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拐杖鬼的“才艺”倒是给鬼怪们带来了一些灵感。
谁说歌舞琴画才算才艺？
自己躯体的特殊性，才是无可替代的才能技艺啊！
画皮鬼走到封辛面前。
他背脊挺直地站着，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地酝酿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的皮肤肿胀、松动、鼓起，像是融化的蜡油一样，从头到脚地剥落、流淌下来。
剥落的外皮下面并不是一具白骨，而是崭新的五官和白皙细嫩的皮肤，看起来像个少年，和先前的粗糙大叔模样截然不同，甚至连灵力气息都变化了一些。
画皮鬼少年怯生生地问封辛：
“这个才艺您还满意吗？”
封辛点点头，称赞道：
“不错。”
被她抱在怀里的猫瞪大了眼睛，耳朵后抿着，爪爪后缩。
封辛安抚着猫咪，对画皮鬼说：
“关曜要是有你这技术，也不至于每次都被明彦认出来。”
画皮鬼：“……呵呵，您说笑了，您太看得起我了。”
“去一边等着吧。”
封辛对剩余的鬼怪道，
“下一个。”
此时，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俊俏少年走了出来，他脖子上戴着黑色的项圈，正好卡在喉结下方一点的位置。
他有点紧张，咽了下口水。
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看起来颇为诱人。
少年很是礼貌，对着封辛深鞠躬，生涩道：
“那个，我的才艺和老大比不算什么，还请您多见谅。”
他直起身子，两只手抬起，放在了脑袋两侧、也就是耳朵的位置。
他手一用力，就将脑袋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他将脑袋抱在怀里。
那颗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封辛，问：
“这可以算是才艺吧？”
封辛拍了拍手：
“算啊，怎么不算呢？”
剩余的鬼怪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有惨叫得特别吓人的，有掰断自己手指头的，有身体左右两半裂开的……
最离谱的是把身上的器官全部倒出来，哗啦啦地淌得满地都是，血呼滋啦的。
画皮鬼有些心酸。
这些本领，大部分是用来害玩家的，还有是用来逃命的。
谁知道有一天，他们要拿这本领来对玩家卖艺讨生机呢？
步入中元节的夜晚，月亮渐渐圆润，却照不透浓重的夜色。
但玫瑰园A12号住宅可以——
这里灯光明亮，气氛欢快，人(?)鬼融洽，点燃了寂静、黑沉的恐怖之夜。
此时玩家论坛里。
标题：【百鬼夜行的队伍只来一次吗？】
楼主：【我不敢睡觉，战战兢兢地等着，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百鬼夜行的队伍还没经过我们街区第二次。】
【我们街区已经被逛了三次了，楼主在哪个街区啊？】
【金桂园的。】
【我是荔枝苗圃的……百鬼夜行也没来这里第二次。】
【金桂园和荔枝苗圃都在上街区吧？】
【我也上街区的，我家门上贴的符纸弄坏了，本来很担心的，结果直到补好，百鬼夜行的队伍都没再来……】
【上街区的百鬼夜行是走丢了吗？】
【……没走丢。】
【我玫瑰园的，我们玫瑰园业主临时组了个群，群里现在在开直播，直播内容是鬼怪轮流表演才艺。】
【我看了，卖艺，不、表演才艺的那批鬼怪，就是这次上街区百鬼夜行的鬼。】
【……】
【……艹！】
【六，除了六不知道说什么。】
【是谁在直播啊？】
【封辛。】
【她把百鬼夜行队伍困在了她家。】
【四舍五入，她一己之力，保护了整个上街区玩家。】
【她真的，我哭了。】
【六翻了。】
【不愧是鬼域最强新人。】
【楼上的，把“新人”两个字去掉！什么最强新人？封辛她就是鬼域最强！谁说不是我跟谁急！】
【时闻一还在排行榜第一呢，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时大佬？所以封辛要早日爬上第一，成为名正言顺的最强玩家！加油鸭！】
【我差点没收住刀。】
【特喵的把老子的意大利……面端出来给友军尝尝。】
【封辛真是个宝才，鬼域捡到鬼了。】
作者有话说：
月欢：我觉得[离渊连锁酒店]是内鬼。
酒店经理：你才是内鬼好不好？怎么还狼喊捉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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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檀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浅 20瓶；番薯yimo 10瓶；蓝夜、阿苏 5瓶；梦想是咸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百鬼夜行6
◎她即是规则◎
早上七点……或许不应称作早上。
农历七月十五, 和盛夏相距不远，本该是昼长夜短的时候，五点就该天亮了。
但在鬼域, 中元节这一日，鬼雾遮天, 天不会亮, 只有漫长的、无尽的黑夜。
玫瑰园A12号住宅里, 被封辛困住的百鬼已经都表演过一遍才艺了。
金渐层短毛猫面包挨在封辛身边, 昏昏欲睡。封辛也不如一开始那样精神了, 她兴致缺缺，一边看百鬼的表演，一边玩手机。
画皮鬼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凑上前去：
“大人，我们已经都表演过才艺、使尽浑身解数了，您也尽兴了, 我们能告退了吗？”
“不能。”
封辛握着手机,
“谁给你说我尽兴了？我还没看够呢, 你们再来一轮。”
画皮鬼：“……”
就在此时，黑沉冰冷的雾气循着黑夜、携着冷风钻入了住宅里。
住宅里一瞬间变得阴冷。
雾气在空气中凝出人形, 这人形身披黑袍, 黑袍上烫着金线，简约却不失华贵。他负着手, 狭长的眼眸看着封辛。
百鬼看见他, 几乎忍不住落泪。
主人！
这是鬼域主人！
主人来搭救他们了！
鬼域主人看了看百鬼, 又看向封辛：
“阁下雅兴, 竟然将这小小的房屋, 变成了看百鬼卖艺的戏台, 真是格外有趣。不知我可有幸共同观赏？”
“你竟然来了。”
封辛眉眼间染上笑意，
“我在这里折腾一晚上了，也不见你有什么动静，我还以为你不把这百鬼当回事呢。”
鬼域主人说道：
“他们为我效力，奉献性命，我若不把他们当回事，岂不是会寒了他们的心？”
其实并不是这样。
大约两个小时前，方逸找上了他。这个一向听话的部下，以性命相挟，求他来救百鬼。
百鬼并不是多么厉害的鬼，死了还能再找新的。但方逸这样的厉鬼才是稀有的，就算能找到第二个，也未必会这样听话又忠心。
于是他只好从寻找明彦的急事中抽身，来到这玫瑰园A12号住宅，搭救被封辛困在这里的百鬼。
封辛说道：
“你倒是个好主人。”
“既然你有兴趣，那就一起观看才艺展示吧。”
鬼域主人往封辛身边走。
“不过你还是不要坐过来了。”
封辛摸了摸趴在身边睡觉的面包，说道，
“会吓到猫，就这样站在这里看吧。”
鬼域主人：“……”
这是羞辱。
她答应他一同看戏，却不肯给他一个位置坐，理由是怕吓到猫——
这意思就是，他还不如猫。
但在封辛看来，这已经是奖赏了。
那些比鬼域主人厉害得多的精灵王、大天使，总是会把“跪下来，俯下身体亲吻神像的脚背”当做殊荣。
所以，能与她一起看同一场戏，对鬼域主人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难道不是莫大的荣幸吗？
站着，没座位。
这算什么为难？
与封辛往来的生灵中，又有几个有资格与她坐在同一张桌子前的呢？
鬼域主人忍下屈辱，询问封辛：
“您觉得他们的表演有趣吗？”
封辛说道：
“还行吧。”
鬼域主人觉得有戏，开始求情：
“他们也算是非常努力了，所以您可否原谅他们擅闯您的住处的行为，放他们离开？”
封辛捏着茶杯。
她几乎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不行。”
鬼域主人想问为什么。
“你如果不来，我是会放他们走的。”
封辛笑着说，
“但你来了，你来求我放他们走，我就不想放了，我想当着你的面，把他们全部都杀死。”
封辛笑意温柔，话语却犹如恶鬼。
她看向瑟瑟发抖的百鬼。
金色的火焰在黑压压的鬼气中燃起，鬼怪的身体沾上火焰后，甩手跺脚打滚，却怎么也扑不灭这火焰。
鬼怪带着火光满地打滚、到处乱跑，一时间像是过年时乱窜的烟花。
他们逃跑时撞上封辛在住宅上方铺好的电网，惨叫声伴着雷声，吵得耳朵疼痛。
“主人——！”
“主人！”
“救命啊！”
鬼域主人想救部下，却又担心金色火焰烧到自己身上，于是他只能在惨叫声中，对封辛怒目而视。
他不在意百鬼的生死。
但封辛当着他这个主人的面，把他的部下杀掉，就是不给他颜面，打他的脸。
他很愤怒。
也感觉到恐惧——
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感受不到那金色火焰中蕴含的力量，这意味着，封辛的力量是他无法触及的。
但同时，又有着痴妄——
他想要得到这份力量，脱胎换骨。
如果得到她的力量，他再也不用当肮脏低下、闭门造车的鬼，他可以光明磊落地站到世界的最高处。
但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他能觊觎的吗？
鬼域主人压下怒火，和封辛讲道理：
“您觉得鬼域没有礼待您，如今鬼域已经在尽力弥补了，您提出要住进玫瑰园，鬼域也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您为什么还要继续破坏鬼域？折我的棋子，困住百鬼、阻碍百鬼夜行……”
“棋子，你是说关曜吗？”
封辛没忍住笑，说道，
“你竟然敢跟我提这件事，他在我的蜂箱周围埋符，想要我的命，那些黑金符是谁给他的？”
“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后悔——关曜实在是太脆弱了，我还没折磨、报复他呢，他就死了，死得也太轻松了。”
封辛站起身，对鬼域主人道：
“至于阻碍百鬼夜行，我作为玩家，凭着实力困住百鬼，这有什么不对吗？中元节的规则中，玩家可以向鬼怪出手的，不是吗？”
鬼域主人退后一步。
封辛向前走了一步：
“我守规则了，可是你的规则太脆弱，我一不小心就凌驾其上了。”
鬼域主人听着她的贬低，很是恼怒。
但是他又觉得恐惧，他不由又退了一步——他担心自己和封辛距离太近，不慎遭了她的毒手。
“而且你自己也不怎么守规则。”
封辛见他害怕，觉得有趣，又往前逼近了两步，说道，
“你在中元节之前，对洛惊蛰下手了，洛惊蛰现在下落不明，明彦的名字消失了。”
“我是鬼域创造者，也是规则的制定者，在鬼域，我就是规则。”
鬼域主人说道，
“但你是个玩家，你应该守规则，所有的玩家都是守规则的。”
“鬼域的玩家守规则，是因为没有实力去违反规则，而我有这个实力。”
封辛笑得眉眼微弯，
“在你从未见识过的高处，在比恒河的沙子还要繁多的世界里，有着一条所有生灵、即便是造物主也必须遵守的规则——”
“强者才是规则。”
她的眼眸里浮起金色的碎光。
触及那些光辉的时候，鬼域主人内心升起了莫大的恐惧，他有种错觉——
那些碎光来自一座巨大的、恢弘的宫殿，那其中有着漫长的时间、厚重的历史、辽阔无尽的星空。
而他，只是一粒渺小的沙。
他一时间无法动弹。
“我杀死过许多造物主，也杀死过许多强大的生灵，有人说我这样做不对。”
封辛已经走到了鬼域主人面前，
“可是，这些人全部都死了，有的死在我的部下的手上，有的死在我手里，有的死于岁月和挫折……最后只留下了我。”
“无论我如何残暴，我都稳坐高位，所有知晓我的存在的生命都明白一个道理——我即真理，我即规则，不能违背我。”
封辛的语气是温和的，声音也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鬼域主人的心底。
“我喜欢的颜色，是最尊贵的色彩。侍奉我的仆人，去往教廷时，教皇只有匍匐的份。我养的狗，就算在教皇头上撒尿，教皇也只能欣喜地感谢奖赏。”
“我愿意踩踏你的规则，愿意指教你，对你来说是无上的荣幸，明白吗？”
鬼域主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了声。
他浑浑噩噩地离开了A12号住宅，心底满是惊惧。
他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东西？
同时，他又觉得不公。
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那样轻松地站在高处。
站在他费劲力气攀爬、也无法爬到的，甚至无法望见、察觉到的地方。
※
洛川第四人民医院。
明家的人半跪在地上，给七星续命灯添灯油。他们已经看护了这续命灯一整夜，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错漏。
明彦的心率、血压都已经恢复到了比较乐观的状态，只是人还迟迟没醒，紧蹙着眉头，就像在做噩梦一样。
他不断地皱眉。
好像在和什么交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续命灯的灯盏上，火苗忽然变大了一些。
明和煊下意识地看向儿子。
明彦的眉头舒展开了，正十分艰难地掀动眼皮，眼皮掀了没一半，似乎是觉得累，又闭上了。
可他并没有继续昏睡。
他在努力地醒过来——
续命灯的灯油烧得格外地快，他正在从这吊住了他的命的法器上汲取复苏的力量。
明彦的手动了动，右手五根手指翘起又落下，没什么规律，有点乱。
“明彦，明彦。”
明和煊走到床边，问，
“你想说点什么，是吗？”
明和煊了解他儿子。
这小子早起晚睡，看起来勤快，但骨子里懒到极致。他一旦受伤生病，得到了休假的机会，就会直接躺平，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他如果在该休息养病时不老实休息，那一定是有什么需要他立刻去做的事情。
明和煊内心交战了片刻，终究还是对在场的人提出了要求：
“有办法把他弄醒吗？”
来自调查局的医生配了两针药物，从明彦手肘内侧的留置针推了进去。
药物非常有效。
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明彦醒过来了，只是满脑袋汗，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
他转头看向明和煊。
见到四年不见的父亲的第一件事，不是亲热，也不是流泪，而是提要求。
“洛老、闻家，让他们来……”
明彦艰难地说道，
“时闻一……”
“好。”
明和煊理解了明彦的意思，
“我去联系，你好好休息。”
明彦气息不匀，因为两针促醒药和复苏药，他原本稳定的血压和心跳乱了，身体非常不舒服。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从鬼域脱身的。
他听封辛的指示，跳进了碧落河，然后坠入一个通道，从碧落河回到了现实中。
这扇通往现实的通道，是封辛帮他打开的，还是原本就存在于那里的？
这是生门吗？
如果鬼域存在生门……
那鬼域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样，必须抓紧时间处理鬼域的事情，洛惊蛰的命被鬼域主人捏在手上，动作快一点，他就多一分生机。
作者有话说：
鬼域主人：找明彦的尸体和魂魄，找不到，好急。
明彦：别急，我马上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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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酱酱不想就酱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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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百鬼夜行7
◎他隐去了封辛的存在◎
灭杀百鬼, 送走鬼域主人后，玫瑰园街区恢复了平静。
步可在厨房烤了些预制好的可颂。
她把奶油、奶粉和糖拌在一起，挤在刚烤好的、层次分明、口感松软酥脆的可颂里, 加上伯爵红茶，倒也算是一顿不错的西式早餐。
她把封辛的那份端上桌, 想去喊人过来吃早餐, 一进客厅, 就看见封辛趁着小猫咪面包睡着, 在悄悄地给人家剪指甲。
封辛看起来对小猫咪还是很有耐心的, 明明平时表现出来的是“我不管、我就要养猫”的任性人设来着。
她剪完指甲，两只手捧着猫头一顿乱搓，直接把面包搓醒了。
面包气得喵喵叫, 还炸了毛，看起来就像个小老虎。它要去挠封辛，爪子才伸出去, 就被封辛精准地捉住, 捏了两下肉垫。
面包气坏了, 叫得更凶了，连呜带哈。
步可：“……”
也许、大概, 封辛给小猫咪细致地剪指甲, 是为了防止猫猫抓她？
但她这身手，猫爪子真的抓得到她吗？
封辛乐呵呵地去吃早餐。
面包骂骂咧咧地吃罐头。
封辛对早餐还算满意, 她喜欢可颂里夹的奶甜奶甜的奶油馅, 配上微苦的红茶刚刚好。
封辛一边吃可颂, 一边问步可：
“你有考虑过, 离开鬼域后要做什么吗？”
步可有些惊讶：
“啊, 这个……”
封辛笑着说道：
“该考虑一下了。”
步可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从封辛的话语里意识到了什么，喜悦和不可置信漫上眉梢：
“难道……”
封辛提醒道：
“要保密哦。”
步可捂住嘴，点了点头。
“我离开鬼域的话，要上学吧……”
步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因为迷失在副本的原因，身体一直没有长大，融入校园也还算容易。”
封辛饮了一口茶，问：
“不惧怕学校了吗？”
“有点。”
步可说，
“但也不是那么怕了——我不一定会再遇上校园霸凌，就算遇上也没关系，我也已经战胜过校园霸凌一次了。”
“等到读完书，我想当心理医生，唔，当老师也很好，如果能够成为白老师那样的老师的话……”
她说起梦想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她脸型偏圆，笑起来时显得腼腆，却也格外地甜美，且熠熠生辉——
拥有梦想的灵魂，是会发光的。
步可烦恼道：
“不过要快点决定呢，毕竟未来到底想当老师还是心理医生这种事情，上大学之前必须要决定好……”
“要不然读双学位吧？”
※
洛川第四人民医院。
明和煊联系了闻家家主和洛老爷子。
时闻一的名字相当好使，明和煊还没说调查局的局长也在等他们，那两位已经准备动身了。
四个小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