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中大门口，两列值日生带著红绶带，声音洪亮地齐声向老师和同学们问好。校门正上方“欢迎新
同学”几个大字随风飘扬。这时正有一个新同学据“荣幸”地被戴著黑色贝雷帽的教官亲自“欢迎”—
—“老师，我这头发真的是天生的，我妈的头发也这色儿！您要不信我明天可以叫他来当面和您证明！
”张砚熙拼命解释著。真衰！开学第一天就被教官堵在校门口，他天生就是褐发，这招谁惹谁了？
“天生的？你是混血儿？师脸一板，雷达般的眼睛上下扫描著这个眉清目秀看似老实斯文，其实有
著一双狡慧大眼的男孩。
“不是呀！”张砚熙哀叫，路过的学生们已经有人在掩嘴偷笑了，真是丢死人了！
“可我的头发确实没染过，我……”这个可恶的老巫婆，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
“老师，他说的是实话，他是我们班同学。”今救世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眼前一亮，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校服穿得整整齐齐，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并且扣上
所有衬衫扣子，显然是模范生的高大男生。
“我是一年二班的念书委员苏砺，老师早。”虽然推著自行车，苏砺还是有礼貌地朝教官鞠了个躬
。
“哦！你就是那个以全区最高分考入本校的……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快走吧，我不耽误你们念书
时间了。如雷贯耳的大名，教官听了立刻放人。他可是本校，不，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啊！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苏砺再次朝老师微微欠了欠身，才推起车往校内走去。
“教官，谢！喂！苏砺！等等我啊！”张砚熙大喊著追上去。
今天是高中生活的第一天，不过暑假军训时大家都差不多混熟了。他新交了一个哥们儿叫叶浅草，
打扮得酷酷的，脾气火爆，不过是个好人，绝对是那种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但是没想到苏砺会为
他说话，顶著全区中考状元的头衔，中规中矩又沈默寡言，大家都说他一定高傲又冶漠，除了念书不关
心任何其他的人或事，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嘛！他也是个好人！常言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要好好
想想该怎么报答他才好，要不中午请他喝汽水？不知他喜欢吃什么……啊，总之他一定要答谢他！
“苏砺，你喜欢喝什么饮料？汽水？还是柠檬茶？。
“钦？”
“可乐？……”
“……”
时光飞逝，转眼间过了两年，高一的新生已经沦为毕业班的“现行犯”。又是开学第一天——“嘿
，浅草兄，怎么垂头丧气的？该不是又被甩了吧？”张砚熙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勾住叶浅草的肩膀。看
他的脸就知道！三年来他们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死党。
“去死！知道我心里不爽就别来烦我！”叶浅草恼火地说。
“樱木，一会放学一起去打电玩吧，我上礼拜发现一家店地址很隐蔽，学生也可以进。张砚熙拉住
叶浅草嘻皮笑脸地说。这家夥昨天注册时迟到，又不幸没带学生证，被老师念到臭头，难免心里不爽，
这种时候安慰他也没用，还不如拉他出去疯玩一场，忘掉那些烦恼。
“好啊！不过不许叫我樱木！”叶浅草扭过头来抗议道。
“嘻1！樱木，不，浅草兄，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张砚熙打量著身边的好友问。
他放假前跟他差不多高的，现在明显的超过去了。
“又长高了四公分，现在一七八，还是没到一八”叶浅草耿耿于怀地说。
“你就知足吧！”张砚熙推了叶浅草一把，“想当初高一时你明明还没我高！”可是人家三年猛长
了十公分，而他却一公分也没长，还是一七四。他也不求能长到一米八，他只要再乡长一公分就好了，
一七五，班里的女生都有两三个超过一七五了！唉！怪不得他老是对他视而不见，人家比他高那么多，
他根本就在他的视线之外嘛！他有多高？
大概是一八二吧？
“嘿嘿！那是因为我的基因比你优秀！你就死心吧！而且你要是长得五大三粗就不好看了，现在刚
刚好张美人”叶浅草趁机报仇。
“去你的！少恶心了！”
“哈哈哈，我是说真的！”
于是放学后，几个人呼朋引伴到那间网咖玩了个够，然后又看了一场电影，直闹到晚上十一点才各
自散去，打道回府。
张砚熙轻轻推开家门，老爸老妈都已经睡了，他们整天忙著药房的生意，根本顾不上管他。洗完澡
往软绵绵的床上一躺，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思想总是随苇他”打转，可是人
家平常连句话也不会和他乡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呢？不记得了，也许是从他不
由自主地追寻著他的身影开始吧……
反正就是不知不觉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啊，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他一路遥遥领先，
次次大考保证年级第一；他吊儿郎当，全班倒数十名每每榜上有名……可是就这么算了吗？不甘心啁！
不能再犹豫了！要跟他说清楚，他的心起码要让他知道，不然／毕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听说他要
考北京的清华大学……就这么决定了，就明天
“苏砺，等一下！”张砚熙抓住正要去操场上打球的苏砺。
“什么事？”苏砺问。又是他，张砚熙！不知为什么他老是想躲开他，总觉得他的眼光怪怪的，好
像一接近他就会被他烧死，奇怪啊，他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事关人命，请你不要拒绝！”张砚熙事先堵住了苏砺有可能出口的拒绝。
“钦……好，好吧！”人家都这么说了，再拒绝也不太好，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谢谢！咱们到顶楼去说吧，那儿人少，我不太想被别人听到。”
“哦。”为什么？苏砺不好意思问出口，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躲过“巡查”的老师和值周生
，两人溜上顶楼。
“钦，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苏砺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情况有点诡异！
“苏砺！”张砚熙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大声说。
“是？”苏砺挺了挺身。好像很严重啊！
“我喜欢你！”张砚熙毫不犹豫地一口气说出憋了两年的心里话。
“啊？啊？”苏砺顿时目瞪口呆。他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苏砺。”张砚熙一个字一个字的又重复了一遍。
“张砚熙，你，你冶静点！我，我……”苏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惊慌地后退。没有女生
喜欢他他也不介意，因为他现在只想专心念书，可是被男生告白……
“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是你没听清楚？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逼？”张砚熙步步逼近，
直到苏砺退到墙边，再也无路可逃。
“不用了！”苏砺连忙说，“可我是男生啊！我喜欢女生，我……”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你是男生，可我还是喜欢你……”张砚熙一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攀住苏砺僵硬的
身体把唇贴上去。见苏砺没有推开他，他闭上眼睛试著移动双唇——他的唇软软的，温温的，就像他的
人一样……
“现在你明白了吧？”好一会儿，张砚熙才放开苏砺。好棒！这是他的初吻耶！
“我，我……”苏砺看著眼前对他甜甜地微笑的美少年，唇上仿佛还残留著他的气息……哦，不！
天哪，他一定是疯了，他刚才和男生接吻了！苏砺用手背在唇上抹了抹，迅速转过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
狱。
“砚熙，是你吗？哎呦！你这人怎么搞的？慢点！”
虽然知道撞到人了，苏砺还是头也不回的像一阵旋风般跑下楼。
“樱木，是你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老师。”看见来人是叶浅草，张砚熙抢过他手里的饮料喝
了一口。
“刚才那个好像是苏砺，怎么，老师派他来抓人吗？”叶浅草咬著汉堡问。
“不是，我叫他来的。砚熙直言不讳地说。樱木喜欢男人，他一开始就跟他表明了他是个GAY。他
自己是不是他也不知道，因为以前他既没喜欢过女生也没喜欢过男生。也许他也是吧……反正他喜欢苏
砺是真的。
“叫他来干嘛？别告诉我是请教功课的问题。”叶浅草将手里吃剩的包装捏了捏，随手一扔。
“嘿嘿，当然不是！其实是本少爷看中他了。”张砚熙故意妩媚地眨了眨他那双带有长睫毛的大眼
。
“看中？你看中了『金牡蛎』不是吧？”叶浅草惊跳起来。
“别叫金牡蛎一其实他只要把那副嗯心的黑边眼镜摘下来可是帅哥一个哦11。
只不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几个人像他一样拥有一双“识帅哥”的慧眼罢了。
“那又怎么样？你不怕他被[玻璃』晃封去告诉老师？那样你就等著退学吧！。
“不会的。”张砚熙胸有成竹地把空罐子踩扁。
“你怎么那么肯定？”叶浅草瞪他一眼。
“因为他，刚才，吻、了、我。”张砚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句劲爆的话——虽然事实上是他强
吻了苏砺，不过他接受了，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什么？天啊，这个世界怎么了？『金牡蛎』看起来
正经八百的，原来？不过你小子够狠啊，人家可是目标清华的优等生啊！”叶浅草笑著从后面勾住张砚
熙的脖子。
“有什么关系？本少爷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张砚熙一扬下巴，臭屁地说。现在他的心情更加无
比坚定！
“你昨天怎么没来上课？开学第二天就翘课，你知不知道『大点儿』都快五官错位子？”张砚熙看
著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叶浅草，想起昨天……
虽然只是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班主任脸上的肌肉还是没有摆在它每天该摆的位置，指桑骂槐
地批评了某位自入学以来就自由散漫，各科成绩都在及格线上下浮动，而且还是在期末老师高抬贵手拉
他一把的情况下得来的，如今进入了人生第一个岔路口，某同学仍不知上进，若明天再不来上课，就报
告校长，退学处理！
当然，这后面几句是说给他这个某同学的猪朋狗友听的。摘什么？害他听得耳朵快要长茧！不过他
晚上回到家还是火速打了一个电话给樱木，以免他措手不及。现在看他这样子，根本是“皇帝不急，急
死太监”，人家根本不在乎！
“谁理她？没准她五官一错位还能好看点。”叶浅草头也不抬地说。“要不是你打电话告诉我她下
了最后通牒，我才不来听她教训！”
“没办法，谁让我们命苦，碰上她？”张砚熙翻著压在历史课本下的《电子游戏软体》杂志叹息道
。
在下课铃响后五分钟，历史老师终于意犹未尽地收起课本走出教室。张砚熙伸了个懒腰，胳膊还没
放下，就见苏砺走了过来。
“叶浅草，张砚熙，中午吃完饭来一下自习室，别忘了带《联考说明》，今天复习数学。”
苏砺两年来永远是一身一成不变、乾净平整的藏蓝色西装式校服，白色衬衫的钮扣一颗不落的系好
，连最被男生们排斥的那条思心的红色领带也一丝不苟的打得整整齐齐。一张原本帅气的脸因为那副古
板的黑边眼镜和严肃的表情显得有点。可他就是偏偏被这张脸捕获了，谁也不知道他那厚厚的镜片后面
是怎样一双深邃迷人的黑眸……不过此时这双眼睛正牢牢的盯在叶浅草脸上，看都不看他这边，他在害
羞吗？
“怎么回事？”叶浅草歪过头问张砚熙。
“老师昨天安排的互助小组，咱们有幸被念书委员大人亲自指导呢！”张砚熙高兴得如偷了腥的猫
。这一点他还真要感谢大点儿呢！他又想起昨天分组时苏砺不敢相信及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不过那校
服上的金色钮扣真是难看，跟田侨仔似的，浪费了苏砺的好身材！
“没问题，保证准时到！”机会难得啊！呵呵他站起来，硬从身后勾住正准备逃跑的苏砺的脖子。
“放，放开，我没法呼吸了！”为了适应紧张的念书而勤于锻链，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苏砺有著
一副比一般高中男生壮硕的修长身材，负担“纤细南张砚熙根本不是问题，但吹在他耳边颈后热热的气
息让他微微红了脸，想起一号那天在顶楼上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叶浅草翻了个白眼，看上“金牡蛎”这种古董级的优等生，有砚台受的了……
中午，叶浅草硬被张砚厢拉到自习室和苏砺“鹊桥相会”。转身把门一锁，两张桌子一拼，叶浅草舒舒
服服地往上一躺，无视于苏砺求救的眼神，闭上眼睛睡大觉。唉！桌子太硬了！睡不太踏实
张砚熙看了叶浅草一眼，樱木还真够哥儿们，这样他“下手”就方便多了！而且有樱木在旁边就算
他对他……他也不敢出声。
“叶，叶浅草，你……苏砺本想用叶浅草当挡箭牌对付张砚熙，这下该怎么办？他欲哭无泪。
“让他睡，他不学我学嘛！”张砚熙搬起椅子挨近苏砺坐下。“先讲什么？数学？还是英语？。
“数学好了，你有什么问题？”苏砺悄悄地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问题？对，我准备了许多问题，像这题……”张砚熙胡乱指了一道题，故意歪著身子凑过去。事
到如今，看你往哪逃！
“这题？我看看……哦，这题得先画图……苏砺又挪了挪，这次只有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我自己画。”张砚熙拿出笔在纸上一阵涂涂抹抹，然后递过去。
砺盯著那张纸，强忍住想夺门而逃的欲望，万一吵醒了叶浅草，被他发现就糟了！张砚熙根本没画
什么图，而是写了几个宇：我以为你很喜欢那天的吻，干嘛躲著我？
“对不起，我、我不，不是故意要冒犯你。”苏砺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他根本就忘了自己才是被“
冒犯”的那一个。
“我就是希望你冒犯我！”张砚熙有些懊恼。这个笨蛋！他喜欢他啊！而他，别说冒犯，他分明就
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我，我……”苏砺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我什么我？难道你看不起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砺头上开始冒汗。
“那你是什么意思？告诉你，我已经喜欢你两年了。。
“可是……。
“可是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要不要我们再吻一次来证明？”张砚熙站起来。
“不……”苏砺紧张的看著他。
不？张砚熙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坐上他的大腿，肌肉结实，坐起来很舒服！苏砺吓得连大气也
不敢喘，全身僵硬地呆在椅子上。嘻嘻！真好欺负！他笑著直接吻上他的唇。不满足于单纯的唇唇相贴
，他调皮地伸出舌尖舔舔他饱满的下唇——思，味道不错！于是贪婪地挑开他的唇，刷弄他的齿龈，奈
何他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张嘴。真是个木头人！唉……”算了，反正已经达到今天的目的了……张砚照满
足地想。而此时苏砺的大脑仍处于停滞状态。这两人显然都忘了这间教室里还有第三者存在——一直在
假寐的叶浅草偷偷从睫毛的缝隙中窥视情况……哇！还真是没白来！砚台在强吻“金牡蛎”！不过苏砺
