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孙夫人惊呼出声,抱住孙郎将的手掌,“您何苦拿自己出气。”
“都是我没用,叫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孙郎将抬头,眼里满是红血丝,“你跟孩子们,这可怎么办?”
孙夫人勉强露出个笑容,“怎么办?这有什么,往年怎么过的,今年怎么过就是。横竖旁人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家什么情况。”
孙郎将嘴巴张了张,心酸不已。
他的夫人出生名门,但却是格外知书识礼,可自从嫁给他,自己没叫夫人过上一天优渥日子,还让夫人总是被娘家姐妹嘲笑穷酸。
孙郎将心里涌出了恨意,不只是对自己,更是对安国公这些人!
“皇上,”曾青从外面进来,端了一杯海青拿天鹅(橄榄白果)茶:“安国公府今日派了不少人去索取了您赏赐下的银子,五万两赏赐,一分不少进了安国公府。”
司空霖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冷笑道:“安国公胃口倒真是不小。那些钱他赏给曹将军他们了吧?”
“是,正如皇上您的预料。”
曾青对司空霖佩服不已。
司空霖放下茶盏,闭了闭眼睛,手指敲击着扶手,“传朕口谕,赏安国公五千两,曹将军二千两,齐将军二千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国公蒋公为国鞠躬尽瘁,戍守边疆多年,赫赫战功……特赐五千两。”
来宣旨的这回是曾青。
他念完圣旨,蒋长胜便漫不经心朝着顺心殿的方向鞠躬,“微臣谢吾皇隆恩。”
“国公爷,真是恭喜了。”
曾青笑着道贺。
蒋长胜唇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辛苦曾公公了,曾公公慢走。”
他冲管家点了下头。
管家领着人,便上来抬赏赐。
侯文等人心里不忿,曾青却还是笑眯眯,甚至还示意蒋长胜一旁说话。
蒋长胜心下疑惑,跟了曾青到一旁去。
曾青道:“国公,皇上听说您收了孙郎将他们的……”
蒋长胜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曾公公,话可不能乱说,那些银子是孙郎将他们的孝敬,老夫也是迫于无奈才收下的,并且那些银子,老夫分文不取,都赏赐下去了,可跟老夫无关。”
“国公爷这是在说笑吧?”
曾青拱拱手,“陛下对您等另有赏赐,那些银子还是还回去吧。”
蒋长胜皱眉,“曾公公莫要胡说八道,再乱说话,莫说你是皇上的人,还是什么人,老夫好脾气,老夫手下的兵可不是好脾气的。”
几个亲兵听到这话,拔刀看向曾青一行人,刀剑争鸣的声音叫人胆寒。
侯文等人吓白了脸。
曾青会意,冲蒋长胜拱拱手,“国公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吧。”
他领着人退了出去,去曹府、齐府各处都送了赏赐,等事情办完,还不忘过去孙郎将那边。
“曾公公。”
听说曾青来了,孙郎将忙迎出来。
“孙郎将,”曾青跟他见过礼,笑道:“今日只当是咱家进门讨杯茶,莫要隆重。”
“是,是。”
孙郎将忙让人去沏茶上来。
茶上来后,曾青看了眼侯文等人,侯文等人识趣退了出去,孙郎将也忙让家仆们都出去。
没了外人,曾青这才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推到孙郎将跟前。
孙郎将吓了一跳,“公公,您这是?”
“孙郎将莫要多心,这是皇上的意思。”
曾青叹了口气,“原本皇上是想让安国公把你们的银子还回来,谁知道国公爷油盐不进,好在皇上事先也想到这点儿,让奴才身上带了三千两银票给您,这钱您看着花,该给谁就给谁。”
孙郎将刚刚还为皇上赏赐安国公等人而不满,此刻他知道皇上的用意,心里酸酸麻麻,感动、愧疚、自责涌上心头,“不成,这下官怎么能收!”
“您就收下吧。”
曾青道:“这钱是皇上自己私库里的,您若不收,皇上只怕都要睡不好了。”
一听说是皇上自己的钱,孙郎将的心越发沉甸甸,他如何不知道皇上自己也不容易,户部被林家那边把着,国库里有多少钱,众人心知肚明。
“这钱下官收了,请公公帮下官带句话给皇上,皇上的恩典,微臣没齿难忘。”
孙郎将起来,冲着顺心殿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曾青忙把人搀扶起,“孙郎将放心,咱家肯定把话带到。”
……
司空霖放下狼毫笔,看着雪白宣纸上偌大的一个怒字,这怒字笔尖锐利,仿佛要破纸而出,浓墨重彩,游云惊龙。
“皇上这字写的真好。”
曾青双手捧上一条温热的巾帕。
司空霖接过手,擦拭了双手:“还差些火候,这把火烧的不够旺。”
曾青笑道:“这火不够旺,想来是柴火不够。”
司空霖回头看曾青一眼,颇为赞许,“说是极是,那朕就再添一把柴火。”
他拿起宣纸,在跳动的烛火上点燃,看着火舌吞没宣纸,淡淡道:“传林妃前来侍寝。”
“林妃,居然是她?!”
丽昭容怔怔地看着打听消息回来的松纹。
松纹等人不敢开口。
本来夜里听见动静往这边过来,大家以为皇上兴许是翻了他们昭容的牌子,毕竟皇上才赏赐过安国公,想来是把之前的事翻篇了。
没曾想,承恩车送走的却是林妃。
丽昭容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得不像样。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的嫉妒几乎能化成火焰吞没了这个瑶池宫。
聂妃能得宠,林妃能得宠。
为什么皇上却不肯宠幸她!
她哪里不如人。
如果丽昭容知道林妃此刻的心情,她肯定就不会这么恼怒了。
林妃一身华服,可司空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他手里拿着个鸡血石,正用小刀雕刻着。
“皇上,”
林妃终于忍不住这死一样的寂静,出声试图吸引司空霖的注意力。
司空霖动作一顿,回头看她,“你可以在龙床上睡,朕今晚不打算睡。”
林妃握紧了拳头,羞恼涌上心头,“皇上难道就真的看不上臣妾?!那还不如让臣妾现在就离开。”
她转身就要走。
可走出几步,身后丝毫没有追赶的脚步声,也没有挽留的声音。
林妃站住脚步,她回头,司空霖低着头,根本不在乎她走不走。
林妃心里有一种气馁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的算计被司空霖看破了,司空霖根本不在乎她走不走,也知道她根本不愿意走。
她宁愿被人羡慕嫉妒,也不愿意被人同情!
作者有话说:
预收:《佛系继母养娃日常》
在科研所007猝死,顾时一睁开眼,穿成了古代顾家的一个小小庶女,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的身份,贴心的嫡姐把自己的亲事安排给了她。
得知此事,姨娘担忧,顾时惊喜。
姨娘:“淮西王手握兵权,咱们小门小户高攀,怕是得吃苦。”
顾时:有权有势,钻石王老五,不错。
姨娘:淮西王下面可还有个儿子。
顾时:已有子嗣,自己不必生了,甚好。
姨娘急了,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
“听说淮西王一年到头也就五六日能回京!”
顾时兴奋了,老公有钱有势有娃,还不爱回家,这等好亲事,上哪里找!
兴冲冲的顾时立刻嫁入了淮西王府。
嫡姐面露同情,转身嫁给了顾时原来的夫婿,上辈子她嫁入王府,婆母不喜,儿子顽皮,王爷冷漠,偌大的王府上下都不把她当自己人。
回娘家后,得知以前自己看不起的庶妹居然嫁给了今科状元孙世茂,夫妻恩爱,可惜庶妹福薄,嫁人后就缠绵病榻。
嫡姐嫉妒红了眼,于是一朝重生,立刻决定换亲。
成婚之后,顾时直接佛系躺平,吃了睡,睡了吃,有空逗逗貌美丫鬟,玩玩便宜儿子。
可躺着躺着,她莫名其妙成了王府团宠,便宜儿子把她当亲娘,婆婆把她当闺女,据说一年回家不到几次的便宜丈夫,频频出现在王府里。
顾父做寿,有人亲眼瞧见这位手握重权的淮西王低身替他的小夫人整理裙摆。
不远处的嫡姐等人红了眼!
第67章 入宫的第六十七天
◎入宫的第六十七天◎
丽昭容这一夜没有好睡, 次日晌午起来,眼下一片青黑。
她也毫无心情描眉敷粉,甚至连头发都不愿意梳起来。
青蠂从外面进来, “昭容,林妃娘娘来了,说是要来看望您。”
林妃?
丽昭容握紧了手中的梳子,咬牙切齿:“她来做什么?昨夜她才去侍寝,莫非是特地来跟本宫炫耀!”
青蠂不敢接这话,只含含糊糊地说道,“林妃娘娘说,您若是不愿意见她,肯定要后悔。”
常言道,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丽昭容跟林妃两人从小斗到大,小时候争的是谁的衣裳首饰嘴好看,长大了争谁的容颜最漂亮, 谁的追求者最多。
等入了宫,自然争的是宠爱。
丽昭容咬了咬牙,定定地看着镜子。
“给本宫梳妆!”
林妃在主殿等了半个时辰, 丽昭容才华冠丽服走了出来, 出来后也不行礼,只淡淡道:“让林妃妹妹久等了。”
论份位、论年岁, 丽昭容都不该这么称呼林妃。
而且,她如今是九嫔, 见了林妃, 应该行礼才是, 这般无礼, 简直十分跋扈。
可林妃却也不恼怒,还笑道:“没什么,天气冷,昭容起得晚本宫也是可以理解的,哪像本宫事情多,便是想睡懒觉也不成。”
丽昭容心里一恼,斜眼看向林妃,“林妃今日来,是专门来炫耀的?若是如此,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大可以走了。”
林妃叹了口气,她把手炉递给白芷,“昭容这话,真是叫本宫心寒,本宫今日来,其实是真有事找你商量。”
她看向白芷,“你们都出去外面守着。”
“是。”
白芷等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丽昭容心里狐疑,却也把青蠂等人打发了出去,就在瑶池宫,她就不信林妃敢做什么。
她也好奇林妃到底找她有什么事。
人都遣出去了,丽昭容看向林妃,“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吧。”
林妃对她的冷言冷语丝毫不放在心里,“妹妹何必对本宫这么不耐烦?本宫可不是你的敌人。”
丽昭容冷笑,“昨夜去侍寝的人莫非不是你不成?”
林妃眼里掠过一丝难堪的神色。
她颔首:“是本宫,可是本宫得到的宠爱如何比得上聂妃?妹妹也好好想想,聂青青从进宫到现在才过去半年而已,她就已经被封为妃。虽然她小产了,可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想再有身子也不过是时间的事。”
她见丽昭容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便知道丽昭容上钩了,“你想想,将来她若是有个一儿半女,这后位岂不就是她的了。到时候,无论你,还是本宫都得看着聂妃的脸色过日子。”
丽昭容的脸色阴沉,她抿了抿唇角。
即便很想否认,却不得不承认林妃说的话很有道理。
“本宫也就罢了,妹妹却是跟聂妃有着失子之仇的。”
林妃捧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拿帕子轻轻擦拭唇角,“妹妹啊,本宫都替你担心。”
“所以你想让我害聂妃?”
丽昭容并不蠢笨,很快听出林妃的意思了,她眯着眼睛,看着林妃,“我动手了,林妃你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
“这自然不是。”
林妃果断否认,“本宫若是抱着这个心思,何必来找妹妹,本宫只不过是想跟妹妹联手,你我联手,还有聂妃什么事!”
丽昭容没有说话。
她双唇紧闭,眼里露出思索神色。
林妃也不催促她,吃定了丽昭容迟早会答应。
果然。
丽昭容道:“这事你让本宫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
林妃笑道:“那也好,妹妹仔细考虑考虑,本宫可是为了你我着想才特地过来的。”
她起身,带着人走了,丝毫不流连。
丽昭容的神色却是变了又变。
青蠂过来,“昭容,这都快晌午了,让膳房传膳吧?”
丽昭容哪里有吃饭的心思。
她摇摇头,对青蠂道:“不必,本宫吃不下,你们都出去,让本宫静一静。”
众人道了声是,悄悄出去,不敢惊扰了丽昭容思索。
谁也不想试试丽昭容的鞭子还像不像先前那么锐利。
在过了一天后。
丽昭容就派人告诉了林妃,自己答应了。
林妃脸上露出喜色,让人打赏了松纹,对白芷道:“本宫就知道丽昭容不会不动心。”
“是,还是娘娘聪慧。”白芷恭维了一句,给林妃捏着肩膀,“只是娘娘,丽昭容只怕狼子野心,不是那么老实的。”
林妃笑笑,“本宫不怕。”
丽昭容想算计她,她何尝又不想算计丽昭容呢,只看谁的本事高超便是了。
“昭容,您真想好了,要跟林妃联手?”
青蠂胆战心惊地问丽昭容。
若非是怕事后出什么事,她们都得被连累,青蠂哪里敢问这话。
伺候长公主的那些宫女太监死了都还不到一个月呢。
“嗯。”
丽昭容眼里充满野心,她对着镜子描画着眉毛,“本宫不但要铲除了聂妃,更要铲除林妃!”
没了这两个人,皇上能看到的人就只有她了!
聂青青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被惦记上了。
正月一过,日子渐渐暖和。
汴京城里也多了好些个外地赴京赶考的举人们,这些举人都是为了今年三月份的会试而来,若是能考中,就能成为贡士,进而去殿试,殿试过了就是进士,进士就能授官。
可以说,成龙成虫只看这一日。
因此,汴京城里所有的客栈、典屋全都租出去了,便是城郊外的寺庙也被外地赴京的考生借住了。
一时之间,汴京城的屋子简直是洛阳纸贵。
一个客栈的柴房一个月都得租出一两银子的高价。
不过,这些个,在大人老爷们眼里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礼部历来是负责承办会试的。
今年,林丞相照例拟定了主考官、同考官。
主考官二员一个是林丞相的弟弟,一个是林丞相的妹夫,同考官跟林家没什么亲戚关系,却十个八个是林丞相的门生。
看着考官名单,司空霖都不禁冷笑一声。
他大笔一挥,允了。
他倒要看看,今年能闹出什么乐子来。
“你个王八羔子,这都要会试,你不在家里好好看书,居然还敢出去吃花酒!”
曹将军拿着棍子就要打儿子,儿子鬼哭狼嚎,见到他娘过来,连忙躲到曹夫人身后,“娘,爹要把我打死了,快救我。”
“你给我出来!”曹将军手指着曹安,气得不行。
曹夫人沉下脸,身板一挺,“将军好大的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想把他打死就打死算了,横竖家里还有那些个莺莺燕燕要给你生儿育女。”
曹将军哪里敢对曹夫人动手。
曹夫人是蒋长胜的妹妹,虽然是庶生,却俗话说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若不是靠着跟蒋家这门姻亲关系,曹将军怎会这么得重用。
“夫人,为夫也是为儿子好,”曹将军道:“他武功不成,好不容易咱们家花钱让他中了举人,这回会试,若是能考上,以后还愁什么。”
曹将军这回倒真是为儿子好。
奈何曹夫人丝毫不领情,曹夫人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官职,有什么,我儿去考试,我就不信考官能不选他。”
“就是,我舅舅可是安国公!”
曹安得意洋洋探出头说到。
曹将军气得不行,丢下棍子,“这回怎么一样,这回的考官可都是林家那边的人,林丞相可未必给国公面子,况且,就你儿子那本事,人家怎么看得上!”
曹夫人是油盐不进,一句话,那就是不准打她宝贝儿子。
曹将军见无法,只好气匆匆走了。
像曹将军家这等情况不在少数,武将人家里其实多得是盼着子孙走科举这条路的。
毕竟边疆战事已平,塞外没个十年半载怕是没什么成气候的敌寇,如此情况,武官只能日渐被轻视,还是文臣吃香。
有机灵的,就偷偷准备了厚礼去拜访林丞相;也有骨气硬的,觉得以前跟林丞相那边对着干,现在要拉下面皮去求人,实在丢面子,执意不肯。
但,无论如何,三月份的会试还是来了。
会试考了三天,初九、十二、十五日分三场进行。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1】
三日的会试结束。
有不少文弱书生都是被抬出考场的,聂青青听着外面的传闻,心里十分好奇,“这要上榜难吗?”
她这句话若是叫旁人听见,定然要讥讽她没见识,科举之难,谁人不知。
可许姑姑却没笑话聂青青,而是耐心跟她解释,“很难,这民间有句话叫做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2】,这说的是便是五十岁考上进士,也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
聂青青不由得咋舌。
五十岁,能活这么大岁数都不容易,这在考上进士的人里还算年轻,这么说,科举是真的很难了。
许姑姑没说,科举再难,也不过是对普通人而言,对有人脉有关系的人,却不过只是一笔的事。
作者有话说:
【1】会试百度百科
【2】出自唐朝,佚名
第68章 入宫的第六十八天
◎入宫的第六十八天◎
更深露重。
礼部衙门, 几个考官查阅完卷子,将录取的名单送往了林丞相府上。
林丞相还没睡,看到名单微微颔首, “就这么办吧,不过这曹安是曹将军的儿子?”
“正是。”林仲雅回答道。
“此人的卷子答的怎么样?”林丞相摸着胡须问道。
林仲雅笑道:“兄长何必问这话,那些武将世家的孩子有几个是能通文墨的,不过是能认得几个字罢了。”
林丞相笑道:“既是如此,又何必抬举他们,将这曹安的名字去了吧。”
“是。”林仲雅答应一声,次日去了衙门,将单子做了改动,去了曹安, 换上了旁的人选。
榜单是在四月初公开在汴京衙门门口。
杏榜一出,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在杏榜跟前手舞足蹈,高喊我中了我中了;也有人在杏榜跟前跌足,惊愕不已。
曹安就是其中一人, 试卷并不糊名,他本以为自己这回肯定十拿九稳,谁知道杏榜一出来, 上面居然没有他的名字。
“曹兄, 咱们不上榜就不上榜,横竖就是考不中, 难道家里还缺咱们一口饭吃。”
齐士勇不屑地扬头说道,“那些个文人苦读多年, 到头来一年俸禄都未必有咱们一根腿毛粗呢。”
左右的举人儒生们投来不悦嫌恶的眼神。
齐士勇等人丝毫不怵, 瞪了回去。
有外地学子想上前理论, 被同伴拦住, “你怎么敢跟他们斗,他们可都是权贵子弟,得罪他们,回头在汴京里怎么待,算了算了,咱们先回去吧。”
学子瞧见他们身后簇拥的家丁,心里有些畏惧,再加上自己也没考中,也没心思跟人争吵,便随同伴回去了。
“你瞧瞧,林伯文倒是胃口不小。”
司空霖直接将礼部的折子递给曾青,他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杏榜录取90人,居然没有一个跟林家毫无干系。”
这些个考中的贡士不是跟林家沾亲带故,就是事先给林家塞够了钱,满足了林丞相的胃口,这才能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