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找线索,而且看到那对洁癖加强迫症就很烦,根本不想在那个房子里待着。所以我就只把书包放进去了,跟父母说要出去找朋友玩,然后漫无目的地到处找线索,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去。
“回去之后呢,就是每天都一样的晚饭,一家三口坐在那儿跟演默剧似的吃饭,谁也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我哪受得了那个,飞快吃完就回房间待着了。”
宁佳苦笑:“就是这样了,我实在是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线索。学校里我不知道逛了多少次,那一大片住宅区也都快被我找遍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啊。”
关厌从头到尾听完她的讲述,心里一阵无奈,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你就从来没想过不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直接跟着剧情走吗?也许就是因为你做了太多事情,才错过了本来就应该出现在你眼前的线索呢?”
宁佳对此并不赞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好事?我什么都不做反而才能出现线索?那大家直接进来咸鱼躺等着副本自己结束不就好了,这根本不可能。我过了那么多场任务,还没有见过不需要自己去找线索的副本呢!”
关厌不是来跟她吵架的,没有反驳她的观点,想了想说:“一会儿活动开始后,我会先去看看你的书包。你今天就不要再离开你那位洁癖妈妈了,稍微忍一忍,跟着她一起行动也许会有新的收获。”
她想:为什么宁佳总会把她忘得干干净净呢?就像那些被困在儿童节当天的NPC一样。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在这场任务中,这位求生者本来就扮演着一个提供线索的NPC?
宁佳耸耸肩:“行吧,如果这样能找到线索也不错。”
不久之后,活动即将开始时,整个学校的学生们都在广播通知下开始陆续前往操场。
数以千记的人密密麻麻地坐在一起,从教学楼上望过去,只觉得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蚂蚁。
关厌站在走廊上往下看着,在混乱的人群之间,看见了一道熟悉而又惹眼的身影。
她盯着对方,忽然皱了皱眉——这个人……她好像和他很熟,可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甩甩头,转身进入了旁边空无一人的教室之中。
宁佳的座位她知道在哪里,因为不久前看见过。
关厌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用力握了握自己写下的纸条,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一些信心:即使忘记了一切也能再凭它找回来。
她来到宁佳桌前,拉出对方的粉红色小书包,打开拉链时发现那拉锁有些难开,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被旁边的线头卡住了。
她用力往下退了退,再飞快一拉,总算是打开了它。
书包里是很正常的学生书本以及文具,关厌先把所有的作业本都找出来,一本本地翻看。
每一个作业本,都和关厌那晚在老人摊位上所看见的一模一样。
但它们都已经被使用过了,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关厌只能作罢,伸手去拿文具盒。
刚刚拿到手里,只听“哗啦”一声,那金属盒的盖子竟然没有扣稳,被她一拿就自己打开了,内部的所有东西全部掉进了书包里。
它们包括四支都使用过的铅笔,其中两支笔头已经磨得很粗。一块用了三分之一的橡皮擦,隐约可见上面的花仙子印花。
她盯着这些东西看了片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几分——明明就应该是有线索的,它就摆在这里,如此显而易见!
关厌抿了抿唇,拿出一个本子,将自己现在所需要记录的一切全部写好,撕下来揣进口袋,然后把一切重新归位。
文具盒还是没有扣紧,书包拉链旁边的线头依然留在那里。
收拾完东西,她又看了一遍记下来的信息,才快速走出教室。
在偏僻处等待了一段时间后,表演终于结束,人们纷纷散开,再次展开了那无限循环的班级活动。
关厌一直都关注着人群中的宁佳,可是当那些人分散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走过去,却又忽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过去。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盯着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年轻女孩,一时之间,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她是谁?
脑子里好像缺失了好多的东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是失忆了。
可怎么会失忆呢?
烈日如火般烘烤着她,照射得人睁不开眼,连皮肤都开始晒得发疼。
关厌神情迷茫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无数人,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灿烂笑脸,却没有任何一张脸是她所认识的。
就连刚刚还觉得眼熟的那个女孩,现在再看也根本没有印象。
她好像……被世界遗弃了一般,无措而又绝望。
周围好热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只有她自己,什么也没有——包括自己的身份和姓名。
她开始用目光紧张而急切地四处梭巡,盼望着找到一点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
直到,她在那数千人之中,准确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们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数百米远的距离,看到了对方。
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压下了那份陌生感,关厌下意识地迈出脚步,向他走去。
戚望渊皱着眉头,心里被满满的疑惑充斥。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中缺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只知道……他脑子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关于这场任务的线索。
明明他记得自己都进入副本好几天了,怎么会完全没有线索呢?
他为什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事?
直到他透过人群,看到了一个本应该很陌生、却让他很想靠近的人。
他们看着对方,挤过人群,终于在最热闹的地方相聚。
一个长达十秒的对视之后,戚望渊率先开口:“我们,是不是认识?”
关厌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能说:“好像是,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想了想,说:“看看你的口袋里,或许有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会毫无准备。
关厌低下头摸了摸口袋,意外而惊喜地摸出了一叠纸:“真的有啊!你好聪明!”
在最外面的一张纸上,用着她最熟悉的笔迹,详细写下了所有的事情。
从“这是一场任务副本,我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个子男人是队友,但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到“剩下的关键线索在宁佳那里,为了防止我忘记她的模样——她的身份是二年级二班的李静,放学后……”
这一切对于忘记了所有事情的关厌来说,陌生得好像在看什么天方夜谭。
可戚望渊还记得他是个求生者,记得他们正在做一场任务。
于是,接下来变成了他带着她去找线索。
首先第一步,是找到宁佳。
他还记得那个人,他们之前见过,只是后来没有合作,也没共享过什么线索。或者准确点说,是明明共享过信息,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关厌跟着戚望渊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宁佳的时候,又忘记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切。
她一下子什么都忘光了,茫然地转头看了看周围,目光很快被旁边摊位的小玩偶吸引,挤到学生们之间,拿起一只猫咪玩偶爱不释手。
戚望渊往前走了一阵,才发觉跟在身边的人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忽然一晃神,就忘记了对方的模样。
但刚才的经历还没这么快消失。
他开始往回走,随后在人群中看见了一道令人在意的身影,想了想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关厌回头望去,微微一愣,笑说:“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点点头:“把你包里的东西给我。”
她哦了声,像个脑子空空的傻子一样,非常听话的把东西摸了出来。
戚望渊接过去,又仔细看了一遍,心中默念了一遍“我们是队友”,随后抬头看看关厌,想了想,把东西放进了自己包里。
他伸出手去:“牵住我,别乱走。”
关厌歪了歪头,十分警惕地说:“你是坏人吧?你要拐卖我!”
戚望渊:“……不会的,我是你哥。”
“哦。”她信了,伸手牵住他,笑着说:“哥哥,我想要这个玩具。”
“没钱。”戚望渊将她手里的玩偶拿走,毫不留情地放回摊位,拉着她接着向前走去。
找到宁佳的时候,关厌牵着他的手,一脸满足的跟在后面,吃着草莓味冰棍。
戚望渊没有忘记宁佳这个求生者,他拿出了关厌之前写好的东西给她看:“她说,我们要找的卷笔刀,一直都在你那里。”
宁佳愣了愣:“可是,我书包里没有那种东西。”
他回头看了看关厌,无奈的用袖口擦掉她嘴角的水渍,沉声道:“不在你身上,在你家。”
作者有话说:
钟汉良有一首老歌,里面有句歌词是“千个夜千个人千张脸可以瞬间,看进你的眸里面”我真的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哈哈哈哈
第104章 作业本
留给三个求生者的时间真的很少, 就在戚望渊将纸上的内容告诉宁佳之后不到十分钟,那些记忆便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等到他们意识到不对劲, 努力去回想时, 就发现很多东西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还好那张纸详细写下了一切,即使暂时忘记,也能照着纸上的内容去行动。
不过他们也不敢耽搁下去,万一连这些字该怎么认都忘了, 岂不就只能等死?
连商量都不需要, 宁佳就立刻去找到了她的“妈妈”, 询问对方:“我们家里是不是有卷笔刀?”
女人愣了一下, 十分诧异地反问:“没有卷笔刀的话, 你的铅笔是怎么削的?”
“那东西在哪里?”宁佳连忙追问。
女人疑惑:“静静,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怪怪的?”
宁佳不想啰嗦, 又问了一遍,她终于回答道:“东西是你爸爸收着的呀,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们担心刀会伤到你, 而且你以前总是把铅笔屑弄得到处都是, 所以你的铅笔一直都是你爸爸在家里帮你削好的呀。”
竟然真像她说的那样……宁佳愣了愣, 回头深深看了眼后方的关厌。
此时这个年轻女孩已经变成了个真正的“弱智”,她忘记了好多好多事情, 连话都不太能说清楚了,呆呆地跟在那个男人后面,像个什么都不懂、只能依靠他人生存的菟丝花。
可就是这个人……在失去记忆以前的最后时刻,为他们留下了如此关键的线索。
而这条线索,明明应该是宁佳自己去发现的。
她一直费了好大的劲去到处找, 把整个校园甚至整片住宅区都走了好多遍, 不断苦恼着“为什么我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直到看了那纸上的内容她才发现, 她要找的东西一直摆在明面上,那么的一目了然——
书包拉链旁边的线头会导致下午放学回家后,“洁癖妈妈”在玄关处的消毒过程出现障碍。
她要么叫丈夫帮忙,要么自己用力去打开拉链,但很可能会引起丈夫注意。
当她为内部的文具消毒时,丈夫会因为那根线头而找来剪刀或刀子处理它,然后,那没有扣紧的文具盒会在被拿起时自己打开,让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强迫症严重的男人,一定看不惯那两支笔头都已经磨粗了的铅笔。
接下来……他就会拿出卷笔刀,将笔重新削好。
这些都是写在那张纸上的推测。
其实宁佳曾经也有机会找到卷笔刀的,她记得在进入任务的第一天,她就翻过自己的书包。
在她在学校座位上拿出书包,发现拉链被线头卡住的时候,她妈妈也正坐在旁边。
所以明明应该是到晚上触发的剧情,因为她的举动而发生了改变——妈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钥匙,那上面有一把精致漂亮的指甲刀,只要一个动作,就能将那根线头剪掉。
而书包内的文具盒,也在宁佳翻找东西时不经意间被自己亲手盖好了。
她根本没有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那一天下午放学之后,洁癖妈妈在消毒时没有遇上拉链卡住的情况,拿出文具盒的时候它也没有猝不及防地打开并发出引人注意的声响,客厅内的强迫症父亲便不会闻声赶去。
妈妈有洁癖,但没有强迫症,她不会注意到铅笔头有些粗,只会关心那些东西到底有多脏。
又因为第一天宁佳照常回家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之后的每一天她便不再回家,转而到住宅区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可谁又能想到,那小小的一根线头,就切断了她的整个信息链。
宁佳的心情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然后她快速离开“妈妈”,与戚望渊和脑袋空空的关厌一起偷偷离校,赶往她家寻找卷笔刀。
为了防止中途出现彻底遗忘一切的意外,戚望渊用身上剩下的几块钱到那些摊位上买了纸和圆珠笔,除了写下线索和接下来的行动之外,还在自己手背上写了提示“如果忘了就看包里纸条”这样的字。
值得庆幸的是,在与关厌相关的事情之外的那些记忆不会消失。
所以宁佳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家”。
房门上了锁,那强迫症父亲显然早就上班去了。
不过她身上有钥匙,家里没人反而更加方便。
三人走进入户门,宁佳瞥了眼那扇紧闭的“消毒室”,一脚踏进屋内,喟叹道:“不用消毒就能进来的感觉可真好啊。”
戚望渊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抬头说:“找吧。”
首先东西肯定不在宁佳房间里,否则她早就发现了。
客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毕竟母亲有洁癖,不太可能允许父亲坐在卧室里削铅笔。
于是不到十分钟,戚望渊便在客厅左侧的杂物柜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卷笔刀。
因为父亲有强迫症的缘故,它和其他小工具一起被整理地收纳在一只纸盒里,东西全部摆放得井井有条。
他拿起卷笔刀,转身给关厌看。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动,好像不论什么事情他都想和她商量一下才对。
等他反应过来才想起,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遗忘了几乎所有事情的关厌歪着脑袋冲他笑了一下,此时她的眼神不像其他成年人那么聪敏沉静,反而带着孩子才有的天真。
虽然很可爱,但戚望渊却并不愿意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想,她自己也绝对不喜欢。
她留下的纸上说,任务完成的方法很可能是解除循环,并救下一心寻死的石镇。
而拿到卷笔刀以后,那支无法用普通刀子破坏的铅笔应该就能够被损毁了。
铅笔损毁,效力消失,循环结束。
还写了什么……戚望渊的记忆又开始模糊了。
他趁着还没有完全忘记,立刻摸出了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再一次认真看了起来。
——对了,还有这样的猜测。
她写的是:
【第五张日记是儿童节之后的记录,可以看作副本提示完成任务的关键是:“拯救石镇”,也可以从另一方面考虑:既然儿童节已经在循环,为什么还能收到那之后的日记?会不会是:这个循环一开始并不是从儿童节当天开始就直接进行下去的?】
【如果有人在儿童节之后的那一天写下了希望永远都是儿童节这样的心愿,那么即使已经经历了后来的日子,一觉醒来后也能回到儿童节当天,并从此开始陷入无尽的循环。】
【正如之前所想到过的:如果铅笔有那样神奇的能力,就不会等到这一个儿童节才显现出来。这样的话,关于“张龙的作文实现了儿童节循环”的猜测就是错误的,是副本对我们的误导。】
【真正让一切实现的并不是那份作文,考虑到目前出现的四种文具之间的特性,我想,也许实现愿望需要满足的条件是:用那支神奇的铅笔,在那个特殊的作业本上写下心愿。】
【结合第五张日记透露出的信息——得去找石镇,作业本很可能会出现在他那里。他在儿童节之后的那天,因为某些原因使用了张龙的铅笔。愿望不是张龙实现的,是石镇。】
【但作业本白天应该不在石镇手里,否则我一定会发现。最大的可能是,昨天的剧情依然因为我们的插手而有所改变,今天不要再破坏原有剧情,只要当一个旁观者,一直跟着石镇就好。】
戚望渊将这些内容看了好几遍,才抬头看向关厌。
她一直在看着他,目光从来没有挪开过。
两人视线相触,她傻笑起来,语调怪异地说:“你真好看,我要把你抓回去放进玻璃缸里养起来!等我长大了就娶你!”
戚望渊:“……”
他抓住她伸过来扯他衣服的手,沉声道:“别闹,闭嘴,乖乖跟着我们。”
关厌挣扎了几下,可怎么都挣脱不开,最后嘴巴一噘,“哇”的一声就哭了。
戚望渊头疼得很。
他连忙松开她,无奈的说:“别哭了,等我忙完了就让你抓回去,现在先别胡闹。”
她立刻又高兴起来,伸手要跟他拉钩。
……真的是个大傻子。
戚望渊其实一点也不记得她了,可纸上那密密麻麻的线索和从细微之处入手而做出的合理推断,让他心里对这个麻烦的傻子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随后,他便牵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关厌,与宁佳一起离开这里,带着卷笔刀去找石镇。
今天的石镇大多数时间还是开心的。
虽然他承受着来自父母的巨大压力,但毕竟是儿童节,整个校园内的气氛都非常欢快,他也被这种氛围感染,远离母亲,和同学一起度过了一段很快乐、无忧无虑的时光。
只有当他的目光每次不经意间看到妈妈时,他脸上的笑容才会消失,继而变得格外低沉悲伤。
戚望渊一次又一次地遗忘着今天的事情,又一次次在彻底忘记前通过那些文字加深印象。
因为有详细的提示在,即使到后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今天做过什么,却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只是他身边的这个队友总会跟他一起忘记彼此,然后又重新开始新的一轮认识。
有时候她走着走着就忽然抱住他的胳膊,说他长得好看。有时候又一把甩开他的手,说他是个怪叔叔要拐卖儿童。
后来她话都说不清楚了,只会指着那些摊位上的可爱商品,晃着他的胳膊傻了吧唧地说“要”。
最令人无奈的是,明明旁边还有个有耐心、愿意哄着她的宁佳,但她却像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对方似的,从始至终都只黏着戚望渊。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看那些纸张上的信息,恐怕他早就把这个陌生又麻烦的女人扔到学校操场一角的垃圾桶旁边去了。
这个下午,三人便如此无奈又滑稽的迎来了放学时候。
戚望渊连教室也没回,像个最称职的狗仔一般始终紧盯着石镇。
他们跟着石镇往家里走,看见对方在半途中摔了一跤,遇上了想来帮忙的张龙,并发生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最后石镇被妈妈扇了一耳光,直接扯着耳朵拉走了。
“弱智”关厌被那“啪”的一耳光吓了一大跳,猛地抓住戚望渊的手臂躲到他身后。
戚望渊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也经常因为忘记控制表情而吓得人不敢直视自己,尤其是小孩子,甚至被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哭过。
可现在居然会有人在害怕的时候第一时间往他身后躲?这真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三人继续跟随着石镇,看着他一路上始终无声哭泣着,跟在那个愤怒至极的妈妈身后回到了家里。
他们不好再跟进去,商量了一下后,决定这样留在外面蹲守就好——虽然也可以让宁佳过去以“同班同学”的身份找石镇询问,如果对方有得到新的作业本应该会直接回答。
但是,关厌在纸上留着被加了下划线的一行字:今天不要再破坏原有剧情,只要当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