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顶个屁用, 姜太后还能听他的?
李桐硬着头皮去了, 路过东宫时, 他往里探头道:“太子殿下在吗?”
想着跟秦衍打个招呼, 万一是不得了的事, 说不上搬太子出来管用。
“哟,李公公啊, ”东宫的一个小太监告诉他:“太子殿下在读书呢。”
李桐“哦”了声,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秦衍听太子太傅裴颂讲了一早上的《尚书》, 趁着老师喝茶润喉的功夫出来放风, 听见动静就问:“李公公来东宫做什么?”
方才打发李桐的小太监回道:“似乎是太后宫里出什么事儿了。”
秦衍微愣片刻:“晨起孤听说谢夫人进宫瞧太后去了?”
小太监:“奴还听说, 谢夫人还在宫里头, 太后又宣福州公主进宫来了。”
秦衍斜乜了一眼遥遥跟着他的中郎将卫景英:“今儿这宫里头很热闹啊。”
卫景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殿下?”
他不知秦衍是要置身事外,还是凑过去看看热闹。
秦衍笑道:“孤该写字去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他才懒得理会。
卫景英微微垂下眼睑:“那殿下快回书房去吧。”
秦衍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让她们闹去,闹得越大,谢回越不安。”
听说谢回这次回京后,一扫先前当右相时的张扬跋扈,行事低调多了, 想来谢夫人这一出头闹事, 谢大人又要出名了。
瞧吧, 有好戏看喽。
说罢,他活蹦乱跳地回书房写字去了。
卫景英望着少年太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孩子可能有些老成。
谁知道秦衍又一阵风般跑出来:“莫非出事了?”
他原本想着三个女人一台戏,拌几句嘴,再不济相互扯扯头花就完事了,但仔细一琢磨,早朝时分,本该伺候在麟德殿的李桐却赶去太后的寿坤宫,定是闹大了。
“臣去打听打听,”卫景英道:“殿下快写字去吧。”
说完,他出了东宫的大门,快步追上李桐:“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唉哟卫将军,”李桐走路走得直喘气:“太后要赐死福州公主呐……”
这真没想到,卫景英皱眉:“……”想了一想他撵上李桐,在他耳边说了句:“公公要是想救公主殿下,可提谢大人。”
“提谢大人?”李桐大惑不解。
卫景英:“在下新学了个词叫‘投鼠忌器’。”
李桐一拍脑门,瞟他一眼,快步走了:“卫将军,谢了。”
……
姜太后的寿坤宫中。
“姜太后,谢夫人,”秦绮看着摆着她面前的三尺白绫还有一杯du酒冷笑道:“要是本公主真死了,你们不后悔?”
说完,她抬手端起了那杯du酒,轻晃了晃,放到唇边。
“殿下,”恰巧走到寿坤宫门口的李桐听见声音,连通传都忘了,一个箭步冲进来,他上前打翻了秦绮手里的酒杯:“不可啊……”
酒杯咣啷一声砸到地上登时碎片飞溅,摔成了渣渣。
“大胆,”姜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李桐,你竟敢在哀家面前撒野!”
“太后娘娘,”李桐颤声道:“您为谢大人着想一二……”
要是今日秦绮死在这里,传出去,以福州公主放浪在外的盛名,一定会传成谢回跟她苟且偷腥,谢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撺掇着姜太后赐死了秦绮……一夜就能成为市井街巷最火的话题,好事者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谢回给淹了。
李桐的一番话叫姜太后从盛怒中回过神来,她厌恶地看了秦绮一眼:“给哀家滚出去。”
秦绮起身抚了抚跪得酸痛的膝盖,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出宫去了:她妹子秦芸嫁人了,且跟着妹夫徐泓去了新昌府,她孤家寡人一个,怕谁。
姜宝璐见秦绮毫发无伤地走了,又扯着帕子哭起来。姜太后只好安慰她:“为了开阳的前程,你且忍一忍她吧。”
“她”指的是秦绮。
收拾了秦绮,只怕谢回会跟着惹一身臊,暂且还是忍着点儿好。
姜宝璐不得不收住啼哭,缓了好一会儿又不满意地道:“姑母……为何陛下这次才给开阳个吏部侍郎,右相的位子明明空缺在那儿……”
她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三品夫人,她要当一品的宰相夫人。
不能拿秦绮出气,那就要些别的好处吧。
姜太后的手里盘了串檀香珠子,拉过姜宝璐的手套在她手腕上:“宝璐啊,右相那个位子,皇帝心里头有人了。”
姜宝璐一噎:“姑母说的是谁?”
姜太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宝璐啊,回去吧。”
“是。”姜宝璐跪安告退,她心中却冷笑道:不就是那个姓卫的吗?
卫景平。
当年谢回就是从户部侍郎的位子上步步青云直上,当上了右相,而今,巧了,卫景平正正好也是个户部侍郎,真是唐僧西天取经走到了大雷音寺,就差跟佛主见面那一步了呀。
竟是姓卫的阻了她当上宰相夫人的路。
她不是很服气。
姜宝璐回到家中,见儿子谢玉衡脸上一道重重的巴掌印,惊怒道:“是谁打的?”
谢玉衡揉了一下脸:“谢……我小叔。”
他今日出门游逛,路上好巧不巧,倒霉地遇到了顾世安和谢映放了衙一道回家,从叔侄二人身边经过的时候,谢玉衡不想跟他们打招呼,装着不认识二人,他大模大样地仰头走路……
顾世安看见他来气,上前打了一巴掌:“谢玉衡,你爹没教过你见了长辈要执礼,我来教你。”
……
姜宝璐气得跳脚:“谢五敢打你……他……”叔父教训侄子,好像又没毛病,她登时又说不出话来了。
她跑到宫里头白忙活一场,没拿秦绮怎么着,回家后看到儿子谢玉衡被谢五打,还不能叫人去把谢五打一顿,事事都不顺遂,姜宝璐烦闷极了。
唯一能撒气的,似乎只有卫家了。
她在心里头暗暗发誓:卫景平当右相?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谁也别跟谢回抢那个位子,任凭谁也不能她抢宰相夫人的位子,不然,别怪她心狠。
次日,姜宝璐就派人去盯着卫家人在京城里的一举一动:“跟卫家相关的钱庄和墨铺,一个都别放过,全给我盯紧了。”
企图找个茬儿把卫景平拉下水。
……
这日,晴日暖风,卫景平放了衙,他没有回家,而是抄小道踩着绿茵幽草走去正通钱庄。
走到半路,卫景平忽然放慢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人在身后鬼鬼祟祟地跟着他,叫他不怎么舒服。
他立马从小道里穿出来,上了大路,再往前走两步就是钱庄的正门了,身后的人似乎没跟上来,卫景平扫了一眼周身的车水马龙,大踏步进了钱庄。
这会儿正好没生意,周掌柜在整理誊写账本,大约是写错了什么,他把一页纸团成团,随手扔到了上头写着“敬惜字纸”的惜字炉里。
古人写了字的纸是不能随便丢弃的,据传仓颉老祖宗造甲骨文后,是刻在龟甲兽骨上占卜的,所以字字通神明,后来书生在纸张上写字,一撇一捺都有恭敬心,写成了字把它看作是活的,即便不要了,也不能随意丢弃,不可踩踏,需要搁在惜字炉里点燃烧了,以感念它的功劳。
于是当朝但凡有人写字的地方,都备有惜字炉。
卫景平轻咳一声,周掌柜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哟,大人来了。”
“您来得不巧,”他又道:“夫人今日早早家去了。”
周掌柜是周寂然从绍兴族中请来的,人很能干可靠,他来了之后,姚溪每日清晨来一回,到晌午时分就回家去了,不会像之前那样成日在钱庄里盯着忙活。
“嗯,”卫景平随手翻了翻账本,见几上放着一张龙城府那边钱庄分号的银票,说道:“这么快就有龙城那边的汇兑业务了。”
他拿起那张银票仔细瞧着,对着日光一照,左上角隐隐浮现一幅山水图,指腹大小的丁点儿地方,竟见一人高崖危立,远水无波……画技惊人,仿无可仿,惊道:“好画技。”
周掌柜说道:“在下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精细的画作,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
卫景平:多半是龙城府知府江扬的手笔。
江大人这么上心,怪不得钱庄这么快就运转起来,和京城钱庄的业务都对接起来了呢。
卫景平登时对龙城府那边的钱庄是一百个放心。
这时候来了名客人,说要在钱庄存三百两银,周掌柜给他办理去了。
卫景平例外看了一圈,见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家去。他出门的时候,方才那名客人已办理好业务,揣上银票,却没走人,而是在钱庄里四处参观了起来。
头一次来钱庄好奇正常,卫景平没有多想,甚至还怕客人见他穿着官服拘谨,赶紧走了。
可就在他离开钱庄之后,那名客人转悠到惜字炉边,不经意往里面丢了个纸片……
皇宫外头的白玉石阶处。
“多谢卫将军了。”秦绮拦住从宫里头出来的卫景英,说道:“听说是将军教李公公的……”
第236章 搜查
◎不知道是谁混了个大蛋,找事找到他头上来了。◎
卫景英拱手执礼:“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本公主不喜欢欠人情, ”秦绮看了一眼他道:“听说前阵子卫将军四处打听炼丹的道士?”她抿唇笑道:“本公主倒是认识几个。”
卫景英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问道:“殿下认识柳好柳先生吗?”
卫景平给会稽山发过去三封信了, 都没有回音, 也许柳好连看都没有看就扔出来了吧。
秦绮:“他呀……”
一听这语气就认识。
卫景英:“殿下要是认识柳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给臣引荐一下?”
秦绮莞尔:“卫将军什么时候来本公主府上一趟?”她朝卫景英勾了勾手道:“本公主写封信给柳好,他一准儿肯见你的。”
又不正经了。
卫景英转身就走。
秦绮也不叫住他,摆手对侍女说道:“走吧。”
没事人一样钻进马车里回府去了。
第二天旁晚时分, 卫景平正在卫宅蹭凉粉吃, 他一边吸溜一边眼睛瞅着庭院里头卫泱在玩泥巴, 甩到了卫容与的小裙子上, 姐姐又开始打弟娃儿……
卫长海:“让他们打去, 皮孩子不打长不大。”
姐弟俩打到热闹处,福州公主府打发奴仆送来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头全是书, 不过不是士子读的圣贤书, 而是一些修仙、炼丹之类的书籍, 书的边缘已经有虫蛀的痕迹, 看起来许多年没有开箱子拿出来晾晒了。
卫景平:“殿下这是……何意啊?”
奴仆说道:“殿下说这是给卫将军的。”
哦,是给卫二的。
卫景平给了他赏银:“多谢了。”
打发走奴仆, 卫长海瞧着那些书问卫景平:“她巴巴地送这些破书给老二,干什么用?”
卫景平:“我也不清楚。”
卫长海瞪了他一眼:“原先招她的是你,怎么老儿也跟她有来往了?”
“你二嫂知道不?”
卫景平:“……”
老卫,你这样防贼一般防着你亲儿子真的好吗。
他颇有兴致地翻了翻秦绮送来的书,翻到最后, 在一本古旧的书中发现夹着一枚泛黄的柳叶形书签, 背面写了个“好”字。
“一会儿等我二哥回来问问就知道了。”他重新将书码放整齐, 说道。
上个月他让卫景英打听炼丹的道士,或许与此事有关吧。
就是不知他二哥怎么打听到秦绮头上去了。
夜里,卫景英回来,看着也是一脸懵:“昨日我在宫外遇到福州公主,听她的意思,好像认识柳好。”
哥俩二人围坐在茶炉边上煮茶,卫景平在茶壶里加了一片新鲜的橙皮:“二哥的意思,她能帮咱们引荐?”
卫景英说道:“嗯。”
他把那天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对卫景平说了:“只是不知她送一箱子书来做什么。”
卫景平:“或许是柳先生在找的炼丹书,既然送给咱们了,我就做主送去会稽山吧。”
那些书他翻过了,里头全是炼丹的方子,想来柳好应该会感兴趣的吧。
次日,他叫卫五月把书拿出来晾晒了,又重新装好,托镖局送去会稽山。
……
忽忽到了六月中。
不知何时何处起了第一声蝉鸣,先声夺人地一句三叠,高低分明,它的领唱引来了四处的相和声,单调的“炸”声整日不绝于耳。
正午时分,姚溪坐在正通钱庄后院的屋子里头休憩,丫鬟夏荷端了一碟子西瓜来:“夫人,这天儿太热了,消消暑吧。”
西瓜是在井水里湃过的,凉丝丝的,很是解暑。
她吃了两口问道:“明日多买些瓜来,放在正厅的几上,这大热天的,客人们难免烦躁,好叫他们润润嗓子压压火气。”
近来有人排队等得不耐烦,动不动冲着周掌柜和伙计们嚷嚷,直嫌慢。
夏荷:“是,夫人。”
她把凉席铺在长凳上:“奴婢去门外守着,夫人睡个午觉吧。”
姚溪摆摆手:“我今日没有困意,等外头的大太阳下去,咱们就家去吧。”
约摸钱庄午后不是很忙。
夏荷拿出针线活儿做上:“嗯。”
姚溪看着她箩筐里全是花花绿绿的料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夏荷:“夫人你没瞧见吗?今个儿街上的年轻公子哥儿系的全是五彩的腰带,咱们公子却没有一条。”
姚溪笑了:“你做出来他也不会用的。”
卫景平不是那样爱花哨的人。
“哎呀,”夏荷说道:“夫人你不给他亲手系上,怎么就知道公子不用呢。”
姚溪:“怎么突然流行起这个来了,有什么说法吗?”
怪怪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夏荷道:“反正奴婢给公子做一条就是了。”
别人有的她家公子也得有。
“砰”
主仆二人正闲聊着,似乎是钱庄的正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巨大的声响惊得她们立刻起身从屋中出来:“怎么了?”
一惊慌奔跑的伙计失声道:“夫人快走,官兵来查抄钱庄了。”
姚溪听到“查抄”二字心头慌了一瞬,而后淡声道:“知道了。”
她提裙就往前头走去。
查抄,钱庄犯什么事了?
姚溪一出现,朝廷的羽林卫立刻上前围住了她:“卫夫人,得罪了。”
“姜将军,”见是北衙六军的姜懿,姚溪福了福道:“不知出什么事了?”
这人是姜太后的娘家侄子,扬武将军裴竣被云骁帝不喜之后,北衙六军就落到了他手里。
姜懿:“有人说正通钱庄行厌胜之术诅咒万岁和太后娘娘,本将军是来搜查证据的。”
姚溪蹙眉道:“姜军是不是弄错了?”
钱庄的人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谁有那个闲心思使坏?何况还是针对云骁帝和姜太后,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吃饱了撑的?
姜懿笑之以鼻:“弄没弄错,一搜便知。”
说完,他上前挡在姚溪身前,对手下的兵士甩了甩袖子:“搜!”
兵士哗啦一下四处乱翻起来。
姚溪高声喊道:“姜将军,慢着。”
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姓,姜懿怒了:“卫夫人说什么?”
姚溪:“这可是户部的钱庄,姜将军可有知会过梅尚书?”
姜懿哼道:“本将军奉的是太后的懿旨,谁也不必知会。”
门外飞速闪进来个绯色身影,卫景平匆匆走进来,看都没看姜懿一眼,只对姚溪道:“夫人”
他听说这件事后即刻赶了过来:“不要碍着姜将军办差,”卫景平对钱庄的伙计们招了招手:“你们都出来,让姜将军搜个明白。”
姚溪扯紧他的袖子,这会儿才发觉手心都是汗,她害怕了,悄声问卫景平:“出什么事了?”
卫景平摇头,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混了个大蛋,找事找到他头上来了。
这时候北衙六军把能翻的地方翻腾了一遍,有几个柜子上了锁的,他们望了一眼,问了句里面放的是什么,卫景平说是账本,他们就懒得费劲一般,竟没让他打开看看。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他们出门后忽然又折了回来,姜懿说道:“是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啊?”他的目光落到了角落处的惜字炉上。
卫景平心头一跳:“……”
惜字炉。
那个是扔不要的废纸的地方,难不成有人故意往里头投了什么东西。
由于钱庄一天丢弃的纸张不过一二,想来惜字炉十天半个月都不清理一回,倒真适合做手脚。
一提到厌胜,他脑海里就出了上辈子不知在哪里听了一耳朵的生辰八字、扎小人……什么东西来着,管无聊不无聊的,可是古人深信这个叫玄学的东西啊,卫景平心里头难免七上八下的。
姚溪这时候却在袖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她给他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放心吧,他们不会从那里面搜到一星半点儿东西的。
“掏出来,”姜懿对着惜字炉低声怒吼:“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每个字都要细细查过。”
他带来的兵士开始搜罗里面积攒的废纸片,捞了几张出来后,有人大为吃惊的道:“将军,里面怎么都是白纸,却没有一个字?”
姜懿伸手从惜字炉里抓出一大把纸片来,拿在手上一看离大谱了,哪里有字?
别说字了,那些纸片上,连一撇一捺都找不着。
第237章 疏离
◎媳妇儿是真精啊。◎
他不甘心又命人把惜字炉里的东西全倒出来, 连揉皱的纸团都展开来看了,也就在一两张纸上看见有谁随手写下来的银两数, 或者是某件事情的备忘录……反正都是不相干的东西, 他要找到的竟一丁点儿踪影都没见到。
明明说好的……姜懿直呼见鬼。
卫景平见状一下子支棱起来了,他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地捶胸顿足道:“敢问本官是哪里得罪将军了?”
“这般无缘无故闯进钱庄来大肆搜罗,”他的语调吞声忍泪:“叫下官的颜面何存啊?”
姚溪扶着他,凄凄惨惨戚戚地对周掌柜说道:“去把门关了吧。”
今日不对外营业了。
周掌柜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是, 夫人。”
钱庄外头还排了一个大长的队呢, 听说要关门打烊, 炸了:“怎么说关门就关门, 老子还要办事呢。”
周掌柜:“对不住各位爷了, 只是姜将军在里头办差,在下无法招待各位老爷, 还请见谅则个。”
“各位爷明日再来吧。”赔好话把人打发走了。
外头突然的清静让姜懿没那么舒服,搜不出东西来, 他心里头慌得一批, 佯装淡定地道:“本将军奉旨办差, 惊扰了卫大人, 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卫景平冷冷地道:“无妨。”
姜懿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人讪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