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容玉与他大吵,闹的也是十分不悦,拂苏怎的做梦也没想到容玉竟会为他求情让他回妖君殿,只是,紫云山一战,菩清已经与他斩断关系了,怎的会回到从前?
“他在何处,我去找他回来。”
“北陌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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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梵带着拂苏来到北陌之城,立在城楼下看着由大漠泥沙堆积而起的建筑,楼台上已经插满“旗帜。
“北陌之城也属妖界一带,容玉此举,便是铁心要与妖君作对了。”
拂苏捏紧手,这容玉喜爱菩清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清的,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必须行父亲之责,必须把他带回去认错。
前去通禀也就不必了,他这个长辈还不至于行此大礼。随月长梵直入城内,穿越雕花漆廊、唐河绿地,才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看见不入流的容玉。
他身上挂着一个少年,不比菁殇清秀,反而是一副美人貌,带着菁殇的单纯与弱小。而容玉一身华贵丹青衣裳,冠宇梳起的长发随意泼在榻上,愣是将一少年衬得成熟内敛,心计颇深。在继承菩清容貌之下,端的是祸横天下的男儿。
容玉挑起眼皮,淡淡看了拂苏一眼,随即闭上“这不是仙界三太子拂苏吗?怎的有趣来本王这了。”
月长梵那见得他这般自暴自弃,心中心疼,道“容玉,随我回去吧!妖君着实担心。”
容玉讥笑,起身推开身上的疏人,扶开袖子,恍惚之间露出一些类似拂苏才有的神态。“他若是担心便不会赶我出来,族老爷爷,你就不要在此造谣,与他说好话了。我心意已定,他不道歉我绝对不原谅他。”
想起当时被他打的那一巴掌,还有冰冷的话语,容玉恨的捏紧拳头。
沉默的拂苏忽然感到不好,他们之间的裂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月长梵道“妖界政务繁多,便是妖君心烦发了些火气,你也就忍着点随我回去。可好?”
“没有商量的余地”容玉烦了,大声喝道,将视线转到凶手身上“你也出去,这里没有你的席地。”
“容玉,菩清已逐我出妖君殿,我便是原谅了他。而你是我孩儿,今日,我立你两足之地,却怎的没有席地?你若是为上次生气,大可打我骂我,莫要在此作孽与你爹作对。”
“我没有父亲,没有爹。”拂苏的话戳痛容玉的心窝,却不想狼狈的哭出来,宁愿说的决绝点,大声点。太久了,他太久没有宣泄,憋屈了太多。
余音还在盘旋,疏人起身扶住他的身子,道“别生气了,回去吧!”
“你想杀了我吗?”拂苏返道。容玉不想承认他吗?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他是他与菩清的子嗣,虽然开始没有得到应有的宠爱,可他们流着同样的血。
月长梵道“你有,你都有。容玉,回去吧!”
容玉继承菩清的相貌,同样也会继承他身上的绝情和残忍,此刻看拂苏这般痛苦,他竟有舒适的快感。飞身落在拂苏面前,凑近看着他“爱到深处是深情,恨到深处是绝情,你不要以为我还稀罕你们。我学会的,是那妖君亲自教我的,绝情,六亲不认。”
这么近看才知容玉的恨到底多深,几乎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这就是所谓的绝情吗?拂苏不信容玉会这样,“你是最爱菩清的。”
最爱?是啊!容玉最爱菩清了,甚至不输于拂苏,可菩清连他一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不会陪他吃饭,在他眼中,他看不到自己的位置在那。绝美的脸上浮出痛苦之色破开外壳的坚硬,只那泪水不会轻易落下,宛若罂粟花的笑浮出来“我是爱他的,可他呢?就连陪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有菁殇修行的事情根
本是他骗我的,是他让菁殇离开妖君殿的以后再也不许见我。我有这样的爹吗?我说让你回来,他却说妖君殿没有拂苏。”
饶是月长梵此刻也是心酸满腔,不忍心的摇头,他知道菁殇早早离开的事情,也是菩清吩咐下来隐瞒着的,以为百年过去,容玉自是忘了不再提起。哪知还是让人走漏了风声,恰好赶在拂苏被逐出妖君殿的时候。菩清所作所为让人分解,明明是接受菁殇这孩子的存在,也允诺他们婚事,在最后还是使手段拆散了,也无人知晓如今的菁殇在何处,又是何模样。
容玉所言让拂苏大为一震,菁殇那孩子虽是小小妖怪,可心善,心思单纯并不会威胁到容玉的性命。就连他都打算去太上老君那求几颗成仙的丹药给他让容玉欢心,怎的,菩清却早早作悔欺骗他们这么久。也难怪,容玉会做出另起为王的叛逆之行,逼到绝路便是万劫不复之境,饶是最爱的人也会背叛。
“我陪着你,父亲会一直陪着你。容玉,我们去找菁殇,等找到后我帮他成仙。”
容玉讥笑转头,道“你知道菁殇在那吗?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我爹说了,妖君殿的太子妃只能是名正言顺的凤族圣女。”
拂苏不信的看向月长梵,妖君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将容玉逼到这种地步。但菩清并非那种信门第之人,怎么突然要纳凤族圣女为太子妃,这当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只是眼前,他需安稳住情绪激动的容玉,收敛起疑惑,伸手将容玉的转过,心疼的说道“只要有我在,太子妃一定是菁殇,我也只认菁殇,倘若菩清不应,我自有办法让他应允。”
蜉蝣莲还在他体内,随时可以被他毁掉,菩清若是铁石心肠,为了容玉的幸福,他不会顾及那么多。
因为这些事情将不成熟的容玉逼的裹着坚硬的外壳出来为王,但内心却如凝脂没有抵御只有累累伤癍,他太爱菩清,不想与他作对,可是,他无法抛弃菁殇另娶凤族圣女,也无法再次失去拂苏。
此刻有拂苏的承诺,铁壳破裂,涌出千行清泪,顾不上旁边有人扑进结实的怀里。
拂苏抬起手揽着他轻轻拍打,如同他还是婴儿。
见得此情况,月长梵是欣慰又是心酸心疼的,只怪一场历劫闹出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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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殇的去处兴许只有菩清知晓,但在这种关头,菩清定不会告诉他们。拂苏只好带着容玉、月长梵前往蛇君殿看看能否问的答案。
容玉对蓝墨渊不是很喜欢,只如今对他有所求才撇得下脸过来,见面也不行礼,话也不多说,摆着一副太子模样。
这次再见容玉,蓝墨渊倒是亮了眼眸,这孩子穿着一身锦绣黑袍梳起发冠当真是一真男儿,可不比那一股孩子气。再看拂苏,怎忽觉这二人年龄相仿,无所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