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哭是没用的。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是因为他有愿意给他吃糖的大人。
逢夏从小什么都没有。
爱和被爱好像是她人生最大的奢望,连对她好的人都被利益一个个冲散。
她不爱多愁善感悲天悯人,坚定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越过凛冬步入最明媚而燥热的盛夏,是她每年都毕竟的磨难和成长。
她不想屈膝,也学不会低头。
在这操蛋的世界大刀阔斧地往前,她一直如此。
她早已做完决定,闷着声:“不是让你不要两地跑吗,怎么过来了。”
宋疏迟轻揉着她的发梢,轻慢地笑着:
“想陪你过个年。”
“我三十走不了,只能今天来陪你。”他敛着眸看她,温声哄着小朋友的语调,“会不会生气?”
逢夏被他这半但小心翼翼试探的语调逗笑了。
是她不想回江城,他特地南北两座城的跑来陪她,却在担心会不会因为他不在她会生气。
她重新弯起眼,“那不一定。”
逢夏从他怀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别人,下意识又往他身后躲了一步。
这浩浩荡荡的阵仗,难怪她刚才以为他是在跟人应酬。
宋疏迟介绍为首的是他的私人助理,她之前见过,手上准备的食盒是特地从省会带过来的,他猜到她不会吃什么年夜饭。
让她今晚选,明天还会有人送过来。
逢夏小声嘟囔了一句她明晚不会吃得下饭。
宋疏迟没听清:“嗯?”
“没什么。”逢夏看着人出去,偏头,“他们不一起留下来吗?”
宋疏迟笑了笑,声音带着点哑,问:
“夏夏,你想和谁一起过年?”
“……嗷。”她钝钝应了声,又问,“你来这么过来没事吗?”
“嗯。”宋疏迟问,“你呢?”
被他沉暗视线打量过来,逢夏眼尾勾起,弯成灿灿的新月:
“我能有什么事。”
她径直迎上他的目光,没点丝毫躲闪。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没看清,还以为是她冰如雪窟的体温造成的错觉,以为他身上热度就该是如此,进屋后才发现他异常泛红的眼尾,好似灼着一团跳跃的小火苗。
逢夏微蹙着眉,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强烈腾烧的热度好像半温滚着的开水,她体温冰,他渡过来的热度完全能将她热化。
放上去还不到几秒,冷白的手腕拉下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餐桌的位置坐好,一如往常:
“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尝尝。”
“尝什么尝?”
逢夏抓着他的手腕下扯,他对她不会有防备,她几乎没用力气就将人拉到和她一样的高度。
四目相对。
应是被生病折腾出来的,他眼底的郁色比平时要浓,看起来有些病弱的阴沉。
逢夏把手腕重新贴上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
没过几秒,宋疏迟拉下她的手,弧度淡淡的笑:
“知道。”
她顿时哑然:“你知道你还过……”
“这样能陪你过年。”他说。
男人微敛着眼眸,白衬衫的袖子上移,露出一截骨骼分明而漂亮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在帮她摆筷箸。
密长的眼睫翕动如飞翎翩跹,温和,静谧无声的。
“我不想你一个人。”
他是故意的。
这样能找到理由从家里出来见她。
会哭的小孩会有糖吃,可在宋疏迟这里,逢夏永远不需要学会哭。
不需要她主动提一句,他便不计很多山海、时间、所谓的疼痛伤病或是莫名的阻隔,来见她。
逢夏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弄生病的,他没说,她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从这来回江城的时间拢共约莫要四个小时,他那晚也只抽出四个小时和她见面的时间,这么折腾,只为了四个小时。
甚至在这四个小时里,只是吃顿饭,坐在她七十几平小公寓里欣赏着外头沉默的海、漫天璀璨的午夜烟花,万家灯火。
倒计时年三十的来临前。
他迷糊,那双永远不见水波不兴、掷再大的石块都荡不出丝毫涟漪的眼,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出现波澜。
里面,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他哑着声说:
“真好。”
“我一直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海。”
/
年三十的凌晨,逢夏确认过他确实是开始退烧了,才一起送他去的机场。
回程的路上,逢夏没用他特地留下的司机和助理保镖,自己打车回了她亲爹的家附近,进派出所的时候只有必要站岗在执勤的民警。
对方看见是她,慢半拍的犹豫了下:“你是……逢夏对吧?”
“嗯。”她摘下口罩,把身份证放在桌面上,声音利落如刃,“我要报警。”
……
收到警方所有整理给她的报案信息记录当晚,人人阖家欢乐的年三十,她开播了。
【没素质,聊点事情。】
和以前可以慢慢悠悠看弹幕截然不同,热度本就暴涨,加上最近的舆论战,不管是不是粉丝都要进来踩两脚,弹幕快出残影。
【哇靠这个标题,看样子我的骂人主播回来了!】
【哇舆论影响这么大是不是出来回应爆料的?】
【人家大年初一爆料,她大年三十开播,这姐是真拽啊,一点不带怕的。】
【内娱第一太妹来了。】
【……】
“新年好,和以前一样微博发了红包。”逢夏说,“很久没开直播了有点不适应,我一向不喜欢把私人情绪带到公众平台上,但最近总有一些人要我回应,我就好好从头到尾回应一下。”
“下播以后我会把前些年的报警记录放在微博上,嗯,我报警的不是家暴而是聚众赌博。我亲生父亲是个赌鬼偶尔也家暴,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叫做素质和教养。”
【原来狗咬狗啊?】
【这父女俩人都不是好东西,闹成这样金主不要你了,才特地出来澄清的吧?】
【我就说吧这女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谁家有家教的女孩会这么说话,从小就在网上抛头露面的。】
【难怪你这么太妹,你爸是不是从小就教你找男人?】
这些逢夏看得到,她轻笑了声:
“和金主没关系,我长了嘴,有事我自己能说清楚。不是谁活到快二十岁还需要别人来给你擦屁股,自己不觉得丢人?”
“不谈我有没有家教,女孩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少一天到晚往上加头衔,义务教育这么多年都解封不了你那钢筋水泥封过的脑子是不是?”
“我爸倒是没教我找男人,但是他教我该怎么对你们这种一丘之貉的下贱男人犯恶心。”
她没半点收敛:
“今天主播只会骂人,我不惯傻逼。”
等弹幕骂人的词翻来覆去就那俩了,逢夏才开始继续接着说:
“我不把他当爹,他没把我当人,没钱就三番五次到学校找我麻烦,把青春期女孩儿的自尊摁在地上踩,是他除赌博之外唯一的乐趣。他骂人的音频我备份过等下一样会放在微博上,这些老师、同学、邻居都知道。”
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骂她低贱的骚/货,天生长了张会勾引男人的脸,做的事情浪荡到从小就是婊/子……还有不计其数恶毒卑劣的话,她从小听到大。
她阖了阖眼,还是没有多去扯这些话。
“所以,没有校园霸凌只有互殴,我不是任人挨打的性子。”
“插一句,那些营销号还是炒作说我有找男人的,各种带黄色内涵的,恭喜你获得律师函,我不管你是未成年、还是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的大人,我不善良,我们一定会清算到底。”
她言简意赅,按着稿件继续回问题,看到整容那条笑起来。
“整容?你在互联网搜一搜逢夏俩字从十三岁到十九岁的记录每个时间段的都有,去看看我是不是从小就长这样?顺便说一句,我不管整不整容都是我自己的权力,谁规定的整容就低人一等,是用的你的钱还是用的你的脸?外貌攻击还当沾沾自喜的,管好你自己,一天天少逼逼赖赖几句不会急死你。”
“……”
逢夏回怼每一条骂她的言论都很狠辣,其实和她以前的风格差不多,只是人火了,审判的人角度就不一样,她越拽,看客心理便越憋屈越热闹。
因为这世上巴不得你过成烂泥的人,只多不少。
互联网的风向就是这么奇怪,一个月前是心直口快“我的互联网嘴替”,现在已经是“没素质”“太妹小花第一人”。
一场直播下来的,这样的回应方式只让大众的火越烧越旺,没人在乎她发出去的事件从头到尾的声明,反倒是越来越好奇她背后的金主是谁能让她有这么大的脾气。
话题越炒越热,#逢夏金主#这种不堪的话题都能登上文娱热搜。
这本来就是百口莫辩的解题,纵使她说得再清楚,他们想得到的不是真理和答案,他们想要的是一点一滴磨平她锋锐的棱角,要所有人都死气沉沉如行尸走肉的活着。
开年第一爆的黑红热搜瞩目非凡,一人一句话就能淹没整个时代的风暴,现在来淹没她了。
逢夏骂到后面累了,倒也没有下播,只是在欣赏着那些不断往上刷动的弹幕,有些看清了,有些没有,风轻云淡的文字卷出吃人的海啸。
贬低、诽谤、辱骂、言辞激烈的诅咒。
谁都把她往最腌臜的淤泥处踩踏,声嘶力竭的嘶喊着要她滚回罗刹地狱。
可她本来就是从烂泥坑里长起来的人。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来时路可以回,去时路不能跪。
可以腐烂,不要屈膝。
晚上直播到凌晨三点,她下播的时候放在室内的手机有两百多个未接来电,有朋友打来的,大部分还是宋疏迟在找她。
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烟,漫不经心的将碎发往后撩,她也觉得自己心是真大,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
她无比的庆幸,自己没有傻逼的做出给钱这样的举动。
要是真做了,大概会在后半生的午夜梦醒都骂一句自己是真下头的晦气。
她打给的宋疏迟的电话对方接的很快。
他先开口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还要低哑,像砂纸磨过耳畔。
“逢夏。”
“我是故意的。”她知道他要问什么,她就是特地等他年三十没空的时候才决定要直接直播澄清的。
逢夏能听见电话里他走出应酬场合的声音,似是百忙之中骤然知道她的事情,特地打电话来问。
他说:“今晚还压得住。”
今晚是年三十,不会让娱乐头条占据热点太久,找点别的事情挡枪,她安安静静地躲几个月,什么事情就都会过去。
“别压了。”逢夏说,“我不想这件事一辈子跟着我,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说出来我心里舒服。”
逢夏垂着眼:
“这段时间我家附近应该会有很多记者媒体,别来找我,等开学我再回江城。”
这句话说完,电话边开始沉默,呼吸声一次比一次的沉。
江城的年夜应该在飘鹅绒大雪,白衣素裹,灯火葳蕤。
逢夏开窗凝视外面的海景,这通电话只有风雪最猛烈而无声的交汇。
等到她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的时候,宋疏迟问:
“地下恋?”
听出他话里有话,逢夏什么都没说。
他顿了须臾,那边风雪呼号的声音很大,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冻得人流动的血脉都要凝滞住,声音更是低哑到无声:
“逢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这句话。
才是击溃逢夏这一晚上所有坚强的壁垒。
她指尖被燃到尾端的烟头烫到了,烟灰抖擞着从高空坠地,指腹灼红一片。
“——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做不是这个意思。”
她也没得选。
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帮她把这笔钱给出去吗?
她也有骄傲自尊,有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道德观念,他给这笔钱,和一寸寸打碎她的骨头有什么区别。
“你没想过和我有牵扯。”他说。
话赶话的谈到这里,那些最不敢触碰的问题也在此刻爆发。
“我们之间不止是喜不喜欢,是有牵扯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逢夏掐灭烟,她现在就是一滩烂泥。
“牵扯?”
逢夏一字一顿:
“你看没看过现在网上是怎么骂我的?一旦我们露出一点痕迹,或者是我决定公开,荡/妇、金主、最恶劣的情/色交易的词全部都会贴在你身上,不仅如此,我以后职业上一点点的吻戏、亲密戏,随时随地带来的光环和耻辱,全都会跟着你,花边新闻、烂俗下流的,你会变成别人茶余饭后人人可乐的消遣——宋疏迟,高高在上如你,你能忍受吗?”
有这些,也远远不止这些。
他是声誉正盛的“少年艺术家”,首张专辑的成绩记录一直在刷新,未来几个月业内的奖项将要拿到手软,前途岂止光明。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过一星半点的污点,事事完美处处无错,他拥有的是最好的,得到的是别人这辈子都企及不上的。
人人赞他完美如云中月,山巅雪。
可一旦出错,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笑柄。
没有人会在乎你曾经站得多高,只有人看你跌下来的时候有多惨烈。
这个道理,逢夏比谁都清楚。
她要他赔到什么地步才算是头?
逢夏没想过也不敢想,她每每刷到他那些漂亮到令人发指的履历,她清醒的理智意识一遍遍地警醒,她就是他生宣白纸上哪怕擦洗千万遍都稀释不掉的墨渍。
这段感情见不得光。
他们之间没有人戳开过这层玻璃隔膜,并不代表撞上去的时候就不会鲜血淋漓。
挂断电话,千家万户都是一室生春的大年三十夜。
逢夏屈膝窝在沙发里,白纱裙下的身影在轻微的发颤,无力和烦躁感贴合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淹没,所有骂她的文字好像都在这夜晚变成立体的环绕音箱,贴着她最脆弱的心腔位置一遍遍的重复播放。
她把音乐的声音调大、再调大,无人如何就是盖不住沿着四肢百骸游走的声道。
究竟该要什么样的结局。
才配得上她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这好像是她目前人生以来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每一秒都好像有千万的人和她争辩撕扯、扭曲、迸裂、揉碎,她快找不出自己原本的样子到底是什么。
凌晨04:29。
手机推送,她关注的公司发微博了。
第一条。
【NGC3132:关于我司艺人@逢夏[律师声明]】
第二条。
NGC3132转发。
【S :@逢夏,是我浪漫天真的女孩儿,也是我的爱人。[图片]】
宋疏迟。
公开了。
他甚至把所有的事情做死做绝了,图片放的是拍摄《flipped》的亲密合照实锤,还让巫宇登入她的微博给他的公开微博点赞。
她现在就是在被盯着的风口浪尖,哪怕是凌晨,肆意喧嚣的舆论霎时攀登上最高峰。
所有人都看得到,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把永远完美无瑕的外表,居高临下的骄傲,最璀璨光明的前途——全都押给她。
逢夏看着这条消息,攥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轻颤,好像年迈古稀的老人,呼吸滞住,所有的感受延迟千百倍也表达不出她现在的彷徨与酸涩。
眼圈潮湿感快止不住。
电话接通,她声音哽咽着,又尖锐。
“宋疏迟,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她没见过像他这么傻逼的疯子,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赔上全部。
她的唱片机正播放到那句仿若末世坚定而撕扯灵魂的“I love you dangerously(即使身陷囹圄我也依然深爱着你”。
电话里,他的声音比她听起来平静,温和,一点不似他那头风雪交加的长夜,只是轻描淡写的说:
“逢夏。”
“我要我们有牵扯。”
——我会爱你,即使世界脱轨身陷囹圄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说:
夏夏:疯!子!
呜呜呜今天的少爷也是拽死了。
可以的话建议这章结尾一定一定要听听《Dangerously》Charlie Puth,网那边平台的翻译会美一点!!真的有种破碎又盛大的末世爱恋感!
来晚了评论随机发红包。
①该有什么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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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他以前……见过我?”◎
这通电话, 好似连接到她的的灵魂都在震颤,萧瑟入骨的冷风将皮肤裹满寒凉, 她滴酒未沾, 却的像被猛烈的龙舌兰烈酒灌到酩酊大醉。
心炽热到惊恐,快速而不带任何规律的跳着,好像随时随地都要跳出胸腔。
“Didn’t care if the explosion ruined me”
我也丝毫不在意我是否会破碎支离
“Baby, I loved you dangerously”
即使破碎我也依然爱你
歌曲的尾调渐渐离散, 她被灼眼烧红的手指停留在那句“是我浪漫天真的女孩, 是我的爱人”间。
宋疏迟有多疯。
他不用女朋友。
他用爱人。
他给她的定义, 是爱人。
逢夏从不知道原来有一天被人这么坚定不移的说爱是这样的感觉, 彷徨茫然到手足无措, 胸腔是空落落又被人完完全全的填满,血液毕剥沸腾的声音深深刻刻的烧到身体的四肢百骸。
她擦拭掉湿漉漉的眼尾, 潮湿感好像倾泻到难止息。
他若爱人。
连死,都会用暴烈的爱毁灭一切。
不带只言片语, 张狂盛大而无声。
/
网上的舆论妖魔化太快了, 宋疏迟的照片露了脸, 学校有人开始爆他的履历, 莫名的脏水从她的身上,不遗余力地全部过渡到他身上。
世人总是更关心有能力有背景的人的笑话。
她解脱了。
因为他这疯狂到离经叛道的救赎。
逢夏给他打的电话没到一分钟就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显示已经关机。逢夏心里清楚,他为她闹了一件让世界脱轨覆灭的事。
他睥睨掌控着操蛋世界运行的规矩,却依旧蠢笨让自己暴露在人人非议的聚光前。
电话打不通,她微博账号的密码被巫宇改了,她没法再上去发言, 实时看着上面的评论内容十分钟之后他们便开始动作了。
关于宋疏迟的私人消息全部被隐藏得干干净净, 连带着她那些乌七八糟的动态也开始清转方向, 水军营销号大幅下场。
只是再快的动作也止不住人潮的非议,他早已让世人皆知。
事闹得太大了。
逢夏现在除了看着手机做不了任何事情,联系不上人,查阅过任何到江城的机票车票,凌晨大年夜购买不到任何能出行的交通工具。
掌心是一片黏腻的湿汗,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深深的无能为力,她和他如天堑似的差距淋漓尽致的体现在眼前。
她从始至终跨越不过去。
是他,是他一直逆着世界朝她走来。
逢夏颤着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消息,稍顿片刻,急急翻找出几天前给她打过电话的沈舟渡。
她也没有半点要给自己留下选择的余地。
她比什么时候都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逢夏低声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一次,我想要一张最快到江城的机票。”
沈舟渡往外走,话好似压抑下千万种情绪。
“逢夏,你现在就算过来了你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