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有些不知所措,“我一个人进去吗?”
叶稚语看起来很着急,“没事的,你先去。”说完就拿起手机接了一通电话,嘴里说个不停地跑远。
苏念叹了口气,转过身,摁了门铃。
暮色伴着星光,白炽的路灯光打下来。
一个娇小的女孩站在门前,身上还套着校服,背着书包。
门很快被打开,苏念抬眸,陈响正站在屋内,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他的睡衣衣领敞开,扣子胡乱系着几颗,露出略显白皙的锁骨,带了些性感。
苏念眨眨眼,急忙撇开视线,眼眸闪动的,不知是惊喜还是慌乱。
陈响眸光幽深,隐含笑意,“干嘛啊,我又不是没穿衣服,还不敢看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说的苏念更加脸红心跳。
苏念双手攥紧书包肩带,“你再这样,我就回家了。”
话刚讲完,手就被陈响拉着扯进屋子里。
一抬头,对上他那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心里有些发慌,嗓音都是发颤的,“你松开我。”
手上禁锢的力道没了,耳边传来一阵关门的声响。
她松了口气,没想到陈响这次居然这么轻易就松开她。
陈响帮她摘下书包,放到一旁的鞋柜上,又拿出拖鞋帮她换上。
苏念慢吞吞地朝客厅走,“你今天为什么没去学校?”
她坐到沙发上,盯着陈响走来走去的身影。
屋内很安静,只有拖鞋趿拉在地板上的声音。
陈响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声音有些淡,“不舒服就没去。”
说完就自然地坐到苏念旁边,上半身靠在她身上。
苏念手里握着水杯喝了一口,探身放到桌上,动作间,陈响跟着她动。
她去哪,陈响就往哪边靠,像个软体动物。
苏念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温声询问,“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手指触碰到的温度没有什么问题,她想他应该是没发烧。
她低头看,脚尖碰了碰他,“陈响,你说话啊。”
“得了相思病。”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过了一会儿,苏念没忍住,笑出了声,笑的身子不停抖动。
陈响双手搂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带着惩罚性质地轻咬一口。
苏念“啊”了一声,想推开他。
陈响的脸埋得更深了,嗡嗡地说,“你知道那刚才那声叫像什么吗?”
苏念不明所以,“像什么?”
陈响把脸抬起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语气低沉,“像娇.喘,现在先别叫,以后留到床上慢慢叫。”
苏念脑子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一样,小脸用了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她用力把陈响推远,“你能不能不要乱讲。”
陈响没留神,被她碰到右臂,传来阵阵痛感,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念慌了神,凑过去看,“你是受伤了吗?”
她上手掀起陈响的睡衣,结果引来他的调侃,“干嘛还扒人衣服啊。”
苏念瞪了他一眼,他果然闭嘴。
青筋明显的小臂上面有着骇人的青色。
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受伤了,抬头看他。
陈响对上她这双眸子,怔愣一瞬,急忙道,“现在不疼了,真的!不信你摸摸。”
他还真拿起苏念的手朝着发青的皮肤去碰。
苏念猛地把手抽出来,尽量去放平自己的声线,但话说出来还隐隐发着颤意,“你怎么弄的?”
陈响乖乖回答,“就…昨天去网吧不小心磕到的?”
“怎么磕的?棍子招呼你磕到的?”苏念反问他。
陈响不知怎么和她解释,沉默着不出声。
就当他觉得屋子里是不是太过于压抑的时候,门铃响了。
陈响站起身,看到她投过来的视线,讨好的笑,“应该是盛凯他们,说今晚过来吃夜宵的。”
陈响走到玄关处,看了看猫眼,果然是盛凯,还带着一帮子人。
他心里暗骂,真他妈会挑时候,次次打扰他的两人约会。
开了门,盛凯和姚琛那大喇叭的叫喊声顿时响彻云霄,“陈哥!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陈响掏掏耳朵,满脸不耐,“就他妈听到你俩这大嗓门了,下次来之前先在外面喊够了再进来。”
盛凯手上拎着烧烤,姚琛搬了一箱啤酒,两人也不在意陈响的臭脸色,直接钻进屋里。
两人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苏念,才反应过来。
盛凯把烧烤放到茶几上,转过身啧啧道,“怪不得我们一进门你就摆着一副臭脸,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姚琛大声嚷嚷,“陈响你这就过分了!老子刚分手,你就秀恩爱。”
盛凯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幸灾乐祸地嘲笑他,“这才多久啊,姚大少,有一个月吗?”
陈响走过来,笑着问,“这么快?”
姚琛把啤酒放到地上,有些烦,“你俩滚,我正烦着呢。”
知道内情的王晨走过来,胳膊勾上姚琛的肩,“啧,这次咱们姚大少是被甩的那一方,那小学妹看上了个更帅的。”
他捏着姚琛的下巴,左右甩了甩,“大少爷,要不咱有时间去整个容?长相可是硬伤啊。”
姚琛拍掉他的手,“滚滚滚!”
一众人嘲笑他,就连叶稚语也走过来,“你活该,谁让你之前伤过那么多女孩的心了?”
姚琛嘴里笑声嘟囔,“那还不是她们缠我缠的太紧了,谁能受的了啊。”
一群人坐下,边吃烤串边喝酒,气氛打的火热。
陈响坐回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苏念背后,搂上她的细腰,凑过去认错,“还生气呢?我错了还不行吗。”
苏念侧目,轻声说,“你那伤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再一次把他噎住了。
姚琛刚好离得他们近,就随口帮陈响解围,“嫂子啊,陈哥那可是见义勇为得来的伤。”
苏念面露疑惑,“怎么见义勇为了?”
姚琛刚好吃完一串,把木签扔到垃圾桶,满不在意地讲,“就昨天那新闻啊,你没看?有个变态人渣囚禁了好多个女孩那个新闻。”
苏念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和陈响搭上边的。
她扭过头,眼神示意陈响,让他说出来。
陈响有些无奈,瞪了姚琛一眼,简单地对她解释道:“我们昨天去了网吧一趟,发现那老板专门弄了个屋子囚禁了好多个女孩,我们就顺手把她们救出来了,受点小伤很正常,又没见血。”
苏念还想说什么,被陈响往自己嘴里塞了馒头片堵住,“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他抬起右胳膊,还轻轻甩了甩。
苏念这才放心,安心去吃烤串,也就没注意到陈响把脸扭过去,表情还带了些狰狞。
一群人边聊边吃,不一会儿,酒箱里就空了,桌上只剩下最后一瓶啤酒。
陈响看了一眼,顺势拿过来,用启瓶器弄开,瓶盖落到茶几上,发出来的声音吸引到苏念。
她扭头,发现陈响居然伤还没好就想喝酒,她夺过酒瓶,“你还想喝酒?”
陈响皱眉,“就喝一瓶,又不多喝。”
苏念冷着脸,“不行,一口也不行。”
她把酒瓶塞到姚琛手里,姚琛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陈响叹了口气,凑近苏念,“不喝了,听你的。”
他歪头,在苏念耳边讲话,“小气鬼。”
兄弟们看不惯陈响这幅样子,纷纷嘲笑他,“这还是我认识的陈响吗?以前的嚣张跋扈去哪了?”
陈响轻笑,语气无奈,“没办法,我家姑娘管的严,谁像你们,一条条丧家之犬。”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炫耀的成分。
有人笑骂,“德行!”
夜宵吃完,陈响打了个车,把苏念送回家,自己用打车回家,到家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扫了眼杂乱的客厅,地上的空酒瓶倒是挺多,今晚他被苏念管着,一口酒也没能喝成。
他进了浴室,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那副没个正行的样子,就是眉眼间带了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还别说,这种被人管着的滋味还挺爽的。
升入高三,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十月份。
高一高二的学生的国庆假期足足有八天,而高三生却只有三天的假期,放假那天下午,学校里只剩下补课的高三学生了。
下午四点,学校就通知放学。
八班教室里,苏念正收拾着书包。
北城十月份的气温还不算太低,下午的阳光有时灼热,学校里也有学生穿着夏季校服。
苏念背好书包,和叶稚语一起出了教室。
叶稚语问苏念,“你一会儿去哪啊?”
苏念想了想,“训练馆已经开始训练了,我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就去滑冰场。”
这几天都在没日没夜的做卷子,突然到来的三天假期,叶稚语也不知道去干嘛,酒吧都待着不想呆了。
她还没见过苏念滑冰的样子的,想到这,问道,“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滑冰场,可以吗?念念。”
苏念看她一脸期待的小表情,“我去滑冰场就直接到训练馆去训练了,可能没法顾上你。”
叶稚语摆手,“没事,我自己瞎滑着玩呗。”
苏念笑了,“好,那先去我家吃饭?”
叶稚语惊呼,“好耶!念念你真好!”
两人计划好,就出了校门坐上王叔开来的车。
而另一边,陈响一放学就去了八班教室。
八班教室里还剩几人,有人看到陈响和一群人站在后门的位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哎,陈响干嘛来咱们班了?”
“估计找江池的吧。”
“啧啧,现在咱们班后门那堵着一群年级的风云人物啊,没看见好多女生都围过来了吗?”
“是啊……”
楼道里一群男生在聊天。
盛凯低头玩手机,“兄弟们,待会儿去哪嗨皮?”
姚琛想了想,“网吧还是酒吧,挑一个?”
王晨凑过来,“都他妈高三了,还整天泡吧呢?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这话引来一伙人的嘲笑,“就你?天天上课睡觉,好好学习四个大字你他妈会写吗?”
楼道尽头,江池手上拿着课本走过来。
陈响叫住他,“看没看到苏念?”
江池走近,扫了一眼教室,也没看到叶稚语,“估计和小叶子先走了吧。”
他回了教室收拾书包。
楼道的几人听见江池那话,开始把矛头指向陈响。
盛凯先嘲笑他,“哟,让我看看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被自己老婆抛下了,哈哈哈哈哈。”
陈响舌尖抵了抵腮,提脚就踹开他,笑着骂,“滚一边去。”之后又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了二十秒,无人接听,再打过去,关机了。
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还敢不接电话了是吧。
江池很快收拾好走出教室,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教学楼。
陈响把步子放慢,走到江池身侧,“小叶子带着苏念去哪了你知道不?”
“没问,估计吃饭去了。”
陈响催他,“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家小叶子。”
江池笑了,给叶稚语拨过电话去。
“在哪呢?”
“……”
“行,一会儿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江池回他,“去苏念家吃饭了,说是吃完饭去滑冰场。”
陈响拍拍他的肩,“谢了。”
几人走到校门口,盛凯问陈响,“去哪啊咱们?”
“今天想滑冰了。”
叶稚语经常来苏念家,都和张姨混熟了。
两人吃过饭,看了会儿电视,吃了点水果,就出了门。
走到玄关处,张姨喊住两人。
苏念换好鞋,“怎么了?张姨。”
张姨手上拿着两个保温杯,递给两人,“我榨了点果汁,你们渴了喝。”
叶稚语接过来,甜甜地道谢,“谢谢张姨。”
张姨笑着说,“没事,快去吧。”
两人就这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