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红唇再度要吻上,归鱼洋想要转头逃避的时后,点点滴滴、有如清泉般的温热泪水落在他的脸上。
他怔然的望着冯笙寒写满心碎的美丽脸庞。
「你不再爱我,不再要我了……吗?」
此言说得痛苦万分,伤心欲绝。
归鱼洋心里宛如被绞紧,情不自禁的大喊:「不!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他一喊出口就后悔了,冯笙寒神智不清也就罢了,自己神智清楚,竟然跟他这个神智涣散的人对谈,岂不是疯了。
更何况他又不是冯笙寒的情人,就算要安慰他也不能这样安慰法,讲这种话岂不是更让冯笙寒误会。
「冯笙寒,你病了,先休息一晚……呜啊……」
归鱼洋话还未说完,冯笙寒就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唇,他舌尖羞怯却又大胆的逗引他的舌尖。
那香舌浓甜香滑,归鱼洋一与之相触,忽然欲罢不能,忘我地吮着他的唇舌,啜饮着他香甜的汁液。
他还搞不太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顺着本能跟冯笙寒热吻起来,还吻得如痴如醉,肺中的空气都用尽了,两人才分开嘴唇。
「我在干什么?」
归鱼洋猛然惊觉自己刚才竟在跟冯笙寒热吻,他立刻推开冯笙寒,舔着自己濡湿的唇。
鼻间还残留着冯笙寒诱人的香味,那香味醉人至极,比他喝过的任何美酒都还要香醇可口,令人想要一尝在尝。
一察觉自己脑袋里的想法,归鱼洋惊白了脸。
他竟然对着冯笙寒这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龙阳书生发着花痴,怎不教他立刻就想跳下床、奔下山逃之夭夭?
但是他虽然想跳下床,可冯笙寒就坐在他的身上,还被他刚才一推顺势倒在他的胸口。
归鱼洋想推开他,但是冯笙寒全身赤裸,教他不知道手要往哪里使力,才能不碰到那赤裸的身子。
理智上叫他要推开冯笙寒,但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下移,瞧尽刚才为冯笙寒擦身时没有细看的部位。
他适才擦身时只是微瞄就已经觉得冯笙寒美艳无比,现在冯笙寒全身赤裸的坐在他身上,他更是尽情饱览他雪白身子上的各处艳美。
他的唾液涌上喉口,纵然冯笙寒不是女性,胸前并无雪白的凸起,但是两处粉红色的嫩蕊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那红乳粉粉嫩嫩,宛若春日刚绽的花蕾,在白雪一样的身子上格外引人注目,让人想要伸指抚摸,更让人想要低头舔吮。
他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已经够可怕了。
但是更可怕的是,他身下的阳刚因为眼前绝艳的美色,竟有了不该有的激烈反应。
归鱼洋又惊又慌,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情欲淡然,怎知冯笙寒赤裸地在他身上磨蹭,使得他竟像饿虎扑羊一样扑向眼前的男人。
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啃囓着那粉色滑嫩的红蕊,双手滑向冯笙寒极美的裸背,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腿上,让自己的火热不住的摩擦他的腿间。
归鱼洋隐隐约约听见身上人儿发出的喘息声,那声声娇吟让他更难自抑,
手心滑腻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住的继续往下抚摸,直至摸到娇软的臀丘,那手下的嫩滑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
不过若是他没有失去理智,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爱抚,又怎么会啃囓完一边的红蕊又转向另外一边?
「嗯啊……嗯……」
轻轻的娇吟,好象喘不过气的声音柔媚入骨。
冯笙寒娇艳的双唇不断开合,他双手搂住归鱼洋的颈项,对他将手放置自己的臀丘缝细竟无半分抗拒,就像接受情人动情的爱抚。
他还靠在脸庞低声喘息,那喘息声宛如天籁,让归鱼洋全然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