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无奈,明明是白伯崇偷袭。
但黑伯崇显然不是来跟她讲理的,话音落下,她就被扶住肩膀,然后冰凉的吻就落在了唇上,辗转厮磨。
唇齿相接,男人的动作显然有些生硬,甚至磕痛了莺时的唇。
她轻轻嘶了一声。
“抱歉。”黑伯崇退开片刻,急急的说了一声,又覆了上来。
“唔——”莺时本来准备要说的话被打断,她的腰肢被掐紧,但就在这个时候,冰凉的感觉覆在了身后,然后,辗转落在了耳旁,脖颈上。
那是一个个来自鬼魂的亲吻。
黑伯崇在身前,那身后的是谁不言而喻。
莺时推拒在黑伯崇身前的手顿时攥紧。
他们在干什么?!!
脑中只是稍稍想象了一下现在的场景,莺时就面红耳热,几乎要冒烟了。
她想要拒绝,但根本动不得,也说不得。
安静的卧室中,只留下细微的水渍声。
门后面,两道黑衣身影将女孩拥在中间,贪婪的占据着她的唇齿肌肤。
耳垂落在冰凉的唇齿中。
舌尖被勾缠住。
好一会儿了,莺时终于找准机会拧开脸挣脱。
“你们干嘛,快放开我!”她又羞又恼又急。
“当然是亲我的夫人啊。”黑伯崇理直气壮的说,“之前录节目怕打扰你,我什么都没做,现下回家了总没问题了吧?”
“莺时,抱歉。”白伯崇的致歉依旧彬彬有礼,祂听话的退开,声音有些苦恼,“心上人在前,请原谅我没能克制住自己。”
两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莺时几乎以为他们俩是计划好了的。
“你们!”她咬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最后,她一甩手不想再理他们,找了睡衣直接进了浴室。
“不许跟进来!”莺时拉着门瞪着他们,甩手关上门。
浴室的门在眼前被关上,两道黑色身影谁都没理谁,各自分开。
黑伯崇守在浴室门外,白伯崇则动身,开始打量莺时的卧室,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虽然可以通过共感看到莺时身边发生的一切,但感觉,终究比不上亲眼所见,和亲身感觉。
莺时洗漱完出来,看见他这幅仔细观察的样子,心中的那个疑问忽然就冒了头。
“你之前,为什么不离开宁水村?”她问。
这个问题,莺时之前想过好几次。
为什么黑伯崇会离开宁水村,但白伯崇却一直呆在哪里?
白伯崇转身对她微微一笑,说,“因为我要破解掉宁水村那个封印。”
“封印?”莺时顿时惊讶了。
然后,在安静的卧室中,莺时听到了一个故事——
白伯崇这些年都守在宁水村,一点一点磨灭那个他亲手布置的阵法。
那个为了禁锢祂的阵法。
祂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不要通过禁术提前遇到莺时,然后又无数次的放弃。有几次,祂险些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
只差一步。
祂心中生了魔,为此祂分出了自己的欲望,但祂还是想要莺时。
那是刻在祂灵魂深处的东西。
可命运变幻莫测,更改一点就会引来未知的后果。
祂想要万无一失的遇到莺时。
不愿意冒一丁点风险。
为此,祂宁愿画地为牢,将自己禁锢在宁水村千年。
祂终于遇到了。
“我终于等到你了,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向来温润的人,这一次却无比笃定,甚至带着些锋芒的说。
莺时忍不住眨了眨眼,有些不习惯,但心中却跳的快极了。
千年的等待,克制的欲望。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事到临头,莺时才知道自己只是个俗人,也会为了这种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感动。
“对吗?”白伯崇顿了顿,似乎发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又恢复了温和,笑着问莺时。
莺时唇角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还是不对……
“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带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莺时回答,黑伯崇浮现在莺时身后,牢牢将她按在怀中。
“生生死死,永不分离。”祂在莺时耳边说。
“既然找到了你,那我永远不会再放开你。”
莺时忽然想到了白伯崇刚才的话,黑伯崇是他的欲望,所以,他说的话,其实也是他想说的。
……
冰凉的吻落在耳侧,莺时轻轻吸了口气,看见白伯崇温柔的注视着她,目光渐沉,慢慢靠近。
黑伯崇的动作直接而大胆,白伯崇则是截然相反的温柔和耐心。
唇舌被温柔的含住,冰凉的吻从后颈向下,衣领被扯松,吻渐渐落在了蝴蝶骨处。
莺时心跳如雷,这,这未免也太刺激了些。
她受不住。
慌忙抽身,莺时甚至不敢再在卧室多待,匆匆出去。
手被一左一右的拉住,她只当感受不到,径直下了楼。
耳边是两个伯崇,一肆意,一温柔的轻笑。
莺时脸颊发烫,坐立不安。
以前黑伯崇直接强硬她畏惧又厌恶,现在不怕了,但却又无措起来。
但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两次。
这两个鬼仗着别人看不见他们,整天粘着莺时,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
苏兰成接了一个电影进了组,莺时则继续过着自己佛系的生活。
有兴趣了就进组,其它时间就在家做个咸鱼。
她和黑白伯崇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七夕了。
这一天莺时在伯崇的软磨硬泡中回到了宁水村。
这座依山傍水的村落依然平静而安宁,莺时之前在这里买了一座院子,她本来准备住那里,但却被伯崇拉到了他那个小院。
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大红的喜字贴在门口,入目处处挂着鲜艳的红绸,门内烛影摇动,一根根红烛照亮了有些昏暗的房间。
桌上摆着茶水干果,原本空寂的宅子忽然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莺时惊讶又有些无措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心中的猜测在疯狂的翻滚。
“你这是做什么?”她到底问出了口。
“我们还缺一个婚礼。”白伯崇认真的说,黑伯崇对于白伯崇总带着不喜,但眼下也是如出一辙的认真。
莺时张口无言,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婚礼?
她脑中昏昏然的想着,突然,惊讶,无措……
“莺时,你愿意吗?”白伯崇问。
莺时动了动唇,怔然的看着身前的人。
玉冠束发,容颜俊美,宽袍大袖,正安静的注视着她,但眼神中满是期待和若有似无的担忧。
一旁的黑伯崇更是明显 ,直直的看着她,眼神灼热。
愿意吗?她自问。
自从遇见伯崇之后的种种在莺时心中翻滚。
周围一片安静。
“愿意。”莺时最终给与回答。
她说不清自己对伯崇的感情,那太复杂了,她们之间混杂着太多的东西。
但思来想去,若是和对方一直生活下去,莺时想了又想,心中并没有多少排斥,甚至隐约有些期待。
既然如此,那应当是愿意的吧。
莺时想不清楚,想不明白,最终决定跟着心走。
当理智不能给予答案,那就让感情做主吧。
伯崇顿时就笑了。
两个容颜一模一样的人同时笑开,同样的愉悦,同样的欢喜,同样的灼热激动,只有细微的气质不同。
莺时眨了眨眼,忍不住避开,有些不自在。
脸有些热。
木质楼梯上缠着红绸,伯崇一左一右拉着莺时上楼,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是一张华美精致的拔步床。
床上是大红的绸缎枕被,上面放着两身喜服。
“莺时,我为你换上!”黑伯崇立即跃跃欲试的说。
正恍惚的莺时精神一震。
“不了,我自己来。”她断然拒绝。
黑伯崇有些失望,白伯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蠢货,抢什么抢。
莺时吃软不吃硬,要是好好哄哄说不定趁她恍惚就能达成目的,这下好了。
黑伯崇晓得自己不如白伯崇巧言令色,也晓得自己坏了事,心里正烦闷,可对上祂的瞪视也没示弱,直接瞪了回去。
两个互相嫌弃着被莺时撵了出去。
莺时一件一件换上了那身大红色的喜服,缓缓出门后,两个穿着喜服的伯崇全都回头看她。
她看惯了对方那一身经年不变的黑袍,骤然看见他们穿红,眼前不由一亮。
红色鲜艳,越发衬的他们面如冠玉,俊美出众。
“走吧,拜堂。”黑白伯崇同时对莺时伸出手。
莺时看着两人,慢慢抬起手。
白伯崇很有耐心,黑伯崇却已经一把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莺时被拉着下楼,在摇曳的红烛中,互相一拜。
她原本还以为要一拜高堂二拜天地,但伯崇说他们无父无母,也不敬天地,互相一拜就好。
那就只是一拜。
三道身影对着低下头,莺时被拉着手站起,对上两个伯崇的笑脸,脸越发的热了。
她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被拉着上楼时也没能挣脱,所以,当看到满天飞起的祈愿灯时,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白伯崇拉着她的手慢慢吟诵着这句诗。
“第一次听见这首诗,我就想到了你。”
“那时候,他们放河灯,放祈愿灯,互相述说着自己的爱意,我想到的依然是你。”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来放了。”祂对着莺时微笑。
黑伯崇在身后紧紧的揽着莺时,祂对莺时的喜爱素来表现的直白热烈,不像白伯崇,总是含蓄而温柔,只在某些时刻才会溢出来。
白伯崇一挥袖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满了笔墨纸砚,祂抬手,写下自己的心愿。
【愿与莺时,朝朝暮暮】
“该你了。”祂将毛笔递给了莺时。
莺时接过,顿了顿,她还有些恍惚,根本想不出来自己的愿望。
【愿我喜爱珍重之人,岁岁安宁】她最后落笔。
“这里面有我吗?”
“我可是莺时喜爱珍重之人?”
黑白伯崇一个急躁,一个温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莺时轻轻笑了笑,对着两人的着急坏心眼的没说话。
“祈愿灯呢?”她问。
白伯崇无奈看她,一挥袖桌上的笔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祈愿灯。
莺时小心将纸条绑在祈愿灯下,然后放飞。
白伯崇也是如此。
黑伯崇大手一挥,只写,【一直和莺时在一起】
三只祈愿灯晃晃悠悠在二楼的栏杆前飞起,渐渐飘远,和漫天的红色灯火混在了一起。
莺时贪看这漫天烟火,舍不得走。
等到随着时间过去,烟火渐少,她还是不想动。不过原因却是……
“走了,回去。”黑伯崇催促。
“莺时,走吧。”白伯崇也催。
莺时更不想回去了。
“你们不能合体吗?”她有些艰难的问。
毕竟是成年人了,不用问她就知道伯崇想做什么,但两个……
“当然!”黑伯崇答得痛快,直接将莺时抱了起来。
白伯崇握住她的手,安抚的对她微笑,解释说,“时间太久,已经没办法合体了。”
莺时忍不住咬唇。
她有点想跑。
最后当然是没跑成,红色的婚服被扔到了地上,莺时落进了冰凉的怀中。
身前的坚硬宽阔的胸膛,有冰凉的吻在一个一个落在脊背。
冰凉的,坚硬的——
好涨。
莺时轻轻吸着气,恍惚中扫到了在胸前摇晃的黑色玉牌。
蔺伯崇。
四只手不安分的动作着。
莺时被欺负的几乎哭了出来,再温润的人,在床上的时候和肆意霸道的黑伯崇也不相上下。
一整夜的时间,莺时被他们争来抢去,不变的是那种又深又沉的力道。
莺时根本坐不住,恍惚中已经不记得眼前的是黑伯崇还是白伯崇,冰凉的吻流连在脊背,勾起一阵阵颤栗。
晨光乍起,照亮了棉麻窗帘,熹微的光落进屋内,点点尘埃浮现在光影之中。
莺时倦极,无力的推着身前的人。
“够了。”她声音都已经哑了。
“不够,莺时,不够。”祂温声轻笑着反驳。
这个声音,是白伯崇。
可恶,他之前的温润体贴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