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如此高,病人流量还能保持在络绎不绝状态,医院内部配置自然也成正比,就连医护人员的素质也很高,说话轻声细语笑容和蔼甜蜜,令患者打从心眼里有种碰见亲人的亲切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不是医院是酒店。
是人都少不了爱八卦的毛病,尤其是医院里貌美的小护士。十二楼病房里新来了位患者,长相好名气大,混迹娱乐圈多年,音乐造诣颇高,制作人卓覃。来这里看病的权贵不少,卓覃不算多显眼,第一天大名就传遍护士圈,主要归功于与他交好的池影帝顾女神孟天王国际元,以及新晋大咖温庭。
“哎,你昨天是不是在十二楼值班?”医生护士患者来来往往,忙里偷闲的小护士和旁边的人磨牙,“有看见池影帝和孟天王吗?”
“可别提了,昨天快给我吓死了。”护士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惊疑不定。
“怎么啦,十二楼还能出什么事?”十二楼里是医院最高级的私人病房楼层,配置高出其他楼层不是一星半点,WC都比别的地方豪华,瓷砖都贴的更仔细,就怕某位贵人去WC被掉下来的瓷砖砸着给脑袋拍出个小包,他们医院就从此失去一位贵客。贵人们自带保镖护卫看门是常事,这种地方想发生点供人闲谈的传闻太难了。
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没人注意到她们两个,护士招招手,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低低的说:“就是那个女的嘛,和卓覃一起送进来的,之前不是重度昏迷吗?昨天半夜醒了,不知道发什么疯,大半夜还鬼哭狼嚎的吓死个人。”
听的小护士打了个寒颤,从来不缺死亡病患的医院向来就是制造灵异传说的地方,他们这里也一样。十二楼病房少,病人省心,值班的护士只有一个。想想要是自己半夜值班,突然某个病房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小风一吹,凄凄惨惨的回荡在走廊,不吓破死也能吓破胆。
“大半夜的哭什么?后来怎么样啦?”
“谁知道啊,我都没敢进去,哭了半个小时才消停。”小护士扁扁嘴,她不喜欢那位患者的长相,太瘦了,脸和脱了相一样,皮包着骨头没一丝肉,眼眶凹下下去,闭眼睛的时候像木乃伊,睁眼睛像死不瞑目的千年女尸,从头到脚都带着股阴沉味。听说这个女人是和卓覃一起被送进急救室的,两个人病房紧挨着,卓覃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听起来就知道交情不浅。
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卓覃也是瞎,那种从面相到行为都离奇的女人,她看到只想绕道走。
“真吓人……”
聊得小心翼翼的两个人,没看见一位穿着西装手捧花束的男士路过眼前,如果看见男人墨镜下的轮廓,一定会怀疑的对视一眼:好像孟天王。
目不斜视走到电梯口,从头到脚写满生人勿进字眼的孟惊川按下电梯,腰杆挺直站姿标准。怀里盛开的太阳花朝气蓬勃充满生机,寓意欣欣向荣早日康复,占据了孟惊川大半个上身面积。孟惊川吸了吸鼻子,清淡的花香一丝不落的钻了进来。
路过的病房孟惊川连眼风都没多给一个,一路走到卓覃病房,不敲门就直接进去。
病房里窗户朝南,卓覃没拉窗帘,充足的光线照进来给病房的沉珂全都卷跑,房里满满都是朝气。窗台上挤挤攘攘的摆着花篮花束,摆不下就堆到地上,西南一角都堆成一座花山。北侧另一道门后是洗手间,门前有白色屏风隔断。屏风前空间不大,一张单人病床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摆着加湿器,水雾呈直线型向外喷发。卓覃坐在病床上,身上穿着白色蓝条纹病号服,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遮住一条眉毛,左手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身上盖着的薄被拉到腰。
看起来伤的不轻的卓覃靠在软绵绵的白色枕头上视线对着窗外。十二楼的高度,医院的轮廓看的很清晰,楼下有花有树有喷泉,也有来往的人,穿着白大褂或者病号服,也有新来的患者被抬进来,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玻璃窗擦的很干净,一个指纹印都没有,外面天色正好,市区的天空没有蓝的像潭水,也没有云彩点缀,看起来很空旷。
听见皮鞋的‘哒哒’声,卓覃转过脸,没受伤的右手放在脑后身子也向后靠,“都说了没事,你天天来干嘛,闲得慌。”
孟惊川面无表情的摘下墨镜,把花束堆到花山尖上,发现位置不正,又伸手扶了扶,调到最显眼的角度才说:“她醒了吗?”
“醒了。”昨天半夜卓覃就被边边的哭声惊醒,想了想还是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束里正中间的太阳花有一瓣卷了个边,伸手捏捏给边缘抚平,孟惊川头也不抬,“她怎么说。”
“能怎么说,谁想发生这种事。”卓覃盯着天花板上的方格纹路,“安家老董事长死了,她也丢了一条腿,以后不用再为安家的事操心了。”
手指停顿了下,孟惊川嘴角抿了抿,“你不解除婚约?”
“嗤。”卓覃有种被人看扁的感觉,对象还是相处二十多年的至交,这滋味真不好受,“她都那个样子了,我还解什么婚约。”
没控制好力道的孟惊川不小心扯下朵花瓣,轻放在花蕊上,孟惊川转过身,表情说不出的郑重,“你下辈子真的要守着个残疾人过?”
卓覃难得不笑,眼睛里静的跟没波没浪的水泊一样,“小川,边边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能让她更可怜。”
“如果不是你,她现在连命都没有。”卓覃脑袋上缠了好几层的绷带,平时整齐的头发左一撮右一撮的横向突出,看起来不可怜反而带着喜感,孟惊川语气更冷,“她不是你的义务。”
“我和谁过都是一样,边家和卓家还有牵系,边边是个好选择。”拿开落在脸上的一根头发,卓覃笑着打哈哈,“我救了边边又娶她,没准她会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感激涕零,从此对我言听计从,干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怕有人管着我了。”
卓覃笑的一脸无所谓,婚姻大事在他眼中连个事都不算。孟惊川觉得他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堵得他喘不过气,不发一语的转身就走,皮鞋和地板碰撞声比来时更重了点,倒是没朝门发脾气。
听着门轻开轻合的声音,卓覃挺直的身体慢慢滑进被子里,忘了自己左手有伤不小心抬起来一下,瞬间被骨头里传来的疼刺激的龇牙咧嘴,隔着厚实的石膏也摸不着,只能干巴巴的挺着等疼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