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金菊,眼中尽是怀疑。
金菊扑通跪下,全身哆哆嗦嗦,“二娘子,婢没有……”
明显地底气不足。
宋君顾十分满意金菊的表现,跪在宋雪滢身后的他无声且狡猾地笑了。
阿姐的死,金菊也有份。他此时奈何不了宋雪滢,但报复一个女使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手中的簪子是阿姐留下的,阿姐被害后便落到了宋雪滢手中。
今日他正巧看见金菊偷偷摸摸地坐在宋雪滢的妆台前,将这只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上,不住地欣赏镜中的自己。
他便将计就计,陷害金菊,夺了她手中的簪子。
“二娘子,婢真的没有啊!”金菊一路跪到宋雪滢跟前,“二娘子,您要相信婢啊!”
宋君顾见状,在身后煽风点火道:“阿姐,你身边的人,你自己最清楚。我又不是女子,拿你的簪子有甚用处?”
当前是第: 15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金菊一听,面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你个贱婢,竟敢在我跟前自称我?”宋雪滢一脚踹开金菊,“我见你有几分用处,才将你从洒扫的丫环提拔成贴身女使,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
金菊从地上爬起来,冷汗连连。她不懂为何郎君要这般陷害自己,她不过是试着戴了一下那只簪子罢了,至于吗?
“二娘子,婢不敢。请您饶了婢吧!”
说罢,金菊又隔空望着宋君顾,求饶:“小郎君,您求求情吧……真的不是婢啊……”
宋君顾只是做冷眼旁观状。
“二娘子,藤条取来了!”仆人站在门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的金菊,急忙收回目光。
宋雪滢目含怒光,“来得正好!一个女使竟敢诬陷郎君,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宋君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仆人招手:“还不快拿进来!”
仆人躬身进门,将藤条递给宋雪滢。“二娘子,请。”
宋雪滢一把抓过藤条,对身后的宋君顾吼道:“还不起开?”
宋君顾便嬉皮笑脸地起身,仿佛方才要被这藤条打得不是他一般,活脱脱的一个小纨绔。
他此时还不忘“好心”地提醒道:“阿姐,你下手轻些。金菊以前虽是做洒扫的,皮糙肉厚的经得起打。可你也别较真,意思意思就是了,以免伤着自己。”
他这话听着是在劝宋雪滢,实则是在激起宋雪滢的怒气。
一个女使犯了错,她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岂不是后头来的女使都要爬到她的头上?
今日是一根簪子,明日要的便是她宋家的财产了!
“皮糙肉厚?我倒要看看她的皮有多厚?”
宋雪滢一甩手,藤条啪地打在金菊的脸上。
“啊!”金菊立马捂着脸,哭着央求,“二娘子,求您饶了婢吧……婢不敢了,不敢了……”
宋雪滢哪会听她的,一甩手又是一下,这回藤条打在金菊的另一边脸上。
“我看你还敢动我的东西?一个贱婢,规矩都没学好,竟给我丢脸!”
宋雪滢越打越兴奋,越打越顺手,竟停不下手。
第五十六章 :由着他去
堂中不断地传出金菊的哀嚎声,期间还夹杂着宋雪滢的怒骂声,吓得门外的仆人和女使纷纷捂着耳朵。
“都在这儿做什么呢?不去干活儿?”
仆人和女使听见熟悉的声音,赶紧收回两手,对着来人行礼。“二娘。”
“都杵在门前作甚?还不去做活,仔细你们也被拉去乱打一通!”
仆人与女使急忙躬身作鸟兽散。
堂中的宋君顾眼尖,瞧见了胡氏进门来,谄媚地上前扶住她。“二娘,您来啦?”
“嗯。”胡氏随意答了一声,看向宋雪滢与金菊的方向。
金菊原本是胡氏那边的人,如今见到了原来的主人,扯着嗓子求道:“二娘救命啊!二娘……”
宋雪滢重重地甩了一藤条,其中一根啪的一声断了,弹到了空中随后落到了地上。“你还敢求别人?”
胡氏眯着眼,看不下去自家女儿打人的那股狠厉劲儿,摆摆手道:“阿滢,罢了,一个女使而已,你这么打她,不值当。”
“娘!”宋雪滢没想到胡氏会真的让她停下,语气不满。
胡氏语气一冷,“你打也打够了,着人将她关到柴房去,饿她个三五天,就当是惩戒了。”
宋雪滢不肯,依旧死死地握着藤条,不肯让步。
这回轮到胡氏不满了,骂道:“阿滢,这个家如今还是我当家做主呢!”
宋雪滢见胡氏是真的生气了,悻悻地随手将藤条一扔,“来人,将这个贱婢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吩咐,谁敢给她一滴水、一粒米,仔细你们的小命!”
金菊此时被打得伤痕累累,没了反抗的精力,整个人耷拉着,任由仆人将她拖了出去。
宋君顾眼看着好戏落幕,觉着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劲,挠着脑袋问胡氏。“二娘,若无事我便出门了。”
说罢,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来!”胡氏喊住他,上下打量他一阵,问:“你回临安后整日到外边瞎逛,学究布置得课业你做了多少?”
宋君顾为难地挠挠脑袋,眼神飘忽有些难以启齿。“这……学究他……”
学究布置的课业他自然早早地就完成了,可这不能对胡氏和宋雪滢说。
胡氏瞧他不成器的模样,厉声喝道:“好好说话!”
“一件也没做……”宋君顾抠着指头,脸埋得极低极低。“二娘,我明日一定做,您今日就让我出去吧。我都和他们约好了……”
宋雪滢坐在一旁,嘲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家中有甚不好的,你偏要整日与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
“学究说了,君子重诺,若言而无信则为小人。”宋君顾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你!”宋雪滢正想骂他几句,瞥见胡氏的眼神,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胡氏摆摆手,无可奈何地说道:“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你去吧,早些回来。”
“是,多谢二娘,多谢阿姐!”
宋君顾像只皮猴儿似的一蹦一跳地跑出门,一会儿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
宋雪滢心里的那口气堵得慌,瓮声瓮气地问:“二娘,你怎么拦着不让我说他几句?”
胡氏敲了敲她的脑门,“你真是气昏了头,想事也不灵光了。你忘了他如今这副模样是怎么来的了?”
宋雪滢嘟囔:“是您说要让他变得与临安的纨绔无二。”
“这不就结了,他如今这样不就正合你我之意?”胡氏笑得得意,一双丹凤眼翘得更高了。
“也是,他如今成了临安的纨绔子弟,若是哪天一不留神惨死在哪里,也无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还是二娘想得深远!”
宋雪滢只要想着宋君顾死的那天,心中便激动不已。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将她最恨的两个人逐一除掉,怎一个爽字了得!
“虽然胜利在望,你切莫心急。方才金菊的事情,你下手确实狠了些。”
宋雪滢满不在意,“二娘怕甚,金菊是个洒扫的,何况她签的是死契,就算死在了宅子里,谁能管得?”
胡氏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说道:“还是小心些,如今留仙酒的秘方还未找到,若是家里再闹出人命,官府派人来查,那之前你大姐的事怕是瞒不住的。”
宋雪滢点头,岔开话题。“对了,上回钱三夫人又跟你提起留仙酒的事了?”
胡氏一谈到此事,面色立刻变得寒气森森。“阿宋那个小妮子,藏个秘方竟藏得如此隐秘,我只差把整个宅子翻过来了,还是找不到。”
“二娘,你说这钱三夫人要留仙酒的秘方有什么用处?”
宋雪滢因为记恨宋酒,连带着她酿的留仙酒也未尝过一口。胡氏与死去的阿爹都说留仙酒如何如何了得,但打死她也是不信那酒真有那么好。
胡氏冷哼一声,道:“她要来有何用?你忘了钱三夫人的丈夫是做甚的了?一个为官的,品阶不高,自然是要借着某件宝贝讨好上边的人,才能步步高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