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车上,还在斗嘴,宁修把车里所有的车帘全都拉上,密不透风。
「等等,湿衣服要换下来才可以上车。」
「那我穿什麽?」
「我有带两套乾衣服,」话一说完,宁修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那麽冷就别下水嘛,尬哩催(自找的)。」
「你那冷言冷语的马後炮兼风凉话,真是比冷气还好用!」
「开暖气嘛!」
「住手!我很怕那个味道。」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呀?」
「你觉得呢?」
两人极少出现带著淫味的暧昧,济风立刻就把脸调开。
「连内裤都湿的?脱下来。」
「欸!」济风觉得对方太过分了。
「又没叫你脱给我看,我有带你的内裤,你不先脱,要怎麽换?而且……,」宁修有点不好意思:
「要落水之前,就别再穿白色底裤,轮廓很清楚耶。」
济风狠狠瞪他,重重脱下内裤,全身已经一丝不挂:
「快点,我的衣服?」
「等我脱完好不好,我比你还湿耶!」宁修两人脱下来的衣物全都用塑胶袋包起来,丢到车顶。
「你干嘛!」
「湿的嘛,放在车子里我很不习惯。」
「快点,衣服!」
宁修压下後车座的椅垫,在後车厢翻找行李袋,开始蹙眉不展。
「你、你、你!你别告诉我,你根本没带衣服来!」
「既然连你都认命了,我何必继续翻的那麽辛苦。」
「什麽!你说什麽!我们要光溜溜的开回去?」
「我看先被警察抓去市立疗养院。别担心,我有朋友住附近,等他下班我麻烦他买衣服送过来。」
「快打啊!」
「呃……,他三个小时候才能下班。」
「他妈的!衰!我干嘛那麽倒楣,跟你挤在一台车上,还没衣服穿!我从来没那麽衰!只有跟你在一起,什麽衰肖都碰上!」
「我还没怀疑你才是扫把精!干嘛?自己做事不敢担,还想推给旁边的人?我有叫你一直脱光光吗?你台中没朋友吗?叫他送衣服过来办不到吗?」
「才不要!」
「为什麽?」
「叫她们送两套男人的衣服,又看到我们光溜溜的躲在车上,你说她们会怎麽想?」
「你不是连围观的街坊邻居都敢骂了?」
「不一样…,我又不认识那些人。」
「好啦,就再等三个小时啦。你晚上没事,我还得去跑场,我能不比你著急吗?」
济风就姑且听之,可是宁修不让他在车内吸烟,他开始觉得有点发冷。
「欸!你冷火鸡啊?」济风看宁修抖的比他还夸张。
「我不能感冒,晚上还要驻唱。」
「那怎麽办?开暖气?」
「我讨厌那个味道。」
「有了,报纸的保暖效果最好,我冬天睡车站都盖报纸……。」
「欸,我可不想全身被油墨印满了分类广告!」
「那把椅套拆下来盖。」
「还不如留在椅子上还更保暖。」
「你很罗唆耶!什麽话都你在说,嫌东嫌西,你很难搞耶!」
「我都快冷死了,遇到比较有良心的男人,早就过来抱我了。」
「……。」济风终於知道为何无论他说什麽,宁修都不满意了,原来宁是想要他轻轻走过,抱住他。
有点不好意思,济风虽然常吻他,却很少触碰宁的身体。
「把椅背放下来,爬过来。」柔的像一湖水,不再是以往的命令句。
济风笨拙的从前座翻过来,在後座抱起了宁修,宁还在抖著,冰凉的腮颊不断磨蹭济风的臂弯,紧紧依偎著开始发热的男体。
他怀前的宁,不再是平日盛气凌人的大男人,现在的他,有点……。
「宁,你现在这样子,好像……好像……。」
「小猫咪吗?」一语就道破济风心头无法言传的形象。
「嗯。」鼻腔发出不清不楚的应和声。
济风把下巴扭到别的方向,车内的情境有很多他喜欢,但心底不想承认。
谁叫平常的狐假虎威,现在突然可怜兮兮学条小猫咪,无论怎麽大力抱著,任谁都会觉得不太放心。
宁修湿漉漉的头发在济风胸前摩擦,扎的他很不舒服,因为济风全身毛孔已极度敏感起来。
「小济,大雨天,如果再把冷气关掉,里面一阵雾气,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铁达尼号的两个主角一样,从汽车里盖出两个掌印?」
「够了!」
***本来想一口气呵完,不过三个小时还很长,下回再续罗***
第二章 恋人之三
***请先看之二***
「小济,如果把冷气关掉,外面一阵雾气,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铁达尼号的两个主角一样,从汽车里盖出两个掌印?」
「够了!」济风看过电影,他知道宁修指的是做爱。
「够了?」
「你想报仇,你那麽会记仇,你想报仇。」虽然济风仍紧贴赤裸的他,但身体的反应已然像捧著一动就炸的地雷。
「我今天又没绑你,还给你那麽多拔腿就跑的机会,你干嘛不走?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留给我报仇的机会。」
「好!」济风的眼神无意识的往车顶的方向一瞟,推开了宁修,正准备打开车门。
宁修没做声,依然端坐原位,等著门一被打开,狂风豪雨的强行洒淋。
济风终究没打开车门,发怔望著宁修的身体:
「我没穿,你也没穿,我在这里报过仇,你还没报仇。」
「你那麽乡愿干嘛?你欠我,所以让我报仇?让我把你干到死去活来?」
宁修把自己靠到另一边的车门,与小济隔了楚河汉界。
「我……。」济风脸色僵硬的极为明显,很矛盾,很想一拳把他揍晕,然後跑掉。
「过来,到我面前。」
济风愣了两下,终於从椅子上慢慢爬过去,来到对方跟前。
「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济风沉下眼,点头。
「为什麽?」
「……喜欢有人陪我玩。」
「你没朋友吗?你不会找别人陪你玩吗?你没有马子吗?」
「……去摇头很好玩、赌一把也很好玩、我喜欢飙很快,还喜欢打拳赛,可是我每次都忘了是谁陪我去的。」
「你不是有很多哥们吗?」
济风轻笑了一下:
「很刺激,干完一票,大家都用跑的,跑的很快,骨头都快散了,很刺激,可是没跟你那麽好玩。」
「马子呢?你不是对她们最有办法?」
「嗯。」像回想到挺甜蜜的滋味:
「她们很温柔,也很骚。」
「去啊!我介绍两个给你认识啊!」
「不要,跟你比起来,她们比较无聊,要哄很久,有点罗唆。」
「至少她们不会强暴你。」
济风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回答我,想离开车子,还是想被强奸?」
「我不要!」
「我是问你要哪一个,我管你不要哪个!」
「我……我要跟你在一起。」
宁修已经打起相当大的耐心:
「这不是我的选项。」
「你……你每次都突然不一样,我不想理你,你好怪。」
「不好好回答问题,你就下车。」
济风不再争辩,想离开了。
可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可以握到他的手。
因为他爬的太颠仆,所有人都快乐的飞绕在他周围,尽在半空打盘旋,她们却不晓得自己的脚跟离地太远了,根本没办法拉上他,更别说是把他扶起来,替他拍拍灰尘,笑骂著问他:为什麽会一个人乱爬啊,爸爸妈妈呢?
每一个人都长大了,却只有他,依旧是在地上爬的、东张西望的小婴儿。
他很想要有个男人,走过来,第一眼就抱起了他。
「为什麽到处乱跑?」
如果那男人责备他,小婴儿一定会抽抽噎噎的的满腹委屈:
「因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不要我。」
济风不明白,他为什麽会那麽渴望宁修的呵护。
明明只是个忽冷忽热的狼犬。
「我不要走,你要干我就干吧。」
「为什麽?」宁修的声音很温柔。
「反正是我活该。」
「活该什麽?」
只是把气吸进去,抽出来,胸口在起伏,眼睛嘴巴都没语言。
「活该什麽?」
「活该我自己要从妈妈那里钻出来,是我自己要出来,明明没有人想要我,我还自己跑出来。」
「我也是被乱生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报户口,我也没有认为我活该要被干啊!」
济风瞪著他,从嘴里冲出来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
「嗯?」
「……」情绪开始失常的激动,却硬是压抑在喉咙里:
「因为……你没有很乖的时候还被打过。」
「这倒没错,我讨厌乖巧,我喜欢使坏。」
「你到底要怎样对我,我都随便你,只要你不讨厌我,不要讨厌我。」
「你不认为我爱你?连命都可以给你,你不认为吗?」
「……?」不了解这句话的含意,因为宁总是在他以为被深深爱著的时候,突然顺手摧残他。
「过来。」
虽然已经到达济风敢靠近的极限。
「听好。」
济风没答腔。
「想要被强奸?」
缩了一下,强忍著满腹的凄呛,点头又点了头。
「我再问你,想被强奸,还是想要乖乖听话。」
「乖乖听话。」很快就回答。
「很好,小济,把头抬起来,看著我。」
不安的痉挛了一下。
「没有人会去强暴你,也没有人能逼你,我为我做的事情──对不起。」吻了他脸颊。
「现在,乖乖听话,好吗?」
济风点头,神智还是十分混乱。
「完全信任我,相信我说的,听我的话,好吗?」
终於听岀一点头绪了,顿了几秒,点头。
「喜欢我的身体吗?」
挪动狭窄的视野,勉强瞧了几眼不怎麽光滑、也不白皙的皮肤。
点头。
「想干我吗?」
济风睁大眼睛,身体明显的往後退了几寸:
「你……你想报仇?」
「听话。」
情绪明显被平抚,回到失去防卫的自弃。
「信任我?」
济风在他面前根本已经不会摇头了。
「我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要,就算问也不问就把我拖到车子里干,我还是你的,就像你也是我的一样,我们停止伤害,听话?」
「嗯。」
「听话吗?」其实在他口里”听话”只有”信任”一个含意。
「嗯。」
「接下来,你可以亲吻我了。」
***我就知道,H多磨***
第二章 恋人之四
「接下来,你可以亲吻我了。」宁修的眼神,漾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媚,很带电,也很对味。
却一连把济风的身体吓退了两步。
尽管搔痒著济风最深处的薰欲,尽管宁修喉头溢出的声音是他最难抵御的召唤。
「你……想害我?」济风的口气已满是恐惧。
「嗯?」
宁修从没用过这种温驯的眼神看著他,除了……那天他一身雪白,从乾爹密室走出来,同样用眼前的狐媚,让在场的众人,环视他。
宁修今天的露骨欲求,还是要求被入,简直反常到把济风吓得想破车而逃。
见济风满怀惊慌,宁修心想,看来,语言的操演对小济而言,还是太过困难。
「我要你的舌头,现在。」
济风没讨价还价,迎上去,把吻,给他。
宁修第一次被动,任凭小济在嘴巴猛烈的席卷他。
济风很喜欢吻他,虽然有一次宁修骂他笨鱼,还把他的舌头狠狠咬伤,但更大部分,吻著宁都是些美好的回忆。
似乎在更久远的记忆中,他就有深深吻著宁修的印象。
世界停止运转了许久,大雨滂沱的雾气车内,吻著,两人的汗,都沁出来了。
但济风仍然无法有进一步的上垒动作。
「想要我吗?」宁修主动结束止不了的唾液,闪著慧黠,望他。
济风再次听到这句要求,心脏已经没有像刚才噗噗跳,可是,他不会要。
小安给过他,他也曾硬著进入宁修,可是……,他不懂「要」宁修身体的欲望。
宁修又主动偎过来,轻轻吻了他一下,是一种溶化。
「济哥,替我把手臂上的纱布拆下来。」
济风傻愣愣拆开已经被湖水和雨水湿透的绑结。
宁修正在另一头忙著拿出新的纱布卷,长长的、纯白的。
「你的手……有我的名字。」济风呐呐,虽然他老早就见识过了。
「因为我很早就想把自己给你。」坚笃的语气。
对照出济风千犹万豫的感情态度,确有不同之处。
「你今天……?」怪怪的。
济风搔著脑袋,偷偷瞄他。
宁修突然唇齿一露,嫣然含笑。
不像女人,而像……使济风迷惑的人。
也是济风今生今世,第一遭服膺到灵魂底层的人。
还不够。
宁修想要的是--以肉体的享用,达到完全的驯服。
没人能忘得了他的身体,宁修隐约有些明白。
把纱布绑在胸前,开口:
「替我把结拆掉,然後换你。」
济风迟钝了一下,上前伸手。
宁修很快把身体退到掀平後的副驾座椅上,腿长长伸著,等济风愣了一下,宁修才开口:
「用嘴。」
济风顿然全身臊热起来,这是他头一次,好好正视著宁修的裸身。
有点急,又有些不确定,济风笨拙的嘴上前去咬开了纱布的结,用嘴蹭在纱布上,松弛了纱布,再用嘴往後扯开它,从宁修一丝不挂的身体。
济风没再动,他依旧大力的环抱宁修的前胸到腰背,雄性的、紧密不放的。
他开始发现,他爱的不只是宁,其实还包括著那骚动的热体。
宁修垂住的眼帘突然去望他,野的时候,竟胜过花丛里的任何一株百合。
他的眼睛,像紫色的矢车菊。恣意的冠毛刺状,总是能把别人的视线抢夺过来,隐隐然然,有种幸福的淡花香。
宁修湛黑的眼珠子微微瞄一瞄,济风立刻知道对方的语言。
济风把横过两人身上的纱布拾了起来,这次换他,他却不知该将它绑在身体哪部位,最後还是学著宁修绑上了胸膛。
宁修盯著,又炙野,又轻软的委进了对方怀抱,不立刻解结,不慌不忙的伸出舌面,摩娑著对方的颈毛,济风的身体麻痒,打了一个机伶。
从来没人用嘴巴跟他身体做爱。
虽然宁修只是舔他,但,那种激动的程度,竟然就让济风觉得是在他身上做爱。
揉动的扫舌,像鸽子扑扑拍翅,灵动的,豪放的,忘情的,加速吮弄。
济风背脊猛然绷紧,在他胸膛的纱布被叨开的刹那。
宁修夹带著大量的唾液,取悦他的乳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