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乙游后我渣了四个堕神——梦鹿天鲸

作者:梦鹿天鲸  录入:06-02

  她到底消失了多久??
  温黎瞬间转过头,朝着落地窗对面看过去。
  即使只是随意靠坐在那里,赫尔墨斯的身形也看上去格外优越,宽肩窄腰,鼻眉高挺,下颌线条凌厉而清晰。
  但他的脸色却比平时更苍白了一点,眉间的金坠无声地摇曳,灿金色的光晕落入他眸间。
  繁复神秘的纹路自眉心蔓延,明灭闪跃,若隐若现,看上去格外妖冶。
  ——是神罚的印迹。
  赫尔墨斯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睛。
  “死了?”他唇角扯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意,随口道,“知道了。”
  得到回应,女仆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有点迟疑地抬眸。
  “今天发生了阿比盖尔夫人的那件事,很快月蚀之日就要到了,那么待会的宴会……”
  女仆视线落向赫尔墨斯眉心逐渐开始蔓延的神罚咒印纹路,把剩下的后半句话说完。
  “需要帮您取消吗?”
  “不需要。”沙发上的身影只是很随意地应了一句。
  女仆皱眉,语气有点不赞同:“可是您的身体……”
  好熟悉的一句话。
  赫尔墨斯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桌角的高脚杯上,辨不清意味地笑了下。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一名金发少女对他说出过这句话。
  她口口声声说是他未来的未婚妻,总是喜欢在他身边飘来飘去。
  身体是半透明的,却遮不住一张格外清丽动人的脸,还有那双格外明亮迷人的鸢尾色眼眸。
  不过,她也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
  久到了,她的面容都在他记忆里模糊。
  有时候赫尔墨斯甚至会想,她真的出现过吗?
  还是说,一切只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一场绮丽的幻梦。
  赫尔墨斯低头看一眼杯中的红酒,没什么情绪地从沙发拐角的阴影处缓慢起身。
  泾渭分明的明暗线随着他的动作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上游移,阴影一点点向上移动。
  更多的衣袍暴露在灯火之中,再上是喉间性感的凸起,最后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客人很快就会来了。”他轻笑摆手,“不能怠慢了别人。”
  女仆只当赫尔墨斯口中的“客人”指的是约定好前来赴宴的神明们。

  她神色有些担忧地再次抬眼打量了一下赫尔墨斯的神色,半晌还是行了一礼,顺着他的意思安排下去。
  温黎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水镜中她曾经看见过泽维尔前去寻找赫尔墨斯的画面。
  如果她记得没错,背景似乎就是这样的宴会厅。
  不过,为什么她出现了这么久,赫尔墨斯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系统震惊道:【难道色谷欠之神现在不能再看见你了?】
  不会吧?
  温黎半信半疑地俯身朝着赫尔墨斯的方向飘过去。
  少女半透明的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在水晶吊灯光芒的掩映下,像是传说中漂亮的人鱼波光粼粼的鱼尾,绚烂夺目。
  白发金眸的神明就站在她不远处,侧脸线条英挺而俊美。
  他淡色的睫羽低垂着,丝毫未动。
  真的看不见她了?
  温黎围着赫尔墨斯飘了几圈。
  “赫尔墨斯大人?”
  她轻轻喊了他一声。
  就在这时,赫尔墨斯若有所感地抬起眼。
  他唇角自然地勾起一抹笑意,松松散散,漫不经心的。
  温黎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有点怪异。
  紧接着她就感觉赫尔墨斯的视线像是穿透了她,朝着更远的方向望过去。
  温黎迅速地转过身,看见几名身穿黑色神袍的神明从门口走进来。
  “夜安,赫尔墨斯大人。”
  为首的褐色短发神明率先躬身行了一礼。
  他身上的神袍花纹比起赫尔墨斯更简单,像是一种身份上与生俱来的仰视。
  赫尔墨斯单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风度翩翩地摊了一下:“请。”
  【看吧。】系统幸灾乐祸地说。
  温黎没有说话。
  她定定地注视着赫尔墨斯的动作,直到他绕过她缓步迈向门口三三两两开始聚集的神明,才若有所思地挪开视线。
  可是……如果真的看不见她的话。
  他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绕过她呢?
  ——毕竟,在他的眼里,这里应该只是一团空气才对。
  温黎视线忍不住再次飘向了赫尔墨斯的背影。
  宽阔的宴会厅铺满了暗红色的地毯,两侧墙面随着走动在不同的角度反射出烫金的光泽,鲜明生动的壁画在天花板上无声地俯视着整个宴会厅。
  赫尔墨斯并没有穿着那件象征着色谷欠之神的神袍。
  似乎自从露西娅死去之后,他就不再像曾经那样神袍不离身。
  除了在魔渊宴会这样重要的场合以外,他穿的永远都是简单随性的。
  今天这一件也一样。
  墨绿色的长袍,款式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点缀,但是质感极其考究,在水晶吊灯散发的光芒下显出分明的层次感。
  赫尔墨斯的脊背挺拔,步伐很稳,眼角眉梢都流淌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上去无懈可击。
  但温黎和他相处的时间太长,见过他太多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他深掩在游刃有余面具之下难掩的疲惫。
  啊,明天就是月蚀之日。
  是神罚的日子。
  温黎突然狠狠共情了,看着赫尔墨斯的目光有些同情。
  不敢想象,如果她每个月痛经痛到要死要活的时候,还要笑脸迎人地和别人逢场作戏、推杯换盏。
  也太痛苦了吧?
  如果是她,真的只想躺平。
  少女的视线专注而热烈,非常坦然地穿过空气,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
  但无论时间如何流逝,色谷欠之声在魔渊中总是一呼百应。
  几乎只是瞬间,原本空荡的宴会厅里便涌入无数道身影,将赫尔墨斯众星捧月一般围拢在中央。
  也隔绝了她的视线。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声。
  一串脚步声略有些凌乱地靠近,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殿门被一条修长的腿一脚踢开。
  轰——
  尘烟弥漫,四散的灰尘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无处遁形。
  空气中的温度也似乎在这一瞬骤然降低到冰点。
  宴会厅中的欢声笑语瞬间凝固了,就像是无形的冰霜无限蔓延,寸寸冰封。
  角落侍立的魔使无声举起腰间锋利的巨镰,缓步朝着门口逼近,形成一个扇形的弧度包围而去。
  光线顺着大开的殿门向寂静的长廊中涌出,明暗交界处勾勒出一道颀长劲瘦的剪影。
  黑发黑眸的少年神明面容冷若冰霜,一双狭长幽寂的黑眸扫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直扫向正中心的赫尔墨斯。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目光却像是淬着寒冰的冷刃,蕴着毫不遮掩的森冷杀意。
  魔使们下意识攥紧了掌心的巨镰,警惕地逼近。
  然而一只手却慵懒地抬起来随意挥了下。
  霎时间,所有的阻拦都自发静止了。
  宴会厅中的神明自发朝着四周散去,悬垂落下的水晶吊灯下方形成一片空地。
  赫尔墨斯姿态散漫地站在那里,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红酒。
  他手腕轻晃,朝着泽维尔的方向轻轻倾斜。
  “夜安,泽维尔。”
  酒液在杯中辗转着,漾起波澜。
  赫尔墨斯漫不经心掀起眼皮,目光在被一脚踢碎的殿门上一扫而过。
  紧接着,他像是没有察觉到泽维尔身上几乎满溢出来的敌意和杀气,扬眉一笑。
  “这个时候来找我,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泽维尔原本便幽邃沉郁的黑眸此刻更是黑得深不见底。
  他一点点抬起头,嗓音压着愠意,甚至有些嘶哑。
  “昨晚,是你做的。”
  在赫尔墨斯还没有回应的时候,温黎便主动飘到泽维尔身边。
  再次见到少年时的嫉妒之神,她心里也感觉到一点亲切感。
  反正现在泽维尔也看不到她——
  温黎伸出手指,掠过黑发神明眉间凌乱的碎发,屈指弹了一下他眉心。
  “不是赫尔墨斯大人做的哦。”她用一种语重心长地语气说,“做事情得讲究证据。”
  原先她在水镜中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怪异了。
  ——在她心目中,赫尔墨斯虽然凉薄冷漠,但绝对不是这样残忍嗜杀的性格。
  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并没有真实经历阿比盖尔神宫陷落的那一天,但在梦境中跟着赫尔墨斯这么久,温黎心里已经有了笃定的猜测。
  ——阿比盖尔,是魔渊之主亲手杀死的。
  然后不知道出于一种怎样的目的和心态,他选择将这一切祸水东引,挑起泽维尔和赫尔墨斯之间的争端。
  而魔渊之主却在这件事中美美隐身。
  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神后。
  温黎弯着腰背对着赫尔墨斯,没有察觉到他肉眼可见冷淡下来的眸光。
  水晶吊灯的光晕映入他淡金色的眼眸,像是深深浅浅的琥珀,漾着迷人而深情的涟漪。
  赫尔墨斯垂眸,没有再看向那个方向。
  浓密的睫羽扫下来,掩住眸底的情绪。
  他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鲜红的酒液染在唇角上,将他因为衰弱而略显苍白的唇瓣染上一种血腥的色泽。
  有些时候,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一件事时,他是否真的做过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满足所有人的猜想。
  他们总是不愿意为违背自己想法的事实买单。
  赫尔墨斯看着杯中的倒映,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染上云淡风轻的笑意。
  “是啊。”
  温黎一愣。
  她转过头,从泽维尔身边重新飘回赫尔墨斯面前。
  金发少女伸出一只手,虚虚搭上他的额头。
  金色的吊坠闪烁了一下。
  她半透明的手掌穿过了空气,没有在他额间留下任何痕迹。
  也没有任何触感。
  “哎,果然还是碰不到。”
  金发少女有点懊恼地甩了甩手,重新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
  半晌又像是想到什么,她重新伸出来在赫尔墨斯眼前晃了晃。
  “真的看不见吗?”少女语气有点懊恼,遗憾不加掩饰。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倾身靠得很近。
  金色的碎发荡漾在空气里,被鼻尖的气流吹拂,微微浮动。
  “就算碰不到,您也应该没有生病吧?”
  她扁着嘴重新直起身,不满道,“既然是这样,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这不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赫尔墨斯大人。”
  赫尔墨斯懒散垂落的睫羽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眉心,辨不清意味的视线落在泽维尔身上。
  迎着几乎将他活剥的眼神,他微笑道:“所以呢,要杀了我吗?”
  泽维尔赫然抬眸,眸底涌起狠戾,俊脸上像是覆上一层冰霜。
  “哎,别这样啊赫尔墨斯大人,说得还真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
  金发少女无奈地飘过来,若有似无地挡在赫尔墨斯和泽维尔之间。
  赫尔墨斯金眸微眯。
  自从泽维尔踏入宴会厅起,他的神情便一直懒懒散散的。
  可就在少女隐隐挡在他和泽维尔之间时,他眸底第一次流露出冰冷而危险的冷芒。
  赫尔墨斯盯着泽维尔,眼神探究中蕴着点玩味,以及几分真实的不悦和压迫感。
  半晌,他冷不丁笑了。
  “你做得到吗?”
  砰——
  一声闷响在宴会厅中炸裂开来,泽维尔脚下的地面瞬间被一缕暴涨的黑色烈焰灼烧得凹陷下去。
  他幽深的狭眸紧盯着赫尔墨斯,眸色愈发晦暗。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狠狠相撞,无声的火药味蔓延开来。
  这场没有硝烟的针锋相对并没有持续很久,片刻后,泽维尔率先挪开了视线。
  他冷笑一声:“希望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不要死得太难看。”
  赫尔墨斯不置可否:“拭目以待。”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地面震颤,墙面倾頽。
  水晶吊灯疯狂摇曳起来,发出岌岌可危的“吱呀”声响。
  下一瞬,光滑的墙面上骤然被轰出了一大块空洞。
  泽维尔转过身,在全场无数道惊疑不定的视线注视下,抬腿迈过空洞离开,姿态嚣张又乖戾。
  这道身影来得咄咄逼人,走得气势汹汹,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乖张得不行。
  直到泽维尔离开许久,宴会厅中都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赫尔墨斯站在原地没动。
  但这一次,散开的人群没有像起初那样再一次朝着他的方向围拢。
  他能够感受到很多视线,黏腻的、探究的、惊惧的……纷纷粘在他的身上,每一寸皮肤。
  沉默被压抑到最低点,紧接着便迎来爆炸性的反弹。
  宴会厅中一瞬间盈满了刻意压抑的窃窃私语声。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多么意外。毕竟他是色谷欠之神,不是吗?”
  “是啊,如果换作其他神明,我或许会有些惊讶,但如果是赫尔墨斯大人,我觉得这很合理。”
  “除了赫尔墨斯大人还会有谁呢?整个魔渊里,能够放肆大胆做出这种事情的神明,恐怕也只有他了吧。”
  “魔渊之主绝对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神后,一定就是赫尔墨斯大人做的!”
  “没错,哎,不得不说,我的预感真是准确——我一早就猜到了,一定是赫尔墨斯大人。”
  “可是,阿比盖尔夫人的死并不那么简单,我听说了另外一些更细节的版本……”
  “……你是说,她被许多为神明轮流……”
  “哇,他玩得可真花。”
  “……”
  无数声音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周遭变得十分嘈杂。
  水晶吊灯的光晕闪跃,时而刺目,时而黯淡。
  在某些角度旋转着,令人有些晕眩。
  似乎魔渊之中所有的神明,都已经相信了一个本不存在的事实。
  ——他们深信不疑的那个瞬间,甚至比他干脆认下的那一刻要早上很多很多。
  赫尔墨斯心情不错地抿了一口酒。
  至少这说明他的伪装天衣无缝。
  整个魔渊,竟然没有一位神明能够察觉他的真心。
  他悠闲地举杯,将一切声音甩在身后。
  墙面上的空洞扔在簌簌向下掉落碎屑,不规则的边缘就像是恶兽狰狞的巨口,将一切光亮和声音吞没进去。
  透过那个方向,赫尔墨斯看着泽维尔消失的地方。
  也不过是个可悲的人罢了。
  泽维尔的诞生就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毕竟他拥有着那样的一位父神。
  赫尔墨斯仿佛在那双涌动着憎恶烈焰的黑眸中,看见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
  好像在不知道多么久远的岁月之前,他的眼底也曾经有过这种浓烈的情绪。
  有过温度。
  赫尔墨斯姿态闲适地理了理稍有些凌乱的衣摆。
  如果坚持着活下来就需要憎恨着他的话,那就恨吧。
  反正他的名声早就已经烂透了,陷在污泥里,在无边的永夜中慢慢腐朽。
  宴会厅中陷入一种怪异的混乱和秩序之中。
  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赫尔墨斯反而乐得自在。
  他转身来到那个许久没有去过的露台。
  温黎一直观察着赫尔墨斯的动作,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她也不想继续在宴会厅里待着了。
  被冤枉的代入感太强,她要窒息了。

  进入露台的一瞬间,空气中穿梭着微冷的夜风,裹挟着浓重的湿寒气息,吹动温黎的发梢。
  哥特式尖顶被血月映照着,在露台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尾部长长地拖拽开,顶部急速收尖,四周地面上被衬得发亮。
  赫尔墨斯站在露台边缘,左手松松握着高脚杯,另一只手懒散搭在栏杆上。
  他深邃俊美的五官被拢上一层渐淡的阴翳,半明半昧之间,更显得脸廓深刻立体。
  他什么也没说,温黎她犹豫了片刻,轻飘飘落在他身侧的栏杆上,坐在一边抱着膝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叮”的一声,高脚杯被放在栏杆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幕略有些似曾相识,温黎下意识扭过脸去看。
  赫尔墨斯随手轻点了两下杯壁。
  他没有看她,目光却恰好与她一同望上高悬的血月。
  “色谷欠,果然是害人的东西。”他轻缓叹息一声,用一种很随性的语气不经意开口。
  像是一种感慨,只说给自己听。
  金发少女神情焦急,下意识反驳道:“您不害人就行了!工作和生活要分开。”
  可她的声音他似乎根本听不到。
  又是两声脆响,修长的指节敲打杯壁,赫尔墨斯的声音很轻很慢。
  “信仰就是这样可笑的东西。”他闷闷笑了一声,“上一秒口口声声说着追随,下一秒就会因为各种琐碎的理由东零西散。”
  “才没有呢。”金发少女义愤填膺道,“别理会那些墙头草。”
  “他们拥有的只不过是冒牌的信仰,是赝品!假货!”
  “真正信仰着谁的话,怎么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变就变呢?”
  她这句话刚落地,赫尔墨斯却一手支着额角,像是不胜酒力般微低下头。
  “终究,我身边还是谁都留不住。”
  他的语气带着懒散的笑意,听起来浑不在意,就像是随口开了个玩笑。
  金发少女却皱着眉扬起脸。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很专注,但并不迫人,就像是融入了月色一般柔和。
  良久,她抿了下唇角,举起右手作出一个举杯的动作,虚空中倾身靠近赫尔墨斯。
  然后,抬手和他手边安静伫立在栏杆上的高脚杯轻轻贴了一下。
  像是一个碰杯的手势。
  空气中突然漾开一阵淡淡的、不知名的馨香。
  “不。”金发少女唇角扬起一抹很柔和的弧度。
  她逆着光,半透明的身体被朦胧的夜色模糊。
  但那双鸢尾色的眼眸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您还有我哦。”她轻声、一字一顿地说,“赫尔墨斯大人。”
  这场对话根本没有交集。
  分明在同一片空间里共享着同一片月色,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分隔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直到温黎听见赫尔墨斯低沉华丽的声线。
  “那为什么要离开?”
  金发少女肉眼可见地怔愣了一下,晶亮的眸底浮现起一瞬间的呆滞。
  半晌,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炸了毛一样跳起来。
  “您能看得到我?!”
  赫尔墨斯没有说话。
  他只是一点点地撩起眼睫,露出那双色泽清浅的眼眸,抬眼看向她,不偏不倚。
  这一刻,没有声音的动作,给了她最直白的回答。
  “您怎么这样?!”在昏暗的夜色中,金发少女通透莹白的脸颊依稀爬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绯红。
  她语气崩溃地大声埋怨:“您怎么可以装作看不见我?”
  赫尔墨斯抬了下单边眉梢,看起来有点惊讶,眉眼间却蕴着浓郁的戏谑:“我怎么装作看不见你了?”
  “……”
  金发少女微微一哽,但很快她就再次不依不饶地抱怨:“那好吧,既然没有装作看不见我,那您就是故意不理我。”
  “为什么?为什么!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您一直都是那么温柔体贴……”
  赫尔墨斯眉目间的笑意淡了一点。
  他冷不丁开口打断她:“是啊。”
  夜风将他轻哑的声音揉碎:“为什么。”
  赫尔墨斯也说不清,在察觉到少女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涌上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但它就像是一种沉静却凶狠的浪潮,将他一点点温柔地淹没。
  赫尔墨斯记不清究竟过去了多少年。
  每一个月,在劳伦斯按照约定将未婚妻送往他神宫的那一夜,他很难用言语形容那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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