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她放松下来,又有点想念无惨的脸了。
现代社会几乎找不到这样的脸,秾艳、锋锐,狠毒而又妩媚。
他的脸在耳鬓厮磨、意乱情迷时,尤其美丽。
人类是感官动物,羽生葵尤其在乎容貌,因此她极度自恋,也喜欢所有好看的人。
鬼王可以有五个大脑,七颗心脏,改造人类的容颜也不在话下,几乎是她话音刚落,无惨就找回了自己的脸。
他吻着她的手指,没忍住又舔了一口,轻声问:“夫人还满意吗?”
少女扯住他的领带,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他也看着她,盯着她的唇看。
鼻尖刚刚相触,外面就传来了一道东西破碎的声音,接着尖锐的破空声传来,无惨瞳孔紧缩,朝后退去,她被人抱进怀里。
“还好吗?”
夏油杰抱住她,声音都在发抖:“葵?”
“……”对上这双满怀担忧的眼睛,羽生葵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于是移开目光,轻轻点头:“嗯,我很好。”
“嘛,看来是打扰你们了?”
发生这样的意外,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外面研究了整整十分钟,差点把地球都撕开,进来就看见她扯着别人的领带。
杰眼睛小担心坏了看不清楚,他的六眼可瞧得明明白白,那分明就是接吻的前兆。
哈。这小鬼。不知道是该说胆子很大勇气可嘉还是说点别的什么了。
至于这家伙……
五条悟抬眸看向无惨:“你还是把性命留下来吧。”
鬼舞辻无惨看了他一眼,连话都不说,直接就跑了。
“哈。”
五条悟手指才刚刚抬起来,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也懒得去追,只是侧头看她,语气难得严厉:“想死?还是说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好看的脸一凑过来,就心也软了脸也红了为了享受命也丢掉算了?”
“悟就少说两句吧。”
夏油杰皱起眉,捂住她的耳朵:“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哈?可怜?我看她享受得很呢。”
“哦哦,差点忘了。”
火力全开的五条悟没人受得了:“多亏了杰居心叵测给这孩子下药,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对吧?”
“老、老师……”
虎杖悠仁站在门口,大张着嘴,不可置信地问道:“夏油老师给羽生同学下.药了?!”
“什么?”
一直贴在自己房间门口听八卦的野蔷薇连忙拽着伏黑惠一起出来:“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老师们真的是两个人渣!”
伏黑惠:“……”
刚刚回来的乙骨忧太:“。”
总之,在一年级组不遗余力的帮助下,事情总算是弄清楚了,夏油老师给的药真的只是为了让她睡得好而已,那为什么要给这一份独有的特殊关怀呢?
当然是因为她是两位老师早死的妻子啦!
“……等等,为什么是两位?”
五条悟和夏油杰拉着乙骨忧太出去了,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一年级四个,虎杖悠仁听到这里,瞪大眼睛:“葵只有一个啊。”
“这不重要。”
野蔷薇推了他一把:“重要的是,葵现在同时也是乙骨前辈的女朋友!”
“……重点应该在羽生是怎么复活的吧,身体现在还好么?”伏黑惠在正经关照新同学。
“嗯……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呢。”
羽生葵双手捧着脸,多亏了他们,她才可以从刚刚那个局面中脱身,也不用自己向乙骨忧太解释这样复杂的情况。
她很高兴,所以几乎是有问必答:“身体的话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因为未婚夫之前的纠缠,我吓了一跳,总想着变强呢。”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但是我不会术式,也没有咒力,感觉希望很渺茫。”
“欸?”野蔷薇想了想:“真希前辈也没有咒力的吧?”
“还有我。”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我也没有术式哦,咒力的话,是吃了宿傩的手指才有的。”
“我父亲也没有。”
伏黑惠看着她,说道:“但他曾经击败过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
“所以没有咒力也没关系的啦!”她被野蔷薇抱住:“葵这么厉害,肯定可以做到的。”
“嗯嗯!”虎杖在旁边点头,大声附和:“葵看起来就超级聪明的样子!”
“你这家伙怎么也跟着老娘喊葵的名字了啊?”
“欸?不行吗!我和葵已经是朋友了吧!”
“是吗?”
“是的吧!”
伏黑惠有点无语,看向她:“他们就这样,你不要介意。”
“嗯。”她朝他笑:“我觉得很有趣呢,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欸?那葵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野蔷薇回头问她。
“唔,生活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吧。我从小就被警察收养,有一个很温柔的义理姐姐,姐姐的男朋友是个高中生侦探。”
“高中生侦探?”
虎杖悠仁和野蔷薇笑:“那也很有趣啊!”
“是吧。”
羽生葵撑着下巴,有点怀念地说道:“小时候我非常不懂事,也很自卑……”
“哈……自卑?葵这样的人也会自卑吗?”
“是呢。因为感觉自己不够漂亮,没有完成妈妈的期待,才会被抛弃。”
她低着头,慢慢说道:“所以很想获得别人的喜欢,获得别人的爱意,但得到以后又总觉得……他们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而是那个伪装出来的,另外的一个人。”
外面的乙骨忧太停下了敲门的手,抬眸看向自己的两位老师,五条悟没说话,懒散倚在墙边听,夏油杰抿紧唇,垂下了眼眸。
“所以我也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别人的喜欢。”
她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显得那样低落,那样惹人怜爱。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怎么珍惜,更不知该如何去相信别人对我的爱意,所以才会现在把局面弄得一团乱麻,给大家也添麻烦了吧?真是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葵的错!”
门里面的人开始安抚安慰她,甚至还骂起他们来。
乙骨忧太和夏油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是听见这样的话,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了。
“所以葵打算在里面挑一个吗?”他们听见野蔷薇这么问。
“唔,今天以前从没想过呢,还有就是……”
“什么什么?”
“我还有一个未婚夫。”
第74章 “无论怎样都会喜欢葵这件事。” “我……
“葵还有一个未婚夫?”
野蔷薇睁大眼睛:“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四选一吗?”
她低头看了看银行卡的入账短信, 咳嗽两声:“我觉得还是五条老师比较好吧。”
“……”伏黑惠抿抿唇,把手机按熄屏,棒读道:“还是乙骨前辈更……有共同语言吧。”
“一定要选一个么?”
没人贿赂的虎杖悠仁挠挠脑袋:“其实都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吧。”
“哈。”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然后看向他们:“我有点饿了?”
于是话题就此结束,四个人站起来往外走,商量着要去哪里吃夜宵,出去的时候外面偷听的家伙们都已经走了,羽生葵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还没打算在学生面前做什么事情。
四个人结伴来到酒店门口,漫无目的地走着, 互相说着自己的童年, 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家还在营业的茶室。
“真稀奇啊。”
“这看起来至少有七八百年了。”野蔷薇好奇地摸了摸院门,木制的门摸上去有一种温柔的厚重感,周围的店都关了, 只有这里还点着灯, 他们略带好奇地抬脚走进去。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条小径,石子径的尽头是红色的长廊, 中间栽种着许多绿植,对面池塘里养着莲花和金鱼, 听见脚步, 金鱼摆尾,荡出轻盈的水波声。
“有人吗?”
在这样的环境里,野蔷薇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他们踏上长廊,脚步放得很轻。
风卷竹帘, 墙花摇曳,青叶上,暖灯旁, 坐着一位谪仙般的青年。
听见脚步声,他侧眸看过来,笑:“夜间风大,客人们可要过来用一杯暖茶?”
“什么啊……这家伙。”野蔷薇小声嘀咕:“古代人吗?”
说着,她倒是拉着她一起大大方方往那边走了过去,还一边好奇打量,后面的两个少年见她行动,自然也跟了上来。
现在正是夏天,按理说热乎乎茶水不该讨人喜欢,但几个小孩竟然都没觉得有多反感,因为这家伙煮茶的动作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所以说你只比我们大了四五岁?”
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可以快速和任何人打成一片——只要他们喜欢。青年也始终温和回应着他们的话,他的知识十分渊博,总叫人有种和他说话受益匪浅的感觉。
羽生葵撑着下巴看他,心里却在想家里的那几个。
现在好了,除了不知名未婚夫以外,又冒出来了一个。如果两面宿傩也一起出来玩,那时候应该就没她的事情了吧——高专的平安京的先打一架,看看哪边能活下来再说。
她任由思维发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边的围棋子,夜渐渐深了,谈话声变小,连月亮也隐退,空气里除了茶的暖香,还慢慢多了其他花草的味道。
几个人心情放松,不知不觉就栽在了桌子上。
只有羽生葵还醒着。
麻仓叶王这才看向她,看了很久,才问:“要手谈一局吗?”
“不要。”羽生葵撑着下巴,懒懒打着哈欠。
麻仓叶王,和这家伙的相处她差不多已经忘了,只记得他和夏油杰一样,是矜持挂的攻心派,给了超多机会都没睡到的家伙。
她的心根本不会为任何人动摇,所以这些家伙对于她而言就是看得见吃不着的存在,现在不在副本里,她才不要白费力气。
被拒绝以后,麻仓叶王只是笑笑,又给她递精致的点心:“听闻夫人在寻求变强之法。”
羽生葵捡起一块,抬眸看他:“你有办法?”
“世上超凡之力不过有三:灵力、咒力,以及产屋敷化鬼后的衍生灵力。”
他缓缓说道:“但咒力与生俱来,灵力修炼也实在艰苦,夫人何不择其三?”
羽生葵扁扁嘴,又听见他说:“我已找到青色彼岸花,此花一年中只三两天会在白日盛开,夫人无需再担心阳光灼热。”
看来这家伙做了不少事嘛。
羽生葵想了想,还是摇头:“如果我变成鬼,那不是就活在无惨的控制之下了吗?”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和无惨约好的,排着队来,一堆的古代敬语听得她有点头大:“21世纪了,拜托说点现代语言。”
“……”麻仓叶王抿抿唇,斟酌了一会,说道:“我可以帮助夫人,此消彼长,如果夫人的力量胜过无惨,主导权自然就来到了夫人这里。”
“无惨。”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打量着他:“你和那家伙很熟嘛,都开始喊名字了。”
麻仓叶王一愣,然后笑:“夫人死去多年,身旁又添新人,我与他,自然……”
话到这里就停住,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符咒,递给她:“若是夫人不愿意冒险,那就只能吃些苦头了。”
“什么苦?”少女接过符咒,拿在手里看了看:“会很痛吗?”
“不会,只是很枯燥。”
他轻笑着:“和我待在一起,学习怎么画符咒,怎么凝聚灵力,这样的事,对于夫人而言,大约很折磨吧?”
“所以要多久过来一次?”她问。
“一个星期两天,可以吗?”
“知道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灵力课程,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定下,得到这样特殊对待的少女甚至还恹恹打起了哈欠。
家里的那三个应该也睡了吧?总不至于这时候还在蹲她……所以应该可以回去了?
攻心派的好处就是很会察言观色,她才在脸上表露出一点离开的意愿,就立即被捕捉到了。
麻仓叶王站起来,提着灯示意要送她回去,一年级组只是被药倒了,很快就会醒,羽生葵也没多担心,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茶室外面的石板路摆着地灯,夏花盛放,煞是好看,夏油杰就等在那里。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夏油杰和麻仓叶王却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互相沉默了几秒,两个人见她一脸倦色,默契地打消了‘交流’一下的念头。
一个递灯,一个接过,然后走在她身边的人就变成了夏油杰。
“看路仔细些。”
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样,他语气温柔,带着几分宠溺地说道:“要是不想走路,就到我背上来吧?”
羽生葵有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见惯了男人们争风吃醋,现在麻仓叶王和夏油杰这样,反倒弄得她有点不适应。
“杰不生气吗?”她问。
“怎么会不气呢。”
夏油杰扶着她的手,以免她没看清路绊倒,语气温和而又无奈:“但我站在门外,听见葵说那样的话:‘没有人喜欢真正的你’,那一刻,我就想,再生气也舍不得给你冷脸了。”
几个小时过去,他已经将自己的心看清楚。
这孩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弄丢一次的人,这是绝对的大义和真理,世界上其他的事情都要往后稍稍。
“因为要一直一直去确认他人的喜欢,所以葵才会这么顽皮,对吧?”
他语气很轻,扶着她的力道也很轻,像是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她,笑着说:“顽皮的葵很可爱,知道悟会宠着你,护着你以后,有恃无恐的葵也很可爱,无论葵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一样可爱,这么说,葵会相信吗?”
会相信吗?
羽生葵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这家伙真的长大了,即使衣服穿得严严实实,也总显得有几分色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来之前好像洗过澡,整个人都透露着可口的讯号。
在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玩弄以后,他还会担心她晚归,还会特地洗过澡才来接她,就算看见她和别的人在一起,也没有多问一句。
所以是真的还喜欢她吗?在看清楚她有多坏以后。
如果她被人欺骗玩弄,她一定会把那家伙扒皮抽筋放进油锅里煎,以己度人,羽生葵觉得别人也一定会这么做。
但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她或许真的低估了爱意的力量。
不是被伪装出来的完美人设吸引,而是喜欢原原本本的她,哪怕被伤害了也舍不得报复。爱有这么厉害吗?
她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她没办法想象。
“葵会相信吗?”
见她不说话,他又看过来:“我对你的恋心。”
会相信吗?
少女低下头,看着面前黑乎乎,又被提灯照得暖黄的石板路,故意说:“不太会吧?”
夏油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
“那就给我机会吧。”
她也跟着笑,故意问:“什么机会?”
“无论怎样都会喜欢葵这件事。”
他和她十指紧扣,并没有用上他那一身蛊惑人心的本领,而是站在原地,认真、郑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那样,略显笨拙地说道:“我会用一生来证明。”
第75章 哪怕被推开一千次一万次 还是会回到你……
爱是什么?
这种感情真的可以重于一切, 胜过财富权力野心**,可以叫人抛却尊严,甚至生命吗?
从文学和戏剧里面,羽生葵常常可以看见这样的爱情, 她当然不怀疑爱的存在。
可她无法相信永恒的爱。她觉得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或许在某些时刻, 一个爱她的人会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但是新的一天呢?
谁能保证一个人的爱会越来越浓郁,而不是随着时间变得平淡、乏味呢?
所以她只喜欢获取爱的过程, 喜欢把猎物收入囊中,享受爱情最灿烂最美味的那一刻, 然后在过期之前扔掉。
——从前都是这么处理的。
但现在遇见了没办法扔掉的人怎么办?
她不知道。
即使他们此时此刻表现得再爱她,她也没法不为爱情过期之后的将来感到担忧。
现在已经是凌晨, 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外面是静谧的夜, 近处是澄黄的灯,房间里面坐着忧太,外面守着夏油杰。
她慢慢抱住自己的膝盖, 有点困,但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乙骨忧太, 于是就蜷缩在沙发上,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有种出.轨以后不敢面对爱人的既视感。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甩了甩脑袋,头顶忽然传出来一声笑。
樱粉色的头发,猩红的眼,他站着看她,表情淡漠, 也没有寒暄,只是站在那,像一座山。
“喂。”她最看不惯这家伙这副样子,抬脚踹他:“你挡到我的光了。”
两面宿傩攥住她的脚踝,低头慢慢摩挲,不说话。
痒意一直蔓延到后颈——那里还残留着被他捏玩的身体记忆,少女眼睛里凝起生理性的雾气:“宿傩……”
两面宿傩挑眉,掀眸看她,然后把她拽向自己。
腰被扣住,后颈又隐隐痒起来,有时候人的身体往往比记忆更能记住别人留下来的东西。
和宿傩相处的细节,她已经全部忘记了,但身体还没有,甚至连小肚子都泛起了异样的感觉——这家伙给她的身体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
一只手搭上她的肚子。
他在抚摸那里,缓慢地、用近乎温柔的力道,给人一种正被怜惜的错觉。
“不长记性。”
他用四只眼睛盯着她看:“六眼,咒灵操术,又或者房间里那个咒力接近无限的小鬼,你的子宫没法承受孕育他们子嗣的代价。”
“……谁、谁要给他们生孩子了。”
想到那次在温泉,两面宿傩也是这么捂着她的肚子告诉她:她怀孕了,羽生葵的脸色就瞬间变白,声音发着颤,问:“我、我是不是……”
和忧太那天没有做措施,后来也一直没机会去医院开药。
两面宿傩低头看,那截以往半只手就能攥紧的腰,现在一只手还握不完全——这小鬼、真是侏儒。
“不想要孩子?”他挑眉看着她。
“不想要!”她的担忧和恐惧不似作伪,几乎快哭了:“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不要做妈妈!”
两面宿傩一顿,又想起来千年前那一夜,女人在他怀里哭求,求他不要杀了他们的孩子。
那张脸,到现在还印在他的眼底,心头。
“你说话呀。”
眼泪从眼角浸出来,然后又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她哭着说:“我做不好一个妈妈,不要做妈妈……”
羽生葵被抱进了怀里。
两面宿傩从来没有这么轻地抱过她,甚至还做了一个安抚性质的动作——他在摸她的头发。
“那里没有受孕的痕迹。”
羽生葵刚刚松了口气,又听见他说:“成为我的受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