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色氤氲——望烟

作者:望烟  录入:06-02

  “就算回不去红河县,也可以去别处。”她笑笑,伸出手去,接着落下的雪。
 
  秦淑慧眨眨眼,疑惑:“还能去哪儿?”
 
  “淑慧听说过权州吗?”孟元元回头笑着问,一双眼睛晶亮透彻。
 
  “有,”秦淑慧点头,仰着脸回想道,“以前爹总是会提起的,说他在山上伐了木头,大都是送去权州做大船,那里是大渝最大的海港,很是繁华,比洛州府都大。”
 
  孟元元嗯了声,又道:“对,很繁华,一趟海运回来,会带回咱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我想去看看。”
 
  “能的。”
 
  这时,竹丫从外面跑进来,径直到了正屋前:“元娘子,有人找你。”
 
  来的人等在后巷,孟元元踩着小路的积雪到了小门。
 
  门没上锁,她轻拉开,见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兄长?”
 
  孟元元唤了声,从小门里出来,走去郜英彦面前。
 
  雪大,郜英彦的头顶落上些许白絮,伟岸身姿立于墙下。听到呼唤,展颜一笑:“孟家妹妹。”
 
  孟元元对人福了一礼,下意识将伞往对方头顶一遮:“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过来了?”
 
  “上回跟你说的下西洋的船,如今回来了。”郜英彦道,声音像他的笑一样明朗,“我爹问你明日有没有空,可以带你去见见船上的先生,正好人就在北城。”
 
  “明日?”孟元元唇间稍一琢磨。
 
  明日是贺家老太爷的寿辰,秦淑慧会过去蓝夫人那边。因着上次她出去,贺勘心中明显是介意的,所以这些天她几乎不曾出过轻云苑。
 
  见孟元元犹豫,郜英彦才打量起她来。一身素淡粗布衣裳,发上更是只有一枚柳叶黄铜头簪,这可不像是贺家少夫人该有的打扮,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府里的丫鬟。
 
  一个人的处境如何,从身上穿着就能看出。他几乎心中断定了自己的想法,贺家不想认孟元元。
 
  “孟家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处?”郜英彦问,别的他也不好多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没有,”孟元元摇头,嘴角自然的勾翘起弧度,“兄长与我说好时辰,我会过去。”
 
  抽个空跑一趟应该没大问题,她不必去什么寿宴,回去吩咐竹丫好好跟着秦淑慧。竹丫性子实诚是真,但有时也有眼色,穷人家的孩子,是会看人脸的。
 
  见她应下,郜英彦便告知约好的地点以及何时,交代好后,手提着一个包袱往前一送:“我娘让我捎来的红豆包。”
 
  纷扬的雪中,无人注意到深巷另一头。
 
  贺勘披着斗篷,看了眼小门处。他那被迫娶回来的妻子,正在同旁人说话,已经站了些时候。
 
  回府里,他习惯走这条路,近且安静。谁能想,今日会碰到这一幕?女子手里擎着伞,遮在那人的头顶,隐约有她轻柔的话语,落雪纷杂,可他就是知道她在笑。
 
  身后,兴安偷偷看自家公子,还是那张冷脸。
 
  那边,说话的孟元元和郜英彦开始道别,她把伞柄塞给了对方,话了两句路上小心。后者应下,便转身往巷口走去。
 
  目送人离开,孟元元才抱着包袱准备回去,视线一瞥,见着另一边走来的贺勘。
 
  “公子。”她客气对人一福,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
 
  贺勘视线在她面上一扫,而后落在她抱在怀里的包袱,记得她一夜未归的那次,也是抱着同样的青色包袱回来。所以,方才的男子和上回的是一个人。
 
  她口中的兄长?
 
  孟元元见人不说话,便往旁边一让,挤着贺勘先进去,抬脸对着后面的兴安笑了笑。
 
  “少夫人。”兴安笑着点头回应。
 
  身后两个人的动静,没有逃过贺勘的眼睛。明明是他的妻子,为何除了他,她对谁都会笑?
 
  很快到了岔道口,贺勘往自己的储安院走,余光中,素淡的女子身影消失在雪中。
 
  “公子,明日真的不去一趟清荷观?”兴安问了声,好似是提醒,“老太爷过寿,是不是……”
 
  “不该你操心的别管。”贺勘薄唇微动,轻飘扔出几个字。
 
  只是无人发觉,他习惯蹙着的眉间,此时更深了一分,眼中分明一沉。
 
  兴安下意识闭紧嘴巴,抱着双手往前走。
 
  “你身上抱着什么?”贺勘回头看了眼。
 
  “豆包啊,”兴安双臂一松,露出抱在臂弯中的几个豆包,“刚才少夫人塞给我的。”
 
  只是平平无奇的红豆包,贺勘收回目光:“你上回说,元娘去了南城?”
 
  “对,”兴安快走两步,回道,“是夫人父亲的故交。”
 
  贺勘颔首,故交就故交,怎么还说是兄长?
 
第11章 第 11 章
 
  兴安看看红豆包:“公子,这像是刚蒸出来的,您要不要尝尝?”
 
  “不要。”贺勘齿间送出两个字,随后丢下兴安,独自快步离开。
 
  出息!一个豆包乐成这样。
 
  这厢,孟元元回了轻云苑。
 
  秦淑慧呆在房中,正喝着竹丫端来的药,小脸儿皱巴成一团。
 
  孟元元坐去炭盆旁,脸庞映得发红。她想着刚才和郜英彦的话,算着明日的时辰,正好秦淑慧去蓝夫人那儿,她可以去外面见那位船上的先生。
 
  船上的先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当的。先生和船老大不同,后者负责船和船员、货物等,而前者一般有一定的阅历和学问,会看天象,懂地理,有医术……但凡大船,都会有这样一位人物,可以提前预判天气,帮助治疗疾病。
 
  郜居找的这位先生,就是走了许多地方。等她过去,便想着好好打听一下。
 
  突然,她的右眼皮猛的挑了下,接着,就是越来越厉害,连一旁蹲着的竹丫也发现了。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会让人心中多想,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娘子,给。”竹丫从竹席上捏下一点干皮,伸手送过去。
 
  孟元元接过,将那片竹子皮贴在右眼皮上,想借此压下那股狂跳。
 
  兴许只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眼皮跳跳罢了,不会真的有事。她这样想。
 
  。
 
  翌日,天晴了,风雪过后的天空湛蓝透明,只是冷得吓人。
 
  府中的积雪早在昨日就开始打扫,大路小路上已是干干净净。今日是贺老太爷的寿辰,来的贵客多,自然是极为重视的。
 
  家仆们大清早上起来忙活,穿着比往日更厚的衣裳。一番忙碌装点,这座深冷的大宅似乎也有了些喜庆的意思。
 
  外面的热闹,偏僻的轻云苑不太感受得到。孟元元姑嫂俩本就不是贺家人,还不免想起自己过世的亲人。
 
  但是于情于理,也是要过去道贺的。
 
  孟元元从屋里出来,正瞧见秀巧走到秦淑慧面前,往人手里塞了个手炉。
 
  后者赶紧接下,捧上手炉时眉头不由一皱。
 
  这一幕恰巧给孟元元看见,她到了秦淑慧身旁,伸手往手炉上探,却不想秦淑慧双手往后缩,将手炉护到了腰间。
 
  见此,孟元元心中疑窦更大,干脆摸上手炉。
 
  这一摸,让她本还不错的心情攸地一凉,当即回头看去还未离开的秀巧。
 
  秀巧垂着眼,仿佛没看到一般,只是捏紧的双手表现出了心中的不自在,福了一身便转身离开。
 
  孟元元再过来看秦淑慧,小姑娘缩着脖子,头垂得很低,紧紧抱着黄铜手炉。可那手炉分明是冷的,根本无甚温度。
 
  想着刚才秀巧的行为那般自然,这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而秦淑慧就这么老实的接过去,不言不语。
 
  “淑慧?”孟元元皱眉,袖下的手攥起。
 
  秦淑慧伸手抓上孟元元的袖子,声音很小:“嫂嫂别去追究,我不冷。”
 
  “这不是冷不冷的事儿,你明白吗?”孟元元看进秦淑慧眼中,一字一句,“一味的退让,不会换来相安无事,而是变本加厉。”
 
  高门中,惯来就是捧高踩低。今日是一个手炉,明日呢?
 
  秦淑慧小脸皱着,鼻尖发红着嗫嚅:“对她们好些,这样她们出去就会帮着嫂嫂说话。”
 
  她的想法很简单,想着这样做就会帮到孟元元。因为竹丫说的,府里私底下对她们的传言甚是刻薄。
 
  乍听这话,孟元元心中酸涩。心疼于秦淑慧的隐忍,又有些欣喜,这个小姑心中在意她:“对她们无需讨好,她们本就是伺候你的下人,记住咯。”
 
  秦淑慧点了下头,眼中闪过迷茫。
 
  孟元元转身看去院中,一步步往正屋门踱着:“你回来。”
 
  这话是对秀巧说的,人已走到垂花门下,眼看手已经拉上门把。闻言,转身看去檐下。

 
  隔着一段距离,人脸上是不耐烦与轻视,却也只能折步回去。
 
  孟元元站在门外阶梯处,因此秀巧走回时,无法去到檐下,只能站在雪地里。
 
  “元娘子有何吩咐?”秀巧一低头,冰冷的风便往脖颈里钻,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佯装不知何故,站在那儿闭着一张嘴,反正心里早有了几个理由,拎出哪一个来,也会让这乡下来的两女人无言以对。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高站台阶上的孟元元也不说话,只拿一双清凌的眼睛盯着她看,完全不知是何意。这样站久了,秀巧俨然是撑不住的,绣鞋冻透,双脚渐渐发麻。
 
  孟元元站着,完全没有让开叫人到檐下的意思,余光中,秦淑慧还现在门边,犹豫着不动弹。
 
  “无缘无故让人在这里受冻,是何道理?”秀巧终是忍不住开口,显然是挨不住了。
 
  别人不说,她也不好先提手炉的事,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孟元元不语,仍旧等着秦淑慧那边的动静。
 
  “这,”秀巧生气,冲着孟元元的声量不由变高,“大冷天儿的,元娘子想冻死人吗?”
 
  “我,我嫂嫂没有,”秦淑慧站出来,几步到了孟元元身边,小脸绷着,“你,你给我的手炉是冷的。”
 
  她双手往前一送,那圆滚滚的手炉瞬时摔进雪地里,炉盖掉落,从里面掉出两块冷透的炭灰。
 
  秀巧吓了一惊,手炉差点儿砸到她脚上,赶紧往后推了两步,险些滑倒。
 
  还不等秀巧开口,秦淑慧又道:“你给我重新装一个,要热的,别耽误我去赴宴。”
 
  秀巧张张嘴,终是不敢说什么,乖乖蹲去地上捡起手炉,随后往厨房中去装炭。
 
  等人走进厨房,孟元元攥上秦淑慧发抖的手:“现在,你懂了?”
 
  “嗯。”秦淑慧颤着嗓音点头。
 
  孟元元微微一笑,懂了就好。
 
  她帮着秦淑慧整理好,确认每一处都妥帖,最后抬手在小姑娘发间簪了一朵淡粉色绒花,衬得人娇娇可爱。
 
  “嫂嫂,你跟我一起罢?”秦淑慧面上难掩紧张,知道这一回见蓝夫人与上次不一样。
 
  上回是单独去朝裕院说说话,而这次会有更多的夫人贵女,她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规矩都不知道。
 
  孟元元笑:“你只需照着吴妈说得做,实在觉得累,就用过午膳回来。”
 
  她宽慰了一声。今日这日子,府里所有人都仔细着,她相信吴妈定然心中也清楚,会照顾好秦淑慧,再怎么心中瞧不上,可秦淑慧就是贺勘的小妹,改变不了。
 
  秀巧的事,也能让对方明白点什么。
 
  辰时过半,秦淑慧在吴妈和竹丫的引领下,出了轻云苑,去参加贺老太爷的寿宴。
 
  孟元元回到自己屋中,心里算算时候,惦记着与郜居的约定。
 
  这两天,她赶制了一件夹袄,是给郜夫人的。前面,郜家给了她好些吃的,她这边也算是回礼。
 
  提着包袱到了院中的时候,孟元元看见秀巧正提着水壶从厨房出来,行事规矩了许多。
 
  眼看时候差不多,她从轻云苑出来,准备沿着那条小路出府,去和郜居见面。
 
  一出院门,耳边就听见了器乐声,想是那边的戏台子已经开唱。不远处的游廊下,家仆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儿。
 
  孟元元走了一段,正碰见一名小厮,说是原先的出府小门关了。老太爷过寿,怕些杂乱人等趁机进来,指着后大门说可以出去。
 
  如此,她道了声谢,顺着人指的方向往后门走。
 
  在贺府,孟元元唯一的走动范围就是轻云苑,旁的路并不熟悉,尤其是这样大的府邸,生怕走错路,是以走上一段就会停下打听。
 
  天冷,她搓了搓双手,眼看着转过前面的那排罩房,就能到达后门。
 
  右眼皮又是猛的一跳,带着整个人都变得不舒服。
 
  “元娘子?”忽的,身后传来一个略尖的声音。
 
  孟元元回头,见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自游廊上下来,脸上笑着,是融氏。
 
  “融夫人。”
 
  融氏走过来,往孟元元手上的包袱扫了一眼:“要出去?我也要去一趟后门,今儿人多事儿也多。”
 
  孟元元微微一笑,知道融氏有时候会帮蓝夫人处理一些事。也没在意,就一并往后门走,间或闲聊两句。
 
  拐过罩房,一个婆子跑过来,到了融氏面前:“融夫人,就是那人,说从红河县来的,奴婢让他等在那儿。”
 
  后门处,一个男人靠着墙根站,衣着邋里邋遢,双手抱胸看着进出门的人,丝毫没有姿态可言。
 
  只看人一眼,孟元元便当场怔住,抓包袱的手攥紧,猛然吸进的凉气,使得浑身更冷。
 
  秦尤,他怎么来了?
 
  大概感受到目光,秦尤转头往这边看来,一眼就定在孟元元身上。他面上一狠,随即大步而来。
 
  “你果然跑这儿来了,害老子找的好苦,快给我回去!”他脸色狠戾,走上来伸手就想拉扯。
 
  孟元元身子一旋,避开男人的手,脸上发冷:“别碰我!”
 
  “这,”融氏手臂往中间一挡,笑着睨了眼秦尤,“你谁啊?知道这是哪儿?”
 
  秦尤冷哼一声:“我,来抓我们秦家的逃妇。”
 
第12章 第 12 章
 
  “逃妇?”融氏看去孟元元,眼神中几分奇怪。
 
  秦尤可不想在这里磨蹭,绕过融氏就去抓孟元元。融氏哎哟一声,像被撞到一般倒在了身后的婆子上,吓到一样忘了反应。
 
  孟元元往后退,眼中全是戒备。秦尤身材高大,在力气上她完全吃亏。
 
  不能被他抓回去,抓回去的话,她真的就完了。
 
  “休要胡言,谁是你们秦家妇?”她呵斥一声,余光往四下看着。
 
  可这里是后门,就留着两个守门小厮,没有融氏的话,人也不会上前帮忙。
 
  “融夫人,我不认得他!”孟元元大声喊,想着这样总会引些人来。
 
  融氏好像回过神来,便让小厮去拉住秦尤,自己也往前站了站:“先好好说话,贺家岂容你来放肆?”
 
  她两声呵斥朝着秦尤,又看了看孟元元,像在琢磨什么。
 
  秦尤被人拦住,心中好生恼火。他跑到洛州府就是为了抓回孟元元,人带不回去,那死的就是他。可他也的确不敢在贺家闹出大动静,便道:“我来找自己家的人,贺家凭什么管?”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往融氏面前一甩。
 
  纸张被风摇着,上面字迹清清楚楚。孟元元的生辰八字,与秦家定下婚约的日期,双方长辈的落款……
 
  “这,这是真的啊。”融氏瞄了一眼,随后看去孟元元,“元娘子,你看今日府中办寿,事情闹腾起来不好。要不,你二人去后门外商议下,先把中间的误会解开不是?”
 
  孟元元退到墙下,眼看秦尤是有备而来,她知道一旦出了那扇后门,自己必然会被抓回去。
 
  “对,跟我去外面谈,”秦尤恶狠狠的抬着手指,来回点着,“忘恩负义的女人,当初我们秦家不收留你,你早不知道落去哪个窑儿了。给老子识相一点儿,免得吃苦头。”
 
  男人话语粗鲁凶狠,饶是一旁的婆子都被吓住,看去孟元元的眼中多了几分同情。
 
  孟元元牙根一咬,不再言语,转身便跑。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秦尤愣了一瞬,反应上来就跟着去撵。融氏同样怔住,反醒过来急得重重拍了下大腿,那孟元元跑的方向可不就是前院?
 
  她这是要把事情闹大。
 
  孟元元跑上游廊,身后紧跟着秦尤,眼看他一伸手就要扯上她。她猛的往前一冲,撞上一个正搬着酒坛的下人。
 
  “啪”,一声刺耳的碎裂,地面上散开无数瓷片,酒香气在冷风中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秦尤上来揪住了孟元元,不由分说,拖着就走。
 
  “你你,这……”管事快步折回来,看着一片狼藉,气得说不出话,“站住!”
 
  这可是地窖里的陈酿,用来招待前厅贵客,这厢就这么打烂了,让他怎么交代?
 
  他一挥手,几个小厮上去,围住了秦尤的去路。
 
  孟元元拼力反抗,抡着手里包袱去打秦尤,趁他愣神的功夫,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她跑到管事面前,气息不稳的颤着:“是我打碎的,我去跟夫人请罪。”
 
  寿辰闹出这么大动静,管事自然不敢往前厅那边跑,后宅事儿都在蓝夫人手里。管事想了想,也就这样定下,让一个小厮去了朝裕院。
 
  融氏赶过来的时候,闹剧已经过了大半,眼看着并没有朝她预想中的走,而是闹到了朝裕院。让蓝夫人知道了,怕是后面再不会让她来插手管事情了。
 
  面对如此多人,秦尤心中也犯怵,他是想来抓回孟元元,不想事情闹大,谁成想这小女子跟个刺猬一样,这样扎人。
 
  到了如今这步,是谁也走不了了,都在等着朝裕院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方才去报信儿的小厮跑了回来,说是让人都去后门处的一见暖阁等着。
 
  孟元元心内稍松,但是浑身仍然紧绷。贺家不想承认她的存在,这是她从开始就知道的,如今秦尤过来,万一就趁着这个功夫……
 
  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她实不敢往下想。眼下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在城里等候的郜居,她这次终究是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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