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行觉得父亲担心的挺关键,他不仅住得起,住的还很是心安理得。
孟衍行:“放心吧,不贵,房东不缺钱。”
父亲听了孟衍行的话,自动脑补出个理由,感叹道:“那看来是他一个人住太寂寞,就想找个伴儿吧!”
孟衍行被父亲这歪打正着的本领深深折服,他安排父亲歇着,然后偷偷回了卧室。
刘岩臭不要脸的攀亲戚:“咱爹对住宿还满意吧?”
孟衍行暧昧不明的勾了勾唇角:“还成。”
刘岩打开衣柜开始翻找:“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儿,换衣服来,咱出去吃,我得彻底把咱爹征服咯!”
孟衍行怕刘岩一不留神把自己交代了,就多余的提了一嘴:“你别说漏了啊,我爸还不知道咱们的事。”
刘岩本来也没想为难孟衍行,但也绝不乐意孟衍行如此不信任:“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是你还不确定跟我在一起?还想换人?”
孟衍行被噎住,很想回手给刘岩一巴掌。但他自持那几岁年长,总也不好意思跟刘岩发火。再加上刘岩那炮仗脾气比他还易燃,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也越发的能容忍了。
孟衍行:“你就胡说八道吧你。”
为了避免跟刘岩再正面交锋,孟衍行换了衣服匆匆走出卧室,刚走到客房门口,父亲从屋里出来。
孟衍行:“吃饭去吧,饿了吧?”
父亲拍拍自己的肚皮:“恩,还真有点儿。”
刘岩为了表现,出手阔气的选了家高级餐厅,偌大的包间就他们仨,就这还奢侈的点了一桌子菜。
孟衍行父亲还以为是孟衍行花钱,慌忙阻止刘岩:“够了够了,不用点那么多,够吃就好。”
孟衍行做壁上观,刘岩被长辈制止,意犹未尽的放下菜谱,努力摆了张谄媚的脸:“叔叔好不容易来一趟,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叔叔您可尽管说啊!”
孟衍行父亲也没被这么招待过,如果这都叫招待不周,那周得是什么样啊?他惶恐的摆手:“哪里话哪里话,我来一趟也不想打扰衍行的,更何况是衍行的朋友。”
客气话说够了,孟衍行终于出言搅合:“爸你就放心吃吧,不用担心。”
刘岩跟着起哄:“是啊叔叔,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叫我做,一家人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孟衍行父亲显然不太习惯别人如此自来熟,闻言礼貌性的笑笑,没再言语。
跟长辈能聊的不多,见父亲不吭声,孟衍行和刘岩就你来我往的聊天,一直等到开饭。
吃饭吃到一半,沉默不语的孟衍行父亲,突然开口问刘岩:“叔叔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啊?”
刘岩受宠若惊,自报家门道:“我叫刘岩,叔叔你随便叫我什么都行。”
话说的语无伦次,唯恐孟衍行父亲局促。
孟衍行抬起眼皮瞄了一眼父亲,等着父亲说下文。果然,父亲再次开口:“那我叫你小刘,小刘多大啊?”
刘岩不敢怠慢,有问必答:“23,我上半年生日。”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给孟衍行递了个眼神。
孟衍行父亲对刘岩的生日并不感兴趣,接着问道:“他住在你那,会不会不方便啊?”
刘岩心想这叔叔太客气了,赶紧打消疑虑:“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
孟衍行父亲铺垫的差不多了,直接问道:“你这么小,还是交女朋友的时候呢,衍行在你那肯定是打扰啊!”
孟衍行听出来父亲话里有话,心有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没等他开口,刘岩迫不及待的就又给他补了一刀:“叔叔瞧你说的,他住我这挺好,有人气儿。再说我不交女朋友,我喜欢男的!”
离经叛道的话当即把孟衍行和父亲全部砸晕。孟衍行气从胆边升,碍于父亲的面子忍住没发作,却已然憋成内伤。父亲那多变的脸色更是十分绚烂,情绪上他很想摔筷子走人,但理智上又不能贸然做出过激行为,心思百转间好容易找回一缕思绪,勉强开口应和:“哦,这样啊。”
之后的饭局不得不在僵硬的气氛中进行,刘岩自知说错话却毫无悔改之意,开着车回到家还挺开心。
孟衍行父亲岁数大了,不如年轻人能折腾,又被刘岩惊了一身冷汗,到家后就疲惫的准备去睡觉,不过睡前还是把孟衍行叫进屋里问话。
父亲:“你那个朋友,是……是那个?”他活了一把年纪,从来没接触过什么特殊人群,一时间对于某些词汇,开口的很是纠结。
孟衍行老大不小,还像个小孩儿似的等着挨训,面子里子都受不了,虽然面上恭顺,心里已经凌迟刘岩一百遍。他闷闷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父亲大惊失色,哪怕这个儿子并不亲厚,却是真真的亲生骨肉,他压低声音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我就说这么有钱的人了怎么还能租房子住?”
孟衍行警铃大作,知道父亲这是发怒的前兆,果然他的家人是很难做到刘岩父母那样开通的,他信口雌黄道:“怎么可能!别瞎想了!”
父亲半信半疑的收起脾气,叮嘱孟衍行:“那你快点搬出去吧,咱们跟他不是一路人,也别老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孟衍行敷衍的点头,帮父亲把床铺了,又找出套睡衣给父亲:“早点睡吧爸,明天我还得上班,没法请假,你到处逛逛。”
孟衍行告诉父亲,自己的房间在书房,有什么事来叫他就好。父亲这才放下防备去睡觉。
既然这么说了,孟衍行当然是住到书房,只不过看书看到半夜,刘岩那不让人省心的还是悄悄溜了进来。
刘岩:“今晚我跟你睡书房。”
孟衍行的气还没消,非常坚定的拒绝了刘岩:“不行!”
刘岩大义凌然:“怕什么啊?我明早会起早回去的!”
孟衍行绷不住脾气,负气的说:“你还嫌不够乱啊?懂事儿点行吗?”
此话正好激起刘岩讨债似的心情,他横眉竖起,万分不情愿:“我不懂事儿?我哪里不懂事儿了?”
孟衍行怕俩人把父亲吵起来,不耐的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但刘岩的性格怎么肯善罢甘休,他刨根问底非要跟孟衍行理论清楚,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发泄:“又不想说了是吧?对,你就这样,每次都用不说话堵我嘴是吧?你给我说明白,我怎么不懂事儿了?我没把你爸招待好还是怎么的?我刘岩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了你说!”
刘岩的胡搅蛮缠让孟衍行头皮发紧,长久以来的容忍霹雳巴拉的出现裂痕,他在刘岩面前谦谦君子的形象似是要维持不住:“够了吧刘岩,差不多得了!本来我没想提,既然你非说不可,行,那我说,你今晚那话什么意思?怎么?想给我我爸打预防针呢?”
刘岩的小心机被孟衍行戳破,不管不顾的干脆跟孟衍行硬碰硬,他梗着脖子承认了:“对啊!我就给你爸打个预防针,你跟温水煮青蛙似的哪辈子才能跟家里坦白?你让我跟着你一起偷偷摸摸我办不到!”
孟衍行被刘岩气的手指都开始颤抖,这是他们两人中间爆发的第一次战争,孟衍行知道有了这个开篇就不会再有结束,他心累的试着跟刘岩讲道理:“我不出柜就有这么重要吗?你让我见你爸妈我也见了,你让我搬过来同居我也搬过来了,咱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逼我?”
刘岩没听出来孟衍行语气中的疲惫和退让,他难以理解孟衍行的观念,咄咄逼人的再次出言不逊:“孟衍行,我就是想让你出柜!我想让你正大光明的跟所有人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下半辈子跟我过!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难!”
孟衍行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浑身暴走的怒气,他终于体会到年龄,背景,阅历带给他们的差距,刘岩年轻气盛,家境优越的他做的最惊天动地的事是跟家里出柜,那确实痛苦,确实折磨,但最后父母包容他,同学也接纳他,哪怕在未来更长更远的路上跌跤,后面还有人给他兜着。
他孟衍行有什么?他从穷窝里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出来,为了出人头地搭上了他每一个人生阶段应该享有的人生,甚至还背负着亲人的离世,他虽然偶尔直言不讳的挖苦人,却一直把握着一个分寸。他得到现在这个地位和认可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不能错一分一毫,也无法接受任何的指指点点。
两个人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忽视对方最深处的渴求,各自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道理,企图让对方功亏一篑。但感情不是战争,针锋相对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只是伤了倒还好,彼此可以互相舔舐着伤口,假装无事的继续温存。
但如果一死一伤呢?
孟衍行觉得无话可说,拎着自己的外套走到门口,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强硬的说道:“你出去!你不出去,我就走。”
刘岩小打小闹地被孟衍行惯着久了,一时忘了孟衍行也是有脾气的,口无遮拦了半天自己的气是出了,但显然没想到孟衍行真的生气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又不敢指责孟衍行小题大做。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孟衍行真的作势要走时,刘岩才如梦初醒,马马虎虎的妥协说道:“我走我走,你快睡觉吧。”然后迅速的闪出门口。
孟衍行锁上门,浑身瘫痪的倒在沙发床上。但他虽然内心抑郁,也依然没有打算跟刘岩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快穿……
☆、受伤
和孟衍行吵了一架,刘岩彻底老实了。
以往都是他上蹿下跳的毛病多,等着孟衍行低声下气的哄,这回可好,把孟衍行得罪个透,他无计可施了。
万般无奈,刘岩只有偃旗息鼓,好好的伺候孟衍行父亲,多余的妄想一概不论。
孟衍行父亲只不过住了三天就打道回府,留了一兜鲜红靓丽的大枣给孟衍行。
孟衍行铁了心的给刘岩点颜色看看,父亲走后他依然住在书房,早出晚归不肯与刘岩为伍,就连刘岩主动接送他上下班,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时间荏苒,很快就到了11月下旬,刘岩怀着忐忑的心情查了成绩,连日来被孟衍行折磨的几度“人消瘦”被自己的成绩强势扭转,就连孟衍行绷紧的脸都不那么可恶了。
他把孟衍行的冷漠抛到脑后,欢天喜地的找孟衍行报喜:“我过了!!!!司法考试我过了过了过了!!!!!!”
孟衍行把刘岩晒了多日,其实他也没觉得刘岩能过,就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能通过考试简直是天下红雨啊!
但老天就是这么照顾刘岩,天生好命的他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被喜事这么一冲,刘岩和孟衍行隔着的坚冰渐渐消融,大有和好如初之势。
以刘岩臭得瑟的性格,他考试通过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遍家族上下,老爸老妈极其荣耀,逢人便夸自己儿子有出息,变着法的犒劳刘岩,光是红包就拿到刘岩手软。
闭关修炼的魏晓雪闻讯也主动约起刘岩,还美其名曰让刘岩带着孟衍行赴家宴。
终于盼来了孟衍行的休息日,刘岩迫不及待的领着孟衍行去找魏晓雪显摆。
这算是孟衍行和魏晓雪第一次正式会晤,作为专业人员的他,最会给孕妇准备礼物,把魏晓雪讨好的喜笑颜开。
自从周闲“轰走”了保姆,他就连洗衣做饭的家务都承包了,成了地道的家庭煮夫。孟衍行和刘岩来做客,把他忙活够呛,想躲都躲不了。
魏晓雪:“孟医生你别跟我客气啊,我这儿就是刘岩第二个家,你千万别拘束。”
她也没想到刘岩跟孟衍行竟然在一起这么久,后知后觉的她才不得不承认刘岩是对孟衍行认了真,带动的她对孟衍行也肃然起敬。
孟衍行对刘岩早已免疫,同样,对刘岩的朋友也相当能够接受。他并不拘谨的落座,满不在意的说:“放心,我没那么腼腆。”
周闲在厨房忙碌,刘岩把果篮随手放在餐桌上,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我说,厨房那哥们儿,是怎么个情况啊?”
刘岩见过周闲一次,就魏晓雪的态度作出分析,觉得周闲只不过是魏晓雪懒得搭理的裙下之臣之一。然而这裙下之臣如今登堂入室,大有翻身做主人的意思,刘岩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魏晓雪:“哦,他就是我保姆。”
刘岩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什么?保姆?真能逗!”
孟衍行:“又不是让你当保姆,你意见那么多呢?”
孟衍行的帮腔让魏晓雪顿时有种一雪前耻的感觉,她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刘岩,看来孟医生是向着我的啊!”
刘岩孤军奋战,非常不屑的说:“他只是可怜你!”
周闲一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忙活半天终于开饭。饭桌上,魏晓雪给四个人各自倒了饮料,正式介绍道:“认识一下哈,这个是周闲,我朋友。”然后又跟周闲介绍:“这是刘岩,我哥们儿,以及刘岩家属,孟衍行孟医生,以后一定要对孟医生好一点哦,刘岩可以不用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