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要研究脉案,她几乎不出门,整日的呆在屋里翻阅那些东西。
接连看了两天也没看完,第二天午后的时候程知允上门了。
“这些天没见你了,你在忙什么?”
锦书见了父亲,忙将手里的事暂且搁下,起身应付。
“看一些东西。父亲怎么来呢?”
程知允自己找了地方坐下,点头说:“我过来和你说说话。”
锦书心道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她就过去了,怎么还亲自上门来?流苏捧了茶来,锦书赶紧上前去端过了茶盘,亲手将茶奉给了她父亲。
“书姐儿,你父亲官职的事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
锦书心道这是好事啊,前世有赵世恒的帮忙事情很顺利,今生那赵世恒根本没有插手也顺理成章了,她喜形于色道:“真的?不知您将要去哪里赴任?”
程知允说:“荆州府。”
“荆州?那不是在湖北么?隔着数千里,倒是远。”前世父亲去的山西,地点变动了。
远近对程知允来说无所谓,锦书又问:“父亲您什么时候赴任呢?”
程知允道:“大概是八月的时候。不过因为路途远,只怕过了端午就要动身。”
锦书点点头赶紧又向父亲道喜:“这是件天大的喜事啊。”
能接着做官,程知允还有什么不满意,也早就想出去了,不过眼下他却有些不放心这个女儿。
“书姐儿,我打算在走之前将你的事安顿好。因为我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你一来二去的也大了,可再经不起耽搁。”
锦书诧异的说:“端午之前?那也没多长的时间了。父亲从哪里去47 当前是第: 49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找一个人让我立马去嫁。”
程知允蹙眉说:“孙郎君倒是不错,偏生你自己不喜。秦郎君这里……”他顿了顿忙又问:“他的病你觉得如何?”
锦书伸手摸了一下书案上的脉案,正色道:“不是很理想。”
“那就更不能让你去嫁,不能明知道他的身体不牢靠还让你过去,也不是我咒他,要是没几年就做了寡妇的话你怎么办。我看秦家的这门亲事还是推掉吧。虽然你父亲能官复原职多得他出面相助,但要押上你的终身,这代价还是太大了些。我不同意。”
“您能官复原职是因为他?”锦书愕然道。
程知允微笑着说:“是啊。”
锦书心道秦勉做了和赵世恒一样的事啊。她细细的想了想方和父亲说:“这一次我听父亲的,不过他这里才发病不久,不如再过几天再提出来,也不至于对他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
程知允明白女儿的意思,点头说:“你倒是心慈。也好,没的出个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说来我还欠着他的人情。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好了。”程知允心里到底过意不去。
父亲走后,锦书继续坐下来研究那一堆脉案。这一箱子东西整整耗费了她三天两夜的时间,眼睛都熬红了,终于将脉案都看完了。
第五天的时候,秦勉再次上门了。
“你来了,我正说让人去请你来一趟。”
秦勉微笑道:“我料想你应该看完了,所以自己主动上门来了。”
“这样也好,省得来回的耽搁。你坐下吧,我把自己总结出来的东西都告诉你。”
第二百一十五章 老鼠
秦勉坐在了窗下的绣墩上,锦书则端坐在书案前,她将这些日子以来看脉案得出的结论告知于秦勉。
“我从你的第一次平安脉看起,从记载上来看,你幼儿时身体就不大好。上面记载你是个早产儿?”
秦勉道:“是,听他们说我是七个月的时候生下来的。”
“这也就很好的说明了你幼年底子弱的事了,不过我发现你身体不好仅仅表现在消化上,要么就是呼吸上出问题,像是这里……”锦书指了指秦勉的心口,又道:“之前没有记录过你心痛晕厥的事,从脉相上来看,你之前也没有这方面隐忧。那你这病得来就有些奇怪了。如果不是你本身带来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外面影响。算了,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秦郎君,我怀疑你身体是中了毒。”
秦勉吃了一惊,忙问:“中毒?这不可能啊,要真是中毒薛太医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没必要瞒着我,家里也一个人都不知道,这很奇怪啊。”
“是啊,很奇怪。”这也是锦书疑惑的地方,她都能想明白的事,不可能薛太医不知道,除非薛太医这个人本来就很奇怪。
秦勉所想的和锦书一样,他觉得顿生寒意,疑惑的问道:“我真的被人给暗算呢?”
锦书点点头。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薛太医这个人就靠不住了。不过会是谁要害我?”
锦书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据我推测,你很有可能被人下了长期的慢性毒药,这到底中的什么毒,一时半会儿的查不出来。”
“因为是慢性毒药,所以才会一点点的累积,最后要了我的性命,是不是?”
锦书再次点头。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大大出乎秦勉的意外,要是没有锦书,他很有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亏了锦书。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因为她在,这一次发病也多亏了她。
在回王府的路上,秦勉将所经历过的事,两世加在一起,能回忆的统统想了个遍,最后得出了个结论,家里很有可能出了内鬼,而薛太医很有可能是个帮手。
我命不由人!这一次,秦勉不想轻易低头。他要把内鬼揪出来!
秦勉匆匆的赶到重华殿,齐王妃正和李夫人说话来着,齐王妃见他回来了,忙关切道:“你才好不久又乱跑呢?”
秦勉心里有些焦躁不安,他道:“出去了一趟,弄清楚了些事。”
这个家里他最敬重母妃,比自己的生母还要敬重。倘或真出了什么事要找商量的人,也只有在母妃跟前了。他想了想方和李夫人道:“二婶娘,我有话要和母妃商量,还请二婶娘行个方便。”
李夫人起了身笑道:“二郎也知道要避嫌了,行,我去别处坐坐。”
李夫人走了,秦勉又将跟前伺候的人都屏退了。
齐王妃见状心中诧异,暗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了其他人,秦勉便在齐王妃的榻前坐了下来,低声和王妃道:“母妃,锦书说我可能中毒了。”
“中毒?!”齐王妃原本是坐着的,听了这话哪里坐得住,有人要暗害她的二郎,她心惊肉跳。
“是,她看过了我所有的脉案,和我分析了一番,觉得最大可能就是中了毒。母妃,我觉得家里可能钻进了老鼠。要是不能捉住这只老鼠的话,很可能这个家会从里到外给啃噬掉。王府也许会保不住。”
秦勉说得很严重,但齐王妃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忙问:“你知道这老鼠会是谁吗?”
秦勉茫然的摇头:“暂时不清楚,不过薛太医很有可能靠不住。母妃,我们得要有个准备。”
“当真出了这样大的事是得有准备。你父王一年都不回一次王府,指望不上他。你大哥那样子……”王妃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又道:“帮手只怕不够。”
“是,我们需要一个强劲的帮手。母妃,我必须得和锦书成亲。”
王妃微诧,很快又笑道:“都让你二婶娘上门提亲了还要怎样做?”
“程家还没给出答案,只怕是这门亲事成不了。母妃,我需要锦书的帮忙,所以想了个法子,您替我把关把关,看行不行。”
程知允正考虑如何推掉王府的这门亲事的时候,齐王妃的轿子临门了。
阳氏有些意外,王妃怎么突然来呢,不过她倒能猜到王妃的来意,肯定是为了秦勉和锦书两人的亲事。
她亲自去迎接,齐王妃待阳氏还算客气,等到进屋刚坐下后,她便开了口:“你们四姑娘呢,我要见她。”
阳氏听说忙道:“娘娘请稍等,民妇这就让人去叫书姐儿来。”
等锦书过来时,那齐王妃见到了她有些激动,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安放。她点头说:“四姑娘,我特意来见你,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锦书道:“请娘娘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