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厌缓了缓,慢慢坐起来,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没心情说话。
他用夸张的口型说了几个字,她也没看出来说的是什么。
过了几分钟,关厌注意到后方的玻璃上贴着一张通知单。
她站了起来,扯下它一边看一边在玻璃柜里来来回回走动着活动身体。
其实这具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但她心理上很难受,总觉得自己需要活动起来。
短短两天而已,心理竟然有了创伤。这远比那些妖魔鬼怪可怕多了,是她永远不想再经历下一次的痛苦。
通知单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是告诉她在这次的交易中获得了一万三千八百块提成。
当然这笔钱她一分也拿不到,直接用来抵消还给公司的债务。
不久之后,员工为他们一一送来了饭菜。
虽然还是那些看起来就没什么食欲的东西,但对于两天没有进食的关厌来说也是一份美味。
而原本待在玻璃柜里就很难捱的无聊时光,现在她却完全没感觉,只觉得不论如何也比在那具身体里躺上两天要好得多。
吃完饭之后,关厌看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默默想了一会儿,将其中一根掰断,用断口处对准自己的额头,用力划了下去。
木头再怎么尖锐也比不过刀具,这种钝痛感比用刀子划更疼,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相信,凭自己现在S级的定位,即便额头上多了一道疤,也不至于丑到连子公司都去不了。
她将书籍撕下了一页按在额头上止血,等着收餐盒的员工过来。
大约半小时后,几个员工推着推车走进来,挨个收走他们的餐盒。在看到关厌的情况之后脸色大变,紧张得立刻联络了医疗部。
很快就有一辆小车开过来,一名带着药箱的人粗略查看了关厌的伤势,皱着眉说:“她是故意的,这伤是她自己划的。”
员工们露出惊诧意外的表情,似乎想象不到为什么有人会放弃S级货品的地位。
关厌在众人的注视下问道:“这伤好了也会留疤,我能去子公司吗?”
与此同时,戚望渊那边也趁着无人注意时拿出屠夫之刃,在自己脸上轻轻划了一刀。
锋利的刀刃哪怕只是极轻地划下去,也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伤口。
“你想去子公司?”医生感到非常惊讶,随后收敛了情绪,沉声道:“以这种情况,子公司你是去定了,希望你不要为这个决定后悔。”
关厌转头向戚望渊那边望了一眼,见他右手捂在面部,有血液顺着指缝流出来,乍一看好像个恐怖的病娇。
她指了指他:“那边还有一个呢。”
医生和员工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像她这种蠢货居然不止一个。在为两人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们表情十分古怪。
伤口还没处理好,就有高级员工闻讯赶来,见状眉头一皱,瞪着两人恶狠狠地骂了一通。
但不管她怎么骂,关厌和戚望渊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既不生气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脸色平静得像两个没有感情的假人。
反正事已至此,对方再怎么骂都是没有用的了。
高级员工对这种毫无反应的对象也没什么办法,连骂都没心情骂了,最后只气呼呼地说:“把人带去后面关着,明天跟下一批淘汰的人一起送到子公司去!不是想去吗?我就让你去亲眼看看!到时候可别跪下来哭着求他们!”
一番怒气发泄完后,关厌和戚望渊就被带向了展厅右侧的一道小门。
穿过门后一段不长的走廊后,他们来到了一道看起来非常结实的金属单开门外。
一名员工刷开门,后方竟露出个漆黑的屋子。
这实在是有点意料之外了,在这到处都亮着刺眼白光的公司里,居然有一个漆黑的小房间。
旁边的员工说:“这里是用来关不听话的货品的,你们俩可真是会自找苦吃。进去吧,到明天上午出发之前,你们都得待在里面了。”
还好,透过门外的灯光,关厌看见屋内有个很小的卫生间,不至于让他们憋到明天上午。
二人前后脚被推进门,下一刻厚重的金属门就哐当一声紧紧合上了。
房间内顿时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填满,连一丝光线也没有。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被关进小黑屋吧?
关厌听见戚望渊的声音从她左前方传来:“至少我们可以说话了。”
是啊,进入副本这么多天,还没真正对话过一次。
她笑了下,摸索着拉住他的衣角,找到墙壁,沿着墙走了一小段,席地而坐:“没有光就算了,连张凳子都没有。”
戚望渊一直跟在她身边,慢慢坐在了左侧,沉默一阵才说道:“之前很难受吧?”
因为在她旁边,他开始有了一些感觉。
虽然无法想象到她这两天的感受,更没办法感同身受,但他能感到一种……淡淡的心疼。
关厌却不想再提那不好的回忆,微微后仰着脑袋,将交换身体过程中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他,还模仿了那种声音。
戚望渊在黑暗中抿着唇无声的笑,心里被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感填满。
第207章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在这样无边的黑暗中, 时间依然是个无法正确感知到的东西,它可以过得很快, 也可以度秒如年。
如果只有一个人被关在这样的黑暗里, 大概又会是个极度漫长的夜晚。
但现在关厌身边还有个戚望渊,两人随便闲聊着,哪怕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他只是淡淡的回应几个字, 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戚望渊摸黑窸窸窣窣的做了点什么, 然后碰到她的胳膊, 慢慢往下拉住她的手, 将一瓶矿泉水放在了她手上。
关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那个【盗贼的黑口袋】里还装着不少上个副本里收集的物资。
她更轻松了:“我还想着得挨饿到明天呢, 你那个道具真的好好用!现在可以带食物,以后说不定还能带特殊效果的东西到别的副本里呢。”
戚望渊却好像只听见了第一句:“你饿了吗?还有不少吃的。”
“还没呢。”关厌喝了口水, 跟他商量起正经事来。
不过为了防止这里有监听装置, 即使两人就靠在一起, 她还是用了戒指:“你觉得这任务完成的方式是什么?”
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求生者逃出公司就算结束,一个是要毁掉这个公司, 让它不复存在。
戚望渊想了会儿,说道:“应该是逃出去吧,因为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租赁公司是合法的。”
合法的、被大众认可的东西,就没有毁掉的必要。
关厌啧了声:“就很离谱, 把人当货物一样租来租去的也就算了, 毕竟是他们自己欠了债还不上嘛。可把人杀掉卖器官来抵债这种事情居然也在合法范围之类?难道这个世界里的人口实在太多了, 杀人都不犯法的?真好奇这公司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戚望渊 :“也许明天会有机会看到,如果他们不蒙住我们的眼睛。”
但概率不是很大,因为他们之前进副本的时候就是在被运输过来的路上,当时每个人都是蒙着眼睛的,好像不想让他们知道公司的位置。
戚望渊这句话,让关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皱了皱眉,慢慢说道:“我们进入副本之后几乎所有的事件都是在这个公司内部完成的,那直接把我们传送到检测等级的时间点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前面还要去经历那一段在车上的剧情呢?
如果它是没有意义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啊。
所以,这段经历应该是一种含蓄的提示,是一条隐藏起来的重要线索。
在经过后面的一系列事件之后,其实很多人都会把这开头一小段看起来没用的事忽略掉。
如果不是两人计划要去子公司,又刚好谈到与运送“货品”相关的事,那关厌也同样想不起这其中的疑点来。
关厌回忆了一下来时的经过,说道:“当时车上也有人看守,我试着说过话,被人呵斥了一声。如果没意外的话,估计明天情况也一样。”
想看到外面的样子,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用道具,要么在半路上用点儿特殊手段制造混乱。
用道具会比较简单,但在有把握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还是能省则省比较好。否则万一之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却没道具可用,那就只能等死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先定下了一个粗略的计划,但毕竟不知道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也免不了要随机应变。
之后便是乱七八糟的闲聊,他们只能根据自己饿没饿来判断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候。
就在二人吃完东西后没多久,忽然听见大门传来了被开启的声音,一阵明亮刺眼的光线随着房门的开启而渐渐放大,刺激得屋内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在关厌和戚望渊模糊的视线下,只看见几道人影出现在门口,中央那个被旁边的人朝里面推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合上了门。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被关进来的人长什么样,房间里就又变成了漆黑一片。
那个被推进来的人低咳了两声,站在那边没动,出声道:“嗨,我来跟你们做个伴。”
根据之前看到的模糊人影可以判断出这是个高个子男人,但不论身形还是声音都比较陌生,应该不是求生者。
关厌想了下,问他:“你也毁容了?”
男人笑了一声,摸着黑慢慢朝他们这边挪,口中说道:“是啊,看到你们都那么想去子公司,我特别想知道原因,就过来问问你们咯。”
如果是“看到”,那这个人就是S级区域的。
没等关厌自己问,他就先说了:“我就是在你正后方的那个人哦。”
关厌脑子里立刻蹦出了那个人懒洋洋瘫在地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对方又道:“能说说吗,为什么要去子公司那种地方?”
关厌和戚望渊都没回答。
两人此刻心里都默契地想着同一个问题:也许这个人并不是“货品”,而是公司派来打探消息的人。
毕竟按正常人的思维,没有任何人会想要从条件好的地方换去条件差的地方,更何况还是用毁容这种方式。
关厌看着黑暗中那个人所在的方向,忽略了他的问题,反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去?”
他好像就在他们俩前方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了:“我想,你们俩都敢去,应该是有什么好计划吧?我可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等死呢。”
关键词:等死。
关厌挑了下眉,问道:“等死是什么意思?不是还清债务就能离开了吗?”
他闻言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她这话非常搞笑似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慢慢说道:“难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可如果不知道的话,你们去子公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说话就像是在打哑谜,不仅没回答关厌,还把他之前的问题又给抛回来了。
戚望渊不耐烦这种说话方式,冷冷道:“回答问题。”
话音刚落,空气里就好像多了一道凉意,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
过了一阵,男人发出一连串轻轻的咳嗽,随后才说:“所有来到曙光公司里的货品,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是活着离开的。”
他声音低沉,在这浓重的黑暗中透出一种淡淡的诡秘感:“公司对外的说法是保护那些人的隐私,在他们还清债务之后会用最隐秘的方法送人离开,回归正常生活。但……一切都是假的。”
他说完又低咳了几声,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当他再次开口时,说话声传来的高度显示,他已经躺在了地上。
“你们现在也该听出来了——我的身体不太好。”他说:“但这不是因为我自己生了病,而是在这个地方经过多次交换导致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按现在这个程度来看,如果再经过十次左右的交换,我就撑不住了。”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关厌无法准确判断他有没有在撒谎,但只从语气上来说,他好像说的是真话。
她不禁想起了之前看到员工从交换身体的大门内推出尸体的那一幕。
难道那白布之下,躺着的就是身体撑不住了的“货品”吗?
但有一点说不通。
她说:“可受到伤害的是这具身体本身,一具不健康的身体,还会有客人花钱来租吗?”
他笑了声:“那么之前在展厅里的时候,你见过我咳嗽吗?”
关厌其实没太注意那个人,但在她所有看到了他的记忆中,确实都没有见过。
“他们有特殊的药剂可以暂时抑制,等药剂不管用了,就把我的等级降下去,直到这具身体再也用不了。”
男人说:“如果中途有人租了,公司也会把药给客人,以身体契合度不够需要用药物维持的理由骗客人吃下。总之,这个公司会把我的身体摧毁到再也没办法使用的程度,然后……”
他低笑了声:“然后会怎么样?像我们这种欠了一屁股债的人,亲戚朋友早就避之不及了,就算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儿,也没人会在意。”
关厌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没人活着离开的?你来这里多久了?”
他沉默了会儿,才说:“我有个前女友,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暗恋她,大学考在了一个学校,就和她表白了。后来她跟我分手了,说嫌我穷。”
他倒也没有死缠烂打,毕业后各奔东西没了联络。
去年才在同学会上听人说起,原来她大学时期父亲染上了赌瘾,将家里唯一的房子都给卖了,还欠了好多钱。
那就是个无底洞,填了东边又垮了西边。她只是不想拖累他,才提了分手。
他得知此事后便想要重新跟她联系,辗转多人一点点找到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却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间布满灰尘好久没住过人的房间。
多番打听后他才知道,前女友在两年半之前就因为欠债太多无力偿还而进入了曙光公司。
他便以客人的身份到曙光公司来,想先见她一面,再想办法把人救出去。
然而当他说出那个名字,让工作人员查询之后,对方却告诉他,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还清债务恢复自由了。
他问人在哪里,公司却说要保护隐私,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
于是他又开始了很长时间的寻找,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线下和网络上多番寻找,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而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有一些人陆续联络了他,表示自己的亲人或朋友也曾被送进曙光公司,后来就再也没了消息。
他因此生疑,最后决定亲自到公司内部来一探究竟。
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钱全部留给了父母,然后请朋友帮忙,签下一份借贷合同,再因为无力偿还而顺利来到了这里。
到目前,已经快要待半年了。
由于货品行动受限,他也花了整整半年才渐渐摸清这里的情况。
一开始还想着能找到前女友,然后变成了查清对方是否还活着,最后到了现在,他的目的只剩下一个:活着逃出这个鬼地方。
所以,当他看见关厌和戚望渊陆续划破自己的脸主动要去子公司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们俩一定是知道了这公司的真面目,去子公司肯定有什么目的。
况且,就算这个猜测是错误的,他毁容之后也能与他们两人关在一起,只要在这期间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说明,也能从现在起多两个帮手,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
听男人说完这些,关厌心里也还是存着疑虑的,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去子公司,只说等时机合适了就告诉他。
不知不觉,一阵阵困意袭来,三人也只能躺在硬邦邦的地上睡觉。
时间成了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觉醒来也很难分得清到底过去了多久。
好在不止是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有太难度过。
后来,厚重的金属门被人打开,三人在无法适应外部光线的时候就被人架着往外走了。
关厌闭着眼睛走了一阵才敢睁眼,转头看向左后方的那个人,见到他的样子,才终于确定他的确就是当时关在她后面玻璃柜里的男人。
而此时他脸上也像他们一样蒙着绷带,伤口是在左边脸颊上。
三个人被带到一个房间内,昨天见过的那位医生面无表情地帮他们重新换了药,然后几个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员工就将他们带向了目的地。
在一间大门前,三人的眼睛被黑色的布条蒙了起来,双手也都反绑在了身后,随后才传来开门声。
关厌略有提升的嗅觉能闻到门后有明显的汽油味,看来这里就是运送他们去子公司的上车地点了。
与预想中的情况一样,所有人都被送上了同一辆车,没有像来时那样分成男女两辆车。
毕竟现在人数少,一辆车完全足够了。
三人陆续被送上车的时候,关厌听见了多出来的脚步声,应该就是看守者也上了车。
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她和戚望渊坐在了一起,两人身体紧贴着靠在车厢上,低着头好像非常老实的样子,但实际上戚望渊的手正在背后帮关厌解绳子。
之后,被淘汰的货品也送上了车,听起来应该只有两个。
很快这大卡车就启动了,在一阵轰鸣之后慢慢行驶起来,开往下一个未知处。
关厌的手重获自由,又不动声色地帮戚望渊解开了绳子。
几分钟后,她“唔”了声,下一秒身体软绵绵地倒向了与戚望渊相反的方向。
为了逼真,她一点也没做防御的动作,右肩直接磕在硬邦邦的铁皮上面,疼得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了似的,于是发出的痛呼也完全不用伪装。
紧接着,意料之中的询问声就传了过来。
一个男人一边起身一边问道:“怎么了这是?”
关厌没有立刻回答,在地上做出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的样子,慢慢地说:“我忽然……忽然好头晕,好像生病了……”
在这不大的车厢内,男人三两步就来到了关厌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个用力就把她扶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刻,戚望渊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出,猛地扯下眼前的黑布,并在同一时间召唤出屠夫之刃,“唰”的一下,手起刀落。
这把削铁如泥的刀实在太锋利了,整个过程也就两三秒钟,注意力全在关厌身上的男人还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身首分离。
血液从喉咙处喷涌而出,下一秒才向下倒去。
戚望渊接住尸体,弯下腰轻轻放在了地上。
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了其他人身上,虽然只有很小的几滴溅射在他们皮肤上,还是引起了注意。
一人惊呼道:“什么东西?有水溅到我脸上了,还是热的,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血腥气就已经在这密闭空间内逐渐散开了。
关厌和戚望渊对视了一眼,她迅速帮他绑好绳子遮住双眼,自己则什么也没做,直接放声尖叫起来。
声音穿透薄薄的车厢,传进了前方的驾驶位上。
卡车很快停下,在后车门被人打开的过程中,关厌一直在大喊着救命。
戚望渊靠在旁边不为所动,另一个男人却十分配合地表现出了慌张的模样,而两个今天才被淘汰的NPC则是真正的慌乱,跟着关厌一起大喊大叫。
等到车厢被打开时,卡车司机和后方跟车的几个员工所看见的,就是关厌一个人站在最角落的位置,神色惊慌地盯着中间那具血淋淋的尸体不断尖叫,而其他人则全都好端端地被蒙着眼睛绑着双臂,因为她的尖叫而显得十分慌乱。
几名员工脸色一变,纷纷拔出枪来,其中两个急忙跳上去查看情况,剩下五个则在下面严阵以待。
然而,现场有一具切面整齐的尸体,必然是由某种利器所造成的伤害。
可是,上车的两人环视一周,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小小的车厢中找出凶器。
第208章 来硬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站在车厢中的两名员工被这血腥而离奇的场面弄得有点懵了, 他们对视着,表情是如出一辙的震惊和疑惑。
而趁着这个时机, 关厌尖叫着, 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朝着车尾跑去。
她一边朝车下跳,一边大喊着“救命”,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程度。
虽然才刚落地就被下面守着的几个人抓住了,但好歹是从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