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莺时和那位柳仙的事情,她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一开始没有太在意,直到上次鹰嘴屯的事情发生,她们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位可以化人的大妖。
异调局为此郑重其事的研究了许久,从莺时小时候的事情到现在,得出结论莺时可以牵制住这位柳仙,但依旧不能放心。
之前莺时考入京大,异调局可是十分紧张了一段时间,但却不敢做什么,只得暗自关注。
两人进京后,她们又关注了一个来月,确定这位柳仙一心都在莺时身上,根本就懒得搭理别的事时,才定下决心,试探着接触。
莺时没想到她们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她一开始想的是应该是来提醒她们不能乱来,皱了皱眉,她说,“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薛芝兰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放弃,莺时这样大的小姑娘,贸然听说这种事,的确会下意识拒绝。
她笑了笑,说,“你可以先听我说说吗?”
莺时想了想,对于异调局还是有些好奇的,就点了点头。
薛芝兰就低声介绍起来,异调局年代久远,每朝每代都有这样的组织,只是名字不同,里面网罗着各种奇人异事,旨在维护玄学界的稳定。
总部设在京市,但各个省都有分部。
这样徐徐道来,倒是引起了莺时不少兴致。
薛芝兰说的差不多了,更细节的不方便透露,便转而说起这些年经历过的各种奇事。
莺时这么大,虽然也出手不少次,但到底比不上薛芝兰这种全世界到处跑的人,听得眼中神采连连,隐约有些向往。
等了一会儿,水开了,祂随意扔了点茶叶泡好,就端着茶盘进去,淡淡撇了眼薛芝兰。
莺时听不出来,祂却是明白,这个人类在刻意引导诱惑她。
薛芝兰浑身下意识一紧,顿时僵住,甚至连呼吸都不能。
祂放下茶盘,在莺时身边坐下,莺时起身,给几人都倒了杯茶。
“来,喝点茶。”她说。
没有人敢动,这可是大妖泡的茶。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薛芝兰身上一颤,忽然摆脱了禁锢,她躲闪着看了男人一眼,笑着拿起了茶,跟着她来的几个异调局的人才跟着动作起来。
几人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像喝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像捧着炸药。
莺时看着失笑,看了眼伯崇,早知道就不使唤他了,看把这些人紧张的,她有意缓解氛围,便笑着说,“也没什么好茶,随便弄得,别嫌弃。”
说着话,她喝了一口。
那些人忙说不嫌弃,跟着喝,心里颤啊颤的。
这可是化人的大妖啊,一念就能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人,谁能想到,他会窝在这么个小房子里,而且还烧水泡茶做家务?
这位大人刚才明显表现了不悦,薛芝兰不敢再说,喝了几口茶后笑着说,“我刚才说的话莺时你可以考虑一下,另外,我怕是要麻烦你一点事。”
“什么事啊?”莺时放下茶杯,认真的问。
“京市毕竟是首都,我此来除了邀请你,还要麻烦你平时行事低调些,不要打扰普通民众。”薛芝兰尽量说的委婉,不想惹莺时不高兴。
“原来是这点小事,你放心,我知道的。”莺时笑着一口答应。
薛芝兰这才放心,虽然之前莺时也很安生,可难保她心里的想法,如今得了准话,才是真的让人安心。
没有再打扰,她带着人告辞离开。
送走了人,莺时长出了一口气,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她平时在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有客人在的时候自然要注意一下,还是家里只有自己的时候最自在。
发现伯崇在一边坐下,莺时顺势就把腿一翘,放在了他的腿上。
“快帮我捏捏,腿酸。”她说这忍不住瞪了眼这人,都怪他,不知节制,天天晚上缠着她。
虽然有双修功法在,精气神充足,但时间久了,她还是会觉得疲惫的。
祂任劳任怨的帮莺时捏着腿,边提议说,“会累双修的时候要更加认真才行,你浪费了很多精气。”
这句话他说的自然极了,可莺时听了,脸颊差点冒烟。
这人一次时间长,每次东西也多,她险些吃不下,只是回忆,她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种小腹都被撑起的饱胀感。
“不许说了。”她愤愤的说,蹬了他一下。
祂低低笑起,捏住她的脚踝手指划过内侧,说,“那就不说,今晚,我会监督你的。”
莺时顿时头皮一麻,祂所谓的监督,就是用他的灵力来裹挟她的,但是那种神魂相融,灵力交缠的感觉,从某方面来说比男女相好的感觉还要更加刺激。
“不用。”她咬牙。
祂看着她笑,俯身上前,低声说,“明天是周末。”
接下来的两天,莺时都不用上学,那么,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
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暖色的灯,让他寒冰一样的肌肤都笼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那双眼睛狭长又深邃,就像看不见的无底深渊,浓密的眼睫轻动,眸光盛满一种名为暧昧的情绪,莺时感觉自己被蛊惑了。
“你又勾引我。”她指责。
“这是我的荣幸。”祂轻笑。
莺时忍不住上前去亲他,忽然翻身坐在他的身上,说,“你不许动。”
眉毛微挑,祂放下准备抱起莺时的手,平躺在那里,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这种任君采撷的模样。
莺时,莺时忍不住有点激动,颤着手去扯他的衣领。
至于她最后怎么哭唧唧说不行吃不下,却被蛇尾缠着腰肢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吃下去这种事,就不用多说了。
毕竟,遇到送上门的猎物,祂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一整个星期六,莺时都没有出门。
等到星期天,院门被敲响,庄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忽然无比的感激对方这个时候来找她。
她咬着牙拍开缠住自己的蛇尾,踉跄着站起身,湿腻粘稠的东西滴落在地,弄得脚掌都黏黏糊糊的,莺时也顾不上管,匆匆忙忙捡起衣服,边说,“快把屋子收拾好,别被人看出来。”
祂还没有满足,躺在那里蛇尾缠住莺时的脚踝,勾勾缠缠的时候,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慢吞吞应了一声。
相比莺时的焦急,祂只是坐起身就恢复了一声的整齐,摆了摆手,屋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摆设尽皆恢复原位,沾着一块一块印子的沙发变得干净,好像之前的种种,只是一场幻梦。
“你去把萍萍姐放进来,我要去洗个澡。”莺时匆匆忙忙的说,往卧室走去。
祂看了一眼,起身去打开了院门。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看见开门的人,庄苹愣了一下,可准备走的时候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
祂漫不经心的看着,转身回去,说,“莺时在洗澡,进来吧。”
庄苹下意识跟进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这是谁,和莺时什么关系?等等!!!
现在上午十点,莺时洗什么澡?
浴室,莺时拼命运转功力,却也来不及,只得忍住羞耻按住肚子,感觉到热流涌出,顺着热水落下,这种事情哪怕做过无数次,她都不能习惯。
好在,她现在已经能保持面无表情,而不像一开始满脸通红了。
热水将东西带走,可水汽的蒸腾却加剧了那股味道,莺时下意识屏息,匆匆洗完后出去。
等看见庄苹坐在沙发上时,她脚步一顿,感觉自己有些不能直视。
前两天,她们就是在这个沙发上……
轻轻吸了口气,莺时上前,笑着喊,“萍萍姐,你怎么来啦。”
庄苹正探究的看着伯崇,听见莺时的声音后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脸颊粉嫩,尚带着一身水汽的莺时,还有她脖子上的红印。
没错了!
她忍不住瞪了眼伯崇,畜生啊,莺时才十九岁!!!
“莺时,这位是?”庄苹说。
莺时眼睛一跳,才想起庄家人还不知道伯崇,她刚才着急,也没想起来。
祂坐在那里,丝毫不在意庄苹,眼看着莺时的头发还在滴水,祂伸手拉着莺时在自己身边坐下,接过毛巾慢慢为她擦头发。
也不动用法力,就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十分享受这种亲昵。
“这是我男朋友,伯崇。”莺时想了想,介绍说。
“男朋友?他是做什么的,哪里人,你们现在,是在同居吗?莺时——”庄苹声音拔高,然后忍不住一连串的说。
“停,”莺时伸手。
“萍萍姐,不要激动,冷静点。”
庄苹深吸了一口气,说,“莺时,你才十九,还太早了些,这还是我,要是爷奶知道,肯定更着急。”
“萍萍姐,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莺时笑着说。
庄苹一怔,自家表妹这幅娇弱无害的模样,总是会让她下意识忘记,她有多么厉害。
“我和伯崇很早就认识了,他陪着我长大,我们很好,你放心就是。”莺时笑着说。
庄苹忍不住看了眼正在给莺时擦头发的男人,细心又温柔,心里那点着急才算慢慢散去。
要是这样,那还不错。
“可现在同居,还是有些太早了。”她说。
莺时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没办法,谁让她男朋友是位不知道憋了多少年的柳仙呢。整天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盘里的肉,等到成年了,可不就迫不及待的就下嘴了嘛。
庄苹本来是找莺时出去玩的,但发生了这件事,她也没了心情,直接就说家里找她去吃饭,其间看了眼伯崇,吃饭自然不能带他了。
莺时答应,起身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庄苹出了门。
后面,伯崇关上门,庄苹心里呼了一口气,开始和莺时打探关于那所谓伯崇的事,丝毫不知,伯崇本人,额,蛇,正缠在莺时的腰间,不老实的磨磨蹭蹭。
莺时拍了一巴掌。
发现莺时恼了,祂老实下来。
到庄家后,庄家人很快就知道了莺时有个男朋友的事,顿时都忍不住问了起来。
莺时一一回答着,心中苦恼,看来得麻烦异调局一下,给伯崇安排一个人类的身份了。
庄家人对莺时的对象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关注,好在异调局也十分给力,给伯崇安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得以让莺时城成功带着伯崇来见家长。
异调局伪造的身份是归国华裔富商,知名大学高材生,总而言之,是一份很拿得出手的履历。
老太太觉得很不错,老爷子却觉得这人非同一般,怕是不简单,一家人的谈论中,唯有庄修远呆在角落一直沉默。
他记得这张脸。
里面老爷子正在和伯崇说话,莺时要去个卫生间,走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乱说。
等出来后,她却惊讶的看到,庄修远正在门外站着。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莺时侧身避开,却听见庄修远叫了一声她。
“莺时——”
“嗯?”莺时看他。
庄修远在斟酌什么,似乎有些迟疑,最后才问,“莺时,他不是人,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位柳仙是吗?”
莺时一怔,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
确定除了两人每人听见,她才放下心,说,“庄大哥你是怎么猜到的?”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到底不好被人知道。
“我见过,过年那晚,你上楼的时候,是他在后面扶着你。”庄修远温和如旧,看着莺时的眸子却隐含伤痛。
他本来想问莺时一个问题,可莺时现在的样子,似乎不用问了。
可他不甘心。
莺时恍然,原来是那一晚。
“莺时,你喜欢他吗?”庄修远还是问出了口。
莺时一时间有些耳热,自从知道伯崇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们的情侣关系,开始关心她们的未来,说起来,庄修远竟然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
客厅,正听着老爷子说话的祂忽然抬头,转头看去。
“我当然喜欢他。”莺时回答的毫不迟疑,笑了笑,眼中像藏着星星,纠正说,“不,我爱他。”
她怎么能不爱伯崇呢,他陪伴着她长大,护着她,宠着她,纵容她,他与她的人生密不可分,她从来没想象过,没有他的生活。
祂的眼睛亮了。
庄修远欲言又止,他想说莺时还没有遇到过更多的人,他想说莺时现在还分不清爱和依赖,他想说……
但莺时的念头是这样的坚定,他便就咽下了所有的话。
罢了,他又何必讨人嫌。
庄家这里勉强算顺利的过去了,莺时和伯崇继续过着安静平和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年。
大学毕业后,伯崇就向莺时求了婚,和莺时领证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