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疑惑藏进心里,但她仍旧忍不住猜测这个小秘密到底是什么?
或许和前辈的异能有关?
被一位疑似顶级异能者的存在带路,速度跟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莺时就发现周围慢慢出现了熟悉的低级异植。
这个速度!
她震惊了。
莺时不知道的是,如果只有祂自己,连三天都不需要,只要根茎所在的地方,祂瞬间就可抵达。
而祂的根茎……
几乎遍布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一到外围,人就多了。
祂远远就能感觉到,正准备避开,忽然想起莺时的话,顿了顿,走了过去。
只是迈出了一步,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切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莺时正要惊叹,就听见了一阵人类的声音。
说话的人十分急切,间或着打斗声和异兽怒吼,十分嘈杂。
这是在战斗?
莺时抬眼,就见前方不分方位站着十几个人,没有统一的衣服,甚至有些破旧,除了两个比她等级差不多的异能者,其它的大多都是低级。
应该是野人小队。
那个异兽通体灰色,牙齿狰狞,身形很快,应该是五级异兽。
小队的人大多都还沉浸在和异兽的战斗中,但那两个中级异能者警惕的看了过来。
“谁?”跟着又有人注意到了忽然出现的莺时两人,警惕的发出了声音。
整个小队的人都看向了两人,小心翼翼的打量。
女人的衣服很整齐干净,是光明集团的制服,男人一身黑衣不带标志,但是,很强!!!在废土上寻求生存的人没几个傻子,能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
祂看了眼那个异兽,原本正在凶悍撕咬的异兽忽然全身一颤软倒在地,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
野人小队的人都惊了。
这可是四级异兽,原本山脉外围不该出现这样等级的异兽,却被他们撞见,之前心都凉了,可现在,只是一个眼神它竟然就这样了。
“食物。”祂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一众小心翼翼的人互相对视一眼,猜测起这位前辈的意思。
那个shiwu?
“让我下去。”莺时说。
祂低下头看着,慢慢的放开。
这慢吞吞的动作,莺时几乎都要被他暗藏的不情愿给逗笑了。
“有吃的吗?”她轻轻拉起他的手,转过头看向这一群人。
“有,有,但是不太好。”应该是首领的人很快回神,小心翼翼的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包,边说。
莺时看了眼,是饼,但不是她常吃的白面饼,这个饼发灰,只是看着就硬邦邦的,不带一点油气。
她有点迟疑,之前虽然听说过野人的生活不好,食物紧缺,过得十分粗糙,但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
这真的能吃吗?
“给我一点就好。”莺时说,许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一直都是果子,虽然迟疑,但她还是想尝尝。
首领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一点之类的话,直接给了莺时整个。
莺时看着他暗藏的小心,将口中的不用咽了下去。
这些人是怕惹怒她们。
她接了过来,轻轻一捏,果然很硬。
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莺时想着掰了一小块,慢慢放进嘴里咀嚼。
很干,很硬,很粗糙,偶尔的颗粒感几乎让她觉得自己是吃到了沙子。
并不好吃。
莺时微微皱眉,一点一点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从小的教育让她明白,不能浪费任何食物。这东西虽然不好吃,但的确是能吃的。
“吐了。”祂看着莺时说。
灵敏的精神力让祂清晰的感觉到了莺时的排斥和坚忍,她不喜欢!
莺时摇了摇头,大致嚼过之后直接咽了下去,然后把饼递给首领。
“谢谢。”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废土上大部分人的生活。
相比起来,集团虽然没有自由,但吃穿这方面的确是不错了。
莺时看了眼,那首领的衣服看着很整齐,但上面也有好几个补丁了。
首领默默的收好。
抬起头,莺时就看见男人不满的视线,晓得他是不高兴她刚才竟然吃了,她不由失笑。
“没事,不好吃是真的,但是偶尔试试感觉还不错。前辈,咱们去聚集地一趟吧,不然就得找个大点的队伍了,最好是五大集团的。”
祂点了点头,抬手就准备抱起莺时。
“诶等等。”莺时按住他的手转身看向这个灰扑扑的队伍,轻轻抬手。
这是出手的征兆!
所有人都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请放心,我是治愈系异能者,我为你们疗一下伤,谢谢你们愿意分食物给我。”莺时有些惊讶,跟着就反应过来,立即柔声解释。
她是第一次自己面对这些野人探险队,是她疏忽了。
“谢谢,不用了。”首领立即说,并不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莺时有点失望,却也不准备强求,慢慢放下了手。
祂低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不满于他们对莺时的敌意。
藤蔓蠢蠢欲动。
祂想吞噬掉这些人。
整个小队的人一僵,恐惧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莺时立即就发现了这个状况,哭笑不得的说,“前辈,不用这样,他们警惕是正常的,放过他们吧,咱们现在就走。”
“我好饿。”发现他没动,莺时摸了摸肚子。
祂看着莺时收回了精神威压。
“很抱歉对您的怀疑,您真的是治愈系异能者吗?”眼看着两人要走了,小队中忽然有人说。
莺时一顿,心中下意识猜测对方应该是有受伤的同伴,不然不会这样冒险叫住她。
“是的。”她笑了笑,
“平安,你,”有人小声提醒。
“我知道。”叫住莺时男人说,依旧坚持的看向莺时。
“我一个同伴受了重伤,可以拜托您吗?”他看着莺时说,眼中带着挣扎。
“当然可以。”莺时温声回答。
他顿时松了口气,转身匆匆钻进了后面的树林。
期间,首领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到底没有开口。
搏一搏吧。
小队的人都安静的看着。
这会儿是下午,太阳悬在天边,一片狼藉的树林中丑陋狰狞的异兽趴在哪里一动也不敢动,稀疏的树林中,一行人安静的等待着。
他们防备又警惕,衣服和头发都乱糟糟的,身上还带着尚在滴血的伤口,满身狼狈,但眼睛里又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待。
长相怪异的飞鸟划过头顶,留下一串粗噶的叫声。
破败与希望。
人类挣扎求生,却从没有放弃过坚持。
这就是废土。
和衣食不缺但没有自由的集团截然相反的,废土的另一面。
莺时忽然有些感慨。
没一会儿,男人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警惕的打量着莺时。
“就是她,求求您了。”他抱着莺时跪在了地上,灼灼的看着莺时。
他的眼睛像燃着一簇火。
莺时忍不住去想,要是她拒绝,那火,怕是就要灭了。
她想说让他起来,可看着地上的女人,莺时还是选择先伸出了手。
暖白色的光芒从手中浮现,轻柔的将气息奄奄的女人笼罩,修复着她腰腹处的伤口。
集团有可以恢复外伤的药,一些强大的异能者也能找到。
但眼前这个由低级异能者组成的小队显然没这个能力,而这种小队,才是废土上最多的存在。
在光芒的笼罩下,女人身上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停止流血并且生长合拢。
这是个二级异能者,虽然伤势严重到内脏都已经破裂,但对于现在的莺时来说,治疗她并不费力。
原本安静的小队忽然躁动起来,动静很小,可相比刚才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样子来说,已经可以说的上喧哗了。
慢慢的,那道伤口终于痊愈了。
原本气息奄奄的女人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采,正充满感激和激动的看着莺时。
“好了。”莺时满意的收回手。
“谢谢,谢谢您。”领队的人和男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都在激动的表达着对莺时的谢意。
“顺手的事而已,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平安,好了,我该走了。”莺时微笑着说,拉着男人的手转身离开。
领队还想感谢,见此收回声音,默默看着。
没走几步,男人就将女人抱了起来,然后就如同刚才悄无声息到来一样,只是一迈步,两道截然不同却莫名和谐的身影就小事不见。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治愈系异能者,还这么和善!”小队的人这才忍不住惊叹的讨论起来。
“对啊她脾气好好,也不在意我们刚才的戒备。”
“早知道她刚才要给我们治伤我就不躲了。”
“谁说不是呢!”
“好了。”领队的打断。
“这样善良的异能者不多,甚至可以说寥寥无几,我们刚才的行为是对的。”他扫视着自己的队员,神情变得严肃,“我们必须随时保持着戒备,都给我记住!”
大家神情一整,立即应是,只是心中仍旧不免有些遗憾。
是啊,这样善良和善的异能者太少了,要是多点就好了。
莺时渐渐熟悉了男人的怀抱,安稳的靠着,然后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她就看到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其实人不多。
但是比起人烟寥寥的密林,这里的人已经很多了。
集市几个方向都有高高的箭塔,莺时能感觉到来自那里的目光。
她没有在意,脸上绽开了笑容。
“太好了,前辈,走,我们去吃饭。”
几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刚才那块饼子糟糕的体验,莺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吃一顿大餐了。
祂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类聚集地,顺从的由着莺时拉他进去。
集市上人不多,大家各行其事互不打扰,莺时扫了一眼没在意别的,找准方向就拉着男人前行,没多久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旅店。
当然酒馆也能提供饭菜,但去过几次她觉得并不喜欢,那里太吵闹了,还是旅店安静。
等等好像没有钱?
莺时想了想翻看了一下自己收藏的异植,从里面找出了一个中级的,不高不低正好,进门后直接抛给了店里的服务人员。
“我要一间房子,准备好热水和饭菜。”她说。
旅店的服务人员是一个娇艳的女人,她低头打量了一眼手里的果子,眼中立即划过惊喜。
五级异植果实,一种药剂的主要材料,十分受欢迎。
“好的,您请跟我来。”她的态度立即更恭敬了。
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一切都好说。
服务人员甚至还贴心的问了莺时口味已经需不需要准备新衣服。
莺时看了眼自己,她穿着的是集团的制服,在山里呆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有异能在可以驱散掉身上的脏污,但依然不如一开始时的新亮,明显是经过奔波的模样。
“需要,谢谢。”她说。
服务人员又问了一下她的喜好,立即就去准备。
干净的整洁的房间里,莺时瘫在了床上。
虽然已经成为异能者,但是她依然喜欢柔软的床铺,这让她整个人都随之放松舒服下来。
祂站在一旁看着莺时,感受到了她的舒适,若有所思。
她喜欢这样的吗?
“前辈,你也来躺躺啊,很舒服的。”莺时眼神转了转,按住心跳,笑着发出邀请。
祂上前,学着莺时样子,在她身边躺下。
两个人紧紧挨着,腿贴着腿,手臂挨着手臂,不留一丝缝隙的那种距离。
莺时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呼吸一滞。
这么大的床,为什么要躺的离她这么近?明明地方还有很多啊……
祂喜欢这样和她紧密接触的样子。
砰砰的心跳声震动耳膜,拉扯着自己的思绪,莺时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莺时凝神后,发现连呼吸声都无比清晰,轻轻浅浅的,和自己激动的心跳声一起响着。
屋内一时间仿佛只余下这两种声音。
她不自觉的屏息,动了动指尖。
然后,莺时就碰到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她一顿。
“怎么了?”感觉到了莺时的异常,祂转过头看着她轻声问。
睫毛好长。
莺时忍不住在心中嘟囔,忽然惊奇的发现,男人的眼睛细看的话是一种深沉的近乎黑色的墨绿色,不细看的话是黑色,但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透着一股绿意。
就像夜晚的山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