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 第三部————陶农

作者:陶农  录入:04-28

第一章 对手之一

***新题目除了显示出偶的年份外……没什麽原创性***

   二个月後。
   Pub。
   济风的新马子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热辣辣的耳鬓厮磨著。
   「够晚了,去开房间吧。」如胶似漆的四片唇相依著。
   昂头美脖尽露的女人还沉醉在雄性的环抱中:
   「阿风,今天不方便,我大姨妈(月事)来了。」
   顿时就浇熄济风一头的热情:
   「那走吧。」
   「别那麽急嘛,我们很久没抱在一起聊天,快嘛,说些甜言蜜语给我听。」
   「浪费时间。」
   「什麽叫浪费时间?你觉得跟我说话是在浪费时间?」
   「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以前就说很多,现在又何必浪费时间?」
   「你们男人不懂啦,我就喜欢被人哄嘛,你说说看为什麽喜欢我,要罗曼蒂克一点喔,你回去的时候我再帮你打出来。」
   济风一听还是不能做,现实的弟弟立刻垂头丧气,答话也意兴阑珊、全身无力:
   「靠!浪费这麽多时间,最後还要靠你打出来?那我不如回家自己打!还要耗在这里陪你耍白痴?那个来就早说嘛!搞我!」
   「你是不是大色狼呀?我们交往这麽久,你就只想跟我上床吗?」
   济风瞪了她一眼,立刻起身换桌,往别桌的单身女子走去,当场气煞了这个马子!
   他真的已经认为恋爱很浪费时间,虽然他以前可是调情高手,可是现在,一面对新的女伴,无论浪漫、打屁都已经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说再多都是些不著边际、没养份的话。
   济风的心很矛盾,他渴望被了解,又害怕被过於透彻的了解。
   「色狼!色情狂!」马子不由得咬牙切齿、粗鲁的骂起人来。
   还好济风闪到Pub的偏僻角落,不然范围以内的女客一定都以为他是只大色狼。
   他见到角落的女人神情寂寥,年纪不轻。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是一个人来。」
   表情意外的抬起头。
   见到是个相貌普普的年轻男子来搭讪,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济风也不问,直接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想喝什麽酒,我顺便帮你拿。」
   妇人摇摇头,对於年轻大胆的男人,她显得有些含羞心怯。
   「你结婚了吗?」
   妇人吃惊的瞄瞄自己的无名指,戒子明明已经拿下来了。
   「你有儿子吗?」
   「呃……算有吧。」
   「我可以叫你妈吗?」
   济风突兀的要求令妇人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晚上,我不想再当太太和妈妈。」
   「喔。」
   对呀,别人又不认识他,而且她还不到他妈的年纪。
   「你了解你儿子吗?」
   朴素的妇人被陌生男子搭讪,尽管一阵飘飘然,不过来的竟是恋母情节的小伙子:
   「……我女儿才读国小而已,有什麽好了解的吗?」
   「喔。那我可以摸摸抱抱你吗?」
   虽然大胆妄为,但妇人今晚已经豁出去了,她绯红著脸,点点头。
   济风本来冲动的想叫她妈,想摸她,想跟她上床,可是就在上前摸她的这一刻,济风的感觉很奇怪。
   她又不认识他,就算他叫她妈,她也不会爱他,如果他只想要女人的身体,那他干嘛要找她,年纪那麽大!
   这个陌生的妈妈好生疏。
   然而,就算是他亲生的妈,他还是觉得陌生。
   对於无缘、陌生的妈妈,济风顿时觉得十分虚幻。
   他又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妇人,走出了Pub。
   一路上,他想到他还有个养母,还有个旧马子──小桑,这些人都不需要他再花时间培养感情。
   对呀!
   他干嘛尽跟那些新马子、陌生人扯来扯去浪费时间,她们根本不懂他!
   济风很快的就拨了小桑家的电话。
   操!她家的人口口声声说她暑假出国游学了!
   不过听起来也不假,人家立委的女儿天天出国渡假也付得起!
   算了,没马子也算了。
   她们不就是要他花精神哄、无条件接送、抢先一步掏出钞票。
   明明逛街是她们在爽而已,他还要百般无聊的提东西,最後顶多换来一夜春宵!
   操!一夜办事也没啥了不起,没有感情基础,都只不过是抽抽插插的擦爽罢了……。
   济风劈然顿住。
   以前他不是这样,以前他很爱谈恋爱、制造浪漫、以哄女人开心为己任,最喜欢女人像小猫咪黏在他身上,还嗜爱沾起那黏涎答答的爱液……。
   他妈的!
   这些竟然都变成了隔夜用过的保险套,像过期般再也不新鲜了……。
   他妈的!
   只要济风想起那个人,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彻底底改造了!
   他妈的!他妈的!

     *  *  *

   本台消息,中央气象局表示,今年第十一号台风「凤凰」已於上午八时在关岛附近海面生成,与同样在关岛附近的「风神」台风产生互动,若加上太平洋高压减弱,台风可能北上影响台湾。
   今天。
   强度台风一早就已袭卷至台北盆地。
   风势雨势的强度以倍数遽加。
   济风不想冒著被招牌打下来的危险,决定早上继续待在吴家。
   昨天在吴天发家睡一晚,但他跟他们的关系已经十分恶化。
   天发终於在他和小桑”近亲相奸”、怀孕的事件中,发现济风根本不是他的种,天发死也没想到,他们的血型是一看就知道不可能!
   白养别人的儿子十年了,天发天天干的要命!
   可是济风还是偶尔回去,不然观护人又要跟他罗唆,而且他正动用自己的关系人脉,替处理爸妈债台高筑的高利贷。
   济风决定慢慢替他们还,不过不替他们还过头,只要别让债主在他们卧室放一窝蛇就够了!
   反正他们每天还是赌赌赌,欠欠欠,不需要还太多。
   「妈。」
   济风看著刚刚起床的养母阿枝,语气变的很肉麻。
   阿枝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这杂种今天吃错药吗?
   「抔我欸应呒?」
  (可以抱我吗?)
   阿枝吓坏了,这杂种今天是吸了强力胶吗?
   济风一摊开手臂,慢慢接近她,阿枝尖锐的嚎叫立刻惊呼起来:
   「强奸啊!这畜生想袂强奸我喔!救郎喔!这流氓想袂强奸我!郎紧来噢!救郎喔!」
  (强奸啊!这畜生想要强奸我喔!救人喔!这流氓想要强奸我!快来人噢!救我喔!)
   济风还没碰到阿枝的身体,耳朵就快被她震聋,他退了身体,换了一种口气低低的问:
   「你刎爱我呒?」
  (你爱我吗?)
   这种话,只是制造阿枝的恐惧:
   「变态!连我你马爱!呒人性啊!你老母生你这妖魔鬼怪啊!」
  (变态!连我你也要!没人性啊!你妈生你这妖魔鬼怪啊!)
   天发听到太太惨呼,飞也似的冲出房门,耳里听到的竟然是他养子想侵犯他老婆。
   一来到人伦惨剧的现场,天发直接拿起椅子要往济风身上摔去,济风很本能的接住了椅子,一脸不快的把椅子抽出天发的掌心,冷冷说:
   「我都没对伊安捺!」
  (我又没对她怎样!)
   「干!干!畜生!杂种!呒正常!变态!我打厚你死!」
  (干!干!畜生!杂种!不正常!变态!我打给你死!)
   天发越想越气,接下来的竹扫把伺候,虽然济风都没有再反抗,可是一想到这杂种刚刚反抗他,持棍狂揍的天发肌肉就暴怒不已!
   欺骗社会这麽多年!根本是别人的种!还敢回手!欠推(欠打)!欠谯(欠揍)!
   下手越狠越重,济风的内伤根本没好,整个胸口郁闷不已,但依旧麻木的挨棒──他突然觉得很悲哀。
   「你出了我这边以後……。」欲言又止。
   「什麽?」
   「你还要被那些白痴打个半死吗?」
   这是什麽时候的对话?
   济风想起来了,那是有一次他凌晨离开天母的时候。
   在他每天发狂等著宁修下课的那几天,他曾经带著他偷偷溜进天母舅舅家,他们开著冷气,盖在厚棉被里玩躲猫猫的游戏。
   突然想到那男人说过的话。
   对於他挨养父一顿又一顿的好揍,虽然小桑也曾苦劝过好几十次。
   却怎麽也比不上那男人讲过一次的话。
   因为他知道,那男人不是随便说说的。
   说的出口,他就做的到。
   思绪一游至此,济风已无意识抓住了把柄。这扫把,挥在身上挺痛,但挥舞在天发的手劲其实蛮虚的。
   济风没岀多少力一拔,扫把就轻松落在手中,他扬起扫把,那不客气的表情,一看就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卖动手!有话好好讲!」
  (别动手,有话好好讲!)
   天发第一次发现阿风超过180的身高,其实魁梧的也很吓人,只是以前他总是跪在地上,今天他才发现,阿风如果空手揍他都足足有馀。
   把扫把重重丢在地下。
   济风收起刚刚怒目相瞪的表情,只是低调的说:
   「失礼(对不起)。」
   「干!杂种!给恁爸死出去!离开我欸厝!永远卖来!够敢来恁爸丢打断你欸狗腿!闪!给恁爸闪出去!你拿敢转来,我都报管区!」
  (干!杂种!给我死出去!离开我的家!永远别来!敢再回来,我打断你的狗腿!滚!给我滚出去!你如果敢再回来,我就报警!」
   济风依旧故我的逆恣盯著养父,没再多说一句话。
   反正已经没有收养关系,债务也尽量去摆平,就算要他睡马路,也好过在这里挨打。
   最重要的是,济风终於了解──他再怎麽努力,他们终究不会爱他的。
   突然有种感觉,就算他再找个老女人,一起生活个十年,结果还是会一样。
   不会再有人爱他,养父、养母不会,陌生的老女人更不会,因为……他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
   就连亲生的爸爸、妈妈都不爱他了,他的痴心根本就是妄想。
   不想再被爱了。
   要不来的爱,很屈苦。
   济风很快转身离开吴家,台风天,前方依旧暴雨茫茫。

第一章 对手之二

   济风一路跌跌撞撞冲出吴家,就算被路边的硬物绊痛了,他也不在乎。
   十年父子关系如果最後只能换来这种下场,又何必再眷恋任何人的拥抱。
   就像他全心全意相信著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到头来──还不是趁他乖乖就范的时候,脱他裤子,准备折磨他!
   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软弱、不会再渴求任何恶心的拥抱!
   心痒。
   被一万只、一亿只蚂蚁搔动著。
   又犯瘾了。
   虽然已经戒到没有禁断症状,但在这心灰意冷的节骨眼,他又开始思念起那种──想要,就可以得到的快乐感觉。
   在毒品的世界里,没有痛苦、没有心事。
   只有不顾一切的疯狂快活。
   暴风挟带著豪雨,把济风的头发打的浑身湿透。
   现在的他,极尽狼狈状的流落街头,心是受伤的,人是潮湿的。
   不过再下一刻的他,就可以拥有全世界了!
   掏出香菸,济风急巴巴就挖掉了烟嘴,他在拿出透明袋时,却有一刻的犹豫。
   手上的量到底算不算多?他知道很多毒虫就是挂在这种时候。
   可是一看到白滑滑的细粉,济风就已经受不了了,管他去死!
   没死还得戒的痛苦死了,不如一次登入极乐世界!
   碰!
   风急雨骤,楼上的一片玻璃砰然撞出凄厉的尖栗,应声而裂的玻璃竟然就从楼上摔进骑楼旁,粉碎在地!
   差一点点就要从贯穿济风的脖子!
   是谋杀吗?
   济风失神了一下,走出骑楼,猛然抬头一望!
   除了飞风走雨打痛了眼睛,济风什麽也没瞧到。
   是意外?
   手一抖,竟没把透明袋握穏,台风一骤吼,透明袋已经飞出指缝,长著脚在骑楼四处乱窜。
   打了个失惊,济风立刻跟条疯狗似的,满地狂呼的追著它跑。
   不听话的透明袋,几经济风一路追杀,终於缓缓停歇在路边停靠的机车轮胎後。
   济风急的不得了,奋不顾身的蹲身,急著想搆手抠过来。
   失而复得,他死也不肯松手了!
   啪!
   冒失的脚掌,爽俐的踩到了透明袋。
   济风快疯掉了,动作猛劲的以硬拳擂搥那恼人的脚,相信已经揍的那柱子淤青一片,偏偏,那迟钝的柱子依然纹风不动,脚底板没被济风成功扒开,连半步也没退後。
   干!干!济风已经想开扁这位白目了!
   不过说也奇怪,那怪脚透著一股凛然难犯的正气,慑慴著济风。
   怎麽回事?
   难不成是黄金左脚?
   济风被这莫名其妙的压迫感镇住,软麻的手劲竟要费尽千辛万苦,还是无法推开那可恶的NIKE球鞋。
   济风气的要死!
   哪个无赖!踩到别人的东西还死不放脚!
   还发送什麽奇怪的电波!搞的心脏一悸悸胆麻。
   快不行了!心瘾难挡。
   济风震吼一声,狠狠挥出一记右勾拳,想一次就要把那无赖的小腿肚揍烂。
   抢快一拍。
   对方低身,以一把锐利的美工刀,备好贯穿之姿,狠准对著济风左掌的旧刺洞上。
   左掌的异样使济风非常惯性的弹跳开来,差点往後跌个狗吃屎。
   那陌生人终於,微微撤开了他的球鞋後跟。
   将脚底属於济风的白粉袋拿起来,顺手放入掌心,据为己有。
   干!干!干!
   这人活腻了吗?
   济风忿怒攻心的抬头一仰!
   终於知道为什麽老觉得不对劲了。
   那……那……那个人。
   竟然就是……被他强暴过的那……人。
   短短两个月,冤家路简直窄到不行!
   对方正以复仇使者的辣辣目光,准准逮住了他。
   「啊……。」
   济风的脚下突然变得很虚软,他……他又让身体回忆起捣肠破壁的痛楚……不敢再抬头望,舌头蠢蠢冷抖,济风随时备好跟他对干一场的莽莽厉攻。
   天气,依旧满城风雨。
   他们竟在台风天的街头目光相遇。
   依旧是对手。
   宁修微怼的神情,仍是同样深而难测。
   济风潜藏的复仇与顺从,依旧是同样矛盾难捉。
   一秒、两秒、三秒……。
   宝贵的时间,毫不留情的急遽奔逝。
   宁修和济风,谁都没有动。
   谁都没张口。
   各自管好个人的视线,以遥远的记忆,迸发最激烈的情绪。
   仇。
   爱。
   思。
   怨。
   蓦然之间,宁修用力转身,拔腿就跑。
   济风吓的一跳,强迫自己快点回神,猛暴起身,划动有力的健腿,随他狂跑而去。
   「干!站好!别跑」
   宁修眼看就要被後方的人追上,自知精力体力皆不如人的紧张情势下,突然急中生智,朝济风身後扯嗓大喊:

推书 20234-10-07 :梦仙在怀(出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