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捕跷爱冷郎》————凌豹姿

作者:凌豹姿  录入:09-25

后来越演越烈,香灵每顿晚餐都只是随便扒个几口饭就走,观曲岩不是木头人,自然也知道她们要的是什麼,於是他在第四个晚上就拉著一个姬妾的手,那姬妾欢喜得脸都俏红了。
香灵也看见了他的举动,他手一颤,放下了碗筷,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第七章

可观曲岩完全对她的姬妾提不起兴趣,他到姬妾的房裡,只要姬妾跟他下棋。姬妾虽觉得怪异,但还是乖乖的服从,下到了半夜,观曲岩口头上给了小妾赏赐,他才回西院去睡。
他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抱著香灵的感受,现在一个人躺在房裡,却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著,他起身走到了香灵的房前,香灵打开了门,好像就是料到他会来,他抱住了香灵,香灵立起了脚尖,狂吻著他的嘴,「我知道你会来,你没跟她在一起,对不对?」
从他的问话中,观曲岩已经知道香灵对他有了独佔慾,香灵不该要求这麼多的,他是会宠香灵,但是他没要他像是他妻子般的对他百般询问。
他拉开了香灵,冷静的道:「香灵,你听著,我会宠你,但是就只限於这样,你要的东西我都会买给你,我也会过来跟你一起睡觉,但是不能再多,你也不能嫉妒她们。」
香灵停下了一切动作,他不再露出笑容,低声的问:「你也这样要求她们吗?」
「没有错,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你就要遵从我的条件。」
香灵嘴角往上弯了起来,化笑了,「那我同情你那些小妾,非常的同情。」
观曲岩还不知他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他这麼笑的涵义,香灵放下挽住他脖子的手,「我什麼也不缺,不需要你买东西给我,你回去吧,我想睡了。」
观曲岩拉住香灵的手,不愿放他回房,香灵轻声道:「我以后什麼话也不会问了,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我会遵从的。」
香灵甩落了观曲岩的手,合上了房门,观曲岩不明白為什麼香灵一时之间变得这麼冷淡,他想敲门,却直觉的知道香灵根本就不会开门。刚才那一席话让他错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并且永远也追不回来。
那一天开始,香灵就不再跟他同寝,他本来还耐心的等在门口,可后来生气的推门进去时,香灵只是冷冷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我,可以,但是只能靠暴力得逞,你要试试看吗?我会誓死抵抗的。」
香灵的表情让他知道香灵说这一段话是真的,而且他也真的会这麼做,他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麼让香灵像以前一样的对他,他没遇过像香灵一样执拗的人,他完全的束手无策,他第一次尝到什麼叫煎熬的痛苦。
※ ※ ※
他心情难安,火气就大,观府每个人几乎都被他鸡蛋挑骨头百般刁难,香灵整日在花园裡种花,随著时日的流逝仍一句话也没再对他说过。
他看著香灵与总管谈笑自如,但是只要他靠过去,香灵就会拉下脸来,转身去忙别的事。
他又气又火,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安,香灵并不贪图他的钱,也就是说观府并没有什麼值得香灵留下来,他很怕香灵有一日会不告而别。那些他要总管办来的珍奇东西,全都抬到了香灵的房内,香灵连翻也没翻过,却在看见他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了贵重的东西,香灵反而给他大白眼,这些东西不是香灵要的吗?
任是他的任何姬妾得到了这麼多的珍宝一定会开心得晚上睡不著觉,但是香灵不但没有,还送了白眼给他。
他的心困惑难安就连夜裡也在香灵的门前守候,可香灵照常当成没看到他。
而白日香灵在花园裡忙,他就在花园裡走来走去的閒逛,他走的次数多得连总管都觉得怪异。「少爷,你是不是在花园裡丢了东西?怎麼一天到花园走这麼多次?」
他脸上通红,又说不出理由,只好说是。总管一听他掉了东西,那可是大事,就要召集人手寻这东西,但真要问是掉了什麼样的东西,观曲岩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在花园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总管也不知道他脸上為何涨红,还仔细的问道:「少爷,那东西长什麼模样,你说清楚一点,我们才好帮你找啊。」
「不必找了,不重要的。」
总管一听这话就更怪异,既然不重要,為什麼少爷在花园裡逛了好几十圈?
这一回他被总管问得尷尬,第二日要再到花园閒逛就更困难了。总管又看他在花园裡晃来晃去,奇怪的问道:「少爷,你还在找昨日掉的东西吗?」
「没,我在赏花。」
花早就全都掉光了,只剩下草叶,真不知道观曲岩在赏些什麼,总管一脸奇怪的盯著观曲岩看,关心的提醒道:「花早就全掉光了,少爷,你是不是病了啊,怎麼会说这种怪话。」
观曲岩脸色通红,但是他面子拉不下来,就是说不出口他要来找香灵。
第三日观曲岩说的是看云,但是天空阴暗,根本没云好看,真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麼。
到了第四日,观曲岩实在是编不出理由,讲得吞吞吐吐,还越说越怪。香灵背过身咳了一下,那是掩饰笑声的假咳。观曲岩浑身一震,顾不得总管在场,走向前去看著香灵,香灵正笑得脸色涨红。
观曲岩才不管他笑的是不是自己。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香灵对他有反应的唯一一次,怎不叫他欣喜若狂,他抓住香灵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香灵……」
「干什麼啊,叫得好像我多重要一样,放手,我要栽花,可别弄脏了你的手。」
他这一说,观曲岩乾脆就蹲了下来,跟他一起栽花照著香灵的动作弄另一处花盆,却被香灵喝止,「你干什麼?要这朵花死吗?别乱来。」
他一连被斥喝了好几声,惹得他脸上冒汗。他忘了自己手上有土,用手去抹,尘土都染上了脸,看来狼狈不堪。这样哪裡还有以前的英俊,香灵哈哈大笑,可观曲岩不在乎他笑的是他,只要香灵还愿意对他有反应,任是他怎麼笑自己都没关係。
观曲岩蹲在地上一个上午,他蹲得腰痠背痛,却不肯轻易移动,只怕他一站起来,香灵就要回復之前对他漠然无视的态度,他一双眼睛痴痴的看著香灵的动作,想讨好他,却又不知该怎麼讨好。
到了近中午吃饭的时刻,香灵伸出手来,抹掉观曲岩脸上的土,「吃饭了,别忙了。」
看著香灵对他的亲暱动作,料想对他已没有那麼生气,观曲岩抓住了香灵的手,牢牢的按在怀裡,他的口气恳切:「告诉我,香灵,怎麼做你才会开心,我愿意去做,你要什麼,我给你什麼,别再和我斗气了。」
香灵低头一笑,看著自己被观曲岩牢牢揪住的手,「我知道你不懂,也许我不是那个让你懂的人。观曲岩,你是个聪明的人,我不应该要求太多,但是人一旦心裡有了波动,就再也难以释怀平静。我爱你啊,观曲岩,如果你不爱我,你就不能瞭解我的感受,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我只需要你的爱。」
香灵坦白的说著实话,虽然音调没有任何起伏,但是真挚的情感意在言中。观曲岩全身泛起又冷又热的奇流,热是因為由香灵的口气,他知道香灵必定是爱他至极;冷是因為他不想爱任何人,而他又不想瞒香灵,所以他低沉著声音道:「香灵,我什麼都可以给你,但就你要的这一项我给不起,我不会对你说谎。」
香灵听他这麼一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没有对我说谎,况且你以前就对我说得很清楚,是我苛求太多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与那些小妾一样,你会宠我、疼我,我要什麼,你都大方的给,但是我不必爱你,你也不必爱我,这样你就省了麻烦。好吧,那我从今天开始不爱你吧。」
观曲岩听他这麼说,又眉头紧皱了起来,香灵知道他的心情,笑道:「你要我爱你,又要我不能奢求你爱我,天底下哪有这麼便宜的事?我不会再爱你了,我们就当朋友吧。」
观曲岩虽觉得很怪,但是香灵已经拉起了他,一脸璀璨笑容的道:「我们吃饭去吧。」
※ ※ ※
香灵与他的斗气可说是到此就无疾而终了,他日日夜夜都看得到香灵,香灵也会对他展露微笑,但是那跟之前他们每夜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因為香灵对他说的话,跟他对总管、小廝、婢女说的话大多相似。
就连他握住香灵的手,十分亲暱的抚摸时,香灵只会对他淡淡一笑的抽回手,然后低声的道:「不可以啊,观曲岩,我们只是好朋友,我不会把身子陪给我不爱的人。」
他一开始有些生气,多少女人要他的宠爱,香灵却是这样待他让他火上心头,在吃饭时就碰了另一个姬妾的腿,他做得十分显目,香灵不会没看到,香灵却是神情自若的把饭吃完后才走。
他到晚上入了那姬妾的闺房,却只是下棋而已,半夜离开后进了香灵的房间,他推开房门,香灵没像他预期的衝出来质问他,只是一脸睡相揉著眼道:「很晚了,我想睡了。」
他不要香灵这种无关紧要的表情,香灵应该要更具佔有慾,应该要他娇宠的抱住他才是。
他压抑著声音,「我睡不著。」
香灵在床上坐起身,一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他一时慾火燃身就要抱住香灵,香灵却道:「你睡不著,那我陪你下棋吧。」
「我不是来下棋的。」他下了大半夜的棋,来这裡绝对不是想再下棋,他揪住香灵的手握个死紧,贴在他情慾勃发的地方,让香灵知道他对他的情慾根本就难以扼止,香灵笑了,说了一句气死他的话:「观曲岩,你这算是性骚扰喔。」
他气得爆跳如雷,拍桌就吼道:「我要你,香灵,我就是要你,我想要跟你肌肤相亲。」
香灵呆了下,「谢谢你的坦白,可是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好朋友跟好朋友是不做那事的。」
观曲岩气得口不择言:「你住在我观家,既不是当僕役,也不是当婢女,更非我的亲人,你在这裡白吃白喝,难道一点也不觉得不安吗?我只是要你陪我而已啊!」
香灵垂下了眼,「好吧,那我明天去当僕役,这样你总没有话说了吧。」
他不与他欢爱的决心甚是强烈,观曲岩气得甩门而去。
他宠香灵、疼香灵,看现在為他带来了什麼,只有一堆烦恼,甚至连身体的满足都得不到,他在自己的房间裡气得整夜睡不著觉,既然香灵太过不知好歹,他休想他会再像以前一样的宠他了。
※ ※ ※
香灵这麼明白的拒绝他之后第二天,总管一脸惶恐的来报告观曲岩:「少爷,香灵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他说他要当僕役,还问我要做什麼事,我怎麼跟他说他就是不听,少爷,你去劝劝他。」
观曲岩冷声道:「那就安排工作给他。」观曲岩心裡虽生气,但是真要对香灵耍什麼狠手段,他又不忍心,下不了手,紧接著低声道:「别安排太累的活给他做,听见了吗?」
总管夹在他俩之间,根本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变成了这个样子,前些日子,少爷不是对香灵挺好的吗?连那些贵重东西都买来给香灵,现在竟同意香灵来当僕役,光是少爷送给香灵的东西,用来买几百个僕役都够啊。
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麼,又不敢问,总管看他脸色不善,只好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观曲岩对香灵气得很,他打自从此不理会香灵,香灵恃宠而骄,那他就会让他知道,若是没有他观曲岩的宠爱,他在观家什麼也不是。
※ ※ ※
时间又过了十多天,观曲岩虽还是照常来吃饭,但是对於在座的香灵当成没看到,香灵依然保持他那可以洗涤人心的笑顏,一点也没被观曲岩给骇住,今日是观曲岩的生日,照往例会摆个小酒席在后花园裡赏月。
总管这几日筹办的也是这一件事,而三位貌如天仙的姬妾更是為了这一夜的事卯足了劲,谁不知道观曲岩虽是轮流与她们同寝,但是他生日这一夜,观曲岩跟谁在一起,就是谁最得宠爱,谁也就可以向帐房多支些银两来买些釵饰珠宝。
香灵来这裡大概是两个月多,他并不知道这一件事,只见总管忙得头晕,还以為是什麼贵客来访。
总管摇头道:「不是,今日是少爷的生日,晚上要办酒席的,全府裡的人都会多支点银两,少爷从老爷死了后,他常没什麼笑容,但是生日的时候,他就会比较放宽心,而且……」
总管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香灵看他手裡拿的饰品和美丽的珠宝,他理解的笑道:「他会给那些姬妾不一样的赏赐,是吗?」
总管已经知道香灵跟少爷之间没有曖昧,他就老实的说了:「是啊,少爷这一夜跟谁在一起,谁就最受宠,通常还可能多得好几样价俎不菲的珠宝呢。」
总管说了一半,又有人来问怎麼处理事情,总管也没时间閒聊,於是轻声道:「我有事要忙,香灵,你自己做事吧。」
香灵微笑道:「你忙你的吧,我再去花园种花。」
※ ※ ※
后花园裡花香扑鼻,观曲岩往年的生日,没像这一夜一样放眼望去一片花团锦簇,那三个小妾围坐在观曲岩身边,又是夹菜,又是劝酒的各使媚功,希望能迷得观曲岩今夜与她们同寝。
观曲岩坐了一个时辰,脸上表情却一直是僵硬的,总管在一边服侍,看他今年心情特别的不开怀,他低声问道:「少爷,是不是还有什麼东西你不合意的?」
「这花是谁种的?」
总管一愣,少爷这是明知故问,少爷那些日子在花园裡閒绕,应该有看到是香灵种的啊,他老实回答:「是香灵种的。」
「这花种得很香,去把他叫来,我要赏他酒。」
总管又愣了一下,这好怪啊,这小宴是少爷自己私自开的,都是一些姬妾跟少爷喝酒,再怎麼样也轮不到僕役来啊,更何况赏钱不是比赏酒更实际吗?但是观曲岩的命令又不能不遵守,总管只好去叫香灵来后花园。
香灵没多久就来了,他直直的站著,脸上带著笑意,观曲岩拍著身边的位置,「坐下来,你种的花很香,我很高兴,赏你喝一杯我的寿酒。」
香灵听令的坐下了,观曲岩要侍妾倒了酒,他拿给了香灵,香灵也不推拒的一饮而尽,他喝完了,把杯子放下轻声道:「谢谢少爷赏酒,那我下去了。」
他一站起来,观曲岩就厉喝:「给我坐下,今日是我的生日,你绝不能给我败兴,唸首诗给我听。」
香灵莫可奈何的笑了,他低声吟了首诗:「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这首诗是王昌龄所作,最后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壶」说的就是不论环境如何改变,他的心情跟志向永远也不会有所更改。观曲岩的怒火几乎从眼裡冒出来,「你这诗是什麼意思?是说你的想法还是没变吗?」
香灵只是為观曲岩倒酒,他拿起酒杯為观曲岩祝寿,「别生气,这杯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天是你的寿辰,你不该生气的,我敬你。」
观曲岩恨怒的看他一眼,他的心情被香灵三言两语就抚平了,但是他更气的是自己為什麼会被香灵这种平平淡淡的话给平抚。
被观曲岩这麼狠看的人,没烧成灰,也会结成冰,但是香灵依然一脸的灿烂笑容,观曲岩不喝他倒的酒,反而拿了香灵的酒杯来灌进自己的嘴裡,他喝完后,自己倒酒,把酒杯往香灵的嘴边推,命令道:「换你喝。」
那酒上还有观曲岩的口液,香灵饮尽了酒,笑道:「好甜的酒啊。」
那酒是真的不错,但是光看著香灵这样动人的笑容,就让观曲岩一把慾火往身下烧,观曲岩吩咐总管道:「再加一人的碗筷过来,让香灵吃点小菜,我要他陪我。」
总管纵然觉得奇怪,还是去办了,姬妾虽然觉得香灵跟观曲岩之间好像有点怪怪的,但是又感觉不出怪在哪裡,但见香灵还是平常一般的笑容,只有观曲岩像要吃了他似的一直看他。
只不过香灵长相如此平凡,若说观曲岩迷恋上他,那是不可能的,而以观曲岩的冰冷个性,更不可能迷恋上什麼人,料想可能香灵做了什麼让观曲岩心裡不高兴,观曲岩才这样的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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