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动作,转回头,无奈的笑:“怎么可能呢,我家厌厌是天底下最可爱的。”
“那你好好陪着我,说好的半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关厌已经被这些油腻的情话说得麻木了,只是心脏扑扑直跳,非常害怕他会发现时危的不对劲。
她努力拖着他,把自己这一生能想到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慢慢地说了一通。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关厌心中越来越着急,时危却还没完全醒来。
她急得手心里沁出了一些薄汗,又怕被发现,悄悄在衣角擦了好几次。
而就在她第五次擦拭手心的时候……终于看见远处地铁口出现了一道瘦高的身影。
灯光从入口内部打出来,将他拉成了一道什么都看不清的影子。
但关厌的心却猛地一松。
那是戚望渊,并且他不是即将进入地铁站,而是已经出来——地铁站不止一个出入口,他不是蠢货,肯定会从其他入口进去找碎片。
现在仪式正在进行中,那些“信徒”全在下方,邪神注意力也在关厌身上,所以地铁站内应该是很安全的。
那么……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拿到了碎片。
正想到这里,远处的戚望渊已经撤到出站口侧面的围墙那边,在将三块碎片拼合起来。
剩下两片在关厌身上——背后的蓝色儿童书包里。
她目光闪动:“三十分钟是不是快到了呀?你放我下去吧,我去旁边等你。”
烛月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温柔道:“好,你乖乖等我五分钟。然后……我的身体就不会再冰到你了。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最关键的时刻,戏也必须好好做全。关厌笑着碰了碰他的脸:“那你得先给我找一枚戒指。”
“好,我们说好了。来,我现在放你下去。”
烛月很是开心,手一扬,关厌便像被抓过来的时候一样往斜下方飞掠,转眼落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还凝在她身上,遥遥一笑:“等我。”
下一秒,淡蓝色的光束微微一闪,变得更加显眼。
他展开双臂,身体自然的飘向了时危。
在时危挣扎着露出痛苦而又恐惧的神情时,关厌取下背包,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地铁口,同时用尽全力将包扔了过去!
烛月远远望见,神情一怔,随即勃然大怒。
他猛地伸出手凌空抓来,关厌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扯向后方。
几乎只过了两三秒,她就被重新抓到了烛月身边。
他并不理会她,漆黑的眼睛里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恐怖的红色,直勾勾地看向了地铁口。
书包掉在距离戚望渊不到两米的地方,他迅速跑过去捡起,刚打开拉链探手进去,就被无形的大手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恐怖而强大的威压迅速笼罩下来。
关厌再次感受到了刚开始时那种令人战栗的恐惧。
但她用力咬着舌尖,努力抬起僵硬的胳膊,一把抱住了烛月。
她挡住他的视线,盯着他的眼睛,牙齿发颤的说:“你答应我的……不杀他……”
“是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烛月从未如此愤怒过,两道诡异的红色纹路顺着他发红的眼尾流淌出来,眨眼间布满了整张脸,犹如地狱中绽放的彼岸花。
他单手抱着她,咬牙切齿道:“我要把你囚禁起来,除了我,你再也不会见到任何男……”
忽然间,他猛地一僵。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喷出。
下一秒,戚望渊身体下方透出一道极其刺眼的金色光芒。
他有点艰难地翻过身体,露出了压在下方的、那块完整的圆盘。
过于刺眼的亮光让人无法看清它本来的样子,只是一眼,关厌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太亮了,就像……太阳一样。
耀眼的光芒迅速投射过来,随着光线越来越明亮,这边淡蓝色光束便越来越暗淡。
“你们……”烛月捂住心口,不可置信地盯着关厌,身体随着蓝色光束的消弭而一点点变得透明。
他的目光盈满悲伤,字字泣血般说道:“厌厌,你竟然真的想杀我……我说过,我是不会死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砂砾般随风而散。
然而在这最后一刻,关厌感觉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托举着自己——将她放在了地上。
另一个悬浮在空中的人却没有如此待遇。
时危直直坠落下来,“嘭”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周围那些不断绕圈圈的信徒也都停了下来。
关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稳稳踩在地上的双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抓住他双肩摇晃道:“时危,快醒醒!你不要死啊!”
他皱着眉,痛苦地咳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茫然了几秒后,才说:“我……还活着?”
这时候,那道明亮的光芒忽然彻底消失了。
戚望渊收起圆盘塞到书包里,快速跑来,踹开几个挡路的信徒,拉起时危一侧胳膊,沉声道:“任务还没有结束,先离开这里。”
关厌此时还惊魂未定,心脏急速跳动着,闻言用力点了几下头,第一个冲了出去。
戚望渊还站在原地扶着时危,看着她已经跑出很远的背影:“……”
看得出来是真的吓坏了。
关厌一口气跑出老远,才停下来喘着气等另外两人。
她捂着心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后知后觉的庆幸起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戚望渊半扶半拖的将时危带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用了白月光那个道具?”
关厌点点头,顺便用力擦了好几下自己被亲过的额头:“为了这个家我真是付出好多。”
他按下她的手:“什么家?”
“……没什么。”
差点说漏嘴。
关厌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慢了半拍,似乎是因为那高强度的刺激,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她问:“那圆盘呢?”
戚望渊从时危肩上取下小学生书包递过来:“好像有冷却时间,刚才突然就灭了。”
时危现在的状态还不太行,眼神迷茫呆滞,像个只会做出简单动作的木头人。
关厌打开书包,只见里面是一整块完整的圆盘,中间没有任何拼接痕迹。
圆盘呈金黄色,中央有个很大的螺旋图案,周围盘旋着一圈飞鸟剪影。
她说:“有点像太阳。”
没有人注意到,时危空洞洞的目光落在了圆盘上,下一秒瞳孔猛然一缩。
他又剧烈咳嗽起来,连咳一阵后“噗”的吐出一口血。
关厌连忙收起圆盘塞给戚望渊,蹲到时危面前,扯起他自己的衣角擦了擦他的血:“怎么样?伤得很严重吗?”
他眼睛动了动,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缓了片刻后,他开了口,语气却没什么情绪:“我没事……没事。”
关厌想问他还记不记得看完月亮之后发生了什么,但见他状态实在太差,便对戚望渊说:“我们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到时候慢慢说。”
话音才落,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意。
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寒意,挟着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的身体。
那是……烛月。
关厌浑身一震,不寒而栗,抬头迅速望向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完蛋了——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他现在恐怕疯了一样的想杀她!
她立马起身:“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凉了!”
三人找了个开着门的超市,进去把门一关再堵上点东西便成了简单的庇护所。
然而,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关厌又感觉到了好几次来自烛月的压迫感。
每一次她都头皮发麻,可却怎么都找不到来源。
这段时间里,戚望渊说了一下他被迫看到月亮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进入了一个很真实的世界,里面没有奇怪的悖论,天空同样永远不会亮,一轮蓝色圆月下,是正常运转的整个世界。
没有干尸,没有诡异的信徒,几乎一切正常。
他用了很多办法想脱离幻境,却一点效果也没有。然后想到邪神降临仪式可能正在进行中,进而猜测——如果他提前死去会怎么样?
然后他就尝试了。
戚望渊没有害怕的东西,包括死亡。
所以三次自杀之后,他成功出来了。
不过这时他只是被那些信徒围着,还没有进行到像时危那样升上半空开始邪神降临仪式的地步。
他说完这些之后,时危状态也好了不少,但还是没精神,连水都是关厌喂给他喝的,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凶巴巴的吉娃娃。
喂完水,关厌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好像还缺失了最重要的线索啊。”
圆盘已经拼合成功,并且证明了它的确是对付邪神的工具,但……任务还没有完成,对方随时有可能再次出现。
她叹了口气:“他说他不会死,那我们怎么才能消灭他?”
话音未落,一道阴寒恐怖的气息又忽然袭来。
关厌浑身一僵,下意识拽住戚望渊:“又来了!”
他抬头环顾四周,仍然只能摇头。
这种气息似乎一直都只有她能感觉到。
……肯定是被恨上了,估计是抽筋扒皮都难解的那种恨。
“我……”缓过劲来的时危忽然出了声,“谢谢你们啊,我差点就真的死了。”
关厌立刻问他:“你好些了?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缓慢的点了下头:“我记得,我生活在一个很正常的世界,已经大学毕业了,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我和朋友聚餐完走在路上,有一个小丑突然递给我一张宣传单。我当时喝了点酒,看也没看就收下了。等我看到上面的内容回头时,小丑已经不见了……”
他说到这里,关厌瞬间愣住了。
就连情绪反应几近于无的戚望渊都忍不住挑了下眉。
——他现在所说的,明明就是时危在乌托邦副本里曾经告诉过他们的经历。
“那个传单上面说我马上就要发生意外死掉了,我当然不信,直接把它扔了。”
时危说了一会儿后精神好了很多,皱着眉道:“可是很快就真的出现了意外,于是我就回去当众翻垃圾桶,按上面所说的签了名……后来,我就进了第一个任务,还得到一张道具卡,叫什么魔术师,可以制造幻象让别人看到假的事情。”
他停下来,看向关厌:“等等,我记得你刚见到我的时候就说什么邀请函、嘉宾的——难道我现在还在梦里?”
关厌与戚望渊对视了一眼,问他:“那你还记得乌托邦吗?”
他皱着眉摇头:“那是什么?一个副本?我在幻境里经历了两个任务,有一天突然就感觉天地都开始崩塌了,周围一切都怪怪的……人全部变成了怪物,太阳也消失了,月亮变成了蓝色,还有看不见的人在我耳边说话——我记得那就是你的声音。”
他说的是关厌。
她点点头:“大概就是仪式拖延太久,你开始苏醒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我和烛月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吧。”他拍了两下头,眉心皱得很厉害:“我感觉那个幻境好真实,跟真的一样。”
关厌看了看戚望渊,见他点头,便说道:“其实那不一定是幻境,你可能是忘了以前发生的事……”
她将乌托邦的副本简单说了一下。
短短几分钟内,身体又被寒意包裹了两回——总觉得那个邪恶的东西就在附近盯着她。
听关厌说完之后,时危还是没什么印象。
正相反,他记忆中最清楚的就是目前这个世界。他记得他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怎么想都不像是虚假的幻觉。
为了记起那些事,他开始抓扯自己的头发,表情变得痛苦且狰狞。
戚望渊找了一些能吃的东西过来,说道:“想不起来就算了,这不是可以硬来的。”
关厌叫他尝试使用道具卡,可他手掌翻来翻去都要抽筋了也没翻出一张卡片来。
于是只能暂时作罢,让他先吃些东西再说。
东西吃到一半,一股熟悉的寒风拂过,卷起关厌的发丝,在空中绕出一个古怪的弧度。
“我想到了一点点事情……”
时危抬头说:“离这里不远的微山街——我在幻境里有印象,但不记得为什么了。”
关厌想了想:“那我们得去看看,干坐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来。”
他们明明已经拿到了碎片,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对付那个邪神。
戚望渊拿出地图看了下:“我有摩托车,五分钟就能到。”
几人快速吃完东西,立刻便出发了。
三个人,戚望渊负责驾驶,时危状态不好被夹在中间,关厌在最后面。
虽然车开得很快,可她总觉得……有一种很恐怖的东西一直在如影随形。
五分钟后,微山街近在眼前。
这是条很常见的步行街。
把车停在路口后,三人便从头走了过去。
时危一直转头左右观察,希望能再想起一些什么。
大概走了六七十米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指向一侧的中餐馆:“是那里!那里面一定有什么!”
戚望渊第一个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关厌扶着时危紧随其后。
她看见戚望渊的背影跑进那扇黑漆漆的大门,一下子就隐没在了黑暗中。
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袭来。
她脚下一顿,猛地转头看向时危。
对方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涣散,又一下子明亮起来,并露出一道熟悉的微笑。
强烈的恐惧感瞬间当头罩下,令人止不住的开始战栗。
关厌惊愕地瞪大眼,浑身轻轻发抖:“你……是烛月?”
“还不算,但很快就是了。仪式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将我彻底赶走?”
他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眼神里藏着极度危险的信号:“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你很有勇气,连我也敢戏弄——厌厌,乖乖的等着我哦。”
话音未落,关厌眼前忽然一花。
强烈的阳光照下来的同时,周围一下子变了样。
她眯了眯眼,伸手挡住光线,呆愣在原地许久。
附近几乎没什么行人,一眼望去大概整天街道也就十几个。
关厌回过神,抬头望向那灿烂的太阳。
一开始那股寒意环绕着她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怀疑过时危。
可当对方提起前两个副本和邀请函的来源后,那一点点怀疑就烟消云散了。
毕竟邪神是这个副本的BOSS,怎么会知道时危现实中的事呢?
现在想来……时危确实还是他自己,只是偶尔会被短暂的控制。
关厌心中沉甸甸的——烛月现在肯定正在继续进行仪式。
得快点从这个该死的幻境里出去……
她想了想,首先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又回到了过去,5月7日,下午一点。
她记得,这一天之后,黑夜就会永远笼罩这个世界。
等等……说不定……
她心念一动,跑到路口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到辆车:“去华风路。”
——那是她第一天进入的那家网吧所在地。
第47章 过去与未来
戚望渊在走进中餐馆之前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立刻停了下来, 却连转身都来不及,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进去。
那一瞬间, 他只听见后方传来一道充满杀意的冰冷声音:“等你死了, 厌厌就不会背叛我了……”
然后双眼彻底失去了作用,像失明般陷入一片黑暗。
他手里是拿着手电的,但就连这道光束也消失了,仿佛身处于一个能够吸收一切光线的深渊。
四周, 一道道杂乱的脚步声开始向他围拢。
戚望渊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凭听觉估计——四面八方全部都有“人”。
他默默扔掉手电, 抽出用胶带绑在腿侧的刀, 侧耳细听那最近的声音。
两秒之后, 抬腿向左一扫。
-
由于世界上已经发生了不少离奇诡异的事件,天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暂, 再加上政府早就通知了大家没事不要出门,所以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不很少。
在这种时候还出来的, 要么是心太大, 要么就是生活所迫。
比如关厌好不容易打到的这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 头发已经花白, 看起来比 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她是个外向的人,关厌一上车她就热络地聊起天来, 问她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出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关厌心想反正还得一段路程,万一能从对方口中打听到点儿什么也不错,于是就和她聊了起来。
最后虽然也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听到了一个母亲为了养活自己瘫痪在床的儿子的辛酸故事。
她得知关厌是要去风华路找一家没记住名字的网吧, 便说:“现在外面很不安全的, 你一个小姑娘在路上走太危险了, 我直接开车带你慢慢找过去吧,不多收你钱。”
但对求生者来说,任务副本里花的钱根本不需要在意。所以关厌在网吧门口下车时多转了一些钱过去,并请她在外面等等,一会儿还要坐车去别的地方。
抵达网吧时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本该正是阳光灿烂的时间段,天空却已经开始沉下来,变得灰蒙蒙的,好像很快就要天黑。
关厌抬头看了眼网吧招牌,取下身后的儿童书包紧紧抱在怀里,快步走进门去。
虽然来到了过去,但那块圆盘还装在背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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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危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着,站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有几个人牢牢抓着他的胳膊,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他愣了一下,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坐在超市里和关厌戚望渊两人说话。
最后的记忆……是他努力回想那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乌托邦”。
后来呢?
时危想不起来了,想起来又有什么用?
现在情况很明显,他又被抓了起来,即将进行那邪恶的仪式。
那两个人都不在附近吧……否则他们现在就该出现了。
这一次,应该是真的逃不掉了。
他心里涌起巨大的绝望,同时又有一点点淡淡的释然——这该死的世界,终于要结束了吗。
忽然,两只手从后方抓住了他的脑袋,开始用力向上掰。
他还是下意识的反抗,却也抵不过对方的力量,面部一点点被强行抬起,直面月亮。
求生欲让时危紧紧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却有人伸手过来掀起他的眼皮。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那淡蓝色的月亮孤独地挂在高处。
失去了星星的簇拥,它显得格外孤高清冷,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感,令人一见便为之震撼。
可是……它并不喜欢这样高高在上的美丽,偏要来到人间。
时危的眼神在亲眼看到那轮圆月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涣散,很快失去光泽,身体也停止了反抗。
抓着他的那些信徒们纷纷松了手,归入周围的人群中,开始绕着他一圈圈行走。
他高高抬着头,目光始终望着月亮,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亮色。
随后他的双脚一点点离开地面,双臂自然伸展,乍一看仿佛在恭敬且自愿地迎接至高神使用他的身躯。
当他停在距离地面两米多高的位置时,一道冷幽幽的蓝光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